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章征程
問我從何處來,還能不能回去?」蘇萱挑釁的問。
「姑娘自是從來處來,是回不去了。」
「哼打的好機鋒,我還是不明白,請長老說的具體點,我到底來自何處?」蘇萱不依不饒的問。」姑娘寫的這兩個字,不是現在習慣寫法。姑娘是有前生後世的人,自是比老朽清楚自己的來處,既來之則安之,回去就不要想了,有生之年莫非天賜,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望姑娘以天下蒼生為念,澤被黎民,福佑百姓。」長老幾首道。
「長老我不是菩薩,這活兒不歸我干,這不是我的工作範圍。」蘇萱呆呆的道。
長老果然知道自己是穿越來的靈魂,那還有什麼可說的,白秀才說的是真的了。「姑娘能做到,姑娘還是離眺兒遠一點吧,就當可憐他了。」老人祈求的說。
「為什麼?我在這個世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好容易有個真心相待的還讓我遠離于他,老人家也太不公了些,別說我做不到,換個人也做不到,老人家這話以後就不要說了。」蘇萱也失魂落魄的從里面出來。
白子眺還站在院子中央發呆,蘇萱走到他身邊,「我們走吧。」兩人來的時候精神奕奕,回去的時候蔫頭耷拉腦,路上看見的人都不知道怎麼了,紛紛駐足,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兩人那有心思理會這些,白子眺送蘇萱到錢府的後門,相對無言的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蘇萱到了小驛站的院子里被震了,院子里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箱籠,正在錢府的管家、芍兒她們幾個大丫頭的指揮下裝車打捆兒,連蘇萱回來都沒發現。
蘇萱捉住芍兒道︰「這是干什麼,怎麼有這麼多東西,準備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行了,如果有需要到了京城買就是了。」
「我的姑娘,這還是匆匆忙忙準備的少了呢,你這兒又是男裝又是女裝的,準備的都是雙份的,我們到了京城就臘月了,差不多的鋪子都要關門了,就是不關門的也不會再接新活計了,有什麼缺的,大過年的姑娘可是到那去找?」
芍兒一席話听的蘇萱不言聲了,這只是個簡單的出行,就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這些東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準備出來的,是不是自己可以理解成為了這次出行,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了,蓄謀已久呢。
蘇萱往里走,踫上抱著包袱出來的林媽媽,看到蘇萱笑道︰「姑娘,這是太太給你做的灰鼠皮披風,北邊冷得很,這些東西本來想作為過年的年禮送給姑娘,哪知道姑娘要出遠門,過年是見不到了,索性現在都給姑娘帶上。還有一件妝化的金黃對襟立領百蝶穿花的裱子,一件掐絲花開富貴牡丹大花的斗篷,一件豆綠色春綢的百褶裙,一件大毛的昭君套還都在做著,來不及給姑娘帶上了,就等著過年的時候讓去京城的管事給姑娘帶了去。」
「林媽媽這是怪我沒去給太太道謝呢,媽媽來的真是時候,等我換過衣服就去給錢夫人道謝,媽媽好歹等我一會兒。」說著塞給了林媽媽一個荷包,林媽媽笑著推月兌了兩下就收了。
蘇萱換回了女裝,出來跟著林媽媽去謝過錢夫人,蘇萱到了錢夫人房里,說了好多感謝的話,「夫人給我準備了兩個月的衣服,蘇萱都不知道怎麼感謝是好。」蘇萱邊笑邊喝了一口茶。
「哪有這麼長時間,也就個把月不到的時間,有一天老爺回來說,蘇姑娘整天忙著生意,都沒有幾身衣服,馬上就要過年了,讓我給你準備十幾套男裝和女裝,開始我還覺得早呢,哪知道中間有這些變故,弄得還有好幾件還沒成呢。」錢夫人也笑著說。
又說笑了兩句,蘇萱就去了前四小姐處,春進和蘇萱依依不舍的告別了,春進送了蘇萱幾個親手繡的荷包,香囊,手帕什麼的,蘇萱都道謝,接過來。
黃昏時分,蘇萱才身心俱疲的回到小驛站休息,打算稍事休息,可是明明困得不行了,就是睡不著。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蘇萱就被從熱乎乎的被窩里挖了出來,因為晚上胡思亂想的失眠了,蘇萱覺的自己也就剛剛睡著,現在讓起床不由的就有起床氣,賴在被窩里說什麼也不想起。
「好姑娘,你就快起來吧,誤了開船的吉時怎麼好,到了船上有的是時間睡覺,到時候就怕姑娘把腦袋睡扁了。」金奴在一旁急道。
