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池鎮是這塊地方唯一的鎮子，但因為受到四周都是山地的地理限制，落池鎮並不是很大。四個城門通往不同的方向。
城門半開，即將要關閉的樣子。莫小媧趕緊快步向前，想混進城內。
守衛在城門的侍衛沒有要莫小媧的通關文牒之類證明身份的東西，也沒有檢查莫小媧就直接放行了。莫小媧奇怪之余趕緊進了城，他們要檢查她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
夜色剛剛降臨，落池鎮的人就不再往城外走，城內的小販已經收了攤，只有路旁的店鋪還沒打烊。莫小媧走在沒什麼人的街巷中，聞著從一些店里面飄散出來的誘人的菜香。
落池鎮雖然一入夜就無人出門，但是鎮子里的建築看起來，還是說明這個鎮子是十分富有的。至少牆面是嶄新的，似乎經常會翻新。而且也會有高大的建築群，像是大家族的房子。
莫小媧捏著手中的饅頭，心里感慨著命運的不平。她現在身無分文，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嚴重的是，她完全不知道她能怎麼賺錢。雖然不會餓死，但是沒有銀錢在手上，心里委實覺得不安。天冷了怎麼辦？病了怎麼辦？不行，莫小媧越想下去，越覺得她現在急需找份能糊口的事情。
「哎，其實待在三聖林未必不比這里好。」莫小媧感慨道。至少那里不用擔心生存的問題。人果然是不容易滿足的，在三聖林生活有保障了，就想追求其他的東西。
白靈懶得理會莫小媧，三聖林怎麼能和凡間比較，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問題。
「這位道姑。」街邊的一個小酒肆的老板娘叫住了莫小媧。
莫小媧回頭一看，才確定是在叫她。說話的人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穿著的青色衣服有些時日了，但是很干淨整齊，也沒有補丁。
「您在叫我？」莫小媧掙扎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婦人，索性就不說，以免出錯。
「是的。」婦人倚在酒肆門口對莫小媧說，「道姑是從天聖山下來的嗎？。」
莫小媧這才明白，原來是她身上的衣服起了作用。難怪她在落池鎮這麼游蕩，也沒有人來過問。
「孟家大院鬧鬼的事情，天聖山就知道了嗎？。」婦人欣喜地說道，「道姑就一人前來驅鬼的嗎？。」
鬧鬼？莫小媧心里一驚，不會想叫她去抓鬼吧？若是以前，莫小媧肯定會笑別人，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鬼？可是現在她可不敢，因為這里不出意外，是肯定也有鬼的。叫她去抓鬼，還不是讓她是找死嘛。莫小媧慌忙解釋道︰「您誤會了，我不是來抓鬼的。三聖林不收女子。」莫小媧還記得司清曾經說了這句。
「是我誤會了。」婦人有些失望，望著莫小媧道︰「我見你穿著三聖山的道袍，還以為」
「大娘不必擔心。」莫小媧終于想起一個稱呼詞了，隨口說了個理由，「我看不要多久，三聖林自然會派人下來的。我是落難來到此處，路遇三聖林的弟子，可憐我衣服破舊，便施舍了衣物給我。」
「原來如此。」大娘失望地回了酒肆。
莫小媧模模鼻頭，繼續往前走著。想必她進城的時候沒有受到盤查，也是這身衣服的緣故。
「鬼也怕成那樣，你們凡人。」白靈鄙夷地搖著頭。
「鬼有害人之心，而人沒有害鬼之心。防不勝防，自然處于劣勢。怎麼會不怕？」莫小媧在觀察四周，看看哪里有落腳的地方。
白靈嗤之以鼻，人是怎樣的，他深有體會。
莫小媧淡淡說道︰「人會對付妖，對付鬼，是因為要保護自己。以前是獸類的你，也應該明白。有其他生物闖進自己的領地，自然會想驅除。既然是妖，是鬼，為什麼不在自己應該在的地方，卻要跑到人生活的地方來？」
白靈听罷，若有所思地看著莫小媧，微皺眉︰「你的意思」
「如果闖入不該闖入的地方，就該有被驅除的覺悟。」莫小媧輕輕一笑，若無其事地說道，「人也如此。為百姓驅除妖鬼，那是正常的，但是闖入妖鬼所在之地，所謂的斬妖除魔，那和來害人的妖鬼，有什麼區別呢？」
白靈大受震動，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莫小媧聳聳肩，從小就受和平共處的教育，何況以前沒有接觸過妖和鬼，對他們也沒有惡念，想法就單純了，「不過這樣的話，人和妖就不能在一起了，好多故事里面都有人妖戀的呀。這個世界性難題，還是留給那些修仙的人煩惱吧。」莫小媧回想以前看到的這類故事，現在還覺得十分感人。
白靈听罷撇了撇嘴。人妖戀？對此嗤之以鼻。
「竟然都要關門了，落池鎮沒有夜市嗎？。」莫小媧陸陸續續地看到街邊的店鋪打烊關門，忍不住問道，她倒是想找個客棧立刻睡下，可是口袋是空空的。「白靈，能變點錢出來嗎？應應急呀。」
「不會。」白靈懶懶道，腦子里還在回想，他幾十年前路過這里的時候，是遇到一個妖的，那里應該可以讓莫小媧容身，可是白靈就是記不清是在哪里了。
天還沒有黑透，街上的店鋪就都關了門了。「都關門了。」莫小媧嘆道，街道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
落池鎮的城門還沒有關閉，巡邏的人看到莫小媧還在，上前提醒道︰「姑娘，入夜了，請盡快回去。」落池鎮並不大，巡邏的人沒有見過莫小媧，只當她是第一次到落池鎮的人。
這個巡邏的人長得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莫小媧挺為難地說︰「我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這樣啊。」巡邏的人沉吟了下，道，「城東有個觀音廟，姑娘可以在那湊合一晚。晚上听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也不要應聲。有觀音庇佑，應該無事的。」說完就帶著隊伍走了，半分遲疑都沒有。
莫小媧嘆了口氣︰「連個收留的話都沒有。」
「沒趕你就不錯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妖。」白靈有些幸災樂禍。
莫小媧沒有理會白靈，打算先去觀音廟看看，她幕天席地的也住過，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錯了。
「你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白靈見莫小媧還在街上晃蕩，一點都不擔心妖、鬼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擔心什麼？」莫小媧眨巴著眼楮，不解地看著白靈道，「不是有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