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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莫瑞彬輕輕吐出兩個字,專注地看著秋和。
「怎麼了?」
「即使我不是村長,不需要對村民們承擔責任,我也會留下的,因為……」說到這里莫瑞彬又停了下來,依舊用他專注而堅定的眼神看著秋和,又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因為什麼?」秋和感覺空氣有股寂靜的壓抑,似乎除了他們倆,機艙內便沒了別人。莫瑞彬深深的眼神總是能把人吸進去,以至于讓對方完全忽視周圍的一切。
「沒什麼。」莫瑞彬把目光移向他處,吐了口氣,「我閉一下眼,忙了一天了,有點累。」
「嗯。」秋和答,看著莫瑞彬的側臉,他長到讓女生都嫉妒的濃密眼睫毛顫了顫,眼楮便閉上了,卷翹烏黑的眼睫毛,居然能與他輪廓分明的臉融合得很協調。
秋和突然感覺心有些亂,卻找不到緣由,于是假裝閉目養神,接著由意識進入空間,心想還是看看空間的東西調整一下吧。
魔鏡發著微弱的紫光,說明它還在運行。
「你為什麼要休眠?」
「與瑪雅星球失去聯系便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態,存儲能量消耗完畢也會進入休眠狀態。」
「能量消耗完畢後你需要休眠多久?」
「……」魔鏡沒有回答,過了許久,正當秋和快要放棄的時候,魔鏡又傳出一句很機械的話︰「系統無法識別。」
接著它的微光便熄滅了,這一次沒有「系統進入休眠狀態」的提示,說明這一次的休眠是因為和瑪雅星球失去了聯系。秋和一陣汗顏,十級文明產物,信息的聯通能力也這麼弱嗎?不過想想,這個東西是從瑪雅星球所在的那個宇宙穿越了蟲洞來的,能聯系上已經很發達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秋和左瞧瞧右瞧瞧,魔鏡說她需要秋和的幫助來升級,可是它出現那麼久,一直沒給秋和什麼任務,讓秋和有些不解,她還想通過幫助魔鏡升級而得到別的十級文明產物呢,她現在所擁有的能量轉移器,對她來說實在太雞肋。
就這麼看著早已暗下去的魔鏡,直到心中除了對快要見到哥哥激動再無別的心情,秋和才從空間出啦。
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秋和睜開眼,發現莫瑞彬正在專注地看著自己,回想剛才听到的那聲嘆息,似乎就是莫瑞彬的聲音。
「怎麼了?」
「沒什麼。」莫瑞彬別過頭,繼續閉目養神。
難道是幻覺?秋和回想著剛才那聲似有若無的嘆息,感覺那的的確確就是莫瑞彬的聲音。
「秋和,你過來。」謝念澤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秋和望過去,看到他正在朝自己招手,「快過來啊。」見秋和遲疑,謝念澤又重復了一遍。
「哦。」秋和起身過去,發現謝念澤正拿著一個連線的對講機樣的東西。
「怎麼?」
「听听。」謝念澤把手中的對講機交給秋和。
秋和疑惑地接過,把它放到耳邊。
「秋和?」熟悉的磁性男聲傳來,秋和驚訝地睜大了眼楮,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謝念澤笑著拍了拍秋和的肩,接著就往莫瑞彬那邊走過去了。
「秋和嗎?。」那邊見這邊沒人回應,又重復了一遍。
「哥哥……」秋和哽咽著吐出了兩個字,兩行淚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她以為她永遠都見不到哥哥了,相依為命,從小就很關心她,扮演了爸爸、媽媽、哥哥三個角色的哥哥,她以前真的以為她要永遠失去他了,現在卻如此真實地听到了他的聲音。
「秋和?怎麼哭了?別哭,哥哥在這里,很快就可以見到哥哥了,別哭噯…」冉佑和在那邊安慰著。
「哥哥你現在在哪里啊?我能不能見到你啊?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啊?」
「我在機場調度室,下飛機就能見到我了,別哭,我知道你這段時間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沒事的,到了新疆基地,有哥哥在,什麼都不用擔心的,別哭別哭…」
「哥哥……」秋和不顧哥哥一直在安慰,也不顧身邊還有別的機組人員,任由自己的眼淚不停地滑落,一邊吸著鼻子。
秋和和哥哥聊著,說自己近段時間的經歷,當然,她把危險的部分給略去了。
莫瑞彬在這邊,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謝念澤亦是,只不過他們兩個沒有誰過去安慰,或者說打擾她。
