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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想了想,「唐少爺半個時辰前才起來,洗漱後在院子里活動了一陣,然後擦了把臉換了衣服就開始吃早飯……」說到這里,婆子恍然大悟,環顧一周,指著旁邊一個小丫鬟道︰「小姐,就是她,咱們這院子就她一個外人來過。!」
那小丫鬟嚇得臉色蒼白,刷一下跪到地上︰「小姐,奴婢沒有啊,奴婢…奴婢只是來給唐少爺送早飯的,方才還是奴婢最先發現唐少爺不對勁,然後就立刻去給您報信的。小姐,奴婢什麼都沒做過啊!」
雲舒盯著那丫鬟細瞧,方才確實是她來報的信。如果真是她下毒,她大可以拖延幾分鐘,讓唐方明毒性發作,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再來報信,或者干脆讓別人發現,她自己就可以趁機偷溜,查起來就推給別人?不不,那也不一定,萬一她故意演戲給咱們看了?
雲舒環掃一眼,見屋里還有個小丫鬟,便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那丫鬟趕緊跪下,怯生生道︰「奴婢是這院子打雜的,听從婆婆吩咐。」
那婆子道︰「是的,小姐,二丫是老奴家隔壁姐姐的孫女,來這院子已經一年多了,一直跟在老奴身邊。」
如此看來,最可疑的就是那送飯報信的丫鬟了?雲舒的視線一落到她身上,那丫鬟就慌忙大呼︰「小姐,冤枉啊,奴婢是新來的官奴,雖才來這兒幾天,卻知道主家寬厚仁慈、善待下人。
奴婢心心念念都是好好做事,就等以後主子賞識。能讓奴婢跟家人見上一面。奴婢現在好好表現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給無冤無仇的唐少爺下毒了?」
听她這麼說也有些道理,這丫頭是官奴的話,她下毒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一則他們新來的人生地不熟,與這里的人無冤無仇;二則他們來之前被一遍又一遍的搜身,哪里去弄如此厲害的毒藥?三則他們的賣身契在雲舒手上,除非他們不想活了才會干這事兒。
現在怎麼辦?雲舒有些犯難了,要查下毒者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其實說來真要下毒的話未必非得這半個時辰內進院子,比如可以通過物品帶進來。或者在唐方明住進來之前就做好準備。
如此算來,家里每個人都有可能,可現在正是最忙碌的時候。家里長工短工官奴里里外外加起來三百來號人,而且人員隨時都在流動,附近的院子都有騰出來放果子,騰院子的人手並非固定,抓到誰就是誰。這個怎麼查?
還有下毒者的目的何在?他是專門針對唐方明而來?還是另有所圖?如果針對唐方明,事情就好辦多了,直接派兩個暗衛日夜不停的守著他就是;如果另有所圖,那家里豈不是人人都有危險?萬一是沖著咱們家的人來……
雲舒打個寒戰,萬一自己家人出了事可怎麼辦?不行,這人一定得盡快查出來。但同時又不能影響摘果子的進度,更不能引起大家的恐慌。
想來想去,最適合的人選就只有他了。雲舒轉頭看向夜五。想起昨晚那事兒,她本不好意思請他幫忙,可現在實在沒辦法。夜五看雲舒欲言又止的模樣,心思敏捷的他怎能不明白,可他什麼都沒說。雙手環胸等著雲舒開口。
沒辦法了,雲舒一咬牙︰「夜五。這事兒……」
夜五淡淡道︰「屬下已給主子送了信,請主子換個人來伺候小姐。」
雲舒愣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緋紅,感覺耳根都燒得厲害。她抿抿嘴,不好意思道︰「夜五,那個……昨晚是我不對,你…你……」
夜五嘴角微翹︰「不過在主子回信之前,屬下定當盡心竭力。」
听他這麼說,雲舒松了口氣,「那…那就麻煩你了!」
「小姐多禮,不過小姐要屬下調查此事的話,請給屬下權力,允許屬下清點盤問院中任何人,即便用刑小姐也不得干預。」
「用刑……這個……」
「小姐不同意的話,就另請高明。」
雲舒稍稍猶豫,這下毒之人手法隱秘,如果沒點兒非常手段怕是很難抓到她,萬一她再次作案那就麻煩了。雲舒一咬牙︰「好,不過你不許動我的家人,其他人……沒有確鑿證據,不得傷人性命。」