「我就是睜不開眼,你們把我拉起來吧。」蘇萱閉著眼楮說。金奴沒辦法,只好讓小丫頭把洗漱的東西放到一旁的矮凳上,自己扶著蘇萱,芍兒投了熱帕子在盆里,擰出來給蘇萱擦臉。
主僕三人正在床上磨嘰呢,玉奴進來回稟道︰「姑娘二牛來了,在外面車上等著呢。」
蘇萱正迷迷糊糊的,讓金奴和芍兒弄的左搖右晃著,乍一听玉奴的話,道︰「這麼早他不在被窩里,在車上干什麼。」
芍兒和金奴玉奴還有屋里的小丫頭都憋不住笑起來,一會兒都蹲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
蘇萱听著耳邊嗤嗤呵呵的笑聲,睜開眼呆呆的看著大家,「怎麼了,你們笑什麼。」
玉奴抹去笑出來的眼淚,喘著氣道︰「二牛來了,在車上等姑娘呢。」
「那你們笑什麼?」蘇萱這麼一說,玉奴就又要笑,但是還是忍住回道︰「我剛才回姑娘,姑娘還沒清醒呢,說‘大冷天二牛不在熱被窩里,在車上干什麼。’」蘇萱看一屋子的人都低著頭,肩膀聳動。
蘇萱臉紅著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們沒有說錯話得時候。」
而後尷尬的道︰「你們幾個死丫頭,只管顧著笑。出去讓個人帶著他去碼頭的船上,把東西裝船。再給他帶點熱茶點心什麼的,難為他這麼早趕過來。」
蘇萱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幾個丫頭也都不笑了,玉奴出去招呼二牛去了。
蘇萱也從床上下來,讓金奴收拾,因為要出門,不用梳復雜的發型,這次出去蘇萱的身份是慈濟的少東家,梳雙丫髻也不合適,但是梳個書生髻蘇萱又太小了,真是為難。
金奴在後面一猶豫,「就梳一個雙丫髻吧,今天只不過是去坐船,也不見什麼人,到了船上行動坐臥還方便些。」蘇萱也盯著鏡子道。
金奴三下兩下的梳好了頭,用粉紅絲帶扎好,其余的頭發都留在後面,換好了衣服,吃了早飯。
天就蒙蒙亮了,外面有小丫頭說錢掌櫃過來了,蘇萱起身出去,「大掌櫃這麼早就過來了,時辰到了嗎?我這里都收拾好了,芍兒金奴我們走吧。」
玉奴趕緊出來,把手里的棉斗篷給蘇萱披在身上,「這.....這,哦,好吧,我並不是......」大掌櫃張了張嘴,跟著蘇萱出來了。
一行人做了四五輛車,到了碼頭下車,二牛也在碼頭上等著,濕冷的空氣吹的臉紅紅的,在冷風中呵著手,跺著腳。
蘇萱的眼楮濕潤了,但是仰起頭閉上眼楮,「阿菜,你來了,我把那些黑糖都裝上了,你這一去山高水長的,你可要保重身體,娘他們听說你要去京城,眼楮都哭紅了,一宿沒睡,給你趕做了一身棉衣棉褲,說‘京城冷得很,吐口吐沫掉到地上都成冰渣子了,讓你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凍著。’本來爹娘,大哥大嫂都要過來送你,可是山上也離不開人,再說天寒地凍的我就沒讓他們來,給這是娘給你連夜做的。」
二牛遞給蘇萱一個包袱,此時蘇萱睜開眼已經是一片清明,「二牛哥你回去給娘和爹還有哥嫂他們帶個好,讓他們好好注意身體,銀子你都收著吧,以後的生意是賺是賠都由你做主,還有我們以後自己尋個店面吧,總靠著錢掌櫃也不是個事。」
蘇萱輕聲的囑咐這二牛,二牛听了點點頭。「昨天事情太多沒有來得及給你,給」蘇萱回頭一看,是白秀才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遞給自己一個香囊,蘇萱接過來及在腰上。
「這可是長老給你求得,你可要時刻帶著,長老說此物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白秀才看著蘇萱認真的說,蘇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蘇公子,吉時到了,還請上船吧。」錢掌櫃過來說。蘇萱沒有說話,看了白秀才一眼,對二牛說了聲「二牛哥,保重」上船去了,白秀才似笑非笑的看了錢掌櫃一眼,錢掌櫃只做不知。
蘇萱站著船頭,「開船——」船工一起吼了一聲,蘇萱對了岸上揮了揮手,心中真是恰似滾油煎,此一去,不知前路如何,等著自己又是什麼。
東邊的晨曦投射在蘇萱的身上,全身霞光浸染無余,遠遠的看周圍輕舒漫卷的雲朵都盡著紅妝,圍繞著蘇萱飄動,仿佛天上仙子從天而降,鴻衣羽裳,鸞姿鳳態。
岸上的錢掌櫃睜大了眼楮,屏息靜氣的看著,白秀才面目凝重,眼中失落之感油然而生,最後一甩袖子率先走了,二牛不停的揮著手,直到船隊消失在水天一線的地方,才戀戀不舍上船回山上去了。
船兒飄飄蕩蕩的帶著心里起起伏伏的蘇萱,駛向了她輝煌人生的另一個起點。(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