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們這就離開了?」
任翎點點頭,她在一澗陣已然逗留半年多,是時候該離開了。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里?」小寶是純粹的好奇寶寶,每天歹著個話題就能夠問東問西問上老半天,在它的字典里可沒有沉默兩個字,最擅長的就是連珠炮式的提問,「還有,昨晚主人你看了半天那個玉瓶,後來到底吃沒吃呀?依小寶所見,主人你才十七歲,實在是太稚女敕了些,現在就服用定顏丹會不會早了?」
「那依你所見,」任翎好脾氣地問,「什麼時候吃最合適?」
昨天是她十七歲的生日,因為思念娘親所以將自己關在小木屋里面獨自慶生。遙想娘親曾經說過,十七歲的女娃兒就是大姑娘了,許多女子這個歲數早已結婚生子。在修真界里雖然不在意這些,但畢竟是長大了,從自己的身形容貌來看,也是活月兌月兌的清麗小佳人了。所以,她便開始思考是否可以服用定顏丹,誰知拿起定顏丹卻被貿貿然闖進來的小寶看見,問了半天之後竟然嘲笑她年紀小小的就想定顏!真是……氣得她直接將它轟了出去。
「至少要個幾百歲吧?。」小寶掰著小肉爪算了算,「如果主人想要最年輕貌美的時候定顏,那估計兩百多歲比較合適。」
任翎絕倒,兩百多歲!她如今築基成功,壽命也只是延長到三百歲左右。而且人類修士的容貌本來就易老,她要真是兩百多歲才定顏,那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樣子想想就覺得慘不忍睹。
「我打算先回趟家,見見娘親再北上前往玄道宗。」直接跳過毫無建設性的對話,任翎回答小寶最初的問題。
「見主人娘親?」小寶哦了一聲,歪著腦袋想了想,「不對,主人的妹妹不是以為主人已經隕滅了麼?如果主人回去,那會不會暴露了主人還活著這件事情?那可能不太好吧?。」
「我不打算讓娘親以外的人發現我回去了,」任翎點頭,對小寶的思慮表示贊同。就讓大家都以為她死了吧,反正,在她看來自己也像是重生了一般。「但至少要讓娘親知道我沒事,我很好,我甚至築基了。這樣娘親听到消息時候就不會難過,而我,也可以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
一人一獸通過氤靈老祖所說的傳送陣輕易地離開了萬花窟。
煙州城離她們落腳的地方約莫兩千里地,乘坐一葉在心飛行了兩晝夜,終于在第三天傍晚入了城。
此刻的任翎易了容,佯裝成二十出頭的婦人,將修為收斂成練氣後期,急急地往城西趕去。
臨近了家門,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目光迷離地看著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那股熟悉親切的味道洋溢體內。
隱匿在家門前長巷轉角處,任翎恢復自己本來的面貌。悄悄地放開靈識,輕易就將任府內的情況了然于心。自從任翎修煉分神訣以來,她的靈識便一直比同階修士高出許多,就算是高階過她的修士,也未必能有她那麼強大的靈識。任府內除了外祖母是築基初期修為之外,其余皆是練氣期。所以,她一開始小心地將靈識探入外祖母的廂房,發現外祖母毫無所覺後,才放心地在府中尋找娘親。
娘親在她的馨蘭苑內!
任翎眼眶霎時紅了,她離開家這麼久,莫非娘親日日都在她的房間里睹物思人?眼淚不受控制地流淌,伸手胡亂地擦了擦,閉目施展雲遁術,眨眼間便出現在任如雪面前。
「翎……兒?」
「娘親!」任翎沒想到多年不見,娘親卻在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激動得撲進任如雪懷里,「翎兒回來了!娘親!」
任如雪撫著女兒的臉蛋,擦干淨眼淚仔細地瞧,「我的翎兒長大了,長得好嬌俏水靈,娘親差點認不出來了。」
「娘親,」任翎點頭,水潤潤的眼里盡是孺慕之意,「娘親還是那麼年輕漂亮,翎兒想死娘親了。」
「翎兒,」任如雪並沒有忽略任翎進來時候隨手布下的隔絕法陣,憂心地問,「怎會突然回家看娘親?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任翎擒著淚搖頭,離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歷歷在目,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嗚咽地撲在任如雪肩頭,喃喃道,「翎兒沒事,就是太想太想娘親了。」
「傻孩子,」任如雪拍著懷里顫抖的女兒,她又怎麼不知修道之苦?「給娘親好好說說,去氤靈門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任翎點點頭,靠著任如雪的肩膀,思緒回到九年前。
隅隅細語了整晚,才將這多年來發生的事情一一細數了個遍,任如雪听完後長長地吁了口氣,捧起女兒的臉蛋,溫柔笑道,「翎兒,娘親很難過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無法陪在你身邊。但是,看到我的翎兒這麼勇敢面對一切,娘親覺得很驕傲。還記得嗎?翎兒拜入氤靈門前,娘親曾告誡過修真之途是一人獨行,那時候翎兒還很單純,不願去相信。記得嗎?。」
任翎點頭,「現在翎兒曉得了,娘親說的對。」
「其實也未然如此,如果能夠尋到合適的雙修伴侶,自然是可以兩人攜手並進。」一下一下地梳理任翎額間細發,任如雪從那雙精粲動人的眼眸中看見了曾經的他,笑得淡淡的,「氤靈門雖說是雙修門派,但娘親從一開始就不讓你修習它的功法,原因就是反對它的雙修方法。翎兒,你可知道,氤靈門要成就一個築基女修,是需要耗費一到兩個男修來達成的。」
「娘親,這點翎兒一直不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任如雪一笑,曾經因為女兒太小,她不敢輕易告知。現在,是時候將她所知道的道出了。
氤靈門因為雙修功法不佳,又想要鑄就大批築基修士來維持門派地位,所以不得不采用損陽補陰的做法。男女弟子在練氣大圓滿境界之時,會開始修煉雙修功法,該功法便是將男修精氣補償女修,使得女修能夠短期內突破築基。倘若男修因此修為急速倒退,就必須更換男修,直到女修築基成功。
「娘親當年便是不願意如此與男子雙修,」任如雪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才不惜一切反抗,最終被逐出門派。也因此,遇上了……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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