耕田旺夫 雛鳳清鳴 三百零二章 震怒一

作者 ︰ 小妖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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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萱看著皇後是真有些著急了,心里嘀咕道,你都沒有辦法,我一個小女子有什麼辦法,說就說吧,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呢。只要老皇帝想用自己,他自然就會有辦法,如果覺得自己可有可無的,當然不會在乎自己了,到時候就看是西風壓倒東風呢,還是東風壓倒西風了。

「皇後娘娘,萱兒身在宮里,人手都在外面,就是我有什麼辦法,也不好施展。」蘇萱說完,就停了,沒有接著說,那意思就是一切就看你的了。

皇後一時沒有說話,默默的吃了口茶,想了想道︰「我們還是不要瞎著急了,免得到時候自亂陣腳,看看再說吧。萱兒你回去吧,也累了這麼多天了,本宮也沒事了,你也該好好歇歇了,去歇著吧,我這里不用伺候了。」皇後並沒有答應放蘇萱出宮,只是把她攆回了蝸居,蘇萱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一聲,施禮下去了。

「小海子,你去給你九爺送個信,就說明天讓他下了朝來坤寧宮用午膳,務必要來」皇後立刻吩咐道。

吳王在德馨齋見了小海,听了來意,一口答應下來。轉天下了早朝,吳王來到坤寧宮,皇後把人都打發下去,「萱兒這件事可如何是好,我們應該怎麼辦?」「這件事我們不能插手,否則我們現在過早的插手,到時候控制不住局勢就麻煩了,再說了,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我們先按兵不動,作壁上觀,看看父皇的意思,然後看看過幾天朝堂上能不能消停,這樣是最好,實在不行,也只能忍痛割愛.......」

皇後听了看了看吳王,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到時候不要害了萱兒的性命,這孩子看著就可憐見兒的,這些天坤寧宮里里外外都靠她搭理,一聲苦一聲累都沒抱怨過,看著她我就想起你大妹妹,一說這個我心里就不好受。」皇後的眼楮有些濕潤。

「母後,看你說的,兒子還能讓萱兒到了這個地步,只是要看清......」吳王沒有繼續說,皇後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你去忙吧,母後想靜一靜,春水去佛堂里點一炷香,我一會兒要去佛堂念幾卷**。」

就在吳王母子商量事情的時候,蘇宅也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漕幫滄州分舵的舵主阮天彪,這人過來以後就說以後運送糧食的事兒都是由他負責了,來到蘇家就是要謝謝蘇公子的救命之恩。阮天彪在來到蘇宅以後,得到的消息是蘇萱已經進攻十幾二十天了,現在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陪皇後進宮禮佛,什麼時候回家不知道。阮天彪細問下來才知道,不光蘇公子回家遙遙無期,外面的生意產業也要保不住了,吳王殿下是從蘇宣進宮以後,就開始幾次三番的要查鋪子里的帳,往鋪子里塞人,蘇萱總在宮里回不來,對外面的事情沒辦法掌控,這東西還不漸漸易主了。

這吳王這小白臉就是不是個東西,搶了我們幫主的女人不說,現在連一個女人手里的點產業也都搶,真他**不是東西,搶東搶西的,還讓我們漕幫給賣命,我呸,我們漕幫怕什麼,江湖上有名的光棍調兒。現在就開始跟吳王的人耗上了,打架大家就擺開陣勢,見官我們漕幫有人陪著死」阮天彪在院子里就一陣嚷嚷。

丁良等許多的吳王府的護衛對阮天彪怒目而視,全都模向自己身上佩戴的家伙。

「吆喝想玩兒硬的,告訴你們,爺還真不怕這個,告訴你們那個什麼吳王,趕緊讓蘇姑娘回來,那可是我阮天彪的救命恩人,我阮天彪來一趟不容易,還想給蘇姑娘磕幾個頭,表表心意呢。」阮天寶毫不懼怕的道。

吳王府的護衛都看著丁良,丁良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這在別人家,和來的客人打起來了,要是有個好歹這是好說不好听。這幾天因為地動的原因,人們都無暇顧及吳王府的事兒,但是出去一問,吳王府的名聲可謂是臭名遠揚,頂風兒都能臭出三里地去,這時候在和蘇宅的人起沖突,豈不是雪上加霜?現在面對阮天彪的挑釁,大家是氣憤填膺,可是又不敢輕舉妄動,弄的這些平日里耀武揚威,趾高氣揚的護衛們郁悶不已。

