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禁地?
她與即墨溪永遠不可能有未來可言的,他將會是一國之主,登上權利的巔峰,而她,絕不會是適合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而她也絕對不可能說服自己的心,與三千佳麗爭寵只為討他一人歡喜。
她不由的向後仰去,整個後背貼到褚月淺的胸前,褚月淺的身子立即頓住了,甚至有些僵硬著不敢動彈,似是生怕一個不慎,她便離他而去。
便是這麼憑她倚靠著,褚月淺都覺得呼吸有些艱難了,茶夜甚至感覺到發間的手都在輕輕顫抖,她心中一酸,月兌口而出︰「淺,若是我將來無處可去無家可歸,你收留我好不好?」
發際一松,纏繞在發間的手緩緩的繞到了她的脖頸,柔柔的將她環住,褚月淺的聲音有些顫抖︰「夜兒,容我給你一個家,可好?」
茶夜一顫,卻並沒有退縮,任他這般擁著卻久久未語。褚月淺的身子又漸漸僵硬了起來,聲音更是淒涼︰「我,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與我都是相同的人,心中皆有所求卻求而不得,我,我只是想,我們相依為命也是好的……」
茶夜眼眶當即一酸,只覺得就快要忍不住眼淚,他這般謹慎小心,他這般將他自己置身在那樣卑微的地位,優秀如褚月淺,他有一切資本去驕傲去自大去霸佔去掠取,甚至可以去算計去攻心。可他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做,他只是卑微的站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像一盞幽暗羸弱的微光,顫抖著為她照著歸路,卻絕不會熄滅讓她無處可回。
茶夜只覺得再也無法無視身後這抹幽暗的微光,聲音有些澀澀的發悶︰「淺,你等我五年,五年後一切都大定,我,我……」
一個微涼的手指輕輕觸上了她的唇,阻下了她說不出口的話,褚月淺的雙眸是兩團忽明忽暗跳動的火焰,他啞聲道︰「我懂,我都懂。夜兒,你會在這五年內嘗試著接納我,是不是?」
茶夜不語,卻是兩行淚水忍不住淌下,回頭撲進他的懷里︰「你相信我,我不是無路可走才會退而求其次。我也不是心血來潮一時沖動,更不是因為你對我好任我為所欲為,我便予取予求,你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對我這樣好的人,我不想失去你,我每次一想到會因為連月他們而在將來有一天會不得不站到你的對面,我就心驚膽戰食寢難安。我不想霸佔著你,更怕會耽誤你的錦繡前程,可是,可是你,你真的太好了」茶夜的淚水在他的衣襟氤氳開來,濕熱溫柔,她哭的啞忍卻放肆︰「你為什麼這麼好」
褚月淺沉默半晌,輕聲道︰「我……我沒你說的那麼好,我對你好是我太想得到回報,我也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攻利,可卻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不對你好。可是漸漸的,我覺得只要能繼續對你好,你我哪怕只能做一生的知己,我也心滿意足了。」
從沒有一個人,像褚月淺這樣默默守護在她身邊,他的關心無微不至,若不是真正把對方放在心里,又如何能做得那麼全面那麼周到。茶夜不禁有些止不住眼淚了,其實她心里想要的,不過就是一份這樣的感情,可偏偏事與願違,自己的心根本由不得自己,可她又不是一個木頭人,褚月淺對她如此,她怎麼能一直無動于衷?
五年之約,她相信一切都會改變的,該變的不該變的都會一一改變的,陪伴一生的人,應該是最合適的,不是嗎?