夜五拱手︰「屬下領命。」
從客院出來,雲舒從自己院子調來個小丫鬟負責照看唐方明,腦袋有點兒暈乎的她本想回去休息休息,半路卻被小蝶派來的丫鬟叫住,她這才想起小蝶還在院門口守著要運去省城的果子了。
對了,唐方明中毒,至少要等三天才醒,果子怎麼辦?這東西肯定要越新鮮越好,何況省城那邊接了那麼多訂單,就等這邊送貨了。院子這邊正摘果子,一時調不出人手,唐方明那事兒一出,夜五和暗衛們要負責找出下毒者,還要保護這麼多人的安全。
雲舒想了想去,看來只有立刻給省城送信,讓馬三多盡快趕回來,實在不行的話,還得去城里找個熟悉路線又值得信任的人。
雲舒來到院門口,看著這一字排開的大馬車,忙活了一早上才裝好的果子又要折騰回來了。雲舒輕嘆一聲道︰「小蝶,找人把果子卸下來,搬到最近的院子放好。」
小蝶驚訝道︰「小姐,好不容易裝好的,今天不送了嗎?」
「不送了,方明哥吃壞肚子,沒個三五天好不了,等馬大叔回來再說。」
「怎麼會這樣?這麼多果子……」
「沒辦法,卸吧!」
小蝶無奈的輕嘆一聲,去果園里找人,人手一到才剛開始解繩子,听聞一陣熟悉的聲音︰「喂喂,別弄松了,還得緊點兒。路上散了不得了!」
雲舒聞聲看去,那不是馬三多是誰?雲舒大喜,立刻迎上去︰「馬大叔,你回來了?」
「呵呵,小姐,一天不見就這麼高興啊?」
雲舒趕緊道︰「不卸了、不卸了,大家都停了!」
等小蝶遣散卸貨的,馬三多道︰「小姐,都大上午了,方明那小子哪兒去了?」
「這個……馬大叔請跟我來。」雲舒把馬三多帶去客院看了唐方明。把事情原曲告訴他,然後很不好意思道︰「馬大叔,您知道省城那邊正等著送貨。可方明哥現在這樣子…」
馬三多擺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嘿,還是老方那家伙考慮周到,說是讓我休息一天,今兒天沒亮就把我趕回來。原本讓我中午再送一批,趕在天黑前到省城的,這下好了,倒成了給方明小子擦了。」
「實在不好意思,馬大叔,等……等忙過這幾天。我給您放大假加工錢,怎麼樣?」
「好啊!小姐可要說話算數啊!」
雲舒點頭︰「當然,要是馬大叔還有可靠的人介紹的話。待遇從優。」
馬三多想了想︰「行,我幫你找找,找到了明兒一早給你帶來。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小姐,明天可能要運兩批。馬車我們帶回來,果子就您來準備了!」
「馬大叔,真是不好意思,你回來還沒喝口水……」
「沒事兒,那車上那麼多果子,比水好喝,呵呵!」
雲舒送走馬三多才算松口氣,家里的事還多著了,她又馬不停蹄的忙起來。如此一直忙到傍晚,果子的事兒總算處理好,這時的她才想起今天都沒怎麼吃飯。
她回到自己院子,一進門就聞到飯菜香,果然,還是春秀姐心疼咱,她大步進門徑直去了飯廳,里面果然滿滿一桌子菜。掃興的是小靜居然已經坐在了桌邊,她笑呵呵的招手︰「雲舒姐,你可算回來了,快來快來,這些菜都是春秀姐親手做的了!」
雲舒看她一眼,坐下,拿起筷子好一通吃,真是太餓了!小靜在一旁看著,嘖嘖道︰「雲舒姐,你未來相公家那麼多錢,花幾輩子都花不完,何必這麼辛苦?瞧你,都餓成什麼樣兒了,嘖嘖,我看了都心疼!」
雲舒喝口湯,肚子有了點兒底,淡淡道︰「再有錢也是別人的?申老頭兒不也一樣有錢,也沒見你得多少好處?」
雲舒隨口一句話,也不是刻意貶低小靜,好一會兒沒听她回應,抬頭見她臉色鐵青,才想起方才那話似乎有點兒……傷人?這時春秀端了盤菜進來,見屋里氣氛不對,雲舒只管低頭吃東西,小靜黑著臉瞪著雲舒。
她稍稍想了想,笑眯眯的將盤子放桌上︰「小靜,你也吃啊!多吃點兒,吃得好孩子才長得好。」
小靜深呼吸幾下,再說話時臉色恢復如初,她拿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面前的粥碗,「唉,還是春秀姐手藝好,書兒那死丫頭做東西難吃死了,要是能天天都吃到春秀姐做的東西該多好啊!」
雲舒一听,立刻警覺起起來,她可別想賴在這兒不走了吧?雲舒趕緊道︰「那怎麼行?春秀姐身子不好,哪能天天這麼勞累?」
春秀笑笑︰「做飯倒不是很累。小靜,你方才不還說這里不方便,想回城里去嗎?」
雲舒聞言立刻道︰「是嗎?那我讓小蝶安排安排,明兒一早就送你走。」
