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上下旨把傅府七小姐賜與我成親?」原本在書房里規規矩矩跪著的趙子宣一下子蹦了起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阿海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呀,聖旨上是這麼說的。」
「不行,我得進宮問問舅舅去。」趙子宣急得不行,這個玩笑開大了,明明他跟皇上說的是傅府六小姐,怎麼這聖旨下達的時候,反倒換成七小姐了?他兩天前還跟那丫頭說,賜婚給他們二人的聖旨要下了……如此一來,那他不就失信于人了嗎?
不行,一定得去問個清楚
「公子,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阿海急叫道,「老爺不許你出這書房一步,你現在出去了,要是老爺知道了該怎麼辦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阿海你先幫派我頂著。」趙子宣扔下一句話,躍上牆頭瞬間便消失在府外。
「皇上,趙公子過來了,就在御書房門外等著,不管怎麼說都要見你。」一個老太監模樣的人走進御書房,一臉無奈對上一個正在批閱奏章的年輕君王稟道。
年輕君王不由皺了一下眉頭,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看吧,麻煩找上門來了。」
「我記得當時趙公子過來求皇上的時候,皇上不是親口答應了嗎?怎麼這會功夫趙公子又過來了?」老太監納悶道,「我听趙公子好像說什麼新娘子弄錯了。皇上您說,這新娘子怎麼會有弄錯的道理呢?」
「朕也沒有辦法啊,這可是皇姐的意思。」年輕君王再次搖搖頭。
「三公主來過了?」老太監訝然道,「三公主怎麼知道這賜婚的事情?」
年輕君王笑了笑︰「待會宣兒進來的時候,你可要替朕作證啊,這件事情朕可是一點風聲也沒有泄露出去呀。」
「那是當然。」老太監忙陪笑道,「皇上一言九鼎,何況這應允了趙公子的事情,又怎麼會泄露出去呢?不過,趙公子看起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年輕君王揚了揚濃密的眉毛,威嚴的臉上現出些許笑意︰「這麼說,宣兒還真是喜歡那位傅家六小姐羅?好吧,叫他進來吧。」
趙公子大步而入,見了禮之後,迫不及待地問道︰「舅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我不說跟舅舅說過,我要娶的是傅府的六小姐嗎?怎麼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成成了七小姐了呢?莫非舅舅弄錯了?」
「趙公子」老太監忙在一旁提醒道。這君王可是沒有錯的,趙公子這樣說,可是對皇上不敬的。
「趙安,無妨。」年輕君王呵呵一笑,「在這里沒有君臣,就當是自家人聊聊天。」
「是。」趙安忙退到了一旁。
「宣兒,你這樣說可是冤枉朕了。」年輕君王一雙利目投射到趙子宣的身上,「對于這件事情,朕可是守口如瓶,對誰都沒有說的啊。趙安,是不是啊?」
趙安忙躬身道︰「趙公子,這個老奴可以作證,皇上真的對這件事情只字不提,三公主來的時候,說起了賜婚這件事情,皇上還一臉愕然的樣子呢。」
「我母親……來過宮里?」趙子宣的眼楮不由瞪大了,「我母親……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年輕君王看著趙子宣,搖了搖頭︰「朕也不知道皇姐如何知曉的。」
趙子宣的腦子「轟」了一聲,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那是兩天前他從賽馬場回來,正好撞到了他**。當時三公主問他去了哪里,他照實說了。他記得,當時他好像還問了母親對于傅家小姐的印象。難道就在那個時候,他把請旨賜婚的事情說出去了?
趙子宣懊悔地閉上眼楮。此時此刻,他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天啊,他的這個禍好像闖大了。
究其原因,一由他對于母親太過于信賴了,以為憑著母親對自己的溺愛,自己有所求的話,母親一定會答應自己。自己喜歡的,母親一定不會阻攔。二則當時的他,居然沒有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回想起當時他與母親的對話,一定是他說的,與母親說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這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這可怎麼辦?