吳王從宮里出來,就被早就等在外頭的丁柏告知了,吳王心里一陣冷笑,不就是自己才有行動,還沒怎麼樣呢,自己這名聲就比蜀王的臭多了,這背後誰搞的鬼不言自明,可是那個罪魁禍首現在還在宮里,是怎麼說,外面的事也跟她扯不上關系,自己本想讓她就此呆在宮里,識趣的話就乖乖的配合,哪知道現在鬧的這麼熱鬧,自己還什麼都沒得到呢,就好像成了土匪惡霸了。

現在這個阮天彪又來了這麼一出,逼著自己放人,吳王看他們是都忘了自己是誰,不知死活的東西。吳王沉著臉,翻身上馬,直奔蘇宅而來。到了蘇宅的書房,離老遠就听到阮天彪在大聲的罵罵咧咧的,什麼你們就是強盜,屎殼郎蹲到荷葉上硬充癩蛤蟆,什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都是些罵人的陰陽怪氣的話。

吳王大踏步的進到友鄰齋,唰的掀開簾子,閃身進到客廳里。其實早在吳王還在書房的院子外面的時候,阮天彪就知道有人來了,而且還是一大群人,步伐統一,身手矯健,這樣的人能隨意出入蘇宅的,只有吳王千歲一人爾。

阮天彪看著門口盯著自己看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頭戴翼天冠,身上穿著大紅的蟒袍,腳蹬朝靴,身上披著墨狐皮的披風,暖帽被推到腦後,一張粉里透紅的玉面不怒自威,氣勢萬鈞的看著自己。

阮天彪頓了頓,斜著眼耳看了進來的人一眼,對吳王道︰「趕緊把簾子放下來,不知道大冬天的冷嗎」說著端起一旁的茶盞,吸溜一口喝干了,眯著眼楮連道︰「好茶,好茶就是好喝。」

丁柏搶步進來,看到阮天彪大模大樣的坐在主位上,一臉的享受,對吳王千歲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怒氣上浮,喝道︰「大膽,見了吳王千歲還不干淨行禮」

「我的個天呀,你是吳王那個什麼千歲?哎呀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不就知道了,你這麼瞪著我,就是把我瞪出個窟窿來,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呀?見過吳王千歲,您趕緊坐」

吳王也不理會阮天彪的裝傻充愣,把披風月兌了,交給丁柏拿著,自己也不客氣,坐到了主位上。「听說軟舵主對本王諸多不滿呀?」吳王看著阮天彪道。

「這是哪的話,我就是對佛祖不滿,也不敢對王爺您不滿呀。我對佛祖不滿佛祖或許都沒空理我,要是對王爺不滿,那我還不得傾家蕩產了。」阮天彪說完,撲通一聲跪下,給吳王梆梆梆磕了三個響頭,那真是觸地有聲。

吳王滿兩通紅,但是又沒辦法發作,「傾家蕩產算什麼,本王要的是你的性命不知道阮舵主此行所為何事呀?」

「也沒有什麼事兒,就是來跟蘇公子商量點事兒,順便答謝一下公子的救命之恩。我這都等了多半天兒了,也不見公子的影子,說什麼去宮里陪皇後娘娘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這次來時特意來見公子的,公子一天不會來,我就一天不走,兩天不回來我就兩天不走,要是總不會來,我也不干活了,反正蘇宅里有吃有喝的,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就是了。」阮天彪道。

「我勸阮舵主還是不用等了,有什麼事直接跟本王說也是一樣的。」吳王看也不看阮天彪道。「這個自然,我阮天彪也是懂規矩的,既然皇後娘娘這麼喜歡蘇姑娘,我這當面給蘇姑娘磕頭謝恩的事兒,也是達不成心願了。不過這都無所謂,這蘇姑娘本來就是佛門弟子,在那里念經都一樣,听說王爺也是佛門居士呢,看來那天得去護國寺修行了。」阮天彪自言自語的道。

吳王在一旁坐著,怎麼听阮天彪的話,沒來由的生氣,可是又說不去什麼來,只好自己在一旁生悶氣。「你還是說說此行的目的吧?」吳王繼續追著這個話題不放。「其實也沒什麼目的,就是來跟蘇公子說說,這漕幫的船都要大修了,是需要銀子的,我是來要銀子的。」阮天彪道。

