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和杜十等人進到七味齋後院,坐下來休息片刻,雲舒問起這幾日七味齋和酒坊的運作情況,杜十道︰
「酒坊那邊進展順利,人手已經齊了,都安置到酒坊那邊去了,現在正在熟悉環境。,!小姐,您真有辦法,招來的工人個個都不錯,有幾個一看就是釀酒多年的老手,這下就等果子送來開工釀酒了。」
雲舒狐疑道︰「杜叔,什麼工人?」
「哦,就是前天小姐讓人送來的工人啊。」
「前天?我這些天一直在鄉下,果園那邊都還在為招人手發愁了,何時送過工人到這里來?杜叔,你是不是弄錯了?」
杜十愣了一下︰「不會吧?幾十個大活人就住在酒坊那邊,怎麼會弄錯了?」
雲舒想了想︰「杜叔,那些工人都是些什麼人?怎麼來的?」
「這個……是兩個身穿青衫的中年人送來的,听說他們是受小姐之托,特地去外地買的官奴。哦,對了,那人還說這些人身上都有印記,要是他們敢跑,就去官府報案,定能把他們抓回來;還有,那群人的賣身契存在順通錢莊掌櫃那里,請小姐什麼時候有空了親自去取一趟。」
果然如此,雲舒點頭︰「好的,知道了,我是托順通錢莊掌櫃去買過官奴,沒想到他會直接送來,待會兒我就去拿賣身契。杜叔,這群官奴就麻煩您多加照看了,一定要以禮相待,千萬不要折磨侮辱他們。」
「是,小姐心善,我一定好好善待他們。唉,這些人看著挺能干的,居然淪為官奴。多半又是哪個大戶人家犯了事,被誅連的吧!」
雲舒尷尬的笑笑,想了想道︰「對了,杜叔,這些天有沒有人來送信?」
「送信?」杜十想了想︰「小姐是說上次交待的那件事?」
「是啊,城西申大官人……家的。」雲舒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腦中突然有什麼東西閃過,杜十道︰「是有個家丁來取兌銀子的條子,不過送信或者要求幫忙的倒是沒有,小姐。您……」
杜十注意到雲舒臉色不對,頓了頓道︰「小姐,您怎麼了?」
雲舒直直的坐了片刻。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
大家嚇了一跳,杜十道︰「小姐,您…您想起什麼了?」
雲舒猛然轉身︰「杜叔,我知道方才去看隔壁痞子那人是誰了。原來是他!哼,我說這事兒怎麼這麼蹊蹺?原來是那老色鬼在使壞!該死的老東西……」
杜十一頭霧水︰「小姐,您在說誰啊?」
雲舒臉色不愉道︰「還能有誰?就是城西那個姓申的老色鬼,上次我從他家中強行帶走柳煙兒,夜五又傷了他不少家丁,他開價八百兩銀子。我只給了一百五十兩,就是上次我留在這里那張條子。
哼,老色鬼多半是心中惱怒。卻又忌憚夜五的本事,不敢來明的,就找些痞子混混來搗亂。方才去找隔壁痞子那人分明就是申家的家丁,我們上次還遇見過她,難怪那麼眼熟了。該死,他居然敢來算計我的七味齋!」
杜十眨著眼想了會兒。「小姐,你說的是城東那個申大官人?」
「他算什麼官人?就是個肥得滾都滾不動的大肉球兒,那老東西壞事干盡,那些小姑娘比他孫女還小,他也下得了手,純粹畜牲一個!……」
一想起那老色鬼,雲舒就滿肚子氣,真恨不得幾棍子敲死他,要不是看在小靜的份兒上,她真想讓夜五偷偷去放把火,燒了那老東西,順帶把那骯髒齷齪的院子化為灰燼。
提到小靜,雲舒停下來,對了,自己把那老色鬼得罪干淨了,他又知道小靜跟自己是本家的親戚,他不會把小靜怎樣了吧?還有志飛叔也在那兒,小靜為何沒送信來?也沒來求救?莫不是被老色鬼軟禁起來了還是怎樣了?雲舒不由得有些擔心。
