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節前
蘇萱拿起銀勺吃了一口,「恩,做的不錯,甜而不膩。」慢慢的吃起來。
「嘻嘻嘻,哈哈哈,你那個真丑......」二丫的聲音,「哼,你那個也漂亮不到哪去,就是一只胖胖的傻兔子......」豆苗的聲音。
「咯咯咯,你們誰也別說誰,我看到芍兒姐姐的花燈了,可漂亮了,你們做的這個.....」飯團的聲音。
「你們幾個死丫頭,怎麼學的規矩,在院子里就大聲喧嘩,我一定去問問邢嬤嬤她這規矩是怎麼教得。」金奴的聲音。
「好姐姐......饒了我們這一回吧,我們.....」七嘴八舌的求饒聲兒。蘇萱微微一笑,把蓋盅交給玉奴漱口。
「也是太無聊了些,在江南我們整天忙,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雖然累,可是實實在在的。現在雖然清閑,可是沒意思的緊。也怨不得小丫頭們打鬧。」金奴進來嘟囔道。
「人人都說富貴閑人,富貴閑人,怎麼金奴妹妹到沒意思起來,這可不行,慢慢習慣了就好了。其實閑了可以搞些樂子,這在富貴人家是很正常的事兒。」芍兒道。
「有什麼樂子可找?別是什麼打馬吊,我可沒興趣。」金奴一副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芍兒一說可是提醒我了,想游戲的名目還不多,我們可以玩投壺,也可以玩捶丸,還有蕩秋千。如果是男子能玩兒的就更多了,可以騎馬狩獵,打馬球,蹴鞠什麼的。我看公子也挺無聊的,不如我們玩投壺可好?」芸兒提議道。
蘇萱看幾個丫頭都一副躍躍欲試,目露期待之色,就道︰「好吧,投壺確實適合閨閣女子玩耍,消磨時間。既然玩兒投壺,就要有彩頭,那我們以什麼為彩頭呢。」
一下四個丫頭都興奮起來,有的說出銀子,有的說唱個曲兒,有的說在臉上畫個畫。最後蘇萱想了想,「我們自己游戲玩耍出銀子也太無趣了些,就隨便唱個曲兒,出個謎面,或者說個笑話什麼的都行,怎麼樣?」
蘇萱都定了調子,幾個丫頭當然說好了。于是金奴出去找了一個廣口的膽瓶來放到外間地上,量了五六步的距離,大家拿了筷子來投壺——因為沒有準備,一時找不到羽箭,只能用筷子代替了。
一時大家都去各自屋里月兌了長裙,換了利落的小襖短裙回來。緊接著正屋里就傳來女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和叮叮當當投壺的聲音。
耳房里二丫幾個探出頭來,「不讓我們嘻嘻哈哈,不讓我們出聲音,說沒有規矩,她們怎麼就那麼大聲,還是各位姐姐和公子呢」幾個人笑聲的嘀咕。
「說你們幾個沒規矩還真沒說屈了你們,你當你們是誰,和正經主子比起來了。再不听話小心讓主子提起腳賣了。」一個婆子在後面道。
「才不會呢,公子是天底下最最好,最最善良的人了,才不會賣了我們呢。」二丫信心滿滿的道。
「既然公子對你們這麼好,你們也得听話點,懂點規矩呀,不能一天只知道傻吃憨玩的,也得學著伺候主子,主子花銀子錢買了你們來,你們可得知恩圖報,不能少心沒肺的。」
「我們知道了大娘,我們以後一定听話,好好學規矩,認真干活兒。」豆苗保證道。「這才是好孩子的樣兒,做人要有良心,懂嗎?趕緊干活兒,公子她們好一會兒沒要茶了,都趕緊預備著。」
「姜大娘你還真是料事如神」門口金奴穿著小襖,臉蛋紅撲撲的。「我想著姑娘們就該要茶水了,這不早準備好了。」姜大娘笑容滿面的把茶壺遞過去,「謝謝大娘」金奴提起壺走了。
姜大娘一轉身,看見幾個小丫頭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好好干活,看著我干什麼,我腦袋上長了朵花兒?還不快看看爐子里的碳用不用添。」
「大娘,我們就是覺的你剛才跟金奴姐姐笑的好惡心。」飯團小聲兒道,」比當年獒狗兒等地主老財家的肉雜燴的笑容還惡心。」
姜大娘一下的囧住了,「你們幾個死丫頭,還不快看看用不用加碳,我們屋里的碳夠不夠用,飯團你給我去搬一筐碳進來預備著,二丫給茶爐加碳,豆苗兒你給我去提水去,沒看到水缸里缺了水了嗎」幾個小丫頭嘻嘻一笑跑走了。
「死丫頭,有本事你們就別回來。」姜大娘憤憤的道,「吃主子的鹽米,穿主子的衣服,命都是主子的,給個笑臉怎麼了。和獒狗兒一樣惡心?我有獒狗兒那小子那麼丑嗎?整天眼楮和狼似的閃著凶光,只要露出的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疤,那獒狗兒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呢?」姜大娘皺著眉頭想。