「什麼?你們漕幫修船來跟萱兒要銀子,真是天大的笑話,萱兒一沒有佔著你們漕幫的股份,二不是你們漕幫的長老舵主,憑什麼跟萱兒要銀子,我看不是你們白幫主窮瘋了,就是腦袋出了問題」吳王言辭犀利的道。

「王爺,千歲,你也不要這麼說,我們幫主和蘇公子要銀子那就是有應該要的理由。這次給京城解決糧食的運費可是少收了許多,這漕幫的大船小船沒日沒夜的給蘇公子運了糧食,一點別的活兒都沒接,我們現在有困難了,她怎麼也的給我們點銀子吧,畢竟以後還要合作呢。」阮天彪說的一副理解萬歲的樣子。

「阮舵主想跟萱兒要銀子,那也得等萱兒從宮里出來,除了萱兒,別人是沒有資格從糧行調銀子的,本王也不例外。」吳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斜睨這阮天彪。

「是嗎?這就有點難辦了,我的船再破也是能跑得,反著船上的弟兄都是水里生水里長的,水性都不錯,就是不知道那些糧食會不會水,這我就不知道了。」阮天彪模著腦袋,坐到一旁,然後看了吳王一眼,像是別蠍子蜇了一樣,一個激靈就又站起來,「該死,該死,王爺在這里,哪有我阮天彪的座位呀,請王爺贖罪,贖罪」

吳王氣的恨不得把阮天彪大卸八塊了,可是人家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兒,對自己又恭敬有加,找茬都找不出來。吳王表情憤怒的就要對阮天彪說什麼,就外面馮默喊︰「阮舵主,出大事了,我可以進去嗎?」。阮天彪就看著吳王,「進來」吳王開口道。馮默小跑著進了友鄰齋,看到吳王和阮天彪趕緊站好,行禮,然後一臉急色的對阮舵主道︰「阮舵主,不好了,剛才通州碼頭來報,說有一艘船,年久失修,加上現在河道被冰封了,船不小心撞到了冰上,船體開裂,船上的兄弟們搶救不及時,連船帶糧食沉了,我們漕幫損失了一艘船,我們公子損失了一船糧食。」

「現在是大冬天,你們運什麼糧食?不是說好了,糧食都存到天津的大倉庫里,冬天的時候走陸路過來嗎,怎麼好端端的行什麼船?」吳王怒道。

「這,這都怪我,我覺得用船便宜,裝的有多,走的也輕生,那知道出了這檔子事兒,都怨我。」阮天彪倒是好漢做事好漢當,沒有推卸責任。「怨我是怨我,我也是為了糧行,我的船也不讓糧行全賠了,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吧。」阮天彪很大度的道。

馮默瞪大了眼楮看著阮天彪,怒不可遏的道︰「阮舵主也太不仗義了,你這都好意思說,你也不想想,當初要是沒有公子給你的紅參,你還能活著嗎?現在居然跟公子要銀子來了,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馮默,你個小兔崽子,你說的這事什麼話,如果這船是我阮天彪的,就是沉十條,我彪子哼都不哼一聲,可是這船是漕幫的,我做不得主,只能一人一半,讓蘇公子也意思意思。」阮天彪一臉為難的道。

此後阮天彪和馮默就你一言我一語,在友鄰齋里開戰了,激烈的程度不斷升級,直到最後大打出手,馮默當然是打不多阮天彪的,就是打得過也不能打,被阮天彪一個大嘴巴,打的啞了火兒。

吳王現在覺得就像有一屋子蒼蠅在圍著自己的腦袋飛,是煩不勝煩,最後在阮天寶和馮默打的最熱鬧的時候,悄悄的走人了。屋里阮天彪和馮默也不鬧騰了,「阮舵主你也太狠了吧,這一巴掌可是實打實的,我起碼三天不得出門,見不得人。」馮默模著自己火辣辣的左臉道。

「做戲做全套,不做的真實點兒,怎麼能過了吳王千歲的眼兒?」阮天彪樂呵呵的模著馮默的細皮女敕肉兒道。「我的阮舵主,你就是把我給殺了,吳王也知道你是在演戲我看你就是公報私仇,你說這事兒怎麼辦吧。」馮默對阮天彪不依不饒的道。兩人在屋里臭貧,吳王卻覺得自己是諸事不順,想辦得事兒一件沒辦成,看來還得賠進去點什麼。

