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殿上眾人吃驚的是水慕霞和晉親王兩個大男人,按理說此時他們應該轉過身去目不斜視才對;而且他們名聲的好壞不論,一直以來無人說過他們是之徒,在這個方面還是很能讓人稱道的。
可是現在這兩個大男人齊齊把眼楮盯在司馬雲的身上,看得那叫一個認真、那叫一個仔細;讓殿上很多宮人太監都不好意思再看他們兩個人了,大家都低下了頭。
太後喊完了住手後,發現紫萱松開了司馬雲她微微的吐出氣,知道朱紫萱會听話心里舒坦一點點;至于司馬雲的名聲?她才懶得理會呢,最好司馬雲沒有一點名聲了,從此削發為尼專心為她調香的話,她只會更高興。
她不喜歡紫萱,也不喜歡司馬家。
不過她馬上發覺自己松一口氣松得太早,紫萱松開了司馬雲後卻扯住彩羽,同樣是兩記耳光賞了過去;不同的是,這次她是邊打連說話︰「你不是會武功,你不是會用毒,現在你倒是用出來給本郡主瞧瞧啊。」
兩記耳光打得彩羽嘴角現了血絲,她全身的力道也凝在了手掌上,最後卻還是沒有敢抵擋或是反手;她的確有武功在身,如果不是在宮中、如果不是當著太皇太後和太後的面兒,她真得一抬手就能把紫萱扔出去摔個半死。
但是現在她只能挨打,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挨打;能讓她咬牙堅持住的只有一個念頭︰太後和太皇太後不會放過如此放肆的朱紫萱,被降罪後的朱紫萱只會更容易對付;到時候只要朱紫萱落在她手上,她有的是手段狠狠的折辱朱紫萱以報今日之仇。
紫萱又是一掌甩在她的臉上︰「你怎麼不出手啊?你不是功夫高嘛,我打你你能怎麼樣?你再囂張啊,你再威脅本郡主啊。」
彩羽不答話只是抓緊了胸前的衣服不放,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殿上還立著兩個大男人;于是她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後,兩只胳膊再也沒有力氣;不等她反應過來,紫萱又把她的衣服扯開了。
現在太後和太皇太後都沒有再叫什麼住手,也沒有人認為紫萱做得太過份了︰因為司馬雲和彩羽的盛裝禮服之下還有一身衣裙。
進宮當然要穿寬大的禮服,可是無人會在禮服之內再穿一身衣服的,那多累?這樣穿的人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另有所圖。而會調香的司馬雲二人顯然不是腦子有病的,就只能是後者了。
「太後,現在可以相信臣妾的話了?」紫萱緩緩的回身看向太後。她當然不是為了打人而打人的,現在的她不是在丁家的她了,有旁的法子可以用時她已經不怎麼親自沖上去打人;何況是在宮中呢?
太後的臉色很不好看︰「你們兩個平白穿兩身衣服做什麼?」她很惱火司馬和丁家的人居然如此讓她折臉,因此一腔的怒火就噴到兩個人身上。
司馬雲拜伏在地上︰「一是來得匆忙,二是臣女怕冷。」這兩個借口都不高明,于是她開始反擊︰「就算我們穿了兩身衣服,也不能就說我們在下午刺殺過郡主啊。」
太後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紫萱︰「只是兩身衣裙,的確不能算是罪證。」此時她說話柔和許多,並沒有再和紫萱唱反調。
可能,她也感覺這是很好的、可以利用的真正除去司馬一族的機會。
司馬雲連忙叩拜︰「太後聖明。」然後她干脆把撕破的禮服月兌下來扔到腳邊︰「郡主,我們穿兩身衣裙是我們喜好的事情,並不礙著誰吧?以此來說我們刺殺郡主難以服天下人吧。」
彩羽抬頭看著紫萱︰「有太皇太後和太後在這里,有什麼事情都要由兩位娘娘做主,郡主卻對我們二人大打出手;你是不把太皇太後放在眼中,還是對太後沒有絲毫的敬意?再怎麼說,規矩二字是不能破的,我這個九黎之人都懂,在上唐長大的郡主不可能不知道吧。」
「明知而故犯。」司馬雲看著紫萱笑容里帶著帶著譏諷︰「郡主是把自己當成了上唐的什麼人,居然凌駕于太皇太後和太後之上?」
晉親王冷冷的瞅著她們,水慕霞面帶微笑的看著她們,兩個大男人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而紫萱撇了撇嘴︰「說這種話的你們不是第一個,你們這些人就不會說點別的?打你那是對你們的好,不然你們在宮中說謊算什麼罪名,不用我來告訴你們吧?」
「我們二人沒有刺殺郡主,」司馬雲抬頭平平靜靜的道︰「郡主要陷人于不義,也要有憑有證才成;如此空口說白話的誣陷于我們二人——臣女請太皇太後和太後為臣女二人做主。」