兩人相對無話,氣氛卻並不尷尬,整個木屋似乎都暖暖的,將這冰冷的人事全部摒除在外,茶夜洗了面,看著褚月淺美好一笑,拉上他的手一起出了木屋向後林走去。
她與褚月淺的五年之約看似不長不短,卻是個很微妙的事情,這件事情急不得,褚月淺心中自然也十分清楚明白,並未因為茶夜今晚的言語而越矩半分,兩人在後林中相攜而行,如往常一般聊著一些閑話,偶爾談談局勢什麼的,大部分卻是茶夜講述了與李硯之間兒時的趣事,因為這山中的木屋,實在是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起這個摯友,談起時眉間盡是回憶的美好與溫馨,講述的過程也是毫無保留,將自己兒時的小九九說的毫無保留,褚月淺在一旁听著,好幾次都忍俊不禁。
越走下去,山路越是難行,這里本就沒有路,只有淺淺的人跡而已,兩人打著風燈模黑前行,樹木越見茂密,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就已經沒有路了,需要撥開樹枝或是雜草才能繼續前行。
褚月淺在前面開路,吩咐她注意腳下,拉著她的手問道︰「听你這一路的講述,我對李硯更是好奇的很了,以前只听聞他在閭丘道人身邊做事,經常會有驚人的作品問世,當時只是感嘆震驚此人聰明至極,現在倒覺得他十分有趣,而且對你這般愛護,又與你打小相識,還真要見上一見了。」
茶夜莞爾一笑,伸手戳了戳褚月淺的腰際,褚月淺被戳連忙笑著一躲,茶夜笑道︰「怎麼,你羨慕我和李硯從小相識,後悔與我相識的晚了?」
褚月淺回頭,依舊是溫和的微笑︰「我才不羨慕,與你幼時相識的人,皆與你結拜稱兄道弟,我若是與你早早相識,只怕這輩子都無甚機會了。」
褚月淺說完就繼續撥開前面的草叢拉著她向前走,茶夜卻被他這句話給怔住,這句話提醒了她什麼,他說的還真沒錯,幼時的玩伴,現在都是她的兄弟姐妹了,除了那個即墨溪,其實若是深究下去,她對即墨溪是不是因為最初報恩的心情過切,而漸漸被自己給扭曲了?
想想也是,她與即墨溪總是說不到幾句話便會吵起來,做真做了戀人,那也不會是一物降一物的搭配,絕對是水火難溶的怨偶啊
眼神情不自禁的就落到了與褚月淺相握的手上,這般自然溫暖,又這般安全,讓她即使在這夜路里前行,也沒有半點畏懼。她唇角漸漸上揚微笑起來,看向前方的天際,烏黑如墨滿天星斗,她的眼神遼遠而充滿希冀,宛如碧藍如洗的萬里長空。
其實想想,就算她與即墨溪是兩情相悅,那又能如何?無論是前路還是局勢,他們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世界的人。人應該現實一點,而且褚月淺與她無論是哪方面,都很適合相處相伴,再加上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況且她對褚月淺又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但要說起障礙也是有的,不過她可不認為那老夫人算什麼障礙,五年的時間,足夠她和褚月淺兩人各自處理好這些關系了。
想著想著,腳下不禁的就快了幾步與他並肩而行,褚月淺轉過頭來對他輕輕一笑,捏緊了她的手,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身子被茶夜猛的一推,邁至一旁,隨即听到茶夜突然變了聲調的驚呼︰「小心」
嗖嗖的聲音突然破空而響,立即撲撲兩聲,兩只利箭狠狠的釘入褚月淺方才站立的地方前三寸處,如果不是茶夜方才推了他一下,他只要再往前探一步,便會被這兩只利箭射中
褚月淺面色一白看向茶夜,只見茶夜目光凝重抬手向下摁了摁,示意他與她一起蹲下,滅了燈燭後方才瞧見,前方是一片平地,月色下不遠處一座小屋隱隱可見。可兩人蹲在草叢後半晌也未見任何異動,連人影都沒半個,也不知這箭是何人,又是從哪里射出來的。
茶夜扭頭疑惑的看了褚月淺一眼,而後思索了一下,撿起腳邊的石子向前方平地一擲,待那石子幾個小滾落定之後,又是嗖嗖的聲音突然響起,撲撲的打入石子前三寸的地上。
茶夜只覺眼前一花,在黑夜里也根本辨別不清距離,只知道大概是從前方木屋的左右兩旁射出來的。
我咧個汗,有倆人埋伏著?
可沒理由不出來見人啊
于是茶夜又丟了一個大點的石子拋到了更遠的地方去,而這時卻沒有箭再射出來,而是從那木屋的方向突然傳出一個男聲,竟悶悶的還帶著回音
那聲音不小,卻也不是大的過份︰「何人擅闖他人禁地,快快離去留你一命」
褚月淺與茶夜兩人當即對視了一眼,這聲音明顯是故作神秘,可那回音是如何做到的?難道當真是內力渾厚?
當下兩人也不知該怎麼辦,茶夜清了清嗓子,原地未動向那發聲處喊道︰「打擾前輩了,我們在山中迷路了,可否借宿一晚?」
等了半晌,卻沒有半個聲音回復,茶夜一頭霧水,心道這人太怪了,那山夫說的果然沒錯。可這人也忒沒禮貌了,茶夜氣憤不已,順手模了塊石頭,也不管它有些過大了,卯足了勁向那木屋扔去。
撲的一聲,石頭落了地滾了幾滾,卻听那屋中又響起了男聲,依舊是悶悶的帶著回音︰「何人擅闖他人禁地,快快離去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