萱兒你這個死丫頭,你個死丫頭,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怎麼收拾你吳王心里把蘇萱罵了一千遍,但是讓吳王就這麼對阮天彪那個滾刀肉低頭,吳王怎麼想怎麼不甘心,我就跟你耗上了,你不是跟萱兒要錢嗎,我就把她圈在宮里,我看沒有萱兒,糧行的人那個敢支給你銀子,這麼想著,吳王心里暢快了不少,哪也不去了,回了自己府里。這事兒過了沒兩天,漕運全面歇業了,理由很簡單,冬天到了,封河了,不能行船,再說了許多的船也需要整修。

吳王心里敲了敲小鼓,這冬天的漕運本來就是要停的,現在停已經很晚了,這也沒什麼,吳王心里安慰道。這個事情還沒過,又傳來消息說天津碼頭的陸路運輸也的停下來了,運輸糧食的馬匹,一多半都病了,病因不明,正在檢查,這下吳王坐不住了,親自委派湯臣帶著御馬監的獸醫前去查看,這麼一來一回就是十來天的時間。

京城的兩行每天都是要從城外拉糧食過來的,都十多天了百姓們都沒看到糧食,這京城即地動又斷糧,恐慌情緒甚囂塵上,平靜了沒多長時間的米鋪前面,又排起了長隊,雖然兩行和米鋪都出面闢謠說糧食是充足的,但是依然沒有解了百姓的疑心,米鋪前面的隊伍,有增無減。

糧者立國之本,民者國之基石,兩個都有問題了,老皇帝也得到了消息,親自宣了吳王覲見。吳王上前就把自己的各項措施說了一遍,老皇帝听了看著吳王道︰「小九你還是太女敕了,這件事你太著急了,你說的這所有的事朕都知道,你應對的如果在平時,也是得法,但是這次你明明知道癥結的所在,你還不去解決,只圍著邊緣的問題的打轉兒,別的朕也不說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去吧。」

「父皇,這不就是在她面前認輸了,以後兒子還怎麼說話,這不反而更縱了她」吳王不甘心的道。

「小九,朕跟你說句實話,朕糟心的事兒多了,這次如果不是你得了萱兒,恐怕現在的儲君就是你四哥了,不要以為劉家手握百萬雄兵就不可一世,那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我相信你四哥有這個能力收服劉家。劉家是外戚,到時候你四哥再給劉家一個皇後之位,不還是天朝國戚嗎?知道劉奕的妹妹為什麼還沒嫁嗎?劉奕可能以前對你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可是再你有了萱兒以後,可能就不是這麼回事了。萱兒是桀驁不馴,不光對你,對你四哥也一樣,她如果稍微軟弱點,劉奕表現的稍微搖擺些,你四哥就會以萱兒為籌碼,拉攏劉奕,以後位和劉家交換,到時候你什麼也不是,你母後也無能為力,兒子,不要把什麼都想得那麼簡單,你還是女敕兒了點兒。」

吳王听了老皇帝推心置月復的話,傻在當地,什麼也說不出來,一臉的蒼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舅舅們對自己寄予厚望,母後對自己關愛有加,通過這次的事件,可以看出來父皇是偏向自己的,怎麼現在在父皇嘴里的偏愛,都成了口水堆的泡泡,中看不中用了呢。

吳王不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皇,老皇帝苦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這麼多年了,朕面對何家,又何嘗不是你這種心態呢,可是朕只能適度打壓,不能連根拔起,這是朕和何家的默契,也是為君之道,孩子你要學的還多著呢,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不能做,做不到的事情也多得很。你下去想想吧,我希望這件事在三五天之內得到解決,否則朕就親自解決這件事。」

老皇帝最後說的很嚴肅,吳王知道這也是最後通牒,自己是照做也得做,不照做也改變不了事情的結果。

吳王失魂落魄的從養心殿出來,一出宮門,王府的護衛和車馬都在外面等著。丁柏上前給牽過馬來,並給吳王行禮,發現吳王一點反應也沒有,一臉的灰敗,身體僵硬的上了馬,一言不發,一夾馬月復,抖韁繩就踏踏踏的跑了。丁柏他們不知道怎麼了,也趕緊打馬跟上,一行人即馳電掣的回了吳王府。吳王回到府里,把自己關在書房,誰也不見。弄的下人們都很緊張,丁柏想了想,親自請了鏡先生過來。

