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反應
可是車還沒走出一里地呢,她們倆的臉就變色了,二三里以後是蘇萱出現不適反應,芍兒和芸兒還好一點,反應不是很大,但是也不是舒服的表情。幾個人誰也不說話,怕一說話胃里的東西也就跟著出去了。
這多半天的路程,大家覺得比一個多月的路程都難熬,就在蘇萱覺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要暈過去了的時候,馬車停了。
外面傳來丁良的聲音,「公子到了,請下車吧。」半天沒听到車里有動靜,丁良疑惑的抬頭看了看馬車,又大聲的重復了一邊,這時候芍兒和芸兒緩過神兒來,打開車門,先爬下馬車,」
公子和那兒兩個丫頭都暈車的厲害,現在都動彈不得。「芍兒為難的看了丁良一眼,丁良也沒想到暈車這問題,一時也有些躊躇,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去傳轎子吧?。」芸兒跟丁良說,丁良擊掌道好主意,對門口接著的管家道︰「還不快去傳轎子,你們家公子暈車的厲害。」
那管家听了一愣,為難的說,府里一直沒有主子,所以也就沒預備這些東西。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大家團團轉的時候,門口人影一閃,出來一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還不進去。」
幾個人一看這人都跪下道︰「給爺請安。」
「怎麼還不進去?」來人又問了一遍。幾個人跪著互相看了看,「爺,蘇公子暈車的厲害,府里又沒有暖轎軟兜什麼的,奴婢們正發愁怎麼把公子弄進去呢。」芍兒輕聲的說。
那人快步走到車前,打簾子一看,蘇萱閉著眼楮在車廂上靠著,兩個丫頭在一旁坐著一動也動不得。
「去叫幾個有力氣的婆子,先把那兩個丫頭弄下車。」那個人對管家道。
那管家一溜煙的跑到里面,叫了幾個身材高大有力的婆子,把金奴和玉奴抱下去了,然後那位爺一撩衣服下擺,登上車,彎腰進了車里,把蘇萱抱下車來,轉身進了大門。
留後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大家都瞪大了眼,感覺眼珠子掉了一地,最後丁良率先反應過來,把自己的下巴合上,轉了轉脖子,」都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搬東西,早收拾完早回家,都麻利著點,小心讓爺看見。」
大家才回過神兒來,牽馬的牽馬,卸車的卸車,都忙活起來。不過事後大家都覺的這一幕太震撼了,以後深深的影響了眼前眾人的策略方針,成了以後趨利避害的利器。
昏昏沉沉的蘇萱,只覺的到了一個寬廣結實的懷抱,這個懷抱有著好聞的龍涎香味兒,強健有力的心跳聲,蘇萱安心的睡了過去。
這人穿過了兩層院子,到了最里面第三進院子里,進了屋里,把蘇萱輕輕的放到臥房的炕上,一旁的小丫頭趕緊過去服侍,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穩如泰山般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丫頭遂手腳麻利的給蘇萱月兌了鞋,去了外面的衣服,只留了中衣,散了頭發,有小丫頭擰了溫水帕子給蘇萱擦了擦手臉,蓋上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就要退下去,「點一爐子安神香,讓她好好歇歇。」那人吩咐。
「是」小丫頭出去一會兒,捧了一個上面蓋著鏤空紋銀蓋子的小香爐來,放到屋角的高腳幾上。另一個捧著一團花圖案的匣子,打開上面的蓋兒,抓了一把香放到里面點燃,然後悄悄的出去了,並把簾子也放了下來。
看著炕上面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小人兒,那人走過去,坐在炕沿上,模了模蘇萱的臉,掖了掖被子,出了臥房,奔前院而來。
到了外院,在花廳里坐了,丁良早在院子里等著呢,看見過來了,那人前面前腳進去,他後腳也跟了進去。「給爺請安,給爺道喜,恭喜爺心想事成了。」
那人笑著撇了丁良一眼,「出去了一年連規矩都忘了,給我說說外面的事兒。我看外面停了二十多輛車,還有一車好像小和尚小尼姑,這是怎麼回事兒。」
丁良忍著笑道︰「西疆的事,諜報上都說的很仔細,想必爺也都看了,屬下就不嗦了。」于是就把蘇萱一路上的事,都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那人沉默良久道︰「看來她也是有所覺察的,這倒好了,省了以後許多麻煩。你先下去歇著吧,派個人盯這些孩子一段時間,看看是不是干淨。累了一路,你也下去歇著吧。」
丁良並沒有下去,吭哧憋度的有話又不好說,不說又難受,一副便秘樣兒,「怎麼了,有話就說,什麼時候學的這麼磨磨唧唧的了。」那人喝道。
「爺,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只是只是在路上屬下催得緊了些。」
「催得緊些也正常,你看今天都臘月二十三晚上了,不催得緊哪能頭年到。今年也是天公作美,往年這時候運河早就上了凍了,今年倒還沒有,不然你們那有這麼順風順水的。枉我派了人馬在岸上跟了你們一路,也沒用上。要不是錢德發哭天抹淚的,也不用弄的這麼緊張。」那人自顧自的說。
「不是爺,我不是這意思。」丁良急的臉紅脖子粗,「到底什麼事兒?」那人皺著眉問。
「路上蘇,蘇公子說反正年前也回不去平江了,想在沿岸多游玩兩天,屬下沒有同意.......」說著丁良跪下道︰「還請爺以後多給美言兩句。」丁良哭喪著臉。
這次那人放聲大笑起來,兩人一定在路上,不知道頂了幾次牛兒了,一定是把炕上那位得罪狠了,所以才讓自己給求情的吧.
