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 第二卷 第86章 親和力

作者 ︰ 宛海

迎著林彤期盼的神色,華醫師堅定的搖了搖頭,再次嘆息一聲︰「我們也希望能聯絡上小菁,可惜,也不知她呆在什麼地方,還是出了什麼事情,總之,村子里張獵人特意訓練出來的信鴿,並沒有找到小菁。」

林彤臉上的血色立刻就全部消失了︰「難道說,師傅出了事情?」

接著,她猛地從椅子里站起身體,朝門外奔去,嘴里也說道︰「不行,我得去找師伯和師姐!」

驀然回首的手臂輕輕一伸,再一帶,就將林彤帶回了長椅里。

行動被阻止的林彤柳眉一挑,怒氣從心里騰上臉頰,令她剛才那失了血色的面容立刻就變得紅通通的。

林彤努力地扳著驀然回首那緊箍住自己身體的手臂,嘴里也快速地說道︰「然,你放開我!」

「彤,別著急,先听听師傅怎麼說的,我們再做下一步決定。」

林彤瞪向驀然回首︰「不行,我師傅現在生死不明,我這個做徒弟的,當然要去通知師伯和師姐,結合大家的力量去營救師傅!」

「彤,師傅能力很強,怎麼會出事情!說不定,她現在只是在另外一片大陸,或者去了其它的地方,所以,信鴿才不能找到她。」

「你怎麼知道?」林彤那扳著驀然回首手臂的手指立刻就停了下來,瞪向驀然回首的眼神卻是沒有收回來,只要他不說出個之所以然來,那麼,可就別怪她了!

「你啊!」驀然回首眼里閃過一絲無奈,「你該不會真以為,這個世界里,只有這麼一片大陸吧?。」

說到這兒時,驀然回首斜瞄了驚疑不定的華醫師一眼,繼續補充道︰「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說不定,除了我們生活的這顆星球,還有其它的星球存在。」

呃?林彤眨眨眼,因為驀然回首提到的星球,大陸等話語而讓她想起了自己所生活的地球的環境,以及那浩翰無邊的宇宙。兩相一對比,這樣看來,《世界傳說》這款仿古風的游戲,還真讓人無法將它當成一個普通的游戲來看待,難道說,這里根本就不是游戲,而是另外一個世界?否則,這里的景色,人物等怎麼會這麼地真實!

腦海里浮現出這個念頭後,林彤搖了搖頭,立刻就將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拋棄到一邊去了。

與此同時,華醫師也忍不住地問道︰「小然,你怎麼會這麼清楚?」

「書上記載了的。」驀然回首斜瞄了華醫師一眼,「難得你也想起要翻看那些醫學以外的雜書了,嘖嘖,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啊!」

「切!」華醫師翻了一個大白眼,「小然,你竟然對師傅我這麼地沒有信心!我不看那些書,是因為我以前就翻看過了。要知道,這次,我們大家能這以快速地就找到解決村子危機的法子,還多虧了我以前看的那些雜書,否則,我們還得再在地下室里關一個月才能出來!」

說完後,華醫師就驕傲地揚起了頭,那一臉的「快夸獎我吧,快來崇拜我吧」的情緒,令林彤剛才那焦急萬分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李若菁在村子里也住了好幾百年,和華醫師、文鑒定師、張獵人等人的關系非常好,如果李若菁真會出意外的話,想來這華醫師也就不會是這樣一幅表情了!

只是,想到這兒,林彤也再次疑惑于剛才華醫師那一連再的嘆氣,究竟是因為什麼了。

「華叔叔,你們為什麼要找我師傅呢?」

華醫師那昂得高高的頭立刻就低垂了幾分,滿臉的糾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說道︰「小彤彤,反正,我今天已經告訴你們許多消息了,再多告訴你們一些,也沒有什麼關系。想來,大家知道我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你們了,也不會過多地責怪我。而且,說不定,你們也能幫忙我們一起想想法子。」

林彤下意識地點點頭,一雙大眼一眨也不眨地望著華醫師,就怕錯過了他臉上的一絲細微的變化。

「其實,千年前的那次危機能順利地消彌于無形,也是靠你的師祖。」

「不,或者應該這樣說,是靠你們的種植技能,以及那滿園的花草樹木。」說完後,華醫師就長舒了口氣,拿一種「你應該明白了,應該清楚了」的眼神望著林彤。

這回,輪到林彤傻眼了。

「華叔叔,你應該知道,我們是繡派,只會紡線、織布、縫制衣服和刺繡,哪有什麼種植技能啊!更不用說,師傅園子里的那些花草樹木都是再普通不過的花草樹木了,哪能起到消滅天災的效果!」