小靜扁扁嘴︰「雲舒姐,你就這麼不耐煩我啊?巴不得快點兒趕我走似的,我這幾天就在院子里待著,又沒給你添麻煩,還天天讓書兒去給你幫忙來著。
哎,對了,書兒了?怎麼還沒回來?那死丫頭,又跑哪兒野去了?」
雲舒不置可否道︰「這些天家里摘果子,忙得我暈頭轉向的,小靜,你要有空不如先回城去,有空就四下走走,看看有沒有滿意的院子。找好了去七味齋找杜掌櫃,請他幫忙給你議價,等我空下來也去看看,畢竟有個自己的地方生孩子也方便不是?」
小靜抬眼看她,眼珠一轉︰「雲舒姐,我看你小姨那院子就不錯,離你夫子那院子近,外面還帶個鋪子。大小也合適,又是親戚的,反正你小姨不住,要不你幫我問問,看看你小姨那院子能不能賣給我?」
雲舒愣了一下,皺眉道︰「那怎麼行?那院子是小姨留給小濤娶媳婦的,好多人來問都沒賣;何況那院子不小,住二三十人都夠了,前面那鋪面有人家三四個鋪面那麼大,你們祖孫三人住那院子太大了些。」
「怎麼會大了?僕役一來說不定還不夠住了。鋪面當然是越大越好了,就算我自己不做生意,租給別人一個月也能得不少銀子啊!」
「不行不行。我小姨肯定不同意。」
「雲舒姐,你問都沒問怎麼就不行了?感情你之前說幫我買院子,讓我們父女幾人過安穩日子只是隨口說說了?
你不就是嫌那院子大,要花不少錢嗎?我都問過價兒了,那種院子、那個地段。頂多四五百兩銀子,你果子走一趟就是幾千兩銀子,這幾百兩銀子都舍不得了?
唉!沒辦法,誰叫咱們自己窮、沒本事了,就靠著別人施舍著過日子,別人舍不得。我們也只能巴巴望著了。」
小靜那陰陽怪氣的聲音讓雲舒一肚子火,她一拍桌子道︰「對,我就是舍不得。你娘當初就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請我幫忙照顧你,一百兩銀子就算你拿去放水,兩年也翻不到五百兩吧?我又不欠你的,憑什麼你要我就得給?我的錢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這一百兩銀子你拿去。你愛哪兒買哪兒買去,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雲舒啪一聲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小靜面前。小靜錯愕的望著銀票,春秀等人也有些嚇到了。屋里靜默片刻,春秀輕聲道︰「雲舒,你……」
「嗚~~哇~~」小靜突然大哭起來,眾人又是一陣怔愣,春秀趕緊過去安慰︰「好了好了,小靜,別哭,都是雲舒不好,她最近忙暈頭了,說話沒個輕重,你別往心里去啊!」
可春秀越勸,小靜哭得越厲害,看她滿臉淚水、胸口急劇起伏、呼吸也有些急促的樣子,雲舒也不禁有些擔心。她那麼大肚子,萬一出事怎麼辦?
她才剛這麼想,小靜突然臉色發白、身子僵硬,全身抽搐著直往地上倒,春秀趕緊扶住她,旁邊的小丫鬟也去幫忙,雲舒還沒反應過來,春秀大喊︰「叫大夫,快叫大夫啊!」
一個時辰後,大夫從屋里出來,交給水志飛兩張藥方,好一番囑咐後離開。事情原由雲舒已經毫不保留的告訴了自家老爹,當然水志飛也不例外。
水志飛盯著藥方看了會兒,大聲喊道︰「書兒、書兒,死丫頭,跑哪兒去了?……」
這院子站著一群人,其中有四五個小丫鬟,水志飛左看右看就是,明明沒見書兒,卻扯開嗓子大罵,顯然是罵給雲舒听的。雲舒抿抿嘴,忍下一肚子起,轉頭看向別處,老爹拍拍她肩膀,小聲道︰「雲舒,今晚你去春秀院子睡吧!」
憑什麼?這是我的院子!雲舒張嘴欲駁,老爹直給她打眼色,無奈雲舒只得氣哼哼的撇開頭去。老爹上前道︰「志飛老弟,小靜沒事吧?這藥方給小蝶吧,咱們倉庫里有些藥材,讓她那藥方去配齊了給小靜熬上,早些喝了早些休息如何?」
水志飛將藥方一收︰「不用,我們自己抓藥自己熬,不用別人施舍。」
老爹為難道︰「老弟,何必了?現在深更半夜的,上哪兒抓藥去啊?就算進城城門都關了啊,小靜還等著藥安胎了,好吧?來,藥方給我,哎呀,給我吧!賭氣咱們以後再來,藥方這事兒不能耽擱……」
老爹好說歹說總算把藥方拿過來遞給小蝶,小蝶拿了立刻去倉庫配藥,水志飛氣呼呼的跟老爹抱怨︰
「二哥啊,不是我說雲舒,我們家小靜好歹也算她妹妹,都八個月的身孕了,就算她脾氣怪些,說了些不能听的話,雲舒這個做姐姐讓著點兒、不理她就是了,你說她那些話多傷人啊?小靜說想要院子又沒說一定得要,這雲舒丫頭怎麼就那麼較真兒了?…」
