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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自己小心。」錢太師叮囑道,「你身邊的人,還有燦兒身邊的人一定要絕對信得過的,絕不能出什麼紕漏。」
錢貴妃點點頭︰「這個請爹爹放心,女兒自有分寸。再說,女兒身邊的人,爹爹不也全部調查過了嗎?應該不會有問題。而且最近女兒的身邊也沒有增加什麼人,如果女兒的屋子里多出什麼人來的話,一定會請爹爹調查個清楚。」
錢太師點點頭︰「這個我就放心了。」
錢貴妃有些不解道︰「爹爹為何如此擔憂?」
錢太師看了看女兒道︰「剛才在入宮的時候,剛好經過一座院落,看到里面出來一個人正在曬太陽,那個人傻傻痴痴的,披頭散發的樣子,十足一個瘋婆子,後來被一個宮女趕進去了。爹覺得面熟,想了好久,這才想起那個好像是麗妃娘娘,爹曾經在你的行宮里見過她……」
錢貴妃的眼角跳了一下,勉強道︰「爹爹,你可不要這樣嚇唬女兒。女兒倒是听說那麗妃懷了身子,後來不知怎的孩子無緣無故地流掉了,麗妃憂郁過度,這才神情恍惚,皇上體恤她,特地把她移往一處幽靜的地方靜養……不會像爹爹所說的,變成了一個瘋婆子吧?」
錢太師重重地嘆了口氣︰「麗妃娘娘是個心思重的,竟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真是可惜。」他雖然這樣說,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惋惜的神色。
「那女兒有空的時候,一定過去看看她,畢竟姐妹一場,女兒看了也不忍心。」錢貴妃神色有些黯然道。
「蕊兒啊,你就是太心善了。」錢太師拍拍女兒的肩膀道。
錢貴妃的小名蕊,是錢太師最寵愛的小女兒。
錢貴妃斂了神情,低聲道︰「女兒看到麗妃,就想到了自己,女兒一定努力讓自己活得很好,絕對不會出現像麗妃那樣的情況。」
然後,錢貴妃想起一事來,低聲問道︰「爹爹,漠北那邊有消息了嗎?」。
錢太師謹慎地走到窗台前,側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動靜。覺得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折了回來,用壓得極低的聲音道︰「蕊兒,你千萬記住,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如今漠北那一邊正在動亂,听說舊可汗病重身亡,格魯王子繼承了王位,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石國那邊的格局動蕩不安。這些日子為父一直試圖與那邊取得聯系,就是想與新可汗重續舊約,事情仍然在聯系之中。」
錢貴妃「哦」了一聲,臉上微微有些失望之色。
「女兒啊,這件事情絕對急不來的。」錢太師繼續壓低聲音道,「目前為父手中尚有少數兵權,還有其他一些朝臣也有一些兵權,但是仍無法與趙家軍抗衡,所以,為父的這些兵馬只能做內應。主要還是靠漠北的大軍牽制趙家軍。」
錢貴妃擰了一下細細的柳葉眉︰「前川陝總督賀雲明不是曾借過道給突厥嗎?如今他雖然被正了法,但是手下的將士並未完全撤換,皇上並不想大換血,所以只將為首幾個將領換掉而已。這是一個機會,我們可以善加利用。」
錢太師點點頭︰「那個賀雲明真是一個扶不上牆的阿斗,我們給他提供了那麼多的方便,他居然死心眼的就要給他的胞弟報仇,倒把我們的計劃給攪了。幸好,川陝那邊也有我們的人,到時候再給漠北大軍讓道,讓漠北大軍神不知鬼不覺直逼京城。到那個時候……」錢太師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到那個時候,哪管她什麼太後皇後的,就是當今皇上也得給我把位子讓出來,讓燦兒坐上去。女兒,你就是太後,是國母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錢太師露出興奮的神色來。
如果到時候,真的可以讓女兒生的皇子坐上皇位的話,那整個朝野還不是他錢家的?
錢太師從來就沒有想過扶什麼人坐上皇位,他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如果那個傀儡是個听話的,他就讓那個傀儡把皇位坐得久一些。如果是個不听話的,他依然可以廢了那個人,重新另立新的傀儡。反正,不管怎樣,都要把朝政大權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里面。
所以,在自己手頭上的兵力不足與趙家軍抗衡的時候,錢太師想到了借助外敵的方法。反正是各取所需,最終的目的是自己要成為中原的幕後操縱者,至于誰向誰臣服,他並不在意這個。即便是中原向漠北臣服,也是可以的。
錢貴妃哪里知道自己的父親有這樣的心思?還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心一意地協助自己的兒子登上帝位,所以,父親說什麼她都照辦不誤。
父女倆打著暗語說了一陣的話,然後錢太師出去了,錢貴妃坐于榻上,臉上忽然露出會心的微笑。
彩琴悄悄走了進來,看了錢貴妃一眼,眉開眼笑道︰「娘娘,方才听了娘娘所說,奴婢特地去看了一下麗妃。果然如娘娘所說,麗妃真的有些神志不清,見了我也不大認得,只知道傻笑。所以,恭喜娘娘,又把一個眼中釘去掉了。」
錢貴妃冷哼一聲︰「姐妹?哼,誰跟她是姐妹」
在這深宮里,哪里有什麼姐妹可言?皇上只有一個,雨露均沾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大家各憑本事。就像她一樣,能被皇上如此恩寵,難道僅僅憑的是美貌嗎?在這深宮里,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就像麗妃一樣,圖有個美貌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她使了一個小小的招數,就把她的孩子無形之中給去掉了嗎?
