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濟平喬瓊遇害當天的行蹤得到證實之後,另外幾個疑問也得到了解答。
比如,為什麼趙濟平對林祥的反應很陌生,反而對黃猛的存在更為熟悉,在問過趙濟平之後田蜜得知,和喬瓊曖昧期間,為了怕黃猛發覺,喬瓊從頭到尾不曾讓趙濟平進過自己的家門,也從未提及過自己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至于黃猛,有了梁美玉找上門的經歷,趙濟平想不明白這里面的關聯都難。
同時,趙濟平還特意強調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喬瓊態度的反常。
據他回憶,那天他登門想求喬瓊體諒體諒自己,別那麼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要20萬,因為他實在是給不出來那麼多,在被家里分批索要過幾次之後,他的手頭就只剩下十幾萬而已,沒有辦法達到喬瓊的要求。原本趙濟平打算動之以情,讓喬瓊看在畢竟兩個人好過一場的份上,放自己一馬,沒想到喬瓊壓根兒不理會,連門都不肯給他開,還威脅他說如果不在幾天之內轉賬給她,就等著警察找上門好了。
趙濟平說他當時很怕,所以就在門外繼續懇求了一會兒,喬瓊在門里卻表現的非常不耐煩,並且焦急,幾次三番催促他離開,說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如果他不趕快離開就對他不客氣,然後就再也不理他。
至于喬瓊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趙濟平也不清楚,無論是以當時的情形,還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喬瓊顯然不需要把自己的事情讓他知道。
在趙濟平的DNA鑒定結果沒有出來之前,田蜜也拿著他的照片跑去找過當日唯一可以勉強算作「目擊證人」的宅男付強,讓他辨認一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那天他在窗口遠遠望到的人影,付強在看到照片之後立刻給出了否定答案。
「不是,那天我看到的不是這個人。」他很果斷的回答。
「你再仔細看看!你不是說那天離的很遠,匆忙一瞥只能勉強看出性別,連長相都記不得麼?怎麼現在看一眼就立刻知道了?」田蜜沒接付強遞回來的照片,反而把雙臂交叉在胸前,眉頭也皺了起來︰「現在不是讓你隨便猜猜的時候,你的回答意義重大,明白麼?」
付強被她教訓了幾句,嘴里唯唯諾諾的稱著是,不情不願的又拿著照片端詳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我真覺得不是這個人。」
「理由呢?」
「感覺啊。」
「你當自己有超能力啊?」田蜜覺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歪了︰「那你倒說說看,為什麼就感覺不是那天你看到的人?」
「我也說不清,反正那個人長什麼樣我雖然沒看到,但是就那一瞬間留下的印象還是非常深的,」付強的眼楮在照片上來回瞄了幾遍,似乎被田蜜那麼一問自己也有點底氣不足了︰「我覺得那天看到的那個人,肩比這個人應該寬,不對,不是寬,是平,你看這個人肩膀耷拉成什麼樣兒,還有,他那麼瘦,我那天看到那個人感覺不胖不瘦的。」
「你那天能看的那麼清楚?」
「怎麼不能,我不是都說了麼,沒看清長相是因為玻璃反光,加上那人拉上了窗簾,時間不夠我看太清楚。」
「那……」田蜜半信半疑的問︰「如果那天的男人再出現在你面前,你能認出來麼?」
「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起碼能七八成準吧!」付強回答。
付強的答復雖然不理想,也不能作為有力的證據,但聊勝于無,剩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向梁美玉問個清楚了。
田蜜本打算在把趙濟平交給經偵那邊處理之後盡快聯系梁美玉,程峰卻認為此事不急,眼下重要的是把思路整理清晰。
按照他的原話來說,線索就像樹,稀稀拉拉的幾棵樹固然讓人沮喪,但是面對一座樹林的時候,卻更容易迷失方向。
田蜜對程峰的話還是很信服的,也明白破案急不得,越是到了緊要關頭,反而越要穩得住,這樣才不會出什麼差池。
為了便于分析,安長埔事先把重要證據以及相關人員之間的關系都在白板上做出了標示,幾個人圍坐在周圍,仔細的把從案發到現在所有未解的疑點都匯總起來。
田陽首先提出一個疑問,那就是在喬瓊口腔中和水杯里發現的安眠藥成分。案發後,在喬瓊的家中警察沒有找到任何安眠藥,從她的就醫記錄來看,在死之前喬瓊屬于健康寶寶的類型,幾乎沒有因為什麼頭疼腦熱而跑過醫院。這麼一來,當日的安眠藥自然和凶手有關。安眠藥是一種很敏感的藥物,並非輕易就能夠買到的類型,必須要有醫囑才可以,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說明凶手有取得安眠藥的便利條件?並且,凶手在喬瓊死後給她灌下安眠藥,這個行為本身是一種蓄意,還是臨時起意?
如果是蓄意還比較好理解,若是凶手的臨時起意,那麼,誰會沒事隨身帶著安眠藥到處走呢?
安長埔也對喬瓊家里發現指紋的情況存有疑問,當時在喬瓊家中除了喬瓊和林祥的指紋之外,還有第三個人的指紋大量存在,那個人便是黃猛,這讓黃猛的刻意程度陡然提高,可是這里面卻又存在一個不合理,那就是既然在門把手之類敏感位置凶手能夠細心的擦干淨指紋,若這個凶手真的是黃猛本人,他為什麼不干脆大面積打掃,把可能留下自己指紋的地方都擦拭一遍,或者更夸張一些,打掃整間房子,讓房子里不留任何指紋痕跡?
對于這個問題,大伙有兩種意見,一種認為黃猛的指紋被發現只是一種偶然,凶手另有其人,另一種則認為或許凶手就是黃猛,只是當時因為某種因素,導致他沒有機會和時間對房子進行大規模清掃,才會落下這樣的馬腳。
這邊幾個人正討論的熱火朝天,重案組的大門忽然開了,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