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緊接著便是薄冰裂開的聲音,瞬間,小蓮撲 一聲跌入荷花池中!茶夜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只听撲撲的衣袂之聲,一團火紅的影子從眼前飛過,腳下幾個輕掂,手心往池水中一探,唰的一聲,小蓮便被提了起來。
雖然只是在冰水中呆了不過幾秒,小蓮整張臉已經青紫,泛白的嘴唇抖動著說不出話來,即墨裳利落的解下裘衣快速披到小蓮的身上,而後高聲喊著來人。
即墨裳冷冷的看了茶夜一眼,後而溫聲對小蓮道︰「小蓮,是茶夜把你推下去的?」
茶夜當即瞪望向即墨裳,還未開口,卻听小蓮已經哆嗦著搶道︰「不,不是,不是的……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失足,失足滑入池中的……」
「小蓮你不用怕,有我在一定會替你作主。沒人能在撫墨軒猖狂為非作歹,哪怕是我二哥的人也休想!」即墨裳撫著小蓮的後背再次逼問︰「別怕,你說,是不是茶夜推你的?」
「不是的,裳小姐,真的,真的不是……」小蓮哆嗦著快要暈過去,突然看向二人的後方出聲喚道︰「荷花,你,你扶我回房好不好?」聞聲茶夜與即墨裳都收了勢向後方看去,荷花神色有異的上前行了禮後,一言不發低著頭接了小蓮走開了。
待二人拐過月門,即墨裳才冷冷的嗤了一聲︰「你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但是下次,可就沒這麼走運了。」
「難得裳小姐今日痛快不再作秀,明人不說暗話,念在這些日子裳小姐作戲辛苦的份上,我也說幾句真心話。」茶夜看著之前听到呼喝而跑來的眾下人,壓低聲音道︰「你我二人永遠不可能調和,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想在撫墨軒待著了,不如裳小姐想個法子,把我送出去,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錦墨山莊。」
「你在不在錦墨山莊與我何干?單憑你這想離開的念頭,我就能讓你沒好果子吃,送你出山莊,我又不是傻子!」
茶夜淡淡一笑,遠遠看來就像兩個人感情多好一般︰「留在這兒更好,那我就豁出去干脆直接爬上二爺的床,圓了你的夢,只要我以後努努力,就算得不到你一個‘二嫂’的尊稱,也能換你這輩子都得敬我三分。這樣我更劃算!而且,你大可以把這些話捅出去,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若我因這事受了罰,你猜我大哥會如何看你?」
「你!」即墨裳猛的抬頭,狠狠的瞪向茶夜,看到的卻是不慍不火面含微笑的茶夜,她低聲怒道︰「就憑你,還妄想進我二哥的房?!」
「進了進不了暫且先不論。」茶夜笑著伸出手來幫即墨裳整了整衣襟,笑咪咪道︰「我只知道你我剛才的對話如果捅出去,你是永遠都別想入我大哥連月的房了。橫豎你都不虧什麼,好生思量吧,我這就告退了。」說完,茶夜站起身,轉身對著已奔到近前的下人命令道︰「帶裳小姐回房更衣,準備暖爐姜湯伺候!」
滿園被驚動的下人見到不是即墨裳落水,都松了一口氣,齊齊圍住她問長問短送她回房去了。留下一群下人趕緊拿起工具開始清理荷花池周圍的積雪,一時間忙了起來。
「真是萬幸,掉下去的是那個好死不死的小蓮,要是裳小姐跌進池里,咱們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哎呀,幸好掉下去的不是茶夜才對!要是她掉進荷花池,二爺還不得扒了咱們的皮!」
「就是就是,小二子說的沒錯!人家現在金貴了,可不能出點岔子!」
眾人熱火朝天的干活,角門處一抹白衫輕輕一動,即墨溪抿了抿唇,無聲的離去。
外面又下起了鵝毛大雪,銀妝素裹萬籟皆靜,撲撲而落的雪片站在園中都听得見落地的聲音,美景怡人。
屋內卻熱氣騰騰,好是一派熱鬧。茶夜看著滿屋的佳肴還有旁邊燙著的酒壺在水爐中一蕩一蕩的,心想著若是有台電腦,大家一起圍著看個歌舞晚會什麼的,就太圓滿了。
今天聚的特別齊整,荷花,莫小竹與李硯都來了。就連一直都抽不得身的連月,也來了。
因為京中的局勢已定,兩日前皇帝一旨賜下,再次賜婚于即墨桐,將自己的姐姐長公主指婚于他,長公主此等身份,再是容不得即墨家拒絕,當朝叩謝聖恩,接下旨意。從那刻起,僅僅做了兩個月的右相即墨桐,轉身成了長公主的駙馬爺,即墨家的地位終于貴不可言。錦陽這邊有了新駐軍,一切安定,連月自是有了些空閑。
侯爺在這浪尖的當口,告假一月回錦陽省親慰問鄉民,留下即墨桐在京。這一舉既將自身修了個完美,同時也將朝堂盡握于手。
如此運籌帷幄,天家百里之姓,更換只是遲早,全看時機和即墨嘯的一念之間。
莫小竹近日不大高興,即便大家歡聚一堂,即便整個山莊都沒有半點吊唁夫人的樣子依舊渡日,莫小竹的憂郁仍舊不能減去分毫。
茶夜向荷花使了個眼色,荷花會意的笑著︰「阿竹來露一手如何?」大家也立即應和。
想著目前讓她最放不下的便是莫小竹這沒著沒落,茶夜取來了前兩年連月送給她的茶道。她吵鬧著非要讓莫小竹給大家露一手,向來潑辣成性的莫小竹露出這知性文藝範兒,總能讓連月多看到莫小竹的另一半女性美。集如此鋼柔並濟于一身,與連月再是匹配不過。
聰明如莫小竹,怎看不透茶夜與荷花打的算盤,但還是笑罵著應了,人大大咧咧的走到茶道前一坐,立即茶女上身端的架勢十足。莫小竹是個認真的人,對于事物要麼半絲不沾,一沾必深鑽,鑽進去後必是敬,表情姿勢認真到位,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且看水煙氳繞,滴滴清聲脆耳。
就連荷花都被莫小竹給驚艷到了,大有刮目相看之感。
就在這時門卻被叩響,隨即一抹月牙白的長衫現入眾人眼中,莫小竹手下未停卻也是一頓,連月當即起了身卻被來人抬手壓下,而李硯更是明顯的很,干脆扭過了頭去看也不看,不快的情緒毫無遮掩的擺在面上。
茶夜也是吃了一驚,被荷花拉拽起來迎了上去︰「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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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