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心虛什麼?
穆清也是焦頭爛額,過去察看了一下褚月淺的情況,而後突然對茶夜說道︰「姑娘,男女有別,你且看一下這兩名女子的肩處,皮膚下可有綠色的線狀痕跡?」茶夜一听,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立即上前照做了,隱隱的感覺到穆清似乎能幫她平息此時的郁結。
撕開二人的衣服,兩人的左肩處果然如穆清所說,有兩條手指長短的綠色細線,又像紋身又像痣狀,然而這如針般細的彎線狀,顯然並不是這兩者,她點了點頭後對穆清說明了自己看到的情況後,穆清倒吸了一口氣,在茶夜迫不及待的探究目光下,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左肩來,只見與這兩名女子一模一樣的綠色細線,蜿蜒在穆清的左肩處,清晰無比。
不待茶夜發問,穆清自己便說出了實情︰「這兩個女子不是小世子的人,」他看了茶夜一眼,後者震驚的目光有著不懇相信的退縮,穆清立即面有愧色內疚的說道︰「但她們也不是連月的人。」說罷深看了茶夜一眼︰「固然連月瞞著你做了一些事情,我對他本人不予評價,但他對你絕對是真心的好,傷害褚月淺的事情,他就算有這個念頭,也一定不會做的,你且放心。」此話一出,茶夜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剛才崩緊的身體竟然松了口氣,她不禁的為自己懷疑連月而愧疚不已。
連日來,茶夜自與穆清重逢後到現在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題,以為能一直這樣隱藏下去的事情,終于還是揭了開來,穆清嘆了口氣,有些擔憂的看向了褚月淺,悠然開口︰「她們是即墨桐的人,我與連月身上都有這條印記,但凡是在即墨桐手下做事的心月復,左肩處都有這條印記。她們下的藥……」穆清的臉色很不好看,半晌後才道︰「但願如她們所說。」
大夫趕來的很快,一日里來回奔波苦了他老人家,然而他為褚月淺診完之後,立即面如土色,稱從未遇到過如此的情況,褚月淺現在的樣子竟然像是與常人無異,就像完全健康的人一樣,可就是不知為何竟然不醒,而後大夫又看了看那個瓷瓶,他雖然熟知藥理但畢竟不是玩毒的高手,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模清楚這瓷瓶里的藥液是何組成,根本無法下筆落方子。而後大夫每隔半個時辰便去抓一次褚月淺的脈相,竟發現褚月淺的心跳越來越慢,之前健康的狀況也消失不見,此時就像是一個進入冬眠的狀態。
茶夜自責到想死的心都有了,整整一夜將院落上上下下的奴才們重新規整了一番,守在褚月淺身邊的人,也只有穆清信處過,索性把其余人等全部打發去了別院,只留了一個年老的婆子在這個院子里做些雜事,其余事情全部都由她和穆清親力親為。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又有下人過來稟報說老太太派人過來察看褚月淺的傷勢,茶夜眯了眯眼,兩只眼楮熬的血絲遍布,這次讓穆清在屋內看守,自己親自去迎了,迎面便看到那日的嬤嬤一臉冷色的站在那里。
茶夜上前依禮躬了躬身,那嬤嬤上前氣沖沖的一把將她推開,茶夜連日的勞累已很虛弱,竟險些被這婆子推倒在地,看著一眾人等氣勢洶洶的沖了進去,她沉吸了一口氣跟著一同進了屋子。
嬤嬤一進房間便失控撲到了褚月淺的身前,想大呼卻又怕驚擾到褚月淺而強忍著的模樣讓茶夜腳步一窒,隨後嬤嬤立即站起身來厲聲招呼著眾下人小心的將褚月淺抬起,一邊小心的扶著褚月淺的身子,一邊嚴詞厲喝著讓這些下人提起心來小心著點,若有個閃失立即砍掉他們的腦袋。
抬到茶夜身邊的時候,嬤嬤正了神色與她對視,只不過一瞬的功夫,茶夜便畢恭畢敬的垂首讓到了一邊,嬤嬤經過她的身旁毫不收斂的用力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隨後便隨眾人一起將褚月淺安置在了舒適了馬車上。他們臨走前,嬤嬤回頭看了一眼,挑眉問道︰「你怎麼不阻止我?」
茶夜垂眸愧疚一笑,心里五味雜陳,笑容也苦澀難堪︰「姑姑視褚月淺如己出,像慈母疼愛孩兒一般疼愛他,我怎麼會阻止?」
嬤嬤一怔,原以為茶夜會像前兩次見面那樣與她針鋒相對,卻不料茶夜不僅這般順從,還一句話正說到她的心尖處,不過她對茶夜實在沒什麼好印象,想著褚月淺就是因為她才會到了如今的地步,當即恢復了怒目︰「滾過來跟在馬車後面,跟我們一起回府」