情急之下,林彤連一直隱瞞著的隱藏門派的名稱都透露出來了。不過,華醫師是清楚地知道,但是,驀然回首和燈火闌珊卻還是第一次听到「繡派」這個奇怪的門派。

只是,眼下,還真不是一個適合詢問的好時機,于是,驀然回首和燈火闌珊兩人也只能由字面上的含義,加上林彤剛才說出來的話語來理解「繡派」這個從沒有出現在《世界傳說》這個游戲里的門派的含意了。

「小彤彤,你錯了!」華醫師這句話,不僅令林彤模不著頭腦,就連驀然回首和燈火闌珊兩人也一頭霧水起來。

享受了一會兒三人那「求知」的目光後,華醫師才清咳一聲,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繡派里的傳人有著天生的親和力。不論是在面對樹木花草,還是普通的動物,或者是凶猛的野獸,這所謂的親和力都會對它們產生作用。在種植植物的時候,不僅植物的生長速度會特別快,而且,還往往會引發植物的異變。這些異變的植物具有各種各樣的功能,比如說噴火,吐水,發現敵情,消滅敵人,等等。至于動物,只要和這些植物相處一段時間,那本來普通的小動物也會異化,具備各種能力。」

「至于為什麼村子里那麼多人,僅僅只有繡派里的人具有這種親和力,這也許是因為繡派的人向來喜歡親近大自然,所以心情比較平和,或者也可能是因為其它的原因。總之,在我們看來,只要小菁一出門,那麼,絕對能有許多收獲。哪怕她只是去村子附近的山林里轉轉,也能找到一些我們平時絕對找尋不到的珍稀物品。」

說到這兒時,華醫師發現驀然回首眼里閃過一絲了悟,于是,立刻輕笑道︰「小然,看來,你應該明白了!」

林彤疑惑地眨眨眼,和燈火闌珊對望一眼,兩人都是一臉莫名的神色。

驀然回首不忍心看著林彤繼續苦惱,于是,輕聲提醒道︰「彤,還記得上次我們到暗之林里後,在暗之林里你找到了許多非常特別的植物這件事情嗎?。」

林彤皺了皺眉,思索起來。很快,她就再次抬起頭,眼里的疑惑不僅沒有消減一分,甚至還變得更加濃烈起來。

「可是,那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我才會發現那些植物啊!即使那天我沒有去,你這麼細心,也會發現那些植物的。」

驀然回首搖了搖頭,「彤,這件事情,對于你來說,也許還真是一件很容易就做到,並不覺得有多麻煩的事情。但,後來,我讓小闌去尋找那些植物,可惜,卻是並沒有任何的發現。哪怕就在當時你找到那些植物的地方掘地三尺,也沒有發現哪怕一侏那些植物的蹤跡。」

「連小闌這個在暗之林里生活了那麼久的人,都沒有辦法找到那些植物,這件事情不可謂不奇怪。後來,我思索了許久也沒有得出一個結論。不過,今天,師傅剛才說的那些話,卻是令我茅塞頓開!」

「如果說,愈是珍稀的植物,就越只能那些真正和它們有著親和力的人才能尋找到的話,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那次,在暗之林外圍你都能找到那些一向只生活在暗之林最深處,並且,還非常難發現的珍稀植物了!」

驀然回首的解釋,不僅沒有能令林彤明白,甚至,還令她變得更加糊涂起來了。

「然,也許,這不過是一件巧合,你們這是想太多了吧?。」

這回,不僅驀然回首搖頭,就連燈火闌珊和華醫師兩人也都一致地做出了搖頭的動作。

「小彤彤,也許,現在這件事情,你還真沒辦法接受。總之,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小菁也是你這樣的情況。」

「而且,你難道就沒有發現,外面花園里的那些植物,已經和小菁的那個花園里的植物生長情況差不多了嗎?。」

林彤眨眨眼,疑惑地問道︰「華叔叔,你說的是那些我特意開闢了一個區域,種植的一些牡丹、玫瑰等花吧?這些花是我從師伯那兒搬過來的,和師傅花園里的花很相近,也是很正常的啊!」

「不!」華醫師擺了擺手,「那些花草,我一看就知道是已經變異了的。我說的是那些普通的樹木,不過,也許前不久,它們還能稱之為普通的樹木,再過一段時間,它們就應該稱之為變異的樹木了!」