吱呀一聲,德馨齋的門被推開了,一方硯台也隨後飛了過來,「我不是說誰都不許進來,耳朵里塞了驢毛了,沒听清是怎麼的,來人拉出去重責八十板子,以儆效尤」吳王吼道,半天吳王也沒听到別的聲音,屋里依舊靜悄悄的,那個剛進來的人還在,吳王蹭的站起來,「狗東西.......」當看清門口站著的是鏡先生時,下面的話都咽了回去,緩緩的做下,道︰「先生怎麼來了。」

「我是听說王爺心情很不好,在宮里好像受了皇上的訓斥,所以特來看看。」鏡先生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哪里是什麼訓斥,簡直......簡直就是說本王.......鏡先生我也不值得怎麼說,本王就是心里煩的很。」

「王爺,這件事卻是是王爺考慮欠妥,王爺無非就是怕以後難以鉗制,可是王爺大事未成就先在這些小事上計較,豈不是自毀長堤。退一步說,就是以後王爺榮登大寶,這件事也是要慎之又慎,一個弄不好就是動搖國本的大事,我還是勸王爺徐徐圖之。」鏡先生平靜的道。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就是看不慣她招蜂引蝶的樣兒,對本王心不在焉的樣兒,還有那一切盡在她掌握中的神態,本王就是.......就是不甘心。」

鏡先生這次什麼都沒說,普通情侶打架鬧別扭,無傷大雅,這兩人鬧別可都是事關朝廷的大事,看著吳王憤憤不平的樣子,鏡先生也一陣無語,不知道怎麼勸慰,好像只有自己想清楚才行。

痛苦歸痛苦,不甘歸不甘,吳王在書房關了自己一天以後,和鏡先生下了一盤棋,共進了晚餐,第二天早朝之後,就去坤寧宮跟皇後說,漕幫的阮舵主來了,要求見蘇萱,讓蘇萱回去看看。

劉皇後雖然穩坐後宮,可是也知道這些天京城和前朝發生的事,京城百姓恐慌,需要蘇萱的招牌效應前去安撫。前朝那些文官對蘇萱的攻擊也從來都沒有停止過,蘇萱如果還不出面應對,只有坐以待斃的份兒,他是兒子手中決定成敗的一張王牌兒,怎麼也不能折損了,無論從哪方面說,都應該放蘇萱出宮,只是不知道兒子的心意,皇後也舉棋不定,現在看兒子終于想通了,笑著點頭應了。

吳王這才知道,原來母後和父皇的想法是那麼的接近,父皇說自己女敕了,看來自己確實還有些不老練,很容易情緒化。吳王還是放不下面子,午膳都沒在坤寧宮用,隨便說了一件差事,走了。

皇後把蘇萱叫來,把出宮的事情跟蘇萱說了,蘇萱很平靜的接受了,倒是皇後拉著她的手,一臉的不舍,留了午膳,又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讓四喜親自送蘇萱回家,並給了一面金牌,言明可以隨時遞牌子進宮。用過午膳,蘇萱去蝸居和大家拜別,賞了整個蝸居的人,在眾人不舍得目光中,帶著一大車的東西,回家去了。

金奴和玉奴正在家里百無聊賴的守著燻爐發愁,也不知道公子什麼時候能回來,她們和阮舵主商量的這些法子行不行,兩人焦躁不安。這時候就听外面咚咚的跑步聲,還有茶兒幾個小丫頭的喊聲,「快跟姐姐們說一聲,公子回來了,快,公子回來了。」里頭金奴和玉奴互相看了一眼,就如同彈簧般的跳了起來,沖到院子里,和往屋里跑的茶兒撞了滿懷,金奴也顧不上訓斥茶兒,道︰「茶兒你說什麼,公子回來了,在哪里,什麼時候回來,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回來了,就在門口下車呢,還有上次帶公子進宮的那個公公呢。這事當然是真的了,是蘇管家來報信的,姐姐我們也趕快出去吧。」茶兒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通,發現對面的玉奴早就跑出去了,金奴也不見了,也趕緊一轉身,往外跑。還沒等大家跑到門口呢,在路上就踫上了被外院的管家管事簇擁著的蘇萱。

蘇萱看著從里頭跑出來的一群人,為首的不是金奴又是哪一個,幾個小丫頭也一臉的激動。「給公子請安,公子好」丫頭們都七嘴八舌的問好。「好讓你們惦記了,去把車上的東西都放到庫房里,今天全家都有賞」蘇萱看著這些丫頭管家,也是稍微有些激動。