「麗妃就是心太實了。」錢貴妃冷笑,麗妃就是太笨,太相信她了,如若不然的話,哪能被她如此利用?
而且,她的高明之處在于,麗妃到死也不會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肚子里的孩子流掉的。
那一場戲,做得極好。事前的時候她花了太多的心思,終于收到了滿意的效果。
麗妃是在自己的行宮里滑了胎的。事前沒有一絲征兆,那時西域送了新鮮的葡萄過來。皇上體恤麗妃懷了孩子怕熱,首先命人把冰鎮過的葡萄給麗妃送過去。誰曾想,麗妃只吃了三兩個,頓覺得月復痛如絞,就把孩子流掉了。太醫匆匆而來,診斷的結果是,麗妃身體虛弱,先前就有滑胎的跡象,但是其不自知,所以還是麗妃自己本身的錯。
麗妃自然是不相信的,皇上為了澄清事實,特地傳喚了多位太醫進來。太醫的診斷結果基本一致,這也讓麗妃徹底死了心。再說,那些葡萄是皇上親自派人送過來的,沒有理由說皇上殘害自己的骨肉吧,再說,從來就沒有听說葡萄還能導致滑胎的。
麗妃這一次受創,整個人像傻了一般,心里面惦記那個沒有了的孩子,對皇上也不理不睬,久而久之,皇上的心也淡了下來,再不到她的住所里去。
一個後妃,居然得不到皇上的寵家,這在深居里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所以,對于錢太師所說的,傻了一般的麗妃被宮女們喝斥回去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這只能怪她自己死腦筋,轉不過彎來。」錢貴妃毫不客氣道,「但凡她是一個心思活絡的,知道自己不過是這後宮三千粉黛中的一員而已,要想在這個地方活下去,就必須收斂自己,再大的苦楚與委屈,也要打落牙齒和淚吞。可她,居然會對皇上使性子,她能有什麼,家世低下,圖有一副空靈的外表而已。自恃清高,還屢屢言語與皇上沖突,激怒皇上,皇上能夠高興起來嗎?再說了,如今的朝局動蕩,皇上日理萬機已經夠忙的了,回去還要面對她哭喪的臉,誰又願意受這份罪呢?」
彩琴笑著點頭︰「娘娘分析得真是精僻,這就是那位麗妃缺根筋的緣故。不過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如今麗妃這副樣子,不正是娘娘期待的嗎?」。
錢貴妃笑笑︰「我以前與她姐妹相稱,情誼非同一般。如今她落了難,我如果做得太絕的話,會被人落下話柄。這樣吧,你過去傳我的話,讓那里的宮女們好生對待她,不要做得太過份就好。」
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該克扣的還是可以克扣的,但是不要把麗妃弄死就行。
彩琴笑道︰「娘娘請放心,這個奴婢自然是曉得的。」
錢貴妃嘆了口氣︰「本來嘛,本娘娘也想過去看望麗妃的,只不過,本娘娘今天剛去看過太後,實在乏得很,改天吧。這一次你代本娘娘去。記住,帶去的禮物要貴重一些,本娘娘不在乎這些。」錢貴妃微微一笑道,這一笑中有說不出的陰狠歹毒在內。
「如今麗妃遭到皇上冷落,宮里的人都對她愛理不理的,偏偏娘娘去看她,這顯得娘娘不忘舊情。麗妃一定會感恩娘娘的。」彩琴道。
錢貴妃冷哼一聲︰「本娘娘倒是不稀罕她感不感恩的,她真瘋了倒好,也去了我一樁心事,如果她不是真的瘋的話……」她微蹙了一下眉頭。這個麗妃,畢竟有過皇上的孩子,皇上對她,自然有別于其他一夜承歡的妃子。而且這個麗妃,天生一副柔弱之態,很是惹人憐愛,如果皇上舊情復熾,再次恩寵她,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又多了一個敵人嗎?
彩琴不愧跟了錢貴妃多年,一下子就猜中了主子的心思︰「娘娘,這外邊的人看到麗妃,都說麗妃瘋了。在奴婢的眼里看來,瘋了就是瘋了,哪有什麼假瘋與真瘋的區別呢?」
錢貴妃看了彩琴一眼,不由笑了︰「本娘娘知道你是一個會辦事的,去吧,回頭本宮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