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從小院出來上了馬車,回頭再看那院門,真的很不起眼,劉掌櫃怎麼找到這地方的?真想不到這麼小個院子居然能容下那麼多人,也不知他們怎麼把那些人弄進來的?不過劉掌櫃的辦事能力確實很讓人滿意,似乎小順子的人辦事能力都不錯。!
想到這里,雲舒看向前面悠悠駕著馬車的夜五,她視線才停留一會兒,夜五頭都沒回,淡淡道︰「小姐,有何吩咐?」
「啊?……哦,沒什麼,夜五,小順子身邊的人都像你這樣嗎?」
夜五頓了頓,沉默好一陣,在雲舒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突然道︰「當然不是,屬下排行第五,武功和能力都不及前面幾位大哥,所以才會被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女乃娘。」
當然夜五最後那句話是小聲說的,語氣里滿滿都是抱怨和不滿,雲舒听得清楚,已經熟知夜五脾性的她啞然失笑,完全不覺得夜五這話是在貶低自己,反而覺得這人有些可愛。可一旁的雁兒卻不這麼認為,「喂,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小姐?」
夜五輕哼一聲,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雁兒雖然有些怕他,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敗下陣來,她一手叉腰指著夜五背影︰「喂,說你了,我們小姐可是你主子的心上人,對小姐不敬就是對你主子不敬,當心我們小姐跟你主子告狀,讓他一腳踢…了……你」
雁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前面那黑面神正側著臉,雖未直視後方,那肅殺之氣卻足以震懾對方。雁兒怯怯的往雲舒身後縮了縮,小聲嘀咕︰「本來就是嘛,還凶……」
夜五突然一甩鞭子,馬兒一驚。撒開蹄子就跑,馬車突然加速,半蹲著的雁兒身子往後一倒, 一聲撞到車框上。幸好雲舒坐著,及時拉著了一旁的護欄,才免得雁兒那下場。經此教訓,雁兒再不敢拿夜五開玩笑,連多看他一眼多不敢,徹徹底底怕了他。
馬車依然回到七味齋,由于先前的混亂。七味齋已經關門歇業,雲舒進去時,小二和幫工們正在打掃大堂、整理桌凳。
雲舒讓人把小雙子和杜叔找來。把木匠之事告訴他們,讓他們準備準備,把損壞不嚴重的桌凳挑出來,明日讓木匠修理,能用的就用。差的讓木匠們現。
另外隔壁院子也不用請那麼多工匠,痞子鬧事這幾天先從酒坊那邊調幾個人手過來應付著。等這事兒完了,那幾個木匠就留在這里幫忙蓋房子做家具,直到最後完工為止。
交代完後,雲舒把小雙子叫到一邊,問道︰「小雙子。那兩個小叫花回來了嗎?」
「回來了,正在後院吃東西了,雲舒姐。你要不要去見見他們?」
「不必了,該問的都問了吧?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他們一直跟著那馬車,直到出了西門,那馬車往右邊白玉石鋪的那條路去了,他們本想跟去。剛踩著白玉石就被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哄了出來,他們害怕就沒再敢跟。直接回來了。」
雲舒微微點頭,看來那馬車確是申家的馬車無疑,里面的一男一女十有**就是申老色鬼和小靜,只是申老色鬼找人來自家院子搗亂,為何要帶上小靜了?他明明知道小靜跟自己是本家,帶她是來何目的?威脅自己?還是警告小靜?
