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媧深吸了口氣,硬著頭皮剛要敲白墨離房間的門,房門就自動的打開了,白墨離悠然地坐在桌邊,細長的指尖輕敲桌面,似乎等了很久了。
「進來吧。」白墨離臉上沒有了笑容,冷冷道。
莫小媧猶豫了下,走了進去,房門在她身後兀自關上。听到房門關上的聲音,莫小媧心里一顫,隨即又安心下來。這里是丹溪峰。
「你是誰?」莫小媧不確定地問道。
白墨離瞟了莫小媧一眼,若無其事地道︰「剛才溪長老好像說過我的名字。」
莫小媧動了動嘴,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因為玉佩,莫小媧覺得可能是白靈,可是眼前之人實在太不可能了,靈源派白靈怎麼可能上來。何況,白靈說過,他並不喜歡化成人形。想到這些,莫小媧越看越覺得不像白靈,低頭看了看還掛在他腰間的玉佩,問道︰「這個玉佩是你的嗎?。」
「不是。」白墨離十分誠實的回答。
莫小媧沒有料到竟然得到的是這個答案,她還以為白墨離會說是自己的,一下子剛想說的話斷了,半晌才想起來,問道︰「那這個玉佩怎麼在你那?原來拿玉佩的人呢?」
白墨離將玉佩取下,放在桌上,推到莫小媧眼前道︰「有人叫我帶給你的。」
「什麼?」莫小媧驚呼了一聲,眼楮頓時睜大了,她怎麼想也沒有想到是這種結果。
「白靈,托我帶給你的。」白墨離緩緩道,眼楮看著莫小媧,深不見底。
莫小媧從桌上拿起玉佩,翻來覆去地看了兩三遍,確認了這就是她給白靈的玉佩,白墨離說的沒有錯。「白靈呢?白靈哪里去了?」莫小媧有些心慌,著急地問道。
「別擔心,他沒事。」白墨離突發善心沒有再捉弄莫小媧,「上次的傷,有些嚴重,需要時日休養。托我帶玉佩來告訴你,不需要擔心他,安心修煉。他說,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等處理完,會來找你。」
听到白靈沒事的消息,莫小媧仿佛心中放下一塊大石一樣,驚喜地叫道︰「白靈真的沒事了?太好了。」
白墨離听到莫小媧激動的聲音,臉上也露出笑容,點頭道︰「是的,他沒事。」
莫小媧突然想起了一點,冷靜了下來,問道︰「那修為」
「一千年修為,是嗎?。」白墨離說出這個,莫小媧更加相信,是白靈讓他來的。白墨離抿抿嘴,直言道︰「確實是損失了一千年修為。不過這也應該是成仙的考驗,命中注定。再慢慢修煉上來就行了。」
「都怪我,不要那些錢就好了。」莫小媧悶聲道。
「不是你的原因。」白墨離搖了搖頭,「白靈那時候正準備找一處地方避天劫,陳渝是未來皇後,在她身邊對白靈極為有利。就算你不跟著去,白靈也會跟著去的。」
「難怪他要我待在陳渝身邊,說會去陳渝身邊找我。」莫小媧喃喃道。
白墨離垂眸,輕聲道︰「是的,沒有你他也會跟著陳渝。」
莫小媧深深呼吸了下,揚起臉,問道︰「你和白靈是什麼關系?你好像和他不太一樣。」莫小媧委婉地問道。白靈是九命貓妖,和修仙者的門派是不合的。可是白墨離卻能登堂入室,實在讓人覺得奇怪。
「我?」白墨離猶豫了下道,「修仙者。和白靈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以前有過爭斗,不過不打不相識,何況白靈並非惡妖,做朋友也很正常。我散修一個,不在乎他人說什麼。」
莫小媧無言地笑了。
「你就留在靈源派好好修煉吧,白靈的希望也是如此。」白墨離輕勾嘴角,「如若能飛升成仙,便能和白靈一起進入仙界了。」
成仙,太遙遠了,莫小媧還沒有想到那里去呢。不過既然這樣,那就打定主意,安心修仙,以後和白靈相遇,也能幫上他一點。「謝謝。」莫小媧由衷地對白墨離道。
「屋外是你的同門?」白墨離突然問道。
「是。」莫小媧一愣,解釋道,「他陪同我過來。」說完這句,又頓覺尷尬,好似防著白墨離一般。實際上,剛才確實這麼想。
白墨離倒毫不在意,微微點頭道︰「是叫俞祥瑞的弟子吧?。」
「你怎麼知道?」莫小媧月兌口而出,說完立刻悔了。
白墨離輕笑,莫小媧頓覺更尷尬了。
「你叫他進來下吧。」白墨離說道,「唔,也有人托我帶口信給他。」
「咦?口信?帶給習瑞?」莫小媧驚訝地睜大了眼楮,還有口信帶給俞祥瑞的?