她沉吟片刻,想派人混進申家院子去探探小靜父女的情況,這個任務一般人肯定辦不到,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夜五,沒辦法,只有他們了。
「夜五,我命令你,派個暗衛去申家打探小靜和志飛叔的情況,要是申老頭兒對他們不利,立刻把人救出來,如果沒有異樣就不要管他們,只需帶消息回來即可。」
雲舒語氣強硬,夜五抬頭看她一眼,什麼都沒說,拱手道︰「是,屬下立刻安排。」
等夜五出去,雲舒拍拍胸口吐口氣,還以為他又要拒絕了,幸好幸好。杜十看看門外,湊過來小聲道︰「小姐,這黑面神哪兒來的啊?看著…不怎麼像好人啊?」
雲舒抽抽嘴角,故意道︰「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不過能為我所用,暫時不做壞事就好。」
二人又討論了一陣酒坊和果子運送之事,等一切安排妥當,雲舒站起來準備去順通錢莊一趟,出門時正好遇見一跑堂的小二。那小二拿著個信封上前道︰「雲舒小姐,你在這兒正好,方才有人送了張喜帖過來,讓小的轉交給您。」
「喜帖?給我看看!」雲舒接過那喜帖隨手翻了翻,竟然是路紅梅成親請雲舒去坐歌堂的喜帖,時間就在三日後。
雲舒大概算算時間,過日十日後開始采摘,只要人手安排妥當自己就有空了,正好去給紅梅添添妝,就算做姐妹的送她一下。雲舒道問那小二道︰「送帖子的人走了嗎?」
「還沒了,在大堂里吃飯了!」
「嗯,也好,你去給他說一聲,就說我一定去,如果有空的話,提前一天去幫忙也可以。」
「是!」小二應了便匆匆出去,杜十依然把雲舒送到七味齋後門口。
他們一出門就听旁邊吵吵鬧鬧,轉頭望去,只見隔壁拆到一半的院子中央,幾個衣衫破爛卻面色紅潤的人站在屋牆下方,指著屋頂拆房子的人污言穢語破口大罵,而指揮拆房的杜康則被推倒在地。滿身灰土。
杜十見之急得一跺腳︰「哎呀,這群痞子又來了!」,然後著急著慌的的跑過去扶起杜康,指著那群痞子道︰「你們干什麼?這院子我們家主子早就買下了,你們跑這兒來搗亂是…是犯王法的知不知道?」
那群痞子聞聲回頭,見只有杜十一個人,且只是個白皙瘦削的中年老書生樣兒,便嬉皮笑臉的圍過來︰「喂,老東西,一把年紀了還拿王法出來嚇人。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兒啊?王法?哎喲,我好怕怕喲,有本事你就人來抓我啊、抓我啊!」
「你…你們……你們這群混蛋。給我滾出去!」
那群人哈哈大笑︰「滾?你滾給我們瞧瞧,老子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滾是什麼樣子?」
杜十漲紅了臉,要打嘴仗他顯然不是這群痞子的對手。痞子見狀更是放肆,開始亂砸院里的東西,原本擺得整整齊齊的家具沒一會兒功夫就被他們砸得稀爛。那些隔板房梁什麼的,只要他們挪得動的一律搗蛋,弄得亂七八糟不說,還有人去抱著拆了一半的梁柱搖晃,把房頂上干活兒的人嚇得紛紛往下滑,
雲舒在旁看了近一刻鐘。即便自家這邊人多,那群痞子實在無賴,杜十他們完全沒有辦法。而且言語稍有不對。那群痞子就撿起瓦片或隔板擲人傷人,自家這邊多是些拿錢干活兒的幫工,痞子們一拿東西他們就趕緊避開,根本沒人抵抗,就剩杜十和杜康父子頂在前面與那群痞子對峙。