正房里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玩了一個多時辰,蘇萱有點倦了,大家也就結束了,點算的結果是金奴和玉奴最好,十中其九。
芍兒芸兒平平常常,十中五六,只有蘇萱最差,十中二三就是最好的了,大家笑吟吟的看著蘇萱,蘇萱也不矯情,「既然我輸了那就按規矩講個笑話吧。」
蘇萱進了東次間換了寬松舒適的衣服,坐在炕上,舒舒服服的靠在引枕上,也讓幾個丫頭在地上坐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蘇萱一起頭兒,幾個丫頭就抿嘴一笑,這和小時候老人們講故事的開頭一樣。
「一個富庶的地方有個地主老財,見天得望子成龍,花重金聘請了西席來給兒子啟蒙授課,盼望著有朝一日兒子能夠蟾宮折桂,金榜題名,封妻蔭子,光宗耀祖,可是這地主老財的兒子讀了十幾年的書不要說十步成詩,出口成章了,就是看個文章還經常念白字。這老財沒辦法,就又出重金給兒子捐了個縣官。這樣的官做了縣令,自然就鬧了好多笑話,被當地的百姓戲稱白字縣官。一日白字縣官正在後衙休息,就听外面的堂鼓想,就到前面升堂問案。衙役呈上狀紙,上面寫著原告冉刻俊,因為某事狀告某某的狀紙。白字縣令一拍驚堂木,道‘再往後’那人就往後退了兩步,縣令一看啪又一拍驚堂木,道︰‘再往後’那人戰戰克克就又往後退了兩步,縣令一看又一拍驚堂木大喝一聲,道︰‘再往後’,那人結結巴巴道︰‘老爺再往後就是牆了’縣太爺怒道︰‘你不是叫再往後嗎?’那人道︰‘老爺小人叫冉佳俊’白字縣令臉一紅,知道又念了白字,還強詞奪理道︰‘俊什麼俊,看你長了一臉麻子’」其實這只是蘇萱前世無聊的時候,大家在網上搜到的小笑話。
蘇萱說的這個笑話前面平平常常,幾個丫頭邊听邊嗑瓜子,剝花生吃,在听到把冉佳俊讀成再往後以後,嗯金奴正吃著瓜子,一下子卡住了,咳了半天才平息了,又笑的前仰後合。
那幾個丫頭也咯咯的笑了好久,然後芍兒就去準備,第二天元宵節蘇萱穿的衣服,芸兒他們幾個陪著蘇萱說說笑笑。
第二天元宵節的重頭戲就是吃元宵,看花燈,猜燈謎。蘇萱讓把每個人做的花燈都掛出來,有燈謎的把燈謎也寫出來,掛到自己的花燈上,不會寫的可以找人代寫。
正在蘇萱四處查看大家的準備,馮默也跟在蘇萱身後轉來轉去,「馮默這些天也看不見人影,門房說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門,不宵禁了不會來,被京城的繁華迷了眼了?」蘇萱半是調笑半是認真的道。
「公子你想到那去了,我馮默什麼樣的花花世界沒見過,要說繁華,京城難道還有江南繁華?這里的女人哪有江南的女人柔媚溫婉,不是你想的那樣——」馮默拖著長聲說。
「虧公子還是江南人,難道不知道有老鄉也在京城嗎?。」馮默沒好氣的說。
「我們有江南的老鄉在京城,我怎麼不知道,你怎麼不告訴我,是什麼老鄉?」蘇萱驚訝的問著馮默。
「公子只是高興今年河道封的晚,免了勞頓之苦。而不知道河道封的晚開的也晚了,今年的漕糧拖拖拉拉送到十月底。我們的小船當然能在河中間行船,勉勉強強過來了,漕船又大又笨怎麼過得去,只好在京城過年了,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回去。我這些天就是去他們的住處和他們聊了聊,吃吃飯喝喝酒什麼的。這大過節的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每個人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就經常過去坐坐。」馮默傷感的道。
蘇萱停下來,回頭看馮默眼楮都濕潤了。自己本來在那兒都沒有歸屬感,所以也無所謂在那兒過年過節的,而馮默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古人鄉土意識,宗族觀念,是很濃厚的,讓他們陪著自己在外面過年是不是也很傷感呢?
「馮默你也帶我去看看他們吧,我在平江受你們幫主照顧,來的路上也順風順水都是托了你們漕幫的福了,去看看他們也是應該的。」蘇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