茶夜搖頭︰「我就不去了」
嬤嬤冷笑︰「這由不得你你以為我想讓你進府?若不是老夫人有命,你以為我會讓你入府嗎?現在少爺回來了,你留在外面早晚招人注目,你還嫌給褚家添的麻煩不夠多嗎?」不跳字。
這姑姑說話還是那般讓人惹火,但她說的沒錯,茶夜已經把行程消息壓到了最低,可卻還是被即墨桐發現了,褚月淺現在的樣子只能回府才會安全,但是她實在是不想進褚家的門,尤其是知道不久後褚月淺醒來要與裴家的小姐大婚之事,到時候她怎麼辦?再被趕出府嗎?可這顯然是由不得她的,她瞬間想到自己還可以去風月樓找姬明月,總不至于無處可去,可是這樣一又會給姬明月帶來麻煩,而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對褚老太太確實有點好奇,她真的很想知道,一個當年一手撐起褚家養育了褚月淺的女人,之後又能放棄大權全部交出,而後在這個緊要關頭,竟然允許自己的孫子將褚家一半的家業拋了出去的女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于是她點了點頭,對嬤嬤說道︰「那請姑姑先行一步,我收拾一下東西,而且還有不少的事情要交待,午飯後便親自去府上。」嬤嬤听罷嗤笑一聲︰「你有什麼可收拾的?哪樣東西不是我家少爺買給你的?左右都不是你自己的東西,你還有什麼可拿的?」茶夜強忍住火氣︰「姑姑搞清楚,準確來說,我是在幫你們褚家做事,自然就有工錢可拿,我不是賣給你們褚家的奴才」而後她再不理會嬤嬤,徑自轉身往里走去,不客氣的說道︰「我有不少的事情要交待,否則耽誤的可是你們褚家的生意,姑姑好生掂量吧不送了」
嬤嬤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沒再說什麼,狠狠瞪了她一眼後便上了馬車,隨行而來的一應眾人向褚府行去。
回到院內,茶夜立即命人將院門封閉禁止任何人出入,而後坐到堂前,令人把昨天晚上在前門守值的二管家叫來,堂內地上跪著幾個瑟瑟發抖的家丁婢女,一個個垂首噤聲,頭也不敢抬。
茶夜擱了茶蓋,淡淡開口︰「你們何故抖成這樣?心虛什麼?」
大管家站在一旁,忙上前道︰「回姑娘的話,他們只是有點害怕,這宅院的奴才們沒見過這陣仗,還望姑娘多擔待。」茶夜听罷抬眼掃向了大管家,大管家一觸她的目光,立即收了聲,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這時去請二管家的人焦急的跑了進來,尚有余驚失措道︰「姑娘姑娘,不好了,二管家在自己的房里懸梁自盡了」
屋內立即驚呼聲四聲,茶夜快速的掃了一眼,除了大管家之外,幾乎個個都震驚無比,二管家的老婆趙氏更是快要抓狂,但到底年紀大懂得分寸,滿臉淚痕的向茶夜跪行而來︰「姑娘,奴才們听候您一切的責罰」
「我幾時說過什麼責罰了?」茶冷冷一笑,「好像你們一個個的犯了什麼罪惹了什麼事一樣,真是奇了,一進門二話不說,你們自己就先跪上了,現在二管家莫名其妙的自盡了,我真是越來越糊涂了,這個家里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好像比我清楚,說說看,然後再決定怎麼處置吧。」她面上依舊保持著冷笑,半眼也沒看這趙氏,昨晚上的事情當場就被壓了下去,這府上不可能有人知道,然而今日褚月淺走後,她把這院里的人都召來,立即就有幾個掌事的自發的跪在她面前。她本意是要揪出二管家,昨晚上打著褚老太太的旗號而來的那兩個投毒的丫鬟,與這二管家絕對是月兌不了干系的,只是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院子里竟然還有這麼多背景已經不純的下人。
想到這里她心里又發寒又發怵,這院子是她臨時挑選的,炎京有那麼多宅院,她只是隨意點了一個就出了這麼大的事,褚家竟然被滲透的這麼嚴重
瞧著趙氏臉色一陣黑一陣白,茶夜笑意更深,不過顯然這些下人只拿她當個擺設,知道她也沒什麼實權,雖然個個都給她跪下了,但她唯一的支撐褚月淺現在昏迷不醒,清醒過來誰知道是什麼時候,半晌過後也沒半個下人說出什麼話來,茶夜自然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也不急,茶水換了一盞又一盞,她安坐不動,面容含笑極有耐心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