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新宅
幾個粗壯的婆子一下都沒了話說,「這不是姑娘們難受的厲害,就就近找了個院子進來了,姑娘們如果非要見公子,也等我們去問問把公子安排到那個院子了,打問好了再來知會姑娘們。」說著幾個婆子互相一打眼色就要走。
「反正也不會走多遠的路,左不過就在這宅子里,我們姐妹就跟著各位媽媽吧。」玉奴盯著幾個婆子道。
「二位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姑娘們暈車暈船的難受,老婆子們盡心盡力的照顧,怎麼姑娘們和防賊似的,防著我們幾個,這沒落個好,可也不用這麼著。姑娘們是服侍公子的,自是比我們高貴,可也別忘了,以後都是一個府里當差的,有什麼事兒,姑娘們說不得還有求到老婆們跟前的呢。」後面的一個婆子擠到前面來嚷嚷。
金奴听了火往上撞,眼楮一立就要和那媽媽吵架。玉奴一把拉住金奴道︰「媽媽們自都是好的,都是我們姐妹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讓各位媽媽難做了。」
說著福了福,拉著金奴從幾位媽**身邊擠了出去,小跑著出了這院子門兒,出了門兒也不管東南西北見道兒就走,一路走一路東張西望,看見個人就拉著問,「這位小大姐兒,請問公子住的院子在那呀,我們是公子跟前伺候的,剛進府不熟悉,迷了路。」
「沿著這條路,穿過這片竹林.....」
「春兒你在那兒干什麼呢,不好好干活兒,光知道偷懶。」後面趕過來的婆子喝道。
「刑媽媽,這兩位姐姐說迷了路,在問我滴翠軒怎麼走。」叫春兒的小丫頭委屈的小聲說道。
「好好**的活兒,這兩位姐姐就交給媽媽了。」刑媽媽虎著臉道,轉頭換了笑臉道︰「姑娘們怎麼這麼著急,我這就帶你們去。」說著刑媽媽頭前走了,金奴和玉奴互相看了一眼,就跟著往前走了。
三個人誰也不說話,踩著腳下的鵝卵石小路往前走,走了一箭之地,進了竹林。竹林里的光線又比外面暗了不少,刑媽媽依然不言語的在前面走。
走了大概有兩柱香的功夫,竹林里完全暗下來了,金奴玉奴不由的就手挽著手,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刑媽**身影在她們面前忽隱忽現的,竹林里的竹子都掉了葉子,只有一個個枯桿兒孤零零的長在地上,沒有掉落的竹葉在寒風中擺動,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金奴偷偷的往後面看了看,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不由得挽住了玉奴的胳膊,向她身邊靠了靠。
這時候就听到了啾啾兩聲奇怪的鳥叫聲,「大冬天的這里有什麼鳥兒,這個竹林怎麼這麼大,這麼半天都走不出去。」金奴心里嘀咕。
可能玉帝听到了金奴的心聲,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了竹林。看到遠處有掛著燈籠的地方,不是很遠,馬上就到了,金奴心里高興的想,但是走著走著金奴就發現離著紅燈籠越來越遠了。
「刑媽媽,刑媽媽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前面掛燈籠的地方啊?」金奴問。
「是。」刑媽媽答了一句,依然如故的往前走。「可是可是我們怎麼越走越遠呢。」金奴話音剛落,就被玉奴使勁拉著站住了,如果不是玉奴拉著,金奴就撞到刑媽媽身上了。
刑媽媽轉過身,面無表情看著金奴道,「直著過去是凌波湖,姑娘是要游過去嗎?。」
「我......我又不知道,媽媽也不用這麼埋汰人。」金奴漲紅了臉。「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跟著走就是了。」刑媽媽轉過身繼續走。
金奴氣鼓鼓的和玉奴跟在後面,兩個人磕磕絆絆的走到滴翠軒,刑媽媽扣了扣門,有小丫頭來開門,刑媽媽上前說了兩句,小丫頭看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二位姐姐隨我來吧。」領著兩人進去了,刑媽媽也轉身走了。
「我們繞著湖走了一大圈才過來,累死了。」金奴嘟囔道。
「大晚上的什麼也看不見,姐姐們倒是好雅興。」帶路的小丫頭驚訝的看了二人一眼。
「什麼雅興,不繞著湖走能過來嗎?。」金奴沒好氣的道。
「怎麼過不來,湖上不是有凌波橋嗎,上了橋,幾步路就到了。」小丫頭奇怪道,「刑媽媽雖然在府里的時間不長,但是這還是知道的。」
