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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祿原本以為安貴妃把自己叫來,是要威脅他幫大皇子正名的,卻沒有想到過來了之後,安貴妃看著他沉默了那麼久之後,先說出口的話竟然是這句。
他跟了皇上那麼多年,是皇上最信任的奴才,自然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在皇上的心里真正愛著的人是誰,更確切的說,他是從小就看著皇上長大的。從皇上的幼年到青年,掙扎苦難的日子他都親眼見證了,所以才知道皇後的事情,也知道安貴妃必然是心中不滿的。
其實皇上也知道,只是他從來不說什麼。
福祿心里頭想著舊事,不過面上的反應還是快的,「貴妃想去,自然可以。」
其實安貴妃在問出口之後就知道不妥了,福祿又不是皇上,她何必詢問這個奴才?只是方才的時候,她忍不住以為皇上還在,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可是如今……整座宮殿她都掌控在手,還有哪兒是不能去的呢?
至于那些皇上珍而重之的東西,比如那位皇後的畫卷,早已經被他帶在了身邊。
所以她此時想去皇上的書房,倒並不是為了去搜尋什麼東西,只是單純的想去看看而已。
皇上是明君,不論是誰都不能在他做事的時候隨意進入書房,哪怕是他最寵愛的安貴妃亦是如此。其實後來知道了,就覺得可笑了,因為曾經皇上和皇後在一起時間最久的地方,就是書房。
這個地方安貴妃不是沒有進來過,但是每一次進來,都是嚴肅的,不敢四處張望。
所以這一次,算得上是安貴妃第一次這麼輕松悠閑的,認認真真的打量著這個書房,這個只屬于皇上的地方。
從內到外的翻了一遍,沒有看到有關于那位皇後的東西。本來安貴妃並不想找的,只是既然來了,便有些忍不住。福祿一直靜默的站在門口,沒有進來阻止,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直到安貴妃模著皇上平日里的書案,坐到他平日里坐著的位置上的時候,她才看到了不同。
在書案位置的左手邊,有一個小小的書箱,打開來全部都是皇上的親筆。每一個字,都是皇上對于皇後的思念。大概皇上有這樣的習慣,而這世間也沒什麼人敢來窺探他的書房,所以皇上放在這里很是放心,並沒有鎖起來。
安貴妃一幅幅的展開來看,越看便越覺得自己荒唐。
不過看到最後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皇上不把這些東西帶在身邊,因為……他不希望讓皇後知道這些,因為……他是皇上,是男人,是要面子的。哪怕是下了黃泉,照樣也要在那位皇後的跟前保持著自己的形象。
生同寢死同穴,這六個字,只屬于他和皇後,再也容不下別人。
她原本是想,讓福祿假傳聖旨,扶持大皇子上位。但是如今,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她趴在書案上,臉頰貼著那些皇上親筆寫下的思念,緩緩地流出了眼淚來。
「福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滾吧,都給本宮滾的遠遠的」
她的語氣從平靜到激烈再到頹敗,甚至連趴在桌上的力氣都沒有了,揉碎了手里的紙張,捏的緊緊地蹲在地上。她的視線落在那個小書箱上頭,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看著書房里的安貴妃,福祿在心底里嘆了一口氣。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對著安貴妃恭敬地鞠了一躬,靜靜的離開了書房。
從存放遺詔的地方取出了皇上早已經寫好的遺詔之後,福祿穿上了屬于總管大太監的衣裳,一絲不苟,面容嚴肅的走進了朝堂。
福祿的出現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大皇子的面上露出了些許喜色。安貴妃能夠放福祿前來,應該是已經說服了他吧?不然安貴妃怎麼可能會放他過來呢?這一點不光是大皇子想到了,其余的人也都想到了,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都變得很好看。
至于最坦然的,大概就屬安王了。
反正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果太子還是登不上皇位,只能說是天意,跟他沒有什麼關系了。
至于如果大皇子上位之後會對他進行報復的事情,說起來他也不怕,反正就算不做這事大皇子也不可能會放過他。更何況,做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在朝堂上的名聲一時無兩,大皇子還未必能動的了他。
「公公前來,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有官員上前打探,福祿垂著眼,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徑自走上了最高處。
