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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才心里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環繞著,看著有些明白了,可是具體的是什麼又說不清楚,渾渾噩噩的跟著三位長老走,運來漕幫也是命途多舛,自己作為幫主就要為這幾萬人的性命負責,大長老在幫中事務中從來不多嘴多舌的,大家以為都是他好性兒,哪知道是在安靜的觀察著這一切,個人爭斗他是不管的,只要沒有威脅到漕幫的利益,和漕幫弟子的生命安全,他都是不說話的,現在和朝廷扯上了關系,他才站出來提點大家,真是由衷的讓人感激,以後白秀才對大長老執禮甚恭。
白秀才胡思亂想的到了小佛堂,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飄散在空氣中的,環繞著大家的檀香味兒,佛堂里昏暗的視線,那個永遠坐在陰影中的老人,時間在小佛堂仿佛停滯了,在這里永恆了。
幾個人依次給上面的共工大神上了香,白秀才和大長老在中間,二長老三長老分列左右,一起跪下,「共工大神你是我們水上真正的神,他們雖然都說你邪惡,可是你卻守候著漕幫和水上的百姓,弟子相信也只有你能護佑漕幫。現在漕幫被朝廷傳召,不管是凶是吉,都請大神護佑,保我漕幫弟子平安綿延,保佑白幫主此去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在大長老的帶領下,大家都無比凝重的磕頭致意。
大家起來以後,看那個老長老還在陰影處坐著,大長老帶著大家過去,「長老,白幫主就要奉旨進京了,今天是特地來求簽的。」「其實求與不求都是一樣的,他身邊有貴人相助,總會事半功倍,逢凶化吉的,這個貴人雖然助了我們漕幫,助了幫主,卻害了白狄白子眺啊去吧,去吧,大長老的主意就行了,我沒有什麼可多嘴的了,你們去吧,明天就是個好日子,就明天走吧,兵貴神速,越快越好,走吧。」
大家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這個貴人助了漕幫,助了幫主,為什麼卻害了白子眺,這幫主不就是白子眺,白子眺不就是幫主嗎?大家帶著一肚子的疑惑走了。
白秀才心里卻明白幾分,明白歸明白,但是他改變不了什麼,最最主要的是他不想改變。既然老長老說越快越好,大家也都不說什麼了,白秀才回到住處立刻著手安排,讓船兒和舟兒跟著自己,剩下的人好好看家,身上帶足銀子就行了。
不過白秀才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自己在京城出了什麼事,幫中的事,就全權交個幾位長老定奪。白秀才的交代說完,幾位長老都面色沉重,最後還是點點頭,同意了,接過了幫主的印信,大家默默的吃了一頓飯,第二天一早送白秀才啟程了。
京城這些日子也並不平靜,何記早就沒米可賣了,關門歇業了,京城又恢復到只有蘇萱的幾處米鋪賣米的情景。上到朝堂下到黎民百姓都盯著鐘鼓樓的幾家米鋪,想看看蘇萱能堅持多久,因為這里是唯一的有米的地方了。
開始的時候,吳王嫌自己搶購的米太多,府里空著的庫房放滿了米,租的倉庫放滿了米,現在發現這是遠遠不夠的,所有的這些米,加上天津倉庫的米,能支撐京城也就一個多月,這怎麼能行,運河通航少說也要有半年的時間,這還是快的,如果慢了,就不好說了,這可如何是好。
吳王愁的是茶不思飯不想,看著對面優哉游哉的劉毅,心里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劉毅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你是不是早就得到諜報說今年可能有大水災,所以著急馬趴的把軍餉都運走,你運走就運走吧,你......你還給別的大營送信,讓他們也都運走,這下可好,京城無糧可用,這可如何是好,你到底是要干什麼?」吳王氣急敗壞的吼道。
「我要干什麼,就是總這樣我不耐煩了,我想快點結束不行呀,如果官倉米糧充足,又會是什麼樣?這局面還得是不死不活的,你們不累我還累呢,通過這次引爆了就爆了,以後大家輕省」劉毅無所謂的道。