如此情況要繼續施工顯然不可能。雁兒見一痞子投擲的瓦片砸到杜康身上,嚇得哇哇大叫︰「小姐、小姐快看。那壞蛋傷人了,快,咱們快去幫忙吧!」
雲舒一把拉住她︰「等等,咱們再看看。」
雁兒著急︰「小姐,要不…要不奴婢去前堂叫人吧?」這次雲舒沒阻止她,她便一溜煙兒的往七味齋前堂跑去。
杜十和杜康被逼得連連後退,直到退到院牆上,杜十指著那群痞子︰「你們……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領頭的痞子嘿嘿道︰「不干什麼,我們在兄弟家睡得好好的,你們拆房子吵得我們睡不著,老頭子,給點兒補償吧,多的不要,夠咱們兄弟喝酒就行。」
杜十氣得滿臉通紅,他稍稍猶豫,從袖子掏出個碎銀子扔過去︰「拿了銀子趕快走。」
領頭那人撿起銀子吹了吹,咬了咬,又掂量掂量,搖頭道︰「老頭子,你也忒小氣了吧?七味齋那麼大,生意那麼好,每天進賬都有上百兩吧?就給這麼點兒?真把我們當叫花子打發啊?」
杜十氣道︰「二兩銀子還少?我們店的小二從早忙到晚,每天跑斷腿兒,一個月都拿不了二兩銀子。」
「喲呵,你這老頭子,給臉不要臉是吧?沒見咱們這里七八個人嗎?二兩銀子一分,一人就百十來文,喝酒都不夠。老頭子,再不給我們可要直接上你家七味齋喝酒去了啊。」
「你…你敢,我們是做正經生意的,你們敢來搗亂,我…我們上官府告你們去。」
「哈,告我們?告訴你,縣衙大牢我三天去一趟,那里就跟我家差不多,有本事你去告啊,告不倒你這七味齋就別想做生意。」
杜十雖然憤怒,卻極力忍下,猶豫片刻,又從袖子里掏出塊碎銀子要扔過去,杜康拉住他道︰「爹,別給,這群人就是些喂不飽的狼,不管給多少他們都會來搗亂的,大不了咱們不蓋房子了,走,咱們回去了。」
「站住~~~」那痞子慢悠悠的拉長調子,另幾個痞子攔住杜十父子的去路,杜康見勢不妙,上前一步將他爹護在身後,冷臉瞪著那痞子︰「你想干什麼?」
那痞子流里流氣道︰「嘿嘿,干什麼?老頭子耳朵不好使,你年紀輕輕耳朵也聾了是不是?老子方才怎麼說了,你們拆房子擾了大爺的美夢,賠了酒錢再走,否則…嘿嘿……」
杜康梗著脖子道︰「你不要太囂張,這院子是我們的,隔壁有的是我們的人,真干起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了。」
痞子雙手環胸嘿嘿笑道︰「是嗎?那就試試看!」
杜康捏緊拳頭要沖上去。幸好有杜十拉住他,而對面那群痞子早就摩拳擦掌隨時準備蜂擁而上了。雲舒微微皺眉,回頭看看,雁兒不是去叫人了嗎?怎麼還沒來?沒辦法,只能讓夜五去了。
「夜五,不要讓痞子們傷了杜叔父子。」
夜五沒應也沒動,雲舒有些緊張,現在自己過去也幫不了忙,她正著急的時候,雁兒突然急匆匆的跑過來︰「小姐!小姐。不好了,前面大堂有人在搗亂,好幾個小二都被打傷了。小掌櫃也被打傷了,那群壞蛋正砸東西了,他們還想搶櫃台……」
雲舒聞言,毫不猶豫的往前沖,跑出幾步又停下。回頭見夜五跟在自己身後,雲舒急道︰「夜五,先處理了那幾個痞子再來前面幫忙,快點兒!」
夜五微微眯起眼,見雲舒確實急了,便轉身幾個縱躍往杜十方向去。雲舒趕緊往前堂跑去。沒走多遠,前面的驚呼聲、尖叫聲不絕,並快速往後院方向移動。片刻後,便有婦人姑娘抱頭往這邊沖來,後面還跟著幾個光著膀子一臉婬笑的漢子。