金奴現在覺得,有一千只烏鴉從頭頂飛過,被這個老虐婆給耍了,氣憤的揮了揮拳頭,玉奴這萬年老好人臉上也浮現出了怒意,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兩人快步進屋,看見蘇萱安安靜靜的躺著,齊齊的松了口氣,四下轉了轉,看是簇新的杭緞被褥,擦的 亮的嶄新的桌椅板凳,屋里放著燻爐,茶壺里溫著熱水,一旁的櫃子上放了一個八寶攢盒,炕沿上擺著的掐死琺瑯手爐,黑漆痰盒一應俱全。
外屋隔斷的床上坐著,兩個才留了頭的小丫頭,看見金奴和玉奴過來,放了手里的東西,規規矩矩的垂手站起來,嘴里甜甜地叫著「姐姐們好。」
屋里燒著地龍,一進來就溫暖如春,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的安神香的味道,讓人不由的沉靜下來,兩人再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于是出來對小丫頭說,「好生伺候著,我們歇過來,就來替你們。給我們安排了屋子沒有,帶我們過去吧。」
兩人被帶到東廂房的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屋子里,「這是姐姐們的屋子,東西都安排好了,姐姐們有什麼吩咐,就說話,外面有小姐妹听差。」領二人過來的小丫頭,伶俐的道。
金奴看著寬敞明亮的屋子,燻香的被褥,高興的撲到炕上打了個滾兒,「我們有大屋子住了」
玉奴仔細的看了看屋子道︰「我不是和芸兒一個屋子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芍兒和芸兒姐住到西廂房去了,讓我把東廂房留給二位姐姐。」小丫頭有問必答,語音清脆,口齒伶俐。
「帶我去西廂房吧,原來怎麼住現在就還怎麼住吧。把我的東西搬過去。」小丫頭二話不說,幫拿了包袱過去。
「玉奴我們倆個在一起多自在,比和那兩個眼楮長到頭頂上的住不強?」金奴看看四下無人,拉著玉奴低聲道。
「你呀,就不會多長長腦子。」玉奴頓了一下,「芍兒和芸兒見識比我們二人強,我們也不能讓人輕視了去,跟著她們二人,我們也多學些眉眼高低。」金奴剛要說什麼,剛才的小丫頭進來道︰「姐姐的東西都安排好了,只是那邊的姐姐還都睡著呢,姐姐是要一會兒過去,還是馬上過去?」
「現在就過去吧。」玉奴拿著自己隨身的東西,過去了。玉奴過去的時候,芍兒和芸兒就醒了,「醒了,可要喝水。」玉奴在下面邊收拾著自己和芸兒的東西,邊問。
芸兒沉默了一會兒,就起來了,芍兒撇了撇嘴,道︰「不用了,剛過來太累了,就歇下了。」玉奴笑了笑。
大家都各就各位了,因為蘇萱一直沒醒,所以一宿無話。
第二天蘇萱早早的就醒了,外面還漆黑一片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蘇萱一動,值夜的小丫頭就起來道︰「公子醒啦?可是想要什麼東西。」
「不要,睡不著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蘇萱躺著問。
「剛剛卯初,公子是起來還是再躺會兒。」小丫頭問。
「睡的時間夠久了,起來吧。」小丫頭起來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拿出去。芍兒她們也都早早的起來了,看到正房的燈一亮,就都立在房檐下了,門一開就魚貫而入,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吃了早飯,芍兒和金奴下去安排東西入庫去了,昨天只來得及都搬進來,現在得把東西分門別類的都入庫登記好了。
玉奴和芸兒在屋里听差。「我們住的這兒,是誰安排的。」蘇萱問。
「是丁管事安排的,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可是要傳丁管事過來問問。」芸兒道。「恩,這樣也好,那我們就去外院轉轉,順便把丁良叫來問問。」蘇萱站起來。
玉奴去東間拿了雪兔毛披風和暖耳過來給蘇萱穿上,三個人去了前面。出門向左大概走了十丈,就有一座小石橋,橋對面就是竹林,一炷香的功夫蘇萱帶著芸兒和玉奴出現在前院。
管家一直注意著二門的動靜呢,現下連忙過來請安,「小的蘇文才給公子請安。」
「你是這個宅子的管家?帶我四處看看。」蘇萱道。「是,公子。」蘇管家前面帶路。
「蘇管家這名字以後得改一改,公子的名諱蘇文,蘇管家再叫這個名字不妥當。」芸兒在一旁說。
「小的不知道和公子犯了忌諱,還請公子賜名。」蘇管家誠惶誠恐的跪下,磕頭請罪。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賜什麼名字,我們也就住兩三個月就走了,哪有這麼麻煩,就還叫這個吧。」蘇萱無所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