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安意的好心情,到此告一段落。
「接下來的這個版本,才是我真正想說的。雖然這個版本沒有我剛才講的那麼殘酷,但也相差無幾。」
齊歿夙似乎終于喝足了茶,微抿明顯薄與常人的嘴唇道。
「就算能夠通過專家審核,無法通過公司的強化訓練的比比皆是,最慘的就是被公司決定,無限延長新人培訓時間。這個決定一旦下達,我,你的經紀人,就要跟你說再見了。」
說道這,齊歿夙特意加重了些語氣,整個房間的氛圍也變得有些凝重。
「運氣好,會換成一個脾氣好些,但手下握著,一大把三流藝人的經紀人手里。到時,你的經紀人能不能想起你這個委培生,還是個未知數。」
聞言,安意若有所思的低下頭。
微微打量安意,看到敲打已經有了初步的效果,不由再加把勁。
「你現在19歲,培訓三年,已經快22歲了,又被無限延長了出道時間,就算到時勉強可以出道,而你的經紀人又恰好記得你。但到了24歲左右的新人,藝人最青春的黃金階段,你已經錯過。」
齊歿夙咂咂嘴,也不知道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的搖搖頭。
安意疑惑的看著,明顯與第一次見面,迥異的齊歿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貌似少了些穩重,多了些什麼。安意不由重新打量面前的男人。
「就算能紅,也不過紅了一時,而後馬上就會被比你年輕貌美,比你朝氣蓬勃的新人淹沒,而你也會很快過氣。到時的你,再被榨干了所有的剩余價值之後,等待你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公司永久冷藏。
齊歿夙吞下了,本打算賣賣關子的後半句。沉下了臉。
看到安意異常認真的听他說話,一雙亮晶晶的眼楮,無辜的瞪大。
讓齊歿夙將剛剛因這次談話異常順利,興奮的差點原形畢露的尾巴,又小心的藏了回去。
嗯,敲打的差不多了。讓這個丫頭,先樹立非他不行的念頭就可以了。省的悲劇重演,齊歿夙實在是不想再看,星宇棐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不過,跟這個丫頭講話,真的很•••
心中傳來挫敗感。雖然高興他看中的藝人,很听話。大概這次不會再鬧笑話。但是這種,狠狠出拳卻打到棉花里軟綿綿的感覺,讓他很挫敗•••很挫敗•••
不但沒有絲毫從前那種成就感,反而更像是••••
齊歿夙模著稀噓的胡子喳,在想貼切的詞語,形容目前的狀況。
像什麼呢?齊歿夙看看對面,貌似天真的安意,在回頭看看一團糟的自己。
嗯,這場景確實有點眼熟••••
雖然不甘心的承認。但確實像哄騙小蘿莉買糖吃的怪大叔的場景。
齊歿夙重重的撓了撓頭發,讓他至少看起來少一點••嗯•••少一點•••猥褻。
好吧,他也不願意將這樣丑陋的字眼,強加在自己身上。奈何不招人忌是庸才啊!齊歿夙心里在哀嚎。這也是他手下,從來沒有簽約女藝人的主要原因。
雖然他一直以為只要平時夠低調,就沒有美女看的出他是帥哥。但他錯了,像他這樣拉風的男人。就好比那暗夜里的螢火蟲,田地里的金龜子。是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特別是他那憂郁的眼神,凌亂的發型,稀噓的胡子喳。嘴里叼著7塊錢一包的七匹狼,還有褲兜里偶爾露出的半截旺旺雪餅,都深深出賣了他••••
無論是站在臭氣燻人的骯髒下水道,還是黃金滿地無處下腳的鄉下公廁,只要他站在那里,本身已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所以,不要迷戀哥,哥只是一個傳說。
以上都是齊歿夙自戀的YY,其實當時的場景是這樣的。
只見,一間封閉的屋子里,一個年僅19歲的天真女孩,一臉無邪的蹲在地上,听著一位同樣蹲在地上,卻無比猥褻的怪大叔,高談,小MM,只有跟叔叔走,才能有糖吃哦!
「歿夙哥,歿夙哥••••」
正YY的齊歿夙被叫聲喚醒,一睜眼,眼眶被安意略帶擔憂的注視佔滿。不由有些尷尬。齊歿夙擦掉不知何時流出的口水,一本正經的低下頭,做沉思狀。
嗯,齊歿夙皺著眉頭,他剛才說到哪里了?
本來就很軟,難以定型的頭發,被他幾次騷擾,早早亂成一團雞窩了。
安意愣愣的盯著他,良久沒有反應過來。
早就注意到他原本輕盈的發型,在進門之初,被不知哪里的風一吹,全亂了套,再加上主人多次無意識騷擾,只見蓬松的雞窩頭發型,亂糟糟的仿若覆蓋了上半球,整個人馬上變得頹廢無比。原本熨燙服帖的白襯衫,也被他幾次下蹲搞的皺皺巴巴,如果不是一直待在他身邊,安意會以為換了一個人。安意審視著他,不得不說,這樣子的齊歿夙,很容易讓女性產生戒備的心理,因為他此時的形象,實在是太••••••太猥褻了。
看到安意露出前幾次簽約女星,看到他時,懷疑的目光。不由惱羞成怒。說出口的話,也變得殘酷。
「除了以上的情況外,只要你在演藝圈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導致你無法正常出道。即使可以出道,演出機會也會少之又少,公司旗下那麼多一人,只能擇優下血本宣傳,三流經紀人是掙不到這樣的機會的。現在演藝圈就有大把大把坐冷板凳的不入流藝人,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這在演藝圈是家常便飯。」
齊歿夙將手叉進西裝褲口袋,站了起來,走到門口。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晚上回去好好想想,我剛才囑咐你的,要好好準備。還有,」
齊歿夙轉過身來,一字一句的說。
「如果對于目前經紀人不滿意的話,可以向星理事申請調換。」
「在那之前,記著明天提前到場,這樣,事先還能與新舞伴磨合下。」
說完轉身離去,隨手帶上了門。
安意站起身來,坐在旁邊的美人榻上,回想齊歿夙一席話,感觸頗多。前世的她,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听到這些話,自然是沒有什麼可以觸動的地方。只是覺得這些經紀人個個陰險狡詐。而那些被嚇住的新人,唯唯諾諾的表情,可憐又可笑。
現在又听了這樣的話,只是當事人被換成了自己,安意總算听出些許不同的味道來。
雖然齊歿夙的這些話,除了有敲打新人的成分外,還有其它的特殊意思想傳達給安意。撇開這些言外之音,話外之意。
他的這些話,仔細想來,卻不是全無道理可言。
娛樂圈內存在了種種潛規則。未免新人自視清高,經紀人適時的敲打本身無可非議。
人們只看到娛樂圈的風光,卻不曉得娛樂圈卻是最殘酷的戰場。每個人都在苦心經營自己,卻多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的下場。有人成名的同時,又代表著更多人過氣,時光流逝,娛樂圈的常青樹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紅,容易;難的是,常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