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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遠夫妻濃情蜜意,于繡蓮卻是另一番清醒,瓜爾佳氏安排她住在西廂房,屋子里家具一水的漆木,器皿鋪陳精致富貴,于繡蓮不曾住過富貴之地,勉強維持著鎮靜,四處游走衡量的目光泄露了于繡蓮的欣喜,她掉進了富貴鄉。王嬤嬤指派來的丫頭雖然各有隱患,表面上很會來事,于姑娘長,于姑娘短的,又親切又恭敬,服侍得也很殷勤。
于繡蓮有種錯覺,她就是被人伺候的主,以前漁村的日子,于繡蓮一時淡忘了,她是人上人,不再是被人欺凌朝不保夕的漁家女。
瓜爾佳氏命人送過來的衣物首飾,于繡蓮是看了又看,做出一副經不住紅珠,綠櫻攛掇模樣,勉為其難的是穿衣打扮,佩戴首飾。公爵府的富貴離著于繡蓮太過遙遠,她本身是漢女,習慣了著漢家襦裙,換旗裝,梳理旗頭,于繡蓮好多不懂不會的,又不想在婢女面前露怯,于繡蓮任憑紅珠,綠櫻等忙活,首飾佩戴在身上,搽脂抹粉後,于繡蓮照鏡子,不認識了,清秀干淨的少女消失了,衣著華貴打扮艷麗是她?于繡蓮模了模臉頰,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她丟失了什麼一樣。
如果舒瑤在的話,或是精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于繡蓮失去的是什麼,是少女的純真,是漢家女子的甜美,是她漁家女的柔韌,重新打扮過後的于繡蓮多了分媚俗,華服美飾掩蓋了于繡蓮獨特的氣質。
于繡蓮怔怔出神,紅珠,綠櫻圍著她不停的夸贊,話語中帶出公爵府里的姨娘全都這般打扮,于繡蓮比她們要艷麗許多,于繡蓮問道︰「大人也有姨娘?」記得義父說過舒穆祿志遠並無姨娘,于繡蓮才放心的跟著志遠來京城,給志遠當姨娘于繡蓮是心甘情願,但她不願意給風流的人當姨娘,于繡蓮也算是想得明白的人,志遠的人品她信得過,再加上又救過志遠的性命,志遠如何都不會虧待于她,救命之恩足以讓于繡蓮在府里站穩腳跟。
志遠夫人虧待了她一星半點,旁人就會說她忘恩負義。紅珠搶先道︰「不是我們老爺的姨娘,是三老爺,四老爺,老太爺最得寵的櫻桃姑娘,都沒于姑娘的好顏色,嘖嘖,于姑娘這一打扮,把府里的姨娘都比下去了。」
于繡蓮听見她們這般說心安定些了,府里的姨娘都沒她生得好,于繡蓮又有些不是滋味,眼看的富貴沖淡了這說不出的滋味,于繡蓮托盤里兩錠梅花狀的銀果打賞給紅珠,綠櫻,「我若是富貴了,必不會忘了你們。」
兩人千恩萬謝,屈膝道︰「能伺候您,您就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富貴了,奴婢也有好日子過。」
一直屈就于人的于繡蓮得到些許滿足,人上人當主子是如此舒坦,于繡蓮也給了王行家的,李四家的兩錠銀子,瓜爾佳氏送于她的銀子用了大半,于繡蓮並不懂的宅門規矩,收買身邊的人不過是听人說的,于繡蓮讓她們陪著自己說話,順便打听公爵府的消息,似真似假的消息于繡蓮沒少听到,伺候于繡蓮的人嘴都有些碎,但有用的知道不多,進公爵府兩眼一抹黑的于繡蓮不管信不信,也只能依靠她們了。
掌燈十分,于繡蓮有些餓了,「大人,還沒回府?」
女為悅己容,于繡蓮想讓志遠看見她嬌艷的容顏,「不知義父怎麼樣了。」
紅珠主動去打听消息,回來稟告︰「老爺已然回府了,听王嬤嬤說,老爺同夫人有事相商,不讓人打擾,王嬤嬤知曉姑娘許是餓了,讓奴婢先伺候姑娘用膳安歇,等明日再去拜見老爺。」
于繡蓮不覺失望,「是太太說得?」太太說得好听,還不是怕自己見大人?瓜爾佳氏氏沒在眼前,入府後瓜爾佳氏對于繡蓮很友善,于繡蓮不知瓜爾佳氏的手段,對瓜爾佳氏暗自非議。
紅珠等人雖然各人揣著各人的心眼兒,可對瓜爾佳氏知之甚深,她們在太太跟前連大氣都不敢出,紅珠擺飯食,「是太太特意吩咐小廚房準備的,姑娘看看合不合胃口?」
一盤水晶肘花,一盤鹵味,一盤青菜,一盤炖魚,一碗蛋花湯,一碟豆腐皮包子,一碟蝦仁蒸餃,于繡蓮咽了咽口水,「讓太太費心了,你去同太太說,多謝她,我很滿意。」
這還不滿意的話,于繡蓮就太不知足了,公爵府果然是富貴人家,于繡蓮用膳姿勢說不上好看,紅珠道︰「方才老太太跟前的翠影姐姐來了一趟,是來瞧您的,說是明日讓你去老太太跟前敘話。」