吳王一下呆住了,如同五雷轟頂,半晌才還了魂兒,喃喃的道︰「可是這有什麼用,就是父皇表態了,高家堰的堤壩也不會自動恢復如初,京城還是無米可吃,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萱兒不是活菩薩嗎?你去拜拜她說不定就有糧食可吃了,再說了白秀才不是過些日子就上京了嗎?只要你應對得法,糧食總是會有的。」劉毅無所謂的道。
「我應對的發就會有糧食吃,劉毅你什麼意思呀?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吳王眼楮亮晶晶的道。
「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也別看著我,我幫的你夠多得了,你還恩將仇報,搶了我的女人,我不揍你就不錯了,還讓我給你想辦法,對不起,沒空」劉毅說完,哼了一聲,甩甩袖子走了。
吳王看著晃動的紫竹簾,郁悶不已,這叫什麼幫人的,幫人過河,把人放到河中央,說我已經幫你過了一半了,對不起,剩下的你要自己想辦法了,這是幫人嗎?這真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
吳王緩緩的坐下,認真的想著蘇萱能有什麼辦法弄到糧食,無外乎就是白秀才那里,可是運河都斷航了,白秀才就是大羅神仙能有什麼辦法呢?吳王正想著,心里焦躁不安,紫竹簾一挑,安喜從外面進來,道︰「爺,乾清宮大總管元喜來了。」
「趕緊傳」吳王坐下道。話音一落,元喜從外面進來,給吳王請安以後道︰「皇上這時候精神正好呢,想見見王爺了。」吳王立刻讓小福子給換衣服,跟著元喜進宮。
這些日子吳王都是宿在朝房,有點時間還得去乾清宮伺候,這是因為吳王妃說韓振蓮就是這幾天的日子了,這幾天好像有跡象,快要生了,吳王心里惦記,畢竟這是自己第一個意義非凡的孩子,今天特地回來看看。
劉毅因為吳王這些日子總在宮里,見面不容易,今天听說吳王回來了,特地過來交流情報,探听虛實。
這回家連來帶去才兩個時辰,這就又的進宮,聞訊趕來的吳王妃無比心疼的看著吳王,「爺,你可要主意身體,稍後我會讓小福子把換洗的衣服拿過去,臣妾伺候不了,王爺為這一大家子也要注意著些。韓姑娘那里我會自己讓人盯著的,一有消息就通知爺,爺不要擔心。」
吳王看著面前目露擔憂的小妻子,走過去,握住吳王妃的手,道︰「繡兒,府里就拜托你了,現在是多事之秋,府里你看緊些,沒事不要讓他們隨便出入,蓮兒那里,我也托付給你了。走了。」吳王重重的握了握吳王妃的手,跟著元喜,頭也不回的走了。
沉香覺得扶著的吳王妃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看著消失不見的吳王,吳王妃還站在原地看著,「王妃,我們回去吧,現在日頭雖然下去了,可是暑氣還大的很,別給熱著。」吳王妃點點頭,帶著一群丫頭婆子回了梧桐苑。
吳王來到乾清宮,看到老皇帝正靠坐在龍床上,起色看起來不錯,見過禮以後。老皇帝看著吳王道︰「糧食的事兒可有什麼眉目了?」
「回父皇,還沒有,白秀才上京還有一段日子,萱兒糧行還有兒子府中儲存的米,還能維持一個多月,兒子正在想辦法呢。」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你可去見了萱兒,可跟萱兒商量過?」老皇帝問。「還沒有,兒子是想......」
「是想什麼,是想你堂堂吳王要去跟一個小丫頭做小伏低,想你堂堂夫君之尊卻要和自己媳婦說好話,你面子上下不來吧。」老皇帝打斷了吳王的話,吳王在下面跪著不吭聲,不吭聲就是默認了。「兒子,你還是太女敕了些,萱兒是你的女人,這夫妻之事,關起門來,誰又說得清楚對錯,現在國難當頭,你卻顧忌著自己的面子,而置百姓于不顧,而置父皇于不顧,可見你是不忠不孝為君者做不到能屈能伸,是擔不得大任的,因為你心里只有自己,而沒有江山社稷」因為老皇帝病著,說話時斷時續,還很輕,但是每一句話都如同大錘一般砸在吳王的心里。
吳王渾身上下瑟瑟發抖,往上叩頭道︰「父皇,請父皇贖罪,兒子罪該萬死」
「你是罪該萬死,可是你現在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要死也要把京城的米糧解決了,把朝堂的局勢穩住了,朕病了,老了,好不了了,你還這麼不爭氣,讓朕怎麼能放心。」老皇帝說的氣喘吁吁。
吳王哭著道︰「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還請父皇不要生氣,保重龍體要緊父皇要是氣壞了,那兒子就萬死莫贖了」吳王在下面磕著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