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喬瓊對門的老人那里,很快就有了反饋,老人當日沒有看清門外人的相貌,只是清楚的記得那人頸後的胎記以及從背後看到的大致身高體貌,田蜜拿了趙濟平的照片去讓老人指認,老人不敢百分百的確認,但也一再說,非常像。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偵方面的協助下,喬瓊公司資金被挪用的謎團也終于揭開了,但是結果卻讓人有點莫名其妙。
失竊的三十萬的確是經由當時喬瓊所掌握的「支付U盾」轉出的,也就是說之前公司內部的傳言並非是空穴來風,這三十萬元錢在被從公司賬上轉出後,卻並沒有進入喬瓊的個人賬戶,事實上一直到死,喬瓊都沒有踫到這筆錢的一分一毫,在遇害前的一段時間內,她的賬面上的確有幾筆錢,在和黃猛求證過之後得到證實,都是黃猛支付給她的所謂「分手費」,而另外的一個戶頭上面,除了她為數不多的工資之外,按照存入的金額來看,還有林祥之前提到過的一個季度的房屋租金。
既然喬瓊沒有得到失竊的三十萬,那麼這筆錢去了哪里呢?
答案並不出乎意料,正是趙濟平,一直到經偵方面的警員順藤模瓜找到了資金的最終流向——趙濟平的個人賬戶時,那筆錢以及被他用掉大半了。
事實擺在面前,很顯然趙濟平和喬瓊不可能是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也不可能僅僅是沒什麼交集的普通同事,這兩個人顯然有更深的聯系,讓人想不通的只是喬瓊,既然這筆錢的確是經過她手中的「支付U盾」才流出的,那她又為什麼要在事發後表現的那樣氣憤,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甚至跑去向黃猛求援,難道只是「賊喊捉賊」,粉飾自己的心虛氣短麼?
如果是這樣,那麼時候她一丁點兒贓款都沒有分得,這又是為什麼?
不管怎樣,現在清楚的事實就擺在眼前,趙濟平與失竊資金有關,他與喬瓊之間也存在著潛在的關聯。這種時候不請他來公安局談談,還會有更合適的時機麼?
于是在程峰的示意下,安長埔一通電話,把趙濟平約到了重案組。
負責和他談話的還是那天打過交道的田蜜、安長埔,原本已經回J學院忙自己本職工作的陸向東听說了事情進展之後,也主動跑來旁听,這讓重案組的幾個人多少有些詫異。畢竟陸向東就是陸向東,他和之前嘉逸的情況不同,嘉逸是出于收集案例的需要以及對懸案的熱情,陸向東卻截然相反,他討厭一切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形容為「不必要的人際交往」,對大多數事情都是一副毫不關心的淡漠,所以他表現出積極的參與態度,反而讓大伙有些不適應了。
在等待經偵調查結果的時候,他也沒閑著,在田蜜的陪同下又到喬瓊遇害的房子去了兩次,每次都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東瞧瞧西看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然後就一言不發的離開,讓田蜜攢了一肚子的問號。
還沒等找到機會問個究竟,這邊資金的問題查清楚了,趙濟平被請來「做客」,這當然是頭等大事,至于陸向東的那些舉動,田蜜也只好暫且壓下,留著有空的時候再問了。
叫來了趙濟平,這次氣氛可就沒有之前在公司時那麼隨意了,田蜜和安長埔直接把他帶到了審訊室,可想而知,那里的氣氛要嚴肅壓抑許多。
「警官,今天叫我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趙濟平表現的很平靜,似乎沒有覺得審訊室的環境意味著什麼。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田蜜微笑著說,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趙濟平拇指撐著臉頰,食指在額頭上輕輕搔了搔,一副困惑的表情︰「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
「你連目的都不知道,就肯過來?」安長埔語帶諷刺。
「配合警察的工作是良好市民應盡的義務,」趙濟平沒有被安長埔問倒︰「普法宣傳的時候不都是這麼講的麼?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田蜜和安長埔對視一眼,這個趙濟平的心理素質比想象的要好,很多在外面油嘴滑舌的人,一旦被帶進審訊室,周圍環境所帶來的壓迫感也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而現在,眼看著趙濟平還是像上次見面一樣滑頭,恐怕接下來的進展也不會太過順利。
田蜜不動聲色的開口,自己回答了前面提給趙濟平的問題︰「今天找你來,是想和你聊聊喬瓊的事。」
趙濟平聞言,立刻咧嘴笑了︰「警官,你這是貴人多忘事吧?上次你們找我的時候,我不是都說過了麼,一張照片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聚會那天我喝多了,我和她不熟,就是一個公司的同事罷了,對她的事情我不了解,幫不了你們。」
「既然說到了聚會,」這時坐在一旁的陸向東開口說︰「你是那天第一次接觸喬瓊麼?」
趙濟平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陸向東,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把話題扯到那個聚會上頭︰「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隨便問問。」
「對。」
「能說一下你們倆是怎麼接觸上的麼?」
「那天我被叫去參加他們的聚會,里頭的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然後大伙兒一起唱歌,喝酒,做游戲,中間有人提議說要玩兒真心話大冒險……」趙濟平說話的時候,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自己的左側偏移了一點。
陸向東在此時抬手止住他的講述︰「停,我希望你可以用倒敘的姓氏告訴我。」
「倒敘?」趙濟平顯然很詫異,不僅是他,連田蜜和安長埔也不知道陸向東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對,就是倒敘。」陸向東似乎猜到了趙濟平下一句想說什麼,直接堵死他的退路︰「我沒有開玩笑,你剛才不也說了,配合警方工作是良好市民應盡的義務,那麼就請你配合一下吧。」
趙濟平沉默了半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