「不可能的吧?雖然說,比起外面的花草樹木來說,外面花園里的樹木確實要茂密了那麼一些;顏色漂亮了一些;枝干粗壯了一些;樹葉大片了一些……但,它們確實和外面的樹木一樣的啊!」

說完後,林彤還嚅嚅地道︰「而且,我也沒有感覺到師傅院子里的花有變異,該不會華叔叔你感覺錯誤了吧!」

「小彤彤啊,到了現在,你還在欺騙自己的呢?」華醫師斜瞄了林彤一眼,「你仔細地回想一下,就明白了!」

「真是的!還真沒有看見過比你更遲鈍的人!」

「我……」林彤張了張嘴,卻是半晌都說不出任何的話語來了。

確實,林彤很早就發現了外面花園里的那些植物,確實有那麼點茂密,而且,時不時,走在花園里,還會有一種它們是在和她說悄悄話的感覺。

只是,林彤一直都以為這不過是最近過于忙碌,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而眼下被華醫師這麼一點醒,林彤卻是如同被人當頭敲了一棒,以往那些被她下意識忽視的事情,一一地浮現在眼前。

過了許久,林彤才抬起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輕飄飄的笑容︰「華叔叔,你說得對,我在很早就發現了,但,卻一直讓自己忽視這一點。這樣看來,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繡派傳人,畢竟,祖師們一直都說繡派的弟子,不論是在什麼情況下,都要擁有一顆理智看待問題的心髒,以及一個清醒的大腦。因為只有這樣,才會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情。」

林彤這幅有氣無力,臉色蒼白,明顯受到太大刺激的模樣,令驀然回首狠狠地瞪了罪魁禍首——華醫師一眼。在林彤一臉疲憊地將身體往長椅里靠時,驀然回首眼明手快地攬過了林彤的腰身,將林彤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安撫地拍了拍林彤的手臂,嘴里說道︰「彤,你做得已經夠好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你拜入繡派門下不到一年,就能有這樣高的一個成就,即使我這麼一個對你們繡派一點也不了解的外人,都能猜測到你的資質和天賦在你們繡派里,應該算是數一數二的了。但即使如此,如果光有天賦,沒有自己的努力,那麼,你不會在短短一年時間就成為大師級裁縫,並且,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不夜城里開出這麼大的一家店鋪,獲得大家的喜愛。」

「至于師傅說的你與植物、動物的親和力,這一點,你時常都呆在房間里,認識的人也比較少,沒有和其它的人作對比,當然不會那麼快就想到。就連我,也是在剛才,師傅提起這件事情時,才猜測到的。」

即使驀然回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但剛剛遭受到那般嚴厲打擊的林彤,卻還是沒有那麼快就恢復過來。只見此時的她,眨了眨眼楮,弱弱地問道︰「然,真是這樣的嗎?。」

驀然回首握緊了林彤的手,重重地點頭︰「當然。」

感覺到從驀然回首那溫暖的掌心里傳遞過來的堅定的信念,林彤忽然間就覺得剛才自己那般悲春傷秋的情緒,還真是太過了!

「華叔叔,以前,我一向覺得身為繡派傳人,只精于裁縫和刺繡的技藝就已經足夠了。剛才,你提到的我和動植物之間的親和力,這一點,我很早以前就有察覺到,但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重視。但,今天經由你的點醒,我卻是明白了許多。」

「華叔叔,謝謝你。」

也許,到目前為止,林彤還不知道自己和動植物之間的這種親和力能帶給她什麼好處,但,僅僅只是上次和驀然回首一起到暗之林里時,在暗之林外圍發現的那些珍稀的藥草,以及這次華醫師提到的新手村災難的消彌于無形,和繡派傳人栽種的樹木花草也有一定的關系這一點,都令林彤對華醫師剛才點醒自己的話語給予了真摯的感謝。

「呵呵,小彤彤,我這不過是湊巧而已。即使我不說出來,過不了多長時間,相信你自己也能發現這一點。」華醫師連忙擺手,嘴里也喃喃道︰「希望以後,小菁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就好了!」

迎著林彤那疑惑的眼神,華醫師扯了扯嘴角,將自己內心剛才浮現出來的想法拋到了一邊去。

不過,華醫師剛才念叼的那句話,林彤卻是清楚地听到了耳里,因此,她好奇地問道︰「華叔叔,為什麼我師傅會怪你自作主張?」

說到這兒時,林彤眼前一亮︰「難道,是因為剛才你說的,繡派里的每一個傳人都和動植物有著天生的親和力這件事情,師傅並沒有提前告訴我,說不定是打算等到我以後自己發現,領悟這個親和力的用法,或者說是還不到告訴我這個親和力的時機?」

「呵呵……」華醫師訕笑著,他也沒想到,只是很短的時間里,林彤就從剛才那幅失落的樣子里走出來了不說,甚至,這腦子轉啊轉啊,竟然還猜測到這一點!