雲舒心中大驚,怔愣之際,涌過來的婦人帶著她連連後退。差點兒被沖倒的她趕緊抓住旁邊的欄桿,才剛穩住身子。那幾個漢子已經到了近前。
最前面的漢子嘿嘿婬笑道︰「小娘子,等你相公了?老子來了!」
漢子張開雙手撲來,雲舒一邊後退一邊尖叫,眼看衣裙就要被抓住, 一聲響後,那漢子的身子急速往後飛去,連帶他身後幾個漢子一起往後飛,直到撞到後面的隔牆,轟隆一聲,隔牆倒下,幾個漢子疊成一對,哎喲連連。
雲舒回頭,見夜五黑著臉站在那里,她怔愣片刻後大喊︰「夜五,快幫忙,把這些搗亂的全綁起來。」
被方才那麼驚了一場,雲舒雖努力克制,她全身還是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看著前面的局勢漸漸被控制住,雲舒放下心來,就近坐在回廊旁的椅子上,閉眼深呼吸數次,待前面的尖叫聲減弱,她也漸漸平靜下來。
睜眼,夜五正雙手環胸站在面前,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而雁兒則臉色蒼白的縮在一角,她怯怯的望著前面,身子還在微微發抖。
雲舒長長吐口氣道︰「夜五,都……處理好了嗎?」
夜五點頭︰「都好了。」
「搗亂的人了?」
「綁了,扔在前廳。」
雲舒點點頭,又坐了會兒,待自己完全平靜才站起來,過去拉起雁兒,輕聲道︰「雁兒別怕,已經沒事了,能站起來吧?」
看雁兒情況不怎麼好,雲舒便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前面看看,別到處亂跑,我一會兒回來找你,啊!」
雲舒來到前堂,這里被破壞得不是一般的嚴重,基本上前堂的桌椅板凳沒有一張完好的,連櫃台都被砸得稀爛,破爛的木塊碎渣間偶爾還夾雜著些碎銀子或者小銅板兒。
幸好前面大門已經關閉,外面的人進不來,否則那麼多趴在門窗上看熱鬧的人,只要有一個帶頭進來撿錢的,其他人必定蜂擁而入,到時候多半又是一片混亂。
雲舒四下看看,干脆從樓梯上到二樓,在那里看下面一目了然。店中受傷的小二幫工等都互相幫忙陸陸續續爬了起來,大堂正中那堆爛桌椅之間,十來個面相凶悍的大漢被五花大綁扔在中間。
被他們打過的小二氣惱的沖上去踹上幾腳,綁住的漢子氣得大吼︰「放開!放開,老子得空非殺了你不可。」
雲舒觀察一番,這些鬧事者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何突然來店中鬧事?而且還專挑隔壁院子拆修、痞子們鬧事的時候來?雲舒直覺這兩撥人之間必有聯系。或者他們根本就是受人指使,可以來搗亂的?這個指使者,雲舒能想到的只有申老色鬼。
雲舒正在思慮之際,小雙子過來︰「雲舒姐,你沒事吧?」
雲舒回頭,見小雙子袖子被扯掉一個,臉上也掛了彩。雲舒點頭︰「我沒事。你這傷是那些人打的?」
「不是,就算混亂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雲舒姐,我覺得今天這些人來得蹊蹺,是不是又有人想打咱們飯館的主意啊?」
雲舒點頭︰「多半是,後院那邊杜叔他們也有麻煩,小雙子,你有什麼發現嗎?」
「有,雲舒姐,你看對面。」雲舒順著小雙子指示的方向看去,見斜對面停著一輛黑棚馬車。車簾被微微掀起,明顯能感覺後那車簾後的偷窺之意。
雲舒皺眉;「那馬車有問題。」
「對,那馬車在這群人進來之前一會兒才停到那里。從他們鬧事開始直到現在,那馬車一動不動,不過那車簾一直微微挑起,肯定有人在那里偷看。