她說完迎著紫萱的目光不避不閃,她就是要讓紫萱氣惱︰就算你扯破了我們的衣服又如何?如今還不是一樣不能拿我們怎麼樣。這個啞巴虧,你朱紫萱吃定了。
紫萱看著她︰「罪證?」說完微微的一笑,回頭看看太後又看向司馬雲一記耳光就打了過去︰「本郡主的話你也敢存疑?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司馬家的長女,無品無階,和尋常百姓有什麼不同?本郡主是什麼人,你一個小小的民女也敢質疑本郡主的話。」
司馬雲撫著臉看著紫萱,沒有想到她能說出如此強詞奪理的話來,而且說得還理直氣壯的很︰「郡主,你分明就是要誣陷。」
太後也極為不快,因為紫萱的話中有譏諷她的意思︰「輔國郡主,刺殺之事豈能兒戲?還有何罪證快點拿出來。」如果不是為了除去司馬家,她可能現在就會出言再回護于司馬雲。
紫萱不以為意的看著有恃無恐的司馬雲和彩羽︰「什麼叫做誣陷,你們沒有做過我非要說你們做過才叫誣陷;什麼叫做誣陷,無憑無證就要定你們的刺殺之罪才叫誣陷——只要本郡主拿得出罪證,怎麼能叫誣陷?」
「你開口閉口說本郡主誣陷,卻是你對本郡主大不敬。」紫萱恨極司馬雲,于是又賞了她一記耳光︰「罪證還不容易找?」她彎腰在司馬雲頭上拔下一支釵來看看丟掉,又拔下一只簪子來看看︰「這個有司馬府的標記,可用。」
說完她拿起簪子來,在司馬雲的胳膊上就刺了一下子,接著拔出來擲向晉親王︰「這是一件罪證。」
司馬雲痛叫︰「郡主你分明是在誣陷于臣女,還要拿簪子刺臣女當真是心底歹毒……」
「比不得你。」紫萱看著她淡淡的道︰「再說了,不刺你的話難不成刺我自己?我這人很怕痛的,你也知道簪子刺下去有多痛了;可是做為罪證沒有點血跡不像話啊,所以只能借你的胳膊一用。」
「太後,那簪子分明就是……」司馬雲不再理會紫萱的胡鬧,向太後大叫起來。
紫萱一腳把她踢倒在地上︰「閉嘴,本郡主說那是罪證就是罪證,說你們刺殺就是刺殺——你們還嫌罪證不足的話,本郡主可以繼續找下去。」
司馬雲不服氣的瞪紫萱︰「論罪是要講理的。」
「哪個告訴過你我是講道理的人?不對,本郡主說出來的話都是道理。」紫萱微笑起來︰「記下了,以後不要再說這麼可笑的話出來。」
太後眉毛皺得緊緊︰「輔國郡主」實實在在是太過胡鬧了。
紫萱回頭行禮︰「太後,您有什麼吩咐?」
「倒底有沒有罪證?」太後看著紫萱板著一張臉︰「如果沒有再如此胡鬧,哀家……」
紫萱聞言站了起來︰「太後,臣妾哪里有胡鬧?這兩個人穿了兩身衣服,太後您是看到的;在這皇宮之中來去一趟無人發現,您不覺得後背涼?也是,臣妾操得哪門子心,反正想要她們的性命也不一定要在今天晚上。」
「她們要害我,我是知道了不會再上當,晚幾天就晚幾天;」她回頭看一眼司馬雲和彩羽︰「只不過她們是不是生出害旁人的心思來,臣妾便不知道了。時辰不早,太後您早回宮安歇,太皇太後您也早點休息養病,臣妾告退。」
紫萱說走就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晉親王行了一禮︰「這兩個人的衣衫都有些污漬,還有破損之處,相信這不是穿在衣服里面能弄髒弄壞的吧?兒臣也告退了,太皇太後好好安歇。」他對著太皇太後和太後行禮後,跟上紫萱就向大殿外走去。
水慕霞看到司馬雲抬起頭來,他搖了搖手指︰「我還沒有說話呢,你著什麼急?」
司馬雲不理會他︰「太後,郡主當著您和太皇太後誣陷臣女二人……」她當然不能這樣就算了;現在放過朱紫萱,天知道明天朱紫萱會想出什麼法子來整治她們——司馬府里都點過火了,朱紫萱還有什麼不敢做得。
只是點火一事,她的父親不敢說,席家也不敢說,丁家那里卻說不清楚︰一點和朱紫萱也沒有關系;不然此時她定會拿出此事來問朱紫萱個死罪。
水慕霞很不快的皺眉︰「輔國郡主說話你也不搶,晉親王說話你也不搶,偏生輪到我行禮告退了,你就等不及?」
彩羽看到紫萱要踏出大殿了,連忙叩頭︰「輔國郡主如此大膽妄行,置太皇太後和太後的威信于不顧,此事實實應該問罪的。」她倒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水慕霞怒了︰「一個兩個都搶我前面說話,欺我沒有功名在身?」他甩了兩袖子出去,把彩羽和司馬雲拍得滾了出去;又抓過桌上的碟子擲出去,彩羽和司馬雲的鞋子被他自腳上打得月兌落下來。
他這才拍拍手︰「我是無功名,可是我有功夫;有功夫的男人,你們惹不起。」
太後這次不說話了,因為司馬雲和彩羽的鞋子掉出來後,里面露出來的襪子髒得太過了,上面所沾的黑紅色的土,也絕非宮中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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