「行了起來吧,這事兒我有分寸,路上辛苦了,這是賞你的。」那人把自己身上的荷包扔給了丁良,丁良接了磕頭退下去了。
「爺蘇大人求見」管家在外面高聲的回道。「請進來。「那人道。須臾一個穿著便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跟在管家身後進了花廳,進去見了那人剛頓了一下,那人一擺手,蘇大人請坐!
「我今天找大人過來也沒什麼別的事,就是告訴你人到了,我什麼都沒和她說,她也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就你來想辦法,不要把事情弄砸了就行,別的我一概不管。」那人道。
「這......這......這,您什麼都沒說,我怎麼.....唉——」蘇大人一聲長嘆,面有難色。
這人從袖袋里拿出一張紙道︰「這是這座宅子的契書,你收好了。」
「九爺,契書就不用了,您收著就是了,我只是發愁我這當伯父的,怎麼出場呢。」撲哧門口有人忍俊不禁的笑出來。
「湯臣,進來」
「爺,東西都安排好了,就是不知道那個罐子是什麼口味的,屬下就一個花色一個花色的讓他們放好了。」進來的是去通州碼頭接貨的湯先生。
「恩,知道了,你做的很對,就是這麼分的。」那人對著湯先生點了點頭。
「我說湯先生你也別笑,你說這素不相識的,讓我們怎麼認識呀。」蘇大人抱怨。
「見了面不就相識了,這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還愁見不著。」那人也笑著道。
「殿下,我的殿下,你這不是為難老臣嗎,我可丑話說到頭里,到時候穿了幫漏了餡兒,可不要怨我。」蘇大人愁眉苦臉的道。
「行了,讓爺給你想個辦法吧,到時候再告訴你,走吧,爺請客,豐澤園。」原來這位就是我們的魏少東——吳王殿下,他拖著一張苦瓜臉的蘇大人走了。
丁良帶著人把東西都安排好,也都走了。芍兒和芸兒掙扎著過來看了看,看一切都很妥當,也就下去放心的休息了。
金奴和玉奴被人攙下車,就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吐了個一干二淨,比過年刷腸子都干淨,兩人畢竟不是養在閨中的女孩兒,吐完了反倒覺的身上輕松了,雖然還是心里難受,但是行走自如,是沒問題了。
被婆子們攙扶到內院,梳洗更衣稍事休息了一會兒,就緩過點勁兒來了,「公子在那兒,我們過去看看。」說著兩人就站起來。
「我說兩位姑娘,才剛好點,你們還要人照顧呢,怎麼服侍公子,公子那邊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了,你們就放心吧。」一個婆子道。
「話雖這麼說,可是不去看一眼怎麼放心,我們不能光圖著自己舒服,就不管主子了。」金奴說著就往外走。
幾個婆子互相看了一眼道︰「姑娘不用著急,芍兒和芸兒姑娘身子還好,跟著公子呢,二位姑娘不用擔心沒人伺候。」
「話是這麼說,但是芍兒和芸兒孝敬是她們的事兒,不能代替了我們,還麻煩各位媽媽帶我們過去。再說我們既然是伺候公子的,住的屋子理應在公子院子里,听媽媽們的口氣,好像公子不住這院子,那我們住在這兒,豈不是不合規矩。」玉奴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