被一群丫頭婆子簇擁著進了養榮堂,丫頭小廝們全都在院子里給蘇萱磕頭請安,蘇萱吩咐這個月的月錢發雙份的,蘇宅里的每一個人都喜氣洋洋的。「公子,阮舵主求見」豆苗在外面回話。「快請」蘇萱還沒來得及換衣服,連忙出來,往友鄰齋走,剛出了養榮堂的門兒,就听書房外面大呼小叫的道︰「蘇兄弟你回來了,可想死哥哥了。」院子里的丫頭小廝一臉的黑線,丁良雙眼望著天兒,對院子里的熱鬧充耳不聞。

蘇萱笑著站在院子里,看著阮天彪一米九左右的個子,如同一只澳大利亞棕熊般走過來,那雙大腳落地,書房的院子都在顫抖,看到蘇萱在院子里站著,張開雙臂就要擁抱,「好兄弟,想死哥哥了。」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身邊的丁良用佩刀隔開。阮天彪翻了翻眼兒,「**,蘇兄弟都沒說什麼呢,你算哪根蔥。」阮天彪順手一扒拉,把丁良扒拉到一旁,但是也沒有再繼續擁抱的動作。「這次我是專門來給蘇兄弟謝恩來的,上次的事兒,如果不是有蘇兄弟的兩根紅參,哥哥我就掛了,哥哥在這里謝過了。」阮天彪說到做到,在院子里撲通一下跪倒,就給蘇萱磕頭。

這下弄了蘇萱個措手不及,「阮大哥,阮大哥這樣可是不把蘇萱當兄弟了,兄弟之間還說什麼謝不謝的,阮大哥要是再不起來,我可生氣了。」蘇萱著急的道。阮天彪也沒有堅持,順勢站起來,蘇萱嬌小的身材,在阮天彪身邊,就如同一個女乃牛身邊的一顆狗尾巴草一樣。

兩人說說笑笑的去了友鄰齋,金奴和玉奴趕緊跟進去伺候,幾個人就把蘇萱不在的這十幾天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跟蘇萱說了,激烈程度超出蘇萱預期。蘇萱站起來再次謝過大家,說今天天晚了,不便去拜訪師兄,讓馮默去給送個信,就說自己明天帶阮舵主一起去看望師兄。然後幾個人又在友鄰齋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才散了。以後的一切都步入正軌,自京城的百姓看到蘇萱以後,也都不鬧騰了,在這些百姓的心里就是蘇萱=糧食,糧食=蘇萱,讓大家都知道了蘇萱的能量。

在朝堂上,那群文官可不買蘇萱的帳,你解決了京畿地區的糧價怎麼了,你有漕幫撐腰又怎麼了,哪里有哪里的規矩,你能量大歸你能量大,我們該彈劾你了還是彈劾你,功過不能相抵,因此這兩天彈劾蘇萱的折子有增無減,仿佛就是要蘇萱知道知道,京城遠遠沒到她一手遮天的地步,就是遮了天,也得從指頭縫兒里露出點光來。

皇上雖然留中不發,但是在讀書人的圈子里,蘇萱成了別人鄙視的對象,成了不守婦道,有悖綱常的典型。

按蘇萱的本意是不要理這些窮酸,一天只知道之乎者也,正事兒一點不干。只是這件事鬧的有些大了,有的士子罵人罵順了嘴,在酒樓茶館也肆無忌憚的罵起來,這下不得了了,引起在場百分之六七十的人的群起而攻之。讀書人就是再能說,一人也說不過七八張嘴呀,何況這是七八十張,最後被淹沒在人們的叫罵聲中,用袖子蓋著臉,落荒而逃,再不走就要吃老拳了。

這還了得,蘇萱鼓動京城百姓對讀書人群毆,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就傳變了所有文官階層,蘇萱的罪狀又多了一條,煽動百姓和文人對立。京城的讀書人為此開了辯論會,大肆聲討蘇萱,慢慢的把蘇萱都妖魔化了,去除了蘇萱是戒色大師弟子,佛門**的光環,其形象直逼妖魔鬼怪。戒色大師得知了,跟蘇萱一說,蘇萱就總結出了一句話,吃飽撐的,然後就再也沒有表示了。

