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走後,胤禛仰面躺于床榻上,眯著眼眸望著棚頂,他是雍正皇帝?他竟然是皇帝?胤禛又搖了搖頭,不對,他不應該是雍正皇帝「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主子,您方才喚了一人的名字」
高福在胤禛寒冷鋒利的目光下果斷的閉嘴,垂頭做認錯狀態,「奴才沒听清,奴才發誓沒听清。」高福日夜伺候在胤禛跟前,胤禛昏迷了一個多月,他承受了一個多月的壓力,所有的事都是高福做的,胤禛雖然消瘦些,高福瘦得更厲害他,胤禛冷哼,「是沒听清?」
高福忙改口︰「是奴才听錯了,听錯了。」
胤禛再哼︰「有半點風聲,爺摘了你的腦袋。」
「主子,奴才不敢的。」高福伺候胤禛很久了,有些明白自己主子的脾氣,看似冷酷無情,其實對身邊的奴才還是不錯的,只要奴才不違背規矩體統,胤禛是個很不錯的主子。
高福從旁邊的小太監手里接過瓷碗,試了試了溫度,「萬歲爺交代過,讓您先用些細軟的米粥,這碗米粥是德妃娘娘讓人送來的,听來人說德妃娘娘親自熬的,不是萬歲爺有命令,德妃娘娘會陪著主子。」
胤禛原本因米香味引得月復中饑餓,听是德妃送過來,胤禛不由自主的便想到夢中的事兒,一會想著那不過是夢罷了,一會有覺得不是夢,胤禛盯著湯匙上的米粥,遲遲不肯張口,高福不敢勸說,直到高福以為胤禛不餓時,胤禛才張口喝了粥,是真是假,留作以後再判斷,胤禛的多疑便在此時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高福將靠墊墊在胤禛身後,想了想為難的開口,「奴才不敢騙您,奴才是沒听見您方才說的人,因奴才離著遠,但是但是萬歲爺就在您身邊,奴才想著萬歲爺也許可能大概听見了」
胤禛目光錯愕,這誤會大了。他不是惦記著舒瑤,胤禛絕不承認惦記著那讓人哭笑不得的丫頭,雖然胤禛想看舒瑤暖洋洋的笑容,但只要一想到幾次同舒瑤相遇的尷尬,胤禛很頭疼,「皇阿瑪听見了?」
「奴才想大概听見了。」
胤禛腦袋後仰,完了,完了,如果康熙真听見了,會不會以為他看上了舒瑤?胤禛飛快的衡量得失,舒瑤有多愁人,胤禛知道的比康熙清楚,況且舒瑤有那麼個阿瑪,胤禛只要一想到志遠頭更疼了,整個天下就沒他不敢得罪的人,折騰完工部,折騰禮部,胤禛察覺到康熙的意思,志遠折騰得太過分的話,康熙會再調他去別處,胤禛可不認為去了別處志遠就能改了脾氣,六部都轉一遍,朝臣不都得被他得罪一遍?
雖然胤禛也以冷面皇子出名,可他也打算收攏些人用,不是為了爭權,而是開府後也得有人幫襯。生母德妃出身不高,又偏著十四弟,胤禛知曉德妃給他的幫助有限,養母孝懿皇後倒是出身顯赫的佟家,難就難在太顯赫了,胤禛不敢去佟府,自從孝懿皇後故去後,胤禛和佟家的關系逐漸疏遠,輕易絕不登門,省得被皇阿瑪和二哥猜忌。
母族靠不上,胤禛想著借助妻族之力,但志遠胤禛捂著腦袋,十分的痛苦,他不給自己添亂就很不錯了,還想借著他之力?胤禛見過志遠的兩個兒子,長公子才學是一等一的,可性子比志遠還固執,萬一入朝為官,胤禛可以想想絕對是青出于藍,二公子倒是禮數周到,卻滑頭得緊,年紀小小就如此,長大了還了得?胤禛操心的認為書逸許是更愁人。
因胤禛接觸不錯,胤禛覺得唯一正常點得可能是志遠的夫人瓜爾佳氏,可一個畫面在胤禛腦海里閃現,瓜爾佳氏是箭射猛虎的人,射術精湛當之無愧,冷冽的氣勢堪稱女中豪杰,再想到自己的騎射功夫,胤禛雖然承瓜爾佳氏指點一二,但他並不想拜師,離著這家人遠些比較明智,胤禛壓下了心底那絲異動,想著如何讓皇阿瑪明白,他叫舒瑤的名字,是因為氣憤對就是氣憤。
「主子,主子?」
「閉嘴,爺煩著呢。」胤禛背對著高福,對了還有個缺點,舒瑤養得那兩對白虎崽子,看樣子是一定做陪嫁的,這入了皇子府,胤禛知道不用養別的了,有這對白虎就夠了。
高福難得看胤禛氣悶,垂頭悄聲的退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大笑三聲,高福心思轉動,萬歲爺是听見了呢?還是沒听見呢?怎麼沒看出一點異常來?高福脖頸子一涼,那是萬歲爺,還能讓你個奴才看出異樣?高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將一切都忘干淨的好。
因胤禛的轉危為安,康熙龍心大悅,乘坐御攆回到乾清宮,康熙唇邊始終掛著笑意,剛進了門,內侍跪地稟告︰「啟稟萬歲爺,太皇太後方才使人來說,請您去一趟慈寧宮。」