沒有多做遲疑,莫小媧趕緊出了房門,去叫俞祥瑞。心里卻疑惑,這個白墨離怎麼都給捎口信啊,難不成是古代的郵差?
俞祥瑞听到莫小媧的話也吃了一驚,印象中並無白墨離這個人的存在,誰會讓他帶口信給我?
疑惑間,俞祥瑞還是跟著莫小媧進了屋子。
白墨離看著莫小媧,卻沒有開口。莫小媧頓時了然,趕緊說道︰「你們說吧,我在屋外等你們。」
再怎麼說,莫小媧還是有操守的,說不听就不听,連偷听也不會听。當然,就算她想偷听,白墨離也不會給她機會。好像白墨離能力很強呢,莫小媧撇撇嘴,不知道在跟俞祥瑞說什麼。難道是俞祥瑞的父親請人來說服他認真修煉的?
阿狸此刻安靜異常,莫小媧不放心地瞅了瞅衣袖,阿狸好好地待在里面,沒有昏睡,也沒有玩鬧,只安靜地坐著,好像在思考人生大事,非常嚴肅。
「阿狸,你在干嘛?」現在大家都知道阿狸的存在,莫小媧也沒有什麼要隱瞞的,直接大聲問道。
阿狸似乎真的在深思,莫小媧的突然出聲驚醒了它。迷茫地眨了幾下眼楮,從衣袖里面鑽了出來,說道︰「我在思考一個重大的問題,我是不是可以恢復原態了?」
「什麼原態?」莫小媧沒有反應過來。
阿狸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我變得這麼小,是不想被人發現我,現在已經被人看到了,不就可以恢復原來的大小了?」
莫小媧嗤之以鼻,笑道︰「我還以為你研究什麼呢,自然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阿狸歡快地恢復了原身,也就是把身子擴大了幾倍而已,站起來有莫小媧小腿那麼高了。
「我看你被人發現了,也沒有很大的影響呀,干嘛要躲那麼久?」莫小媧撇著嘴道。
阿狸踱著小步子,一步一頓地說︰「我不是在躲人,我是在躲主人。還沒有找到能听到我說話的人,被人發現了,會被抓去的。又沒有雞腿吃,不好,不好。」阿狸頭搖得更撥浪鼓似的。
敢情就是為了雞腿呀。莫小媧啞然失笑。
在門外等了半晌,屋內的人終于有動靜了。率先開門的是俞祥瑞,臉色十分不好,比莫小媧第一次見到俞祥瑞的時,臉色更陰沉。攜著一身怒氣,直接穿過莫小媧身邊,直直地往前面走了,似乎要沖到很遠的地方去。而白墨離依舊坐在屋內的石桌邊,和莫小媧剛進去見到的情景沒有什麼變化,他悠然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
莫小媧皺了皺眉,兩人剛才避開他,她現在去問,肯定也不會有結果。莫小媧想了想,轉頭去找俞祥瑞去了。
找了半天,俞祥瑞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房間找了,書房找了,連竹林都找了。
往常這個時候,俞祥瑞早吵著要去做飯了,今天連飯都忘記吃了。他們倆可是沒有吃闢谷丹的,莫小媧都察覺到饑餓了。
沒有心思做飯,好在乾坤袋中還剩有饅頭什麼的,莫小媧隨便填了肚子。
找遍了丹溪峰,沒有找到俞祥瑞,莫小媧又回頭去找白墨離了,心想他應該找到俞祥瑞去哪里了。不會御劍,除了丹溪峰,還能到什麼地方去?
可是,白墨離也不見了。
莫小媧一直等到夜里,才見到俞祥瑞和白墨離,兩人是一道回來的,而且似乎離開了丹溪峰一下。
俞祥瑞的情況非常不好,不說話,臉緊繃著,眼神里全是駭人的神色,整個人身上散發出讓人退避三舍的氣息。
「他怎麼了?」莫小媧不敢靠前,站在旁邊緊張地問道。
「沒事。」白墨離安撫著莫小媧,「他只是長大了,知道該做什麼了,讓他安靜地自己想一下就行了。」
莫小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任由俞祥瑞失魂落魄地回到他的房間。
「有的事情,是一定要面對的。一味躲避是沒有用的。」白墨離一語雙關地道,「別去打擾他,讓他好好想想。不過,我覺得,給你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非常不錯。」
莫小媧听得一頭霧水,可是白墨離卻沒有解釋的意思,施施然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莫小媧剛打開門,就看到俞祥瑞站在門口,臉色比昨晚要好一些,可是與以往的俞祥瑞相差極大,感覺變了一個人一般。
「這是你的闢谷丹。」俞祥瑞站在門口,將手中的瓷瓶遞給莫小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