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之後是一聲女子的高聲尖叫,坐在馬車里裕親王世子的格格見兄長額頭中箭,滿臉是血,尖叫一聲一翻白眼暈了過去。出門沒看黃歷,踫到煞星了。因世子保泰的寵愛,她何其囂張啊,沒想到對面那位夫人打群架輸了,還敢眾目睽睽之下射箭?她也不是眉間過朝臣夫人,哪個敢給她臉色看?如何今日就踫見一個女煞神呢。
在裕親王世子面前射箭,保泰騎在馬上,看了一眼倒地不知聲色的男人,眼底劃過厲色,即便他有錯,也不是旁人能教訓的,是折辱裕親王府的面子,保泰望去,瓜爾佳氏跳下馬車,站得高才好射箭,不容易誤傷旁人。」瑤兒,你換了弓弦?「
瓜爾佳氏無視裕親王世子的目光,她既然敢于當面射箭,就不怕保泰找麻煩,瓜爾佳氏拉開弓箭時,明顯感覺弓弦偏軟,因此那侮辱她的紈褲子弟還有口氣在,除了舒瑤外,瓜爾佳氏想不出別人。
舒瑤抓住瓜爾佳氏的袖口,仰著笑臉,「額娘威武,額娘威武嘛。」
胤禛移開了目光,真沒見過這麼狗腿的人兒,不過在胤禛的嘴角隱隱露出一絲笑意,舒瑤比她額娘好——冷靜。狗腿?舒瑤瞥了一眼胤禛,她還沒撒花跳扭腰舞呢,這不過是一般般罷了。
舒瑤本質上說是有著現代的靈魂,更為重視生命,侮辱自己和額娘的人是犯了錯,但罪不至死,何況那人再混賬也是裕親王世子小妾的哥哥,按照大清律例瓜爾佳氏不可當街射殺,為防止出人命,舒瑤才換了弓弦,給他留了口氣。
同舒瑤不一樣,從大唐反穿過來的瓜爾佳氏一直是世家貴女,為女帝出謀劃策,身上的驕傲尊嚴即便在清朝也不容許任何人冒犯,瓜爾佳氏前生親手斬殺了許多的人,因她的計謀也死了很多的人,男人,女人都有,人命在瓜爾佳氏眼里是最不值錢的。瓜爾佳氏在大唐完全凌駕于律法之上,舒瑤卻曾經生活在是法治健全的現代人,因她們所處的時代,出身經歷不同,造就了她們在處理事情上的本質區別。
「瑤兒。」瓜爾佳氏凝眉︰「你是擔心我?」
「額娘教過的,震懾比取人性命更為重要。」
瓜爾佳氏想了想,更覺女兒貼心了,她說了如此多還是怕自己會吃虧,裕親王府不容易對付呢,瓜爾佳氏模了模舒瑤的臉頰,笑嗔道︰」鬼丫頭,拿我的話來堵了我?「」額娘。」舒瑤瞳孔清亮,「你不取人命也威風嘛,我不喜歡聞血味兒。」
胤禛瞥見舒瑤皺著的小眉頭,她不喜歡血味兒,更是擔心額娘,否則以她沒心沒肺的性子,死個把個人又算得上什麼?胤禛籠在袖子的手握緊,一人跑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的倨傲,「舒穆祿夫人,主子讓你帶著她去馬前回話,主子脾氣不好,你小心些。「
馬前回話?胤禛手握得更緊,裕親王府世子爺麼?作為平頭皇子阿哥的胤禛在爵位上比保泰差得遠了,到現在胤禛還沒任何爵位,所以保泰明明看見自己就站在舒瑤身邊,也敢讓人來叫舒瑤馬前回話,連個姓氏姑娘都省略了?胤禛抿緊了嘴唇。」世子爺是宗室親貴,我是禮部侍郎之妻,不適合見世子爺。」
瓜爾佳氏向胤禛點點頭,輕笑︰「四阿哥,您回避的好,這渾水你不用趟的。」
胤禛抬眸同瓜爾佳氏對視,瓜爾佳氏一字一句的說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您的身份不適合管此事,我既然敢射出那一箭,便不怕裕親王府。」
瓜爾佳氏抱舒瑤上了馬車,自己也重新上去,隔著車簾道,「等步軍同領衙門的人再叫我。」
將方才倨傲般傳話的人晾著了,從沒有過這種經歷的隨從呆呆的看著公爵府的馬車,膽子可真大,連主子的面子也敢撥,唇邊勾起一絲冷冽的獰笑︰「舒穆祿夫人」
「你也想挨一箭?」
記起方才瓜爾佳氏那一箭的風情,隨從啞了,不敢再多說話,回去找主子告狀去了。胤禛垂著眼,盯著地面,身份?不適合?他除了是皇子阿哥之外,又有什麼身份管這事?不是不合適,是不能管,保泰爵位比他高得多,瓜爾佳氏的體諒,讓胤禛尤為的難堪。
‘皇四子愛新覺羅胤禛,繼皇帝位’
如果如果夢是真實的,眼前的一切怕會逆轉,胤禛的自尊心有些傷到了。舒瑤射出的珍珠滾到胤禛腳邊,溫潤的珠光閃爍,他即便無法像夢里一樣成為雍正皇帝,也要成為親王,光賺錢怕是養不活她,舒瑤看似慵懶什麼都不在意,但差一點的地方養不好舒瑤,養不活她那一家子個性獨特的親人,胤禛能看出舒瑤最在意的便是父兄額娘。