康熙腳下一頓,「何事?」
「回萬歲爺的話,近支宗室福晉這兩日常常遞牌子進宮拜謁太皇太後,奴才听說是因禮部籌備婚事」
康熙轉身就出了乾清宮,道︰「為胤禛清醒,朕去天壇祭天。」
「。」
康熙最忌諱的便是太皇太後干涉朝政,康熙如今是而立之年,可不是當初需要太皇太後扶持的時候,太皇太後也明白康熙的心思,在慈寧宮頤養天年很少干涉康熙的決斷。胤禛是昏迷了錯過了指婚,但康熙不會為了胤禛就不給宗室子弟指婚,在胤禛昏迷這一個月中,指婚旨意頻頻下達,隨後的便是婚禮,志遠忙得很,沒空來‘騷擾’康熙,康熙覺得耳根子清淨了些,這些打算大操大辦的宗室子弟定是說不過實施按規矩體統的志遠,才讓其額娘進宮找太皇太後訴苦。
康熙說不出志遠做錯了,畢竟他一切都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只要康熙為宗室多說一句話,志遠一堆的道理等著,康熙皇帝好不容易心情不錯,不給自己找別扭,去天壇祭天後,康熙換了便裝,在京城的茶樓里品茶,當然身邊的便衣侍衛雲集,保護康熙的安全。
凡是明君總是喜歡微服私訪,听百姓對康熙皇帝的稱贊,所以康熙去了茶樓,果然閑聊的百姓對康熙皇帝很尊敬,康熙的嘴角始終是上揚的,可一會茶客們便說起了京城的熱鬧。
「昨兒,你們是沒看見,裕親王府世子爺堵了志遠大人」
「如何?如何?世子爺贏了?」
「你睡糊涂了吧,這個月有多少堵了志遠大人的爺?哪個不是最後敗退了?操辦婚事的銀子哪怕全都王府出,在志遠大人那都通不過,志遠大人說過,銀子可以王府出,是各家宗室王爺體諒萬歲爺,不用動用國庫的銀錢,但規矩體統不能破,別提整日里在四九城耀武揚威的各位爺多憋屈了,偏偏簡親王世子放話說志遠大人是他師傅,再跋扈的人都也不敢下黑手啊,不怕簡親王世子打上門去?」
康熙笑了,「雅爾江阿有點意思,他何時拜得志遠為師傅了?」難怪那些福晉郁悶,出了銀子,還是按規矩辦,換誰都得記恨志遠,康熙卻很高興,起碼他省錢了,不用出資給宗室子弟籌辦婚事,志遠做得不錯,看志遠找別人‘麻煩’,康熙心里說不出的暢快。
「奴婢也听說過,仿佛康親王府四阿哥也打算拜志遠大人為師。」
「志遠收了?」
李德全搖搖頭,低笑道︰「給了兩位爺一箱子書,留了據說是」李德全用手比劃著長度,「很長的問題,何時把問題都想明白了,何時收徒,志遠大人說了,答案都在那一箱子書里。」
康熙皇帝大笑,無論是雅爾江阿還是巴爾圖都不愛讀書的,李德全道︰「雖然師沒拜成,但簡親王世子確實放過話,動口不動手。」光憑口才誰說得過志遠?
康熙縷著下顎處的胡須,眼底閃現笑意,「要不朕成全了雅爾江阿,巴爾圖?」
李德全默不作聲,您這不是成全,是看兩位爺的笑話好吧,康熙笑著搖頭,算了,省得簡親王,康親王找他哭訴,康熙明知道志遠才學很好,卻不敢讓志遠當皇子阿哥們的老師,有一個志遠就夠了,康熙怕志遠‘帶壞’了皇子。
外面有一道沙啞的聲音壓住了方才的議論紛紛,「你們說得都是老黃歷了,如今四九城里最熱鬧得是什麼?知道不?」
「納五爺,您說,您說,整個北京城就沒您不知道的事兒?」
「那是,那是,也不看看納五爺是誰?」
康熙微微皺眉,這人是誰?李德全向外瞄了一眼,想了半晌後,低聲道︰「奴婢瞧著是佟府上的管家納德,因排行在五,主子們喚納五。」
「佟國維?」
「是。」
康熙品茶,「朕也听听什麼新鮮事。」康熙的意思是不準人去警告納五,李德全默默的站在一旁,萬歲爺對佟家一直很回護的,這事沒他多嘴的余地。
「事關一等公鄂倫岱和瓜爾佳都統,你們不知道他們兩家是要做親家了嗎?鄂倫岱大人最近可活得難啊,怕是從生下來就沒這麼難過,還不是都統府上的姑女乃女乃厲害?那位姑女乃女乃射殺過猛虎,被萬歲爺稱贊為巾幗不讓須眉,你們可知她嫁給了誰?」
挺熱鬧的搖頭,康熙卻有絲明悟,「禮部侍郎舒穆祿志遠。」 當,有人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康熙松緩眉頭,「舒穆祿舒瑤,是志遠的嫡女?」
ps歡快不,求粉紅啊求粉紅,瓜爾佳氏是威武的,能將鄂倫岱整得苦不堪言,志遠是威武的,讓所有宗室子弟苦笑,咳咳,其實有這麼一家人在,多有趣啊,別糾結男主的問題了,總之舒瑤成親前,額娘和康熙會另類的對上交鋒的,這一點小醉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