「舅舅,我母親……當時說什麼來著?」趙子宣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問道。
年輕君王饒有興趣地看著趙子宣道︰「宣兒,皇姐可是說得清清楚楚的,傅府七小姐可以,六小姐絕對不可以朕听聞傅府那六小姐不過是一名庶女而已。那可不行,別丟了皇家的臉。」
「我不在乎。」趙子宣悶悶道,他抬起頭來看著年輕君王,哀求道,「舅舅,你就行行好,收回成命吧。」
「君無戲言,你當朕是什麼」年輕君王厲聲喝道,嚇得趙安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宣兒,你先回去,以後可不準說出這樣的話來。」年輕君王冷冷地吩咐道。
「可是……」趙子宣還待要說什麼,趙安趕忙連拖帶拽地把他拉出御書房,抹抹汗,道︰「趙公子,你可嚇死老奴了。哪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你還是快快回去準備你的親事吧。」
趙子宣沒了辦法,只有垂頭喪氣地出宮去了。
「怎麼樣,宣兒走了嗎?」。年輕君王看到趙安進來,臉上露出笑意。
「皇上,原來你沒有生氣呀。」趙安莫名其妙地看著年輕君王,有一種被捉弄了的感覺。
「不用此法,如何能夠把那小子打發走?」年輕君王狡黠一笑,「雖說是家事,但這家事也頗令人頭痛的,清官難斷家務家啊。」
「皇上,我看趙公子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要是萬一他鬧起來怎麼辦?」趙安擔憂道。
「隨他鬧去,他能鬧出什麼來?」年輕君王不以為然道,接著嘆了一口氣,「這要是收回成命,可是要傷了傅愛卿的心了。」
「當然不能這樣做。」趙安忙道。
「不過,要是傅府的七女兒自己主動提出來的話,那朕倒是可以考慮看看。」年輕君王笑了一笑,臉上現出一絲好奇,「皇姐喜歡的是傅府七小姐,宣兒喜歡的是傅府六小姐,都是傅府的女兒,這兩位小姐難道差別很大嗎?」。
「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趙安恭恭敬敬地答道。
「這個朕知道,說些朕不知道的。」年輕君王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
「這個……」趙安想了老半天,「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
「宣兒有一雙賞識奇珍異寶的慧眼,這識人……看宣兒對于傅家六小姐緊張著急的樣子,難道這傅六小姐在宣兒眼里看來,也是一件奇珍異寶?」年輕君王揚了揚眉,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張了開來,「看來哪天朕要親自會會這位傅六小姐。」
趙安看看年輕君王,目光微閃,看來因了趙二公子的關系,皇上對于傅府那位神秘的六小姐,開始感興趣起來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傅清玉跟冬蕊冬梅說,自己在後院走走,讓她們不要跟來。
冬梅冬蕊對望了一眼,冬蕊想要說什麼,冬梅扯了一下冬蕊,笑道︰「小姐想要到後園走走,盡管去便是。奴婢在屋子里看著,如果有人過來,讓她留個話便是。」
傅清玉點點頭,嘆了口氣,慢慢朝後院行去。
看著傅清玉的身影消失在林間小道的盡頭,冬蕊忽然有些想哭︰「冬梅,你為什麼要讓小姐一個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
「小姐說要靜一靜,你就讓小姐靜一靜吧。」冬梅神色低沉地垂下頭。
「可是小姐的背影好孤單……如今連七小姐也跟小姐搶起趙二公子來了……我想小姐的心里一定很難過。」冬蕊唏噓道。
「小姐難過的還不止這些。」冬梅嘆了口氣,「昨天傍晚在林子里,二公子說的話我們不都听到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唉」
「我看二公子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這樣毫無證據地指責小姐呢?」一想到昨天下午在林子里看到的那番情景,冬蕊的心里就來氣,「二公子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小姐也就算了,還把那封血書撕了,真是太過份了。」
「我也覺得奇怪,二公子一向是一個冷靜的人,昨天下午怎麼表現得那麼沖動呢?其實即便他不相信小姐的話,也不至于大發雷霆啊?」冬梅百思不得其解。
「冬梅,二公子自小與七小姐相依為命,七小姐可是二公子的軟肋啊。誰要是敢說七小姐什麼不是,二公子能放過它嗎?」。冬蕊搖搖頭,「我看或許是那天二公子心情不好,偏偏小姐又跟他說了這事,所以二公子這才對小姐發脾氣……」
「即使發脾氣也不能說這麼沒輕沒重的話啊。」冬梅搖搖頭,「我看不像……難道說,有人在這之前跟二公子說了什麼……」
「誰?」冬蕊問道,「是誰起了這樣的壞心腸?」
冬梅馬上警覺起來︰「冬蕊,你說,這事會與會與那封血書有關?也就是說,我們在屋子里偷偷說的話,被人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