于繡蓮頓了頓,「老太太?是大人的娘親。」
「八旗人家的規矩是叫額娘,老太太是老爺嫡母,和氣得不得了,姑娘有功于府里,又是于大人義女,老太太會高看您一眼。」
于繡蓮心稍安,嫡母就不是親娘,王行家的在于繡蓮用膳後,皺了皺眉︰「恕奴婢多句嘴,姑娘即使有志向的,也應該懂懂些府里的規矩。」
于繡蓮被點中心思,吶吶道︰「你說吧,我听著。」
「奴婢也說不好,您姑且听听,公爵府里的姨娘是伺候太太的,太太坐著姨娘得站著,太太用膳,姨娘得幫著丫頭布膳,太太午睡時,姨娘也得在旁邊掌扇捶腿,每日晨昏定情是不可少的,太太洗漱,姨娘也大多伺候著,直到太太安歇了,姨娘才可回屋。」
于繡蓮听得糊涂,「姨娘不是伺候老爺就好嗎?。」
王行家的長了一張圓臉,長得有胖,一笑臉上肥肉都在動,「姑娘怕是想錯了,老爺不到晚上一般不去內宅,姨娘不伺候太太伺候誰去?討得太太歡喜,在太太身子不便利的時才可服侍老爺。」
于繡蓮心驚了,「姨娘都是這般辛苦?」
「有規矩的人家大多如此,妻妾不分是正經人家瞧不起的,姑娘心里也得有個分寸。」王行家的按照王嬤嬤暗示,說了許多姨娘的規矩,越听于繡蓮越覺得,不自在不說,比丫頭強不了多少。
見不到志遠,于繡蓮不敢亂走,滿懷心事的準備安歇,提心吊膽一路,她躺在公爵府的床榻上,于繡蓮一會想著公爵府的富貴,一會想著志遠的周正樣貌,一會有想為妾室的規矩,于繡蓮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守夜的紅珠撩開了幔帳,「姑娘,你快些安睡吧,明日還得見老太太呢。」
紅珠是公爵府的家生子,志遠他們回京後才調來的,遂畏懼瓜爾佳氏,可也有些小心思,壓低聲音︰「您也別听王行家的說得邪乎。」
「和我說說話,紅珠,我一看你是個懂事的。」于繡蓮來著紅珠上塌,紅珠笑盈盈的道︰「奴婢老子娘都是府里的老人,奴婢姐姐是伺候過三老爺姨娘的大丫頭,常听姐姐說起姨娘的好處來,真真是富貴得很,奴婢長得不好,有沒姑娘的身份機緣,姑娘可是堂堂于青天的義女,又于老爺有大恩,姑娘若是有比會富貴一生,為大戶人家的姨娘,總比過貧苦日子要好些,何況公爵府又富又貴」
紅珠壓低聲音,「老爺許是會承爵呢,承爵之事誰說得準,即便不承爵,老爺也是三品大官,姨娘有個一男半女的,將來爭氣些,會掙個誥命回來。」
于繡蓮抿了抿嘴唇,手下是細滑的綢緞被褥,抓住紅珠的手道︰」你幫我的話,我將來必不負你,大人也不會就收一位姨娘。」
紅珠眸光閃閃,「主子,奴婢听你的。」
翌日,于繡蓮對紅珠分外不同,她們兩人達成了默契。志遠下床穿衣,唇邊掛著心滿意足的笑意,最後還是他贏了,使得妻子瓜爾佳氏求饒,志遠整理了一下袍袖,回頭看炕上睡得正熟的妻子,微腫嘴唇,酡紅的臉頰,脖子上露出的點點歡愛痕跡,志遠暗道累壞了她,志遠不願驚醒妻子,草草用了早膳,坐轎上朝,今日大朝,萬歲爺會處置于成龍,志遠不可不去,他袖子里有奏折呈上。
舒瑤難得早起,見阿瑪上朝離去,舒瑤飛奔到額娘身邊,尚未散去的歡愛氣息,舒瑤命人點上燻香,舒瑤以為瓜爾佳氏沒醒,卻不料被她直接拽上了炕,舒瑤窩在瓜爾佳氏懷里,「額娘。」
「今日怎麼起這麼早?」瓜爾佳氏摩挲著舒瑤腦袋,「穿少了,著涼了怎麼辦?」
「額娘,阿瑪他」舒瑤不知道怎麼說,瓜爾佳氏笑了,踫了踫舒瑤的小腦袋,「瑤兒,適時的示弱也不錯。」
異能適時的傳回額娘的想法,她本就是故意認輸,強悍的瓜爾佳氏在志遠懷里綻放,婉轉承歡,似喜似惱得求饒,極樂後的低泣,志遠會更為心動,堅強的人露出的柔弱最吸引人了。舒瑤臉慢慢的紅了,好羞人,可阿瑪卻很滿足呢,這也是女人必備的手段之一?
「瑤兒啊,將來你就會明白了,行房情事女子也會樂到極致,也能享受到。」
瓜爾佳氏不忌諱同舒瑤說這些,將舒瑤挖出來,軟軟香香女兒,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過不了自己這關,休想娶舒瑤,王嬤嬤走進道︰「太太,奴婢看于姑娘是鐵了心了。」
瓜爾佳氏嘴角一勾,「老爺即使說了沒這份心,我就不用再顧忌了,府里的事兒我會安排,你派人打听于夫人,有先見見她,才好收拾于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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