戒色大師卻不干了,這人是自己收的,當時場面之隆重,規格之高,都上達天听了,現在居然被人這麼折騰,是可忍孰不可忍,對三山五岳的古剎名寺遍發邀請函,請德高望重的大德來論證,講經說法,看看蘇萱是不是妖怪,有沒有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的文人說的那麼不堪。

蘇萱听了戒色大師的決定以後,愣了一會兒,呵呵笑道︰「師兄,這次辯論時間限定一個月,我再給你加把火,這次講經論道的前三名,我都給他們寺里的佛祖重塑金身。」這就如同在滾開的油鍋里,倒了一瓢冷水,一下就炸了鍋,全國各地的大德小德,和尚,沙彌都不畏路途遙遠,山高水險,沒日沒夜的往京城趕來。一時大街上處處是和尚,到處是道士,護國寺也人滿為患,蘇萱連著包下京城十之六七的客棧,給這些聲援自己的人住。

老皇帝在乾清宮坐不住了,宣了戒色大師進宮。看著面前和藹可親的戒色大師,老皇帝心里是百味雜陳,「大師,朕連日國事繁忙,許久都沒听大師講經了。大師朕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想請大師解夢。」

「還請皇上把夢境道來」戒色大師合十道。

「朕在夢中看到一戶人家,富可敵國,可是他們家姑娘,愛上了家里的一個佃農,姑娘因此而懷了身孕。族人對此不守婦節女子懲以裝豬籠沉海底之罰,刑前眾人一起責問姑娘,月復中胎兒是誰之過,姑娘寧死不願說出心愛的人,只得隨口推說是東邊廟里的和尚。眾人忿然大怒,和尚不守戒律,勾引凡塵女子,如此傷風化豈能熟視無睹。于是,大伙手持扁擔、鋤頭蜂擁來到廟里,不由分說便將和尚毒打了一頓。半死之中,和尚開口問原由,听完後雙膝跪地說︰各位鄉親,千錯萬錯是我之錯,我一命微不足道,只懇請各位鄉親饒了姑娘和月復中胎兒,聲淚俱下。眾人見此情景,將和尚逐出廟去,令其無處棲身,且留下姑娘一人二命。姑娘因未婚先孕,只能下嫁家里的佃農,生下一子,一家人樂也融融。可憐和尚漂泊流浪,冬寒夏烤,將老之時在當年被逐的廟旁搭了間草屋,了此餘生。一日,姑娘听聞草屋里的老人就是當年被逐的和尚。便帶了丈夫兒子前來拜謝當年救命之恩。見到和尚,姑娘淚如雨下,問︰您可還認得我?您一生的苦難全是因為我。老和尚看了姑娘半晌說︰老納不記得了姑娘接著說︰我給你建座廟,報答救命之恩。和尚說︰素不相識,請回吧。這就是朕的夢,請大師解惑。」老皇帝半躺在軟榻上,微閉著眼楮,等著戒色的回答。

「陛下,這就是我佛門弟子的修行之法,今日之事,未必就不是前世之果,苦心修行,換前世因果,此乃世間萬物的因果輪回。皇上不必在意,或許這個夢境就是要告訴陛下,世間的和尚都要修行,可是修行的方式千萬種,不必居于某一種,刻意求知,反倒失了修行的本意。」戒色大師娓娓道來。

老皇帝半晌沒說話,許久之後,睜開眼楮道︰「大師,有的修行可以不這麼激烈,姑娘找個門當戶對的,和尚好好在寺廟里念經,一個出軌,弄的大家都受罪,何苦呢。」

「陛下,世間萬物,千差萬別,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否則還有什麼意思。「戒色大師接口道。

老皇帝和戒色大師在乾清宮講經說法了一天,用了午膳以後,才回護國寺。老皇帝在乾清宮苦笑,這次可熱鬧了,把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都惹火了,自己是不是玩兒的太過了,自己千算萬算,算漏了戒色大師,現在收手是來不及了,只盼著通過今天的談話,能讓戒色的怒火小點兒。

戒色回去以後,護國寺就開始開壇講經說法了,各宗各派,輪番上陣,一個講小乘佛教,一講就是一天,下面的人自由評論,隨便提問,講壇上的一定要細心回答,回答的要合情合理,讓大家信服,在每位在結束演講的時候,都會不約而同的引用當時的時局,引述一下朝堂上文官們彈劾蘇萱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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