雲舒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合理,小雙子道︰「雲舒姐,你別急,要不我再找人幫忙去打听打听?這些日子我在飯館里認識好多人了,干什麼的都有,肯定有人幫忙。」
「不用,我都知道了,這事兒你以後不用再管,只需好好輔助杜叔,把這七味齋管好就行了。」
「啊?不管了?咱們還沒查到那人是誰了?」
「別說了,我有分寸,就這樣,以後不許插手此事,知道嗎?」
小雙子看雲舒一臉嚴肅,只得噤聲應下。雲舒在七味齋里走了一圈,大概看看情況,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便出門上了馬車,在即將出城門時,雲舒突然想起一事,掀開車簾道︰「夜五,你派去的人回來了嗎?」
「回小姐,還沒有。」
「哦?都有一兩個時辰了,不會出事吧?」
「不會,如果出事他們會發暗號,多半是有情況,小姐不用著急,他們回來屬下定當稟報小姐。」
這一等直到晚飯過後,夜五才帶了個暗衛進來回報。據那暗衛說,他去申府後院時,里面一切如常,小靜那院子也很平靜,水志飛坐在院中的輪椅上圍著個花壇翻土種著什麼,旁邊還有個小丫鬟幫忙協助,卻一直未見小靜的影子。
暗衛圍著申府轉了一圈,听說小靜跟著申老頭兒出門辦事去了,直到下午才回去。回去後小靜就一直留在申老頭兒書房中,二人看上去頗為恩愛,晚飯後小靜才回自己院子陪水志飛吃飯。
意思就是小靜在申府過得很好,申老頭兒不僅沒有冷落她對付她,反而對她寵愛有加,而且水志飛也過得不錯。
另外,還有一點,今天下午那輛馬車肯定是申老頭兒的,小靜也在里面,鬧事的痞子已經招惹,他們確是申老頭兒找來的無疑,只是申老頭兒對付自己為何要把小靜帶在身邊了?這點她還是想不太明白。
雲舒呆呆了坐了好一陣,直到春秀叫她才反應過來。她揉揉眉心,算了,既然小靜沒有向自己求救,她們父女都過得不錯,自己又何必自找麻煩了?想起上次小靜痛恨自己的眼神,雲舒甩甩頭,唉,算了,隨她去吧,明天還有很多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幾輛馬車停在雲舒家大院門口。雲舒聞訊出來,見門前空地上已經整整齊齊站了五六十號人,他們個個低頭噤聲垂手而立,一看就與那些山野村夫不同。
劉掌櫃拿著一疊紙張上來︰「小姐,人已經選好了,這些在下昨晚連夜親審了一遍。基本能確認他們身世還算清白。
之前送去酒坊三十人,昨晚送去七味齋五人,今天送來五十五人,男的三十五人,女的二十人,其中小姑娘八人,一共九十人,這是賣身契,請小姐清點清點。」
雲舒接過賣身契看了一下,這些紙張已經用麻線裝訂。整整齊齊像本書似的,九十來張還挺厚的。雲舒點頭,轉手遞給小蝶︰「嗯。辛苦劉掌櫃了,進院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小姐,錢莊那邊還有許多事需要在下處理,在下這麼早來就是想趕在錢莊開門之前回去。小姐,您看……」
雲舒看看時辰,現在辰時一刻,離城里店鋪開門還有三刻鐘,這劉掌櫃果然敬業。雲舒贊賞的點頭︰「那好吧,劉掌櫃稍等。小蝶。雁兒,你們清點下人數,對一下名字。動作快些,劉掌櫃趕時間了。」
「是!」二人應一聲便開始忙活,雲舒邀劉掌櫃到一旁,笑眯眯道︰「辛苦劉掌櫃了!」
劉掌櫃半彎著腰︰「為主子辦事,義不容辭。」
雲舒笑笑。想了想道︰「對了,劉掌櫃。你也是王家的家僕嗎?」
「回小姐,是的,其實全國所有的順通錢莊,無論大小,其掌櫃都是王家的家僕。」
「所有都是!那…豈不是要很多人?」
「也不算太多,一共也就百十來人吧。」
雲舒抽抽嘴角,就百十來人,說明順通錢莊在全國的分號至少有百十來個,像雲霧縣這樣的小縣城每月收入至少都有幾千兩,那王家一月的收入得有多少啊?這還只是順通錢莊,王家的產業涉及各方各面,這只是九牛一毛吧。
雲舒暗暗咂舌,資產如此龐大的家族,怕是只有皇帝可以與之媲美,樹大招風,難怪皇帝都要對他們忌憚三分,往往這種人家也是最危險的。
劉掌櫃看雲舒沒再文化,便主動道︰「小姐,在下十幾年就在二公子身邊伺候,對王家的事務了解一些,小姐若有什麼疑問,盡管問在下,在下必定之物不言無不盡。」
雲舒回頭看他︰「你在小順子身邊伺候過?」
「是,在下來此之前,二公子特地囑咐過在下。」
「啊?囑咐你什麼?」
「囑咐在下幫助小姐熟悉王家事務。」
雲舒怔愣片刻,心里一陣起伏,她不知該謝小順子考慮周到,還是該怪他擅自安排。見劉掌櫃還望著自己,雲舒扯扯嘴角︰「多謝劉掌櫃,我…想問的時候去找你。」
劉掌櫃拱手道︰「隨時恭候。」
二人又閑聊一陣,等小蝶那邊清點完後,雲舒親自將劉掌櫃等人送到山口。
現在人手有了,接著就是如何分配的問題,幸好她昨晚就跟春秀商量了大概,于是她派人把莊大元和家里的眾管事都叫來。趁著這空當,雲舒慢慢踱著步子在人群間穿梭,偶爾停下來問問某人的姓名祖籍、因何落罪、擅長什麼以及他們的願望等等。
興許這些人之前吃過不少苦頭,他們的回答從來都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主子問什麼答什麼,就跟機器似的。也難怪,這里面有些人已經淪為官奴有些年,被主家轉賣也不是一次兩次,他們早已習慣了這種沒有尊嚴沒有思想的生活。
雲舒不知是該慶幸這些人好管教還是為他們難過,不過同情絕對是滿滿的。人生無常,誰知道以後會怎樣了?特別是自己跟小順子訂親後,這種感覺愈加強烈。
雲舒回到前方的石階上,掃視一圈,大聲道︰「大家都抬起頭來。」
眾人依言而行,雖然見雲舒只是個小姑娘,眼中依然滿是怯懦害怕,當然也有少數好奇的或有了點兒希冀的。
雲舒掃視一圈,見這些人雖站得整齊,他們的手卻都是背在身後的,不是他們自己要那麼做,而是他們的手都被綁縛住,這興許是劉掌櫃的好意,為防萬一而為吧?
