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弄著衣袖,林彤想了想,還是打算實話實話,再為自己做最後一次的努力︰「師伯,師姐,我最近將精神都投在研究用什麼法子才能提高繡品的屬性點上,所以,才會變瘦了一些。」
說到這兒,林彤也郁悶了。
在出門前,她只想著要挑一件能襯托膚色健康的長裙來穿,卻因為大腦不太清醒,而一時忘記了這衣裙和膚色從來都是相互襯托的尤其是紅色的衣裙,不論是火焰紅,還是稍淺一些的朝霞紅,再或者是芙蓉粉這些,如果穿著的人皮膚本來就不太好的話,那麼,不僅不能襯托出膚色紅潤非常有光澤的感覺,倒還會起一個反作用
「小彤,你這還叫變瘦了一些?」夏琳瑯再次伸出手,輕推了林彤一下。
這回,即使林彤早有所準備,卻也被夏琳瑯推過來的力氣而帶動得腳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才讓自己的身體保持住了平衡。
夏琳瑯翻了個白眼︰「瞧瞧,就你這小身板,這哪里是變瘦了一些,這已經是弱不禁風了,好不我們繡派的人,不論呆在房間里刺繡了多長時間,也沒有誰像你這樣」
「你明明知道,身體是**的本錢,卻還是這樣的糟蹋自己的身體你再這樣下去,我看你也不用想著能研究出什麼新的成果了,只怕你這剛剛提升的繡娘等級會一跌到底,就連裁縫這個職業,你也不一定能保住了」
如果說,前面夏琳瑯那個白眼的動作,令林彤驚訝的話,那麼,後面這段話,卻是令林彤如當頭棒喝了
此時,她的心里已經沒法去思索,平時看起來一幅溫婉淑良,官家貴夫人樣子的夏琳瑯,為什麼會在此時做出翻白眼這不文雅的動作。只因,她的心神全部放在了夏琳瑯說的「繡娘等級會一跌到底,就連裁縫也不能保住」這句令她心里立刻生出巨大恐懼感的話語里了
林彤臉上那本來就少的血色,一剎那間全部消失了。她顫巍巍地說道︰「師伯,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的吧?。」
當然,這話,她自己問得都沒有一點自信。只因,此時她的腦海里飄過了曾在《繡派秘史》這本書上面看到過一些話語。
但是,當時,她只是拿來當故事來看。因為,她根本就不相信上面說的話,什麼繡派的人如果沒有注意到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徑地將心神放在研究某樣東西百廢寢忘食的話,那麼,就會出現武學里說的那種「走火入魔」的現象,不僅自己本來學到的東西會全部沒法用,就連那已經成長的技能,都會一下子倒退回到解放前
還記得,寫有這個警告話語的那頁,出乎于她意料之外,沒有像其它頁面一樣,下面寫上了繡派各個前輩們那密密麻麻的想法、心得之類的批注,而是一片干淨。
當時,她心里也曾好奇過,但是,很快就因為後面那些更精彩的「故事」而將這件事情給拋到一邊去了。
在此時,因為夏琳瑯的提醒,她卻是立刻就想起了這件事情。當然,既然已經想起來了,而夏琳瑯臉上那嚴肅的神色,一點也不像是和她說笑的表情,都令她心里下意識地打了個突。
難道,書上說得是真實的?
可是,按理來說,不論是學習什麼東西,在現實生活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現所謂的「走火入魔」,功力和能力一下子倒退的情況,倒是經常出現那種學習了很久,量的積累達到一定程度從而產生質變的情況。
那麼,這就是游戲和現實生活的區別嗎?腦海里突然飄過這句話的時候,林彤卻是雙眼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夏琳瑯,就怕錯過了夏琳瑯臉上的某個細微的表情。就連那腳,也不自知地往夏琳瑯的方向走去。
迎著林彤的目光,夏琳瑯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彤,你應該看過那本《繡派秘史》吧?。」
「嗯。」
「那麼,你應該有發現,我講的這句話,在書上也曾出現過。」
「是的,師伯。不過,有這句話的那頁,就只有這句話下面沒有任何的批注。」
「看來,你也確實注意到了。那麼,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懷疑一下,就這個問題來問我?」
林彤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連頭,也慢慢地往下低去。
該怎麼和師伯說,當時,她純粹是不相信,當笑話來看這句話的?