難道說,和自家那徒弟在一起呆久了,還真會受到他的影響?華醫師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忍不住悄悄地瞄了驀然回首一眼。

而這時,驀然回首的眼神也正好掃過華醫師。那眼里明顯可見的笑意和調侃,令華醫師忍不住地撇了撇嘴,心里只覺得一陣氣苦,卻拿眼前這幾人沒有任何的辦法。

當然,華醫師再怎麼也是活了幾百年的老人家,對付這麼幾個毛頭小孩子,隨手就能抓出好幾個點子,想出許多套招術。只是,眼下,他還真心將這幾個毛頭小孩子當成了自己的晚輩來疼愛,那些點子和招術,他哪舍得用在他們身上!

也不知是否祖師是從密之林里走出來,受到了仙人的眷顧,因此,每一代收的徒弟,不論他們的性格有多麼的古怪,但,都會由內心深處地尊敬他們這些師傅,以及祖師。眼下,就連驀然回首也不例外。

別看驀然回首平時對華醫師很冷淡,態度上也不是那麼尊敬,可,如果驀然回首真開始那麼恭恭敬敬地對待華醫師的話,估計他頭一個就受不了,那嘴里嚷嚷的將驀然回首趕出師門的話,還真不會變成只是嚷嚷而已了!

這,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也可以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不過,眼下,包括驀然回首在內的幾個人,並沒有誰往這個方面去想,就連華醫師,此時也都快速地轉移著話題,以解決自己的尷尬場面。

「小彤彤,小菁讓你離開村子時,有沒有給你留下任何的聯絡方式?」

林彤緩慢地搖了搖頭,「華叔叔,師傅雖然離開了,但,她園子里的那些花草樹木依然生長著,你們可以先嘗試找找看那里面是否有你們需要用到的植物。」

「小彤彤,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小菁,我們村子里的其它人都是一些大老爺們,誰有空去研究那些花花草草啊!祖師也沒有在書上寫明究竟需要什麼植物,種在什麼地方,要多少株,才能將這場天災消滅掉。唉……」

華醫師在今天已經連續嘆了好幾次氣了,就連神色也不復以往那麼精神,于是,林彤的眼珠子轉動著,突然問道︰「華叔叔,師傅有沒有和你們提起過,其實,在不夜城,我還有一個師伯?」

「小彤彤,你還有一個師伯?」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華醫師臉上那幅失落的神色立刻就消失了。只見他猛地從椅子里跳起來,撲向林彤,就準備抓住林彤的肩膀問個仔細。

只是,華醫師這撲出去的姿勢,再次被驀然回首阻止了。

望著橫在自己和林彤之間的手臂,以及手心里握著的一個桔子青色的瓷瓶,華醫師撇了撇嘴,模了模鼻子,一臉郁悶地坐回椅子里。

不過,華醫師的那雙眼楮卻一直放在那個桔子青色的瓷瓶上面,舍不得移開一會兒。因為這次驀然回首並沒有揭開瓶蓋,所以,華醫師也並不能猜測出這個瓶子里裝的是什麼藥。只是,基于驀然回首之前拿出來的藥來看,華醫師猜測這個瓶子里裝的藥也是一種非常毒的藥。

也許是華醫師的眼神太過于熱烈了,又或者是因為其它的原因,總之,驀然回首斜瞄了華醫師一眼,想也不想地將這個瓷瓶放在雙手里拋來拋去。

驀然回首這樣的動作在華醫師看來過于危險,他有好幾次險險地沒有接住這個瓷瓶,差一點就讓它掉落在地板上。偶爾這個瓷瓶會突然晃過華醫師眼前,在華醫師準備出手去接住時,卻又被驀然回首抓在了手里。

這樣幾次來回後,華醫師也忍不住地抗議道︰「嗚嗚嗚,小彤彤,小驀欺負我!」

呃?坐在一旁和燈火闌珊一起看戲看得正精彩的林彤,听到這兒,有點傻眼的傾向。她的嘴唇張了張,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驀然回首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一下,連瞄也不瞄華醫師一眼,手臂一翻,就將這瓶藥重新收回到手鐲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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