他打開遺詔,听見下面有人吸氣的聲音。福祿的心里沒有多少波動,抬起眼掃了一眼下方的眾生百態,目光在安王的身上落了一下,又在太子的身上落了一下,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提氣,開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所有人跪下,嘩啦啦的一片,烏壓壓的朝服連成了一片,整個朝堂寂靜無聲。
這是權利的力量,福祿在心中這麼想著,垂著眼皮在心中無聲的笑了。他從來都被當成是皇上的一條狗,一條不叫的好狗,一條懂事的老狗。然而他這只老狗,在手握了聖旨之時,哪怕是這天下最驕傲的人也要對他磕頭下跪。
「從來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休養蒼生,共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為久遠之國計,庶乎近之。
今朕在位三十六年,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念自御極以來,雖不敢自謂能移風易俗、家給人足,上擬三代明聖之主,而欲致海宇升平,人民樂業,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嘗少懈。數十年來殫心竭力,有如一日,此豈‘勞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論概以為酒色所致也,皆書生好為譏評,雖純全淨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ヾ」
厄長的遺詔听的人昏昏沉沉,連身在何處都弄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仔細的听著。
他們都想知道,最後的贏家究竟是誰。
雖然明知道結局大概會是太子,但是在沒有說出來之前,就容易抱著難言的希望。尤其是,在安貴妃把持著皇宮的時候,福祿走出來究竟代表著什麼。
「安王皇三子晨,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慶歷三十六年七月三十日卯」
這個結局,似乎有些不對……
所有人都愣住了,听到最後那句的時候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面面相覷,最後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到了最前頭。那里跪著幾個皇子,太子、大皇子,還有安王都在里頭。
他們以為,再如何荒唐的結局,至少也應該是在大皇子和太子之間分出勝負來,可是沒有想到,最後的贏家居然會是安王?
這……這究竟是何道理?
太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拍了拍安王的肩膀,露出了笑容,「恭喜三弟,說起來這個結局倒是不錯,你比我適合的多。父皇一直都看的清楚,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還是信任你的。」
是啊……若是不信任的話,如何會把一個國家托付在他的身上呢?
安王除了一開始露出了驚愕的神色之後,接下來的神色倒是變得沉穩內斂了起來。他跟著太子站起了身,搖了搖頭,「不應該是這樣的,父皇一直最信任的人是你。」
他轉向福祿,沒有理會在一邊面色鐵青的大皇子,認真的問道︰「福公公,雖然這麼問有些不好,但是……你確定你沒有念錯麼?」
福祿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躬身,「奴才年紀雖然大了,但眼楮還沒有花,當初更是陪著聖上親眼看著聖上寫下這份遺詔的。所以……不可能會出錯。」
「親眼看著?這……遺詔寫了多久?」
「五年有余了。」
听到福祿的回答,安王沉默了下來。五年有余……當初太子還並沒有消失,皇上就寫下了這份遺詔?安王並不相信。
要知道,皇上對皇後的深情或許別人不清楚,但是他卻是清楚的很的。因為自幼就看著洛莊妃的淚水,自幼就听著洛莊妃的抱怨,自幼就從皇太後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他越是清楚,便越是不相信這樣的結局。
皇上是一個重情的人,所以他才一直忘不掉皇後,才會一直誓不立後,才會下決定讓太子永遠都是太子,沒有人可以動搖太子的地位。
曾經的確是有不甘過,可是太子並不是膿包,皇上並沒有理由這麼做
如果太子的確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那麼皇上這麼選擇無可厚非,他也不會說什麼。可是太子不是他聰慧,敦厚,而且這些年來的儲君做的很好
安王愣在原地,看著所有人的都來祝賀他這個新帝,看著大皇子在一邊晦暗不明的眼神,看著太子露出的笑容,沉默了下來。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已經計劃好了的……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
ヾ來自康熙的遺詔,遺詔這種東西真是太難寫了所以順手了一下,咳咳,反正這種東西跳過就好了,不要計較,別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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