出乎于林彤意料之外,夏琳瑯卻是嘆息一聲,說道︰「小彤,想來,你是根本就不相信吧?。」
林彤猛地抬起頭,明明她剛才為了避免泄露心里的想法,還特意低下了頭,不讓夏琳瑯看清楚她臉上的一絲表情。卻沒想到,即使這樣,夏琳瑯卻還是說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呵呵,小彤,不用太緊張。」夏琳瑯安撫地拍了拍林彤的肩膀,感覺到手下緊繃的身體,嘴唇抿了抿,繼續說道︰「當時,我也和你一樣。」
听到這兒,林彤那緊繃的身體不自覺地就放松了一些,臉上的神色卻變得更加驚訝起來了。
迎著夏琳瑯的目光,林彤的眼楮眨了眨,再眨了眨,也回想起了剛才夏琳瑯說過的一些話。那麼,難道說,其實,師伯也曾出現過她這種狀態?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夏琳瑯欣賞著林彤臉上那快速變幻的神色,想來,這小丫頭一直都不知道,其實她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心里在想些什麼,臉上就流露出相應的神色來吧?
要不然的話,她哪能那麼容易地猜測出林彤心里的想法呢
只是,夏琳瑯卻還是不知道,林彤這種狀態,只在真正親密的人面前才會流露出來。而一旦她流露出這種狀態的話,那麼,眼前的人對于她來說,就是和最親密的家人一般了。
而林彤,听到了夏琳瑯的答案,埋下頭思索了一會兒。
很快,她就再次抬起頭來,雙眼閃閃發亮地望向夏琳瑯,說道︰「師伯,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小彤,其實,你現在這種狀態,繡派的人都經歷過。」夏琳瑯贊嘆道。
但是,包括她在內,即使有人點出這個問題,最快的也是要半天,最慢也是要一天才能想個明白。卻沒想到,林彤只用了不到十分鐘時間,就明白了這個問題。比起小芬當時用的一個小時,這天賦,那不是強上了一丁半點啊
看來,繡派以後的興旺發展,有望了啊
而林彤,卻在一剎那間仿佛找到了組織似的,驚喜地問道︰「師伯,師姐也曾這樣過?」
夏琳瑯點頭,繼續補充道︰「當然,就連你師傅,也曾經歷過的。」
迎著林彤的目光,盧瑩芬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也跟著點點頭。對于林彤這麼快就能從這種狀態里走出來,她也覺得萬分欣慰。
在林彤沒有來之前,盧瑩芬每天除去紡線、織布、練習刺繡外,並沒有其它的事情要做。到了後面,夏琳瑯開了店,盧瑩芬的生活比起以前來說,也不過是有了一點不同。因為她時常要去店里照看一下,偶爾也會和顧客交談一番,也很好地從那些顧客那里吸取到了一些建議和意見,再綜合自己的想法,在繡娘這條道路上堅難地行走著。
夏琳瑯曾告訴過盧瑩芬,繡派在千年前也算是一個大派,可是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沒落了。之後的幾代傳人,每一個都是朝著光大繡派這個目標而進行著努力。直到這個傳人滿了40歲,並且收了徒弟後,才能將這個任務交給自己的徒弟去完成。
于是,這個任務就這樣,落在了盧瑩芬的肩膀上。尤其在盧瑩芬的資質,比起夏琳瑯來說,還要好很多後,夏琳瑯更是對盧瑩芬寄予了深厚的期望。之後接踵而來的,就是一大堆的練習,每天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的,而且,夏琳瑯也非常嚴厲,如果盧瑩芬有哪方面達不到要求的話,就會被教訓一番……
那樣的日子,最初的時候,盧瑩芬也不太習慣。但,因為盧瑩芬是一個孤兒,是夏琳瑯救了她,給予了她一份溫暖的生活,也教會了她這樣好的手藝。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為了更好地回報夏琳瑯,盧瑩芬也只能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雖然,到現在,盧瑩芬的成就,和夏琳瑯的教育,以及自己的付出也成為了正比。在這期間,在夏琳瑯面前,盧瑩芬也從沒有說過任何一句抱怨不滿的話。不過,偶爾夜深人靜,盧瑩芬還是會長嘆一聲,並想著︰如果自己有一個師姐或者是師妹,雖然不一定強求她的能力有多強,是否能分擔一番自己的重擔,但,最起碼,這條光大繡派的艱辛的道路上,她也有了一個伴
于是,在林彤到來後,得知林彤就是她的師妹,那時,盧瑩芬心里高興和擔憂參半。高興的是她多年來的期盼終于成真了,擔憂的卻是師妹才進門幾個月,對于裁縫和刺繡這塊,想來,也不是那麼地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