在末世,那種與原先生死不明或者已傳來遇難消息的親人重逢的感覺,的確很讓人動容,不用說秋和,就算是莫瑞彬這樣的大男人,在平鎮與父母取得聯系的時候都感覺鼻頭一熱。
「平時很獨立,也很冷靜。」謝念澤看著秋和說,「可是在哥哥在的時候就跟個孩子一樣,會依賴人,也會哭。」
「她只是面上堅強,因為她心中有自己必須強的意識,可實際上也有脆弱的一面,需要人關心和呵護。」莫瑞彬的手指在膝蓋上彈了彈,也看著秋和的方向說。
「就在兩個極端之間游走,很特別的女生啊。」
「呵。」
「你很了解她?」
「比她自己更了解。」
「呵呵,這女孩,果真和她哥哥口中的別無二致啊。」
「思維很崩壞,自己卻沒有這一點意識。」莫瑞彬邊說邊勾起了一個微笑,想到秋和所說的向量,差點沒忍住要笑出來。
「佑和也說過啊。」謝念澤接著說。
冉佑和經常對謝念澤提起秋和,他當然會以一個哥哥的角度去描述,久而久之,讓謝念澤也把秋和當成了***,一直以為秋和就是個很粘人有些嬌的小姑娘。當初第一次見到秋和的時候,他只覺得秋和和冉佑和長得像,卻不確定那就是秋和,因為當時的秋和給他的感覺太過于冷靜,完全不像冉佑和口中所說的那樣,所以他單獨把他們待到了平鎮基地入口處的另一間接待室確定,知道她的的確確就是秋和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驚訝。現在看來,這個他之前一直認為是「小姑娘」的姑娘確實還有孩子氣的一面,興許是末世的環境讓她成長得比冉佑和口中的她更成熟了吧。
兩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秋和還在和哥哥聊,舍不得停下,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哥哥說他們要影響到飛行員和地面聯絡了,秋和才依依不舍地把對講機還給機組人員。
返身進如衛生間,到空間洗了把臉,等到哭過的痕跡幾乎消失了,才從空間出來。
回到座位上,眼皮還是有些泛紅,不過謝念澤和莫瑞彬假裝沒看見。
秋和打算先不吧這個消息告訴堂姐和堂弟,堂姐是個很細心的人,現在過去找她肯定被她發現自己哭過,所以她決定先不說了,反正哥哥也在機場接她,下了飛機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飛機緩緩降落,秋和按捺著心中的激動,卻因飛機降落過程中輕微的失重而越發難以平靜。
窗外,灰白色的基地在漸漸靠近,在連綿起伏的金黃色的戈壁中猶如大海上的一葉孤舟,新疆也進入了傍晚,再降落一些,就能讓飛機上的人看到基地高低不齊的鋼筋水泥建築,沒有植被,單一的灰白色使整個基地看起來有種科幻電影里的外星感覺。
秋和在感覺心髒突突直跳的同時還感覺肩上一沉,身體周圍圍上了一陣溫暖,是莫瑞彬把他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新疆從傍晚開始便降溫很厲害。」莫瑞彬解釋,也沒多說。
秋和沒客氣,直接伸手穿上了莫瑞彬的外套,雖有一米六七的個子,可是秋和略顯消瘦,穿上一米八二的莫瑞彬的外套顯得個子特別小,整個人就像一個小孩裹在了大人的衣服里一樣。
待飛機降落到機場,秋和感覺自己的等待快接近極限了,想到自己哥哥英俊的臉,以前她並不是很漂亮,大家雖然覺得她和她個個長得像,卻不她就是他親生妹妹,她就跟別人說冉佑和是她男朋友,搞得自己的哥哥大學打了四年光棍,想到這里,秋和有些想笑了。
迫不及待地跑下飛機,卻沒看到哥哥,迎接他們的是兩列軍人,同時秋和感覺到一陣寒冷的氣流進入鼻腔,新疆的傍晚降溫果然厲害,幸好自己身上穿了莫瑞彬的外套。
「別急,還要經過安全檢查,即使是政*府的飛機,也難保會帶來病毒。」莫瑞彬柔聲說。
秋和極不情願又極其焦急地跟著接機的軍人進入了一間掃描室,確定安全後才離開。
秋和和其余人跟著接機的軍人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盡頭的大門打開後,她終于看到了哥哥熟悉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沖了過去抱住冉佑和。冉佑和也穿著軍裝,不過秋和沒去細看。
冉佑和抱著自己的妹妹,也有種失而復得的情緒,抱著秋和轉了好幾個大圈,爽朗的聲音感染了其余人。
冉清菲和冉碩看到自己的堂哥還活著,既驚訝又開心。
「又瘦了。」冉佑和放下秋和,捏著她的鼻子道。
剛才被抱著轉了好幾個大圈,秋和感覺有些頭暈,反應有些木,看著冉佑和又笑了起來。
「哥哥你也瘦了。」秋和捧著冉佑和的臉,有些心疼地說,不過,哥哥總算,總算又回到自己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