‘蹋。’‘蹋。’‘蹋。’馬蹄聲響,胤禛抬眸時,一身藏青色袍掛,腰中纏著黃帶子的保泰騎馬走近,似沒看見胤禛般,「爺親自來見舒穆祿夫人。」
馬車簾動了動,瓜爾佳氏淡淡的道︰「世子爺,您有話說?「
「我以為你應該清楚整個事情的經過,您府上出門的是格格嗎?我恍惚記得她並不是過了選秀,宮里賞給給您的吧,這般大的陣勢,我都讓了,可她的兄長,口吐污穢,我不過是少懲而已,不是沒取他性命?」
車簾撩開一道縫隙,那雙冰冷至極的眼眸讓保泰差一點在馬上坐不住,舒穆祿志遠夫人怎麼會有如此的氣勢?保泰本來對志遠就心有怨言,他大婚成親的儀式全都按照規矩來,讓保泰很沒面子,今日志遠的夫人又射箭行凶,俗語說打狗還得看主人,保泰感到被輕視了,裕親王府雖然不是鐵帽子王,但是公認的宗室第一王府,阿瑪福全是康熙皇帝的兄長,如果不是那句願為賢王,皇位指不定是誰的呢。
「裕親王世子。「
胤禛出聲了,他始終無法是光看著,保泰見胤禛,他再倨傲也只能翻身下馬來,拱手道︰」四阿哥且稍後,帶我處理完此事再同你詳談。」
康熙皇帝曾有嚴令,皇子阿哥不許結交朝臣勛貴,胤禛此時說話並不妥當,況且四阿哥一向跟著太子,沒什麼勢力,保泰也許會給大阿哥面子,但四阿哥現在火候不夠。
保泰直接命令道︰「下車。」
胤禛又被忽視了,車簾挑開,舒瑤探出了腦袋,保泰微微怔神,「世子爺,還是等到步軍統領衙門再細數說吧。」舒瑤對保泰用了異能選項中的有錯不罰,雖然點數並不多,但足以讓他沒那麼生氣,到時也好過關。
舒瑤對保泰笑得很甜,保泰模了模下巴,「你是」
胤禛手握得更緊了,指甲幾乎扣進手心里,舒瑤道︰」奴婢是」
「裕親王世子,你打算對爺師妹做什麼?」懶散的聲音傳來,舒瑤聞聲看去,雅爾江阿騎在黑馬上,手還悠閑的撫著馬匹鬃毛,「你把我簡親王府的客人堵在道上夠久了。」
師妹?舒瑤納悶了,何時她成了雅爾江阿的師妹了?阿瑪不是沒收他嗎?縮回了腦袋,舒瑤看著氣定神閑的瓜爾佳氏,悄聲道︰」是簡親王世子。」
「讓他多事。」瓜爾佳氏放下茶盞,嘆了口氣︰「瑤兒,我原本打算得挺好,卻打算出頭的四阿哥,已經出頭的簡親王世子,和正快趕到的巴爾圖貝勒攪和了,最可惡的是你這傻丫頭,那麼冷靜精明做什麼?白白讓他看了去。」
瓜爾佳氏戳著舒瑤的額頭,舒瑤委屈的癟癟小嘴,「都看到額娘的英姿好不好?誰能看到我?」
看額娘的意思不是指早到的四阿哥,那是誰?誰能看到她?瓜爾佳氏嘆道︰「命該如此瑤兒,你選秀的事兒可是越來越有趣了,曾經同你說過,遇事冷靜,得看清楚四周形勢。」
「嗯。」舒瑤連連點頭,「我記著呢。」
瓜爾佳氏撫了撫舒瑤耳畔的流蘇,「裕親王世子爺也比不過皇上,瑤兒,下車。」
皇上?舒瑤更不解了,但還是扶著瓜爾佳氏下了馬車,雅爾江阿同樣下馬,巴爾圖果然如瓜爾佳氏所料,飛騎趕到,見舒瑤無恙,才長出了一口氣,頃刻傳遍京城的熱鬧,他怎會不知道?听了消息,急忙趕來,見保泰面色不善,當然會站在明顯在為舒瑤撐腰的雅爾江阿身邊了。
「師妹?雅爾江阿,我竟不知你拜師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師娘不過是射殺了口出狂言的人」
「咳咳,咳咳。」舒瑤笑眯眯的提醒,「世子爺,他沒死。」
雅爾江阿看寵溺的看了舒瑤一眼,手心又疼又癢,沒被師傅打過,卻被她打了一頓,雅爾江阿拉長聲音,充滿了可惜︰「沒死?師母手下留情了,侮辱重臣之妻,他就該死。」
雅爾江阿上前一步,直接同保泰對上,「何況他侮辱爺的師娘,更該死。」
「雅爾江阿。」
「似你寶貝的愛寵,爺改日給你送個十個八個去,絕對比她會伺候人,她兄長仿佛是爺旗下的?」雅爾江阿輕笑,「來人,打死侮辱舒祿祿夫人之人,以儆效尤。」
「。」
「且慢,且慢。」就在此時,一人走到幾位鬧事的人身邊,低聲道︰「皇上召見,幾位,請隨奴婢來。」
ps雍正皇帝氣場很大,但現在的胤禛真的真的啥都木有,他比較悲催郁悶啊,可憐的四四,哎,為啥小醉寫得如此歡樂呢,下一章康熙皇帝初次對決額娘瓜爾佳氏,明天更新,小醉今天好忙滴說,明天爭取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