老爹連連點頭附和︰「是是是,都是雲舒不對,得空了我好好說說她!……」
雲舒在一旁氣呼呼的看著又沒辦法,春秀過來小聲道︰「雲舒,算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走,去我那院子休息吧?」
雖然不甘心,但小靜現在這樣子要把她趕走顯然不可能,雲舒只得不甘不願的跟春秀走了。
次日早上,雲舒照例起來一陣忙活,馬三多趕在辰時中刻趕到,與他同來的除幾個幫忙的外,方舅舅居然也來了,他一下馬就著急問唐方明的情況。
雲舒帶他去看了。方舅舅皺眉盯著唐方明看了許久,還像模像樣的又是模額頭又是把脈,等他從房里出來依然一臉沉重的樣子。雲舒安慰道︰「舅舅,您別著急,夜五已經給他服了解藥,後天就能醒了,之後只要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方舅舅抬頭︰「雲舒。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雲舒愣了一下︰「啊?大人物?沒有啊!我自年初回來後就沒離開過縣城,天天不是鋪子就是果園,哪兒去得罪什麼大人物啊?」
方舅舅皺眉嘀咕︰「那就怪了,這地方怎會有這種毒物出現?」
「什麼毒物?舅舅,你認得這種毒?」
方舅舅盯著她看了會兒,輕嘆一聲︰「告訴你也無妨。讓你有點兒準備也好。我老方行走江湖幾十年,也算有些見識。
十多年前,我們從北方跑貨回來。路過一個小鎮,在鎮上投宿時听說一件慘案。那鎮上的一戶大官人家昨夜突遭橫禍,大宅子里一兩百口人一夜之間死得干干淨淨,且個個全身紫黑,一看就是中毒而死。
我們當時好奇也去湊熱鬧。正好見官差拿那毒物做試驗,當時找的是一條月兌毛癩皮狗。官差將三滴毒血毒藥滴在一片生肉上。癩皮狗吃下去一刻鐘便開始搖搖晃晃,然後咚一下摔倒在地,然後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它四肢開始發青發黑,並快速向心口蔓延,一過心口立時斷氣,再無活路。
我們當時都很震驚,卻沒多想,後來偶然一次機會救得一個小姑娘,她說她家主子當年是朝廷三品大員,在官場上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便遭滅門慘禍,對方的手段先是下毒,然後由一隊全身黑衣飛檐走壁的蒙面人進院清理。
後來,我又刻意打听那些滅門慘案,竟然有五成都因此毒而亡。雲舒啊,不是舅舅要嚇你,此事非同小可,你好生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人家暗地對付你們啊?」
雲舒聞言也被嚇出一身冷汗,如果真如舅舅所言,家里這麼多人,別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不,冷靜冷靜,對方為何只毒唐方明一個人?是沒來得及下手還是另有所圖,這人到底是誰?要讓我抓住她,非得把她……
雲舒心里又怕又怒卻有沒辦法,此時院外突然一陣嘈雜,片刻後那嘈雜聲靠近,小靜憤怒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水雲舒,你在哪兒?水雲舒,你給我出來!」
雲舒頓了頓,她昨晚還上氣不接下氣,今天一早就精神了?真是會添亂。雲舒深吸一口氣,緩步走向院門口。她站在門檻上淡淡的望著小靜的身影也不說話,直到小靜自己看到她並主動走過來︰
「水雲舒,你總算舍得出來了?我問你,你不是要跟我們一家兩清嗎?你不要趕我們走嗎?我們要走你的人又為何要扣押我的丫鬟?你說,你把我丫鬟弄去哪里了?」
雲舒皺眉︰「什麼丫鬟?我家這麼多丫鬟,要你的丫鬟做什麼?」
「哼,你少裝蒜!我的書兒昨天就出去給你幫忙,到現在還沒回來。有小丫頭說親眼看見書兒被個黑衣人帶走了,你別跟我說你家沒什麼黑衣人,你身邊經常跟著那個凶神惡煞的不就是?你給說清楚,到底把人弄哪兒去了?」
雲舒心中一驚,書兒昨天就被夜五帶走了?夜五自昨兒上午自己請他查下毒人後就沒見過,難道…難道是書兒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