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閑亂一邊添著瓊漿,靈果,一邊將他們的話听個清清楚楚,如此一來,她也大體模清了離邪與其他三門的關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號稱東國第一修士的宗主卻還是遲遲不肯現身,直到巨輪般的紅日快要落下,才听到莊重的高呼︰「恭迎宗主!」
此言一出,原本各說自話的修士們紛紛安靜下來,血紅的空中,身穿冰藍色衣袍的男子,有著淡淡雲霞遮掩著面龐,他衣衫輕擺,徐徐踏風而來。
此時,所有道賀的修士們都站起了身子,恭敬的身朝藍衣宗主抱起雙拳。
像是木偶般,冰冷至極的聲音,沒有一絲人間的雜念般︰「諸位不必拘禮,一鸞結成元嬰,特設此宴款待,入座便是。」
淡淡的音色擾亂了千閑亂的心弦,她沒想到,看不清容顏的宗主,聲線居然是如此的年輕,並且像是悠揚的音調般安然。
未來得及多想,冰藍色虛影從上空劃過,他如同飄落的花瓣,安安穩穩的坐落在最前方的席位上。
站在千閑亂身旁,一位眉毛濃密,相貌黝黑的男子戳著她的脊梁骨,小聲指喚道︰「愣住做什麼?!還不快去到靈酒?!」
「靈酒?!」千閑亂恍然回過神來,這才想起手中拿著玉壺,千閑亂面露羞澀,居然忘了所要做的事物,上前一步,替身側酒盞空了的各個修士們添起酒來。
千閑亂兩手端著酒盞,剛剛彎下腰來,只見身側這名身材魁梧的修士,他腦袋一晃,猛的站起身來,頓時,地面像是被重物砸到一般,嗡嗡直顫!倒酒的千閑亂一個身形不穩,將整整一壺靈酒倒在魁梧修士身上!隨後滾翻落地,發出清透的聲響。
「呀!」千閑亂見狀,立刻撿起打翻的酒盞,對于站直的魁梧道士不管不問,暗紅的瞳孔中透露著無法掩飾的惋惜,這可是讓低階修士眼饞至極的靈酒啊!听說靈酒不僅能迅速彌補消耗的靈氣,而且味道也是甘美至極!讓服用之人有種迷醉之感!
魁梧修士此刻成了眾人的焦點,他面露尷尬四下打量著各位道友,居然在如此重要的場所面前丟了顏面!此時他老臉一紅,緊握雙拳不敢在離邪造次,只好嘆出一大口氣,心中雖有怒火,但不敢表現出不滿。
小小的騷動,卻為各門修士中多添了幾分拘謹,進百人瞬間安靜下來,離邪宗主側著身體輕輕一疑,單手一揮,空氣像是被拉扯了一般,一股窒息的氣息迎面而來。
相隔數十丈的千閑亂猛的騰空,無形的力量將自己緊緊握在其中,還沒反應過來,便是狠狠的一摔,她悶哼一聲迅速站起身來,剛想出言大喝,只見身旁看著自己的居然是雲霞遮面的宗主!
讓人心生懼意的力量壓在身上,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心口處強烈的悸動,訴說著千閑亂到底是有多麼害怕眼前的男子!
「離邪何時,多了女子?」冰冷的聲音直直的穿透心間,這種快要窒息的感覺讓她無法動彈。
半響,千閑亂才猛的回過心神勁量平復動蕩的心情,微微顫抖的聲音恭敬說︰「小女為三年前進入離邪。」
「如此,便好。」
千閑亂听見宗主發話,扭成一團的眉頭也松了下來,一瞬,只感到一陣藍光閃過,手臂突然傳來一陣冰冷到骨髓深處的痛覺!只見左手臂上插著根入骨半分的五寸冰劍!
「既然身為離邪之人,怎可對客人不敬,不給些懲罰,想必今後定會又不少子弟借離邪之威,飛揚跋扈。」
所有人都沒想想到,離邪宗主居然沒有向著自己人,反而在眾人面前教訓起來,風輕雲淡,猶如煙紗般飄渺的聲音,卻如同洪水狂風般轉進千閑亂的耳膜。
再次受傷的手臂,其中的疼痛不言而知,但是這點疼痛又怎能抵的過心中的怒氣!?身為離邪修士便能夠像這般隨意傷害嗎?這不叫懲罰,是虐待!
她咬著下唇,拔下上臂的冰劍,頓時,血液像是沒有阻擋了般,涓涓留下。
還沒等她開口,身材略顯消瘦的離邪宗主便再次發問道︰「是誰指使你進入離邪?以一名女子的身份,定是有著某種目的,正巧,東國各門道友聚集與此,若是指出指使你的人,本門允你一條生路。」
如此駭然的說法一出,入座的各門便互相猜疑起來,難道當真有人派出女子進入離邪,此等荒唐的舉動可真是讓人笑話!
眼前看似年紀輕輕的宗主,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居然能夠以女子身份,猜到會有內鬼,只能說多疑並不是壞事,但是就算是宗主也不一定能夠猜的對。
這是強者為尊的世界,沒有能力的人,就像是螻蟻一般,若是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隱忍,這一點疼痛算的了什麼,今後所要經歷的,絕對要比這些多的多!千閑亂很快的便換算出其中的利害關系。
千閑亂面色慢慢平和下來,調整著身體中的靈氣,將血止住,從袖口拿出一封書信來,遞上前去︰「宗主不必多慮,小女是通過正常試煉進入離邪,並且,這里有一封信件,望能拆閱一番!」
遮住面容的宗主身子微微一動,他沒想到眼前的女子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鎮定的遞上書信,這封書信真是老藥頭所留下的,她記得當年那位長眉修士說過,宗主與老藥頭之間有著些情誼,想要借此化解該死的誤會。
正當離邪宗主準備拆開信件時,一位身披袈裟,腦袋光光的年輕和尚手執法杖,站了出來,單手豎起擱在面前︰「一鸞施主,門派間的事宜何時理清都可,吾等卻只想得到施主的最終答復!」
千閑亂這才發現自己的舉動實在不太合理,年輕宗主卻像是沒有听見這番言論一般,淡淡的翻起信紙來。
「施…主…?」光頭和尚還沒來得及再次勸說,突然,一陣冰冷的寒風猛的吹到和尚面前,他被風吹衣衫緊貼胸膛,臉頰的肉也是吹的直哆嗦!
剛才也想開口勸說的數人,也紛紛不敢多言,只是心神一動,便有著這般威力,一鸞這是在示威,告知離邪不是這麼好惹的,從一開始便利用著千閑亂給他們些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