雲舒大聲道︰「給他們松綁。」
周圍看熱鬧的面面相覷,官奴們也有些意外,小蝶上來小聲問︰「小姐,方才劉掌櫃一再交代。這些人有些還沒有完全馴化,去了束縛怕要傷人……」
「什麼馴化不馴化的?他們是人不是動物,松綁!」雲舒的話說得大聲,小蝶有些尷尬,只得退後一步低頭應諾後,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幫工上前松綁。
束縛一去,重得自由的官奴們都有些驚喜,有幾個帶頭跟雲舒道謝的,其他人一次仿效之,大家依然站得整整齊齊。並未出現什麼意外。
雲舒等大家安靜下來,掃視一圈,提高聲音道:「我叫水雲舒。現在是你們的東家,當然只要你們願意,我永遠都是你們的東家。」
雲舒停頓片刻,觀察下眾人的表情,那些被轉賣數次的人明顯有些觸動。雲舒繼續道︰「相信劉掌櫃已經跟你們說過,我招你們來是為照顧家里這一大片果園。不管你們以前有沒有做過,只要你們好好學,認真做事,我虧待不了你們。
听說……你們之中有的是一家人一起到這里的,大部分人卻是妻離子散。一家人能團聚的不容易。只要你們做得好,我可以給你們單獨安排,讓你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像普通人家一樣生活,甚至讓你們的子女讀書識字也未嘗不可。
獨身一人的,只有你們有足夠的才能讓我賞識,讓我覺得值得為你們花錢花心思,幫你們把家人子女找來也不是不可能……」
說到這里。下面已經有人從驚訝變成驚喜,甚至激動得全身發抖。離雲舒不遠的一個婦人捂住胸口激動道︰「真的嗎?小姐?我…奴婢…奴婢相公一起來的,前兩天卻…卻被帶走了……」
「無妨,他們是被帶去我家另一個產業,要見面隨時都可以,前提是你們兩人都勤懇做事,好好表現。」
「是是,奴婢一定好好做事,奴婢相公也一向勤快,小姐,奴婢還…還有兩個孩子…」
「放肆,小姐仁慈,你就得寸進尺,你當我們小姐好欺不成?」小蝶黑著臉一陣訓斥,那婦人嚇得趕緊匍匐在地︰「小姐恕罪,奴婢知罪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雲舒微微點頭讓小蝶退下,淡淡道︰「起來吧!」
等那婦人起來站好,雲舒掃視一圈,「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不過前提是你們做得好守規矩,該賞的我肯定會賞,不過……要是有什麼其他心思的,勸你們趁早死心。」
雲舒給小蝶打個眼色,小蝶厲聲道︰「告訴你們,前幾天,因為偷竊,我們家院子把幾個沒簽賣身契的婆子送去官府,縣太爺不但沒收了他們家產,重的發配邊關,輕的也要服三年勞役。你們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如果被送去官府會是何等下場最明了不過。
現在對你們來說,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實實干活兒,盡己所能為東家做事,只有東家賞識你們了,你們才有出路,明白嗎?」
眾人聞言又怯怯的低下頭去,不過相比之前絕望的死寂,現在許多人眼中都多了絲希望,氣氛也隨之變得輕松了許多。
雲舒看目的達到,便走到一旁的桌旁坐下,春秀和老爹、三毛也都已經坐在了那邊,剩下的交給小蝶來處理就好。小蝶看看雲舒,雲舒點點頭,小蝶輕咳兩聲︰
「我叫小蝶,是我們小姐的貼身丫鬟,現在暫代管家一職,在給你們分配具體任務之前,先給你們說說我們東家的情況……」
小蝶一番介紹之後,又讓眾人認認主子,然後就是分配去處,領取衣服物資等等。他們雖是官奴,雲舒卻沒有絲毫低看他們,其他幫工僕役發多少東西他們一樣不少,其他人吃什麼他們照樣吃什麼,當然,其他人拿多少工錢他們也是一樣,一文不少。
總之一句話,一視同仁。相信這群所謂的官奴已經感受到,看他們捧著干淨的衣服發呆、拿著白生生的饅頭狼吞虎咽的樣子,廚房抬了好幾次饅頭的廚娘不禁抱怨︰
「這群人都是餓死鬼投胎麼?看上去那麼瘦小文靜的女女圭女圭,一口氣吃了五個大饅頭還要,真是……我一頓吃三個大饅頭都撐不下了,真不知道他們肚子是什麼做的……」