還有一般馬車、不管是家用的還是出租的,上面都有標識。這馬車上面什麼都沒有,就黑 的一片,怎麼看怎麼可疑。」
雲舒微微點頭︰「有道理,你怎麼注意到它的?」
「我方才坐在窗前看賬本,累了便往外看了會兒,正好瞧見那馬車停在那里。仔細看發現它與其他馬車不一樣,便留了心。雲舒姐,咱們要不要找個人跟著那馬車?」
雲舒四下看看。見那馬車附近蹲著兩個小叫花,于是他湊到小雙子耳邊嘀咕幾句,小雙子應諾後匆匆離開。
然後她讓夜五把大堂中那幾個漢子帶到後院,又把隔壁院子搗亂的痞子也抓來扔到一起。雙方見面便互相打眼色,那樣子明顯是早就熟識的。這正好應證了她之前的猜測。既然如此,就不必拐彎抹角。雲舒直接問︰「誰指使你們來的?」
這些人起先還一副多有骨氣的樣子,雲舒輕輕一笑︰「這樣吧,找你們來的人出多少錢?我給他兩倍的價錢雇你們,怎麼樣?」
這個誘餌一出,那些人互相看看,又小聲商議半晌,似乎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雲舒冷笑一聲道︰
「我要是你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你們只是拿錢辦事,難道想為那點兒錢賣命?哼,別的不說,我身邊這個護衛一個人對付你們十幾個人就綽綽有余,你們覺得還能完成任務,還能拿到錢嗎?」
這些人怔愣片刻,又面面相覷半晌,一人站起來道︰「我說,是楊大讓我們來的,他給我們每人每天一兩銀子,讓我們每天來這邊鬧幾趟,每次至少要拿到十兩銀子以上才能走人。然後後院鬧的時候前院就趁機進來搶,凡是從這邊拿到的銀子一律歸我們自己。」
雲舒微微眯起眼︰「楊大是誰?」
「楊大我們一起在山上干過,後來官府抓得緊,山上沒什麼活路,就下山從了良。喏,這個楊三就是楊大的親弟弟,隔壁那院子就是他家的。」那人把一個瘦小的痞子推出來,那正是住要拆那院子隔壁那人,楊大居然是這痞子的親哥哥。
為了確認,雲舒道︰「那楊大可是在城西申老頭兒家當家丁的?」
痞子頓了頓,「既然小姐都知道了,還問我們做什麼?」
「那實際上指使你們來的是申老頭兒,不是楊大了?」
「那當然,楊大一個做家丁的,哪來那麼多錢?小姐,不是我們要跟您作對,是您自己得罪了申老頭兒,他要對付您,不找我們也會找別人。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小姐,您說話可要算數啊!」
雲舒輕笑一聲︰「當然算數,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樣,你們去申老頭兒的飯館鋪子打砸一番,每砸一個鋪子我給你們每人二兩銀子,砸得越多得的越多,怎樣?」
那人偏頭想了想︰「小姐,申老頭兒在城里也算有些勢力的,您要我們去砸他的鋪子,萬一……」
「怎麼?砸我的鋪子不怕,砸他的就怕了?我又沒叫你們明目張膽去,你們干這行的還沒辦法?」
「這個…這個……小姐,我們…我們好歹也是拖家帶口的人啊,這萬一……」
雲舒眼珠一轉︰「這樣,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又安全又能兩邊拿錢,你們過來我說與你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