老爹見那些人山吃海吃,還以為今天的早飯做得特別好,也跑去拿了了饅頭來嘗嘗,看他皺眉品嘗後一臉不解道︰「很一般啊。跟平時沒什麼區別啊!」
三毛樂哈哈道︰「爹,你真笨,大姐餓久了什麼都好吃,他們肯定是好久沒吃飯了,你天天吃飯當然吃不出味道來。」
老爹認真的想了想︰「嗯,有道理,小時候經常餓肚子,現在日子好過了,都快忘了那味道了。三毛,以後你不許浪費糧食。瞧瞧,沒飯吃多難過……」
老爹一本正經的教訓起三毛來,三毛自然听不進去。只當耳邊風一般,看會兒熱鬧就自己跑去玩兒了。
為免這些人毫無節制吃出問題,小蝶讓廚房停了饅頭,又讓管事們把各自的人領回去,今天休息一天。明天上午熟悉環境,下午開始正式上工。
人手問題解決,雲舒一下子輕松了許多,趁著下午沒事,便拉了春秀,準備去果園頂上水池邊的亭子里坐坐。
他們才剛出院子。見兩個小姑娘互相攙扶著慢慢向這邊走來,仔細看,那不是蓉兒和柳煙兒是誰?雲舒站在院門口等著。那二人顯然也看到了雲舒,腳步稍快又頓了頓,柳煙兒一臉痛苦的停下,蓉兒緊張的扶著她。
雲舒和春秀上前,雁兒也去幫忙扶著柳煙兒。蓉兒微微蹲了蹲︰「小姐,奴婢帶煙兒回來了。」
「嗯。煙兒的傷還沒好,以後你們倆就住一起,蓉兒,你好好照顧她。」
「是,小姐!」
然後雲舒拉起柳煙兒的手道︰「煙兒,你好好休養,有什麼事就跟蓉兒說,需要什麼讓蓉兒去領,不用著急,慢慢來,啊!」
柳煙兒微微抬頭,偷看雲舒一眼,復又低頭想往下跪,大家趕緊拉住她,雲舒也扶住她道︰「不必如此,你身上有傷,休養好了再說,啊!」
柳煙兒雖站直了身子,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幾人在那里僵持片刻,雲舒看看她,想了想道︰「煙兒,你……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柳煙兒不說話也不動,大家有些尷尬,雲舒想了想,上前挽起她的手道︰「走,去我屋里說吧!」
他們進了院子,雲舒扶著柳煙兒到自己房間坐下,見她還是不肯說話,便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就剩自己和春秀,雲舒道︰「煙兒,現在只有我和春秀姐,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
柳煙兒坐了會兒,緩緩抬頭,眼角滿滿都是淚水。她淚眼朦朧的望著雲舒半晌,突然身子一滑,跪到地上,腦袋 一聲磕在地板上︰「求小姐為我外婆報仇。」
報仇?雲舒驚了一下,她外婆死在自己面前,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自己逼死了她?柳煙兒要自己為她報仇,莫非要自己……
雲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柳煙兒聲音顫抖道︰「小姐是煙兒和外婆的救命恩人,煙兒一輩子感激小姐,願為小姐做牛做馬。
可我幾個舅舅沒人性,他們一個一個只會管外婆要錢,沒錢了就把她趕出去,見她在小姐身邊做事又逼著她要錢,一切都是他們的錯,他們喪盡天良、不得好死,我要報仇,請小姐成全。」
雲舒怔愣片刻,沒想到她要報復的對象是她幾個舅舅,雖然她也覺得柳煙兒那幾個舅舅不像話,可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怎麼好出手干預?
雲舒為難的看看她,又看看春秀,春秀想了想,柔聲道︰「煙兒姑娘,他們畢竟是你親舅舅,何況他們與我們家無冤無仇,我們怎能……」
「小姐,奴婢知道這個要求過分,可我知道他們都不是好東西,特別是大舅和三舅,他們每晚深更半夜出去,伙同一群亡命之徒,專去偏僻山野偷搶姑娘賣去青樓,如果不抓住他們,肯定還有許多好姑娘受害。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小姐看在那些無辜姑娘的份兒上,幫煙兒一次吧!」
柳煙兒再次磕頭到底,雲舒和春秀對望一眼,猶豫半晌,雲舒道︰「你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