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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嬌急叫道︰「清玉」想去拉傅清玉手上卻使不上勁,想必是驚嚇過度,哪里使得出力氣來?
眼見鋒利的刀刃就要自傅清玉的臉上劃過,胡三嬌腦子「轟」的一聲空白了,只無力地叫道︰「清玉,快閃開啊」
事實上,那把刀刃已經快貼上臉頰了,傅清玉已經閃不開了。
然後,胡三嬌看到傅清玉臉上現出一種微笑的神情,她笑得十分燦爛,仿佛是在嘲笑似的。胡三嬌怔了一下,低叫了一聲︰「清玉」
就在這時,一聲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鑽入了每個人的耳膜內,接著,「叮當」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後,董玉貞手里的刀竟然把持不住,掉到了地上,發出砰然巨響。
這個變化實在太快了,胡三嬌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怔地望著傅清玉,見她依然洋溢著歡樂的笑容,仿佛剛才刀刃並不是朝著自己劃過來的。
董玉貞撫著被震得發疼的手腕,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地上掉落的刀刃,還有不遠處的一名飛鏢。顯然,震落她手中刀刃的,就是那枚不起眼的飛鏢。
「董玉貞,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清朗的聲音至外面響起,話音一落,一人以極其瀟灑的身姿飛掠而至,落到了董玉貞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眼楮望著董玉貞,那里面,分明帶了一些戲謔。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董玉貞愕然地望著面前這個身手不凡的陌生人,她顯然還沒有從這場變故中回過神來,喃喃道,「不可能啊,這個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被下了毒,消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子宣。」傅清玉含笑轉向趙子宣,「我就料到你一定會來的。」
「我們也來了。」隨著一聲洪亮的女音響起,胡二嬌及她的夫婿徐勇騎著高頭大馬直直地闖入了院子里。那些黑衣人未曾防備,被他們手中的長劍一撩撥,登時倒下了一批,慘叫聲四起。
胡三嬌驚喜地扶著牆沿,叫道︰「二姐,二姐夫,你們怎麼來了?」
董玉貞大驚失色,望著自己的周圍,見刀劍過處,自己帶來的人一批批倒了下去,不由心中大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
「你認為不可能就不可能了?」傅清玉冷冷一笑,「凡事皆有可能。就如如你料想不到今天你會束手就擒吧,可惜的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
董玉貞看了傅清玉半晌,終于長嘆一聲,垂下眼瞼︰「傅清玉,我到底還是小看了你。」
傅清玉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輕嘆一聲︰「其實,我是給過你機會的。畢竟你的夫君,通州任知府同知賀明基,他是貪贓枉法,罪有應得。本不應牽連到你的身上的。所以,我在向廚娘示意要銀碗盛湯的時候,已經向你們示了警,如果你們收手的話,或許我可以放了你們,既往不綹。可惜,你最終還是沒有听我的……」
董玉貞仰天長笑︰「傅清玉,自從我的夫君被皇上斬殺,我唯一可以替賀家傳繼香火的孩子流掉之後,我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停了笑意,向前一步。胡二嬌警覺地抽出長劍,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低聲威脅道︰「你膽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董玉貞低頭看了脖子上架著的長劍,低笑一聲,抬起頭來,看著傅清玉道︰「不用緊張,我既然是甕中之鱉,自然不會有逃走之意。」
傅清玉看看胡二嬌,含笑道︰「二嬌姐,此人雖然性格乖張,行為狠厲,但是性子高傲,不會是那些奸滑之徒。二嬌姐你暫且收回寶劍吧。」
胡二嬌狐疑地看著董玉貞,又看看傅清玉,慢慢收回長劍,但劍尖仍然抵著董玉貞的後背,以防不測。
董玉貞看著傅清玉︰「多謝你信任我,還有你對我的評價。不過,我此次前來,本就不打算活著回去。我只是不明白,我這麼周密的布局,你是如何看出其中的破綻的?」
傅清玉微微一笑︰「你的確布置得很周密,一村子的人都被下了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早早就知道了我要來水邊村的消息,所以一早就趕來這里,在水井里下了毒。由于這個村子里的人都有一個這樣的習慣,每天早早起來必到村口的水井挑水,所以一村子的人才會被你們毒倒。」
董玉貞看了傅清玉好一會︰「我正納悶傅小姐緣何對于水邊村村民生活習慣如此了解,現在我明白了,我居然忘了,傅小姐就是從水邊村里出去的。」
傅清玉笑道︰「我在這里住了十多年,所以,這里的生活習慣我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馬上猜到此次你們前來,一定不喜有人礙手礙腳,把消息傳出去。況且這村子里的人又不多,水是個個都要喝的,所以你們就選擇在水井中下毒了。」
董玉貞點點頭︰「不錯,我們正是于昨天夜里三更時分在水井里下了毒,今天中午水邊村的村民們晌午用水的時候就不可避免中毒,這樣我們便把時機選在了晌午之後。我只是不明白,傅小姐如何能看出破綻的?」
「的確,你們的計劃很成功。可是,你卻百密一疏了。」傅清玉輕輕嘆息了一聲,「今天這件事情你們功敗垂成,如果要怨的話,那只能怨一個人。」
「誰?」董玉貞詫異道,眼中折射出怒火來。
「那個給毒藥讓你們下毒的人。」傅清玉冷靜道,「實不相瞞,如果別的毒藥,我或許還要斟酌一二,但這味毒藥,我是連想都不用想,立馬就能識別出來」
董玉貞怔怔地望著傅清玉。這個下毒的法子,可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由于傅清玉居住在深宮,難得出宮一次。若是回到城南別院的話,那里又有太多的高手駐扎著,所以,她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機會。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她又不惜給水邊村全村的人下毒……現在傅清玉居然說她的最大破綻卻在毒藥之上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閃爍不定,傅清玉微微一笑,伸手從袖子里取出一朵野薔薇,攤在掌心上,遞到董玉貞面前︰「董玉貞,你看看這些野薔薇有何不同?」
董玉貞看了看傅清玉手中的野薔薇,搖了搖頭,她對于這些野生的植物研究不深,況且以前她的夫君任同知的時候,府里多是一些名貴艷麗的牡丹,對于這些野生的花草她是見也沒有見過的。
傅清玉搖了搖頭︰「你們下的那種毒,叫做天一神水,無色無味,一般人很難察覺出來,所以很多人在不知不覺之間便中毒了。但是這種毒下在水里的話,這水便不能用來澆花,否則嬌女敕一些的花便會枯萎夭折。」
听到這,董玉貞忍不住問道︰「這與你手中的野薔薇有何關系?」
傅清玉看著掌心上的花瓣,笑了笑道︰「這種花叫做野薔薇,生命力極其茂盛,任何惡劣天氣下都能生長。但是,它有一個特點,就是它耐性極強,如果毒水噴到它的花瓣上時,它一般不會枯萎,反之,它會把那些毒素凝聚起來,在花瓣上形成黑色的斑點,花瓣依然盛開。」她看著董玉貞,「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認真看一定我手上的這些花瓣,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董玉貞疑惑地伸出手來,撩撥了一下傅清玉手心里的花瓣,然後,她的臉上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真是如此……這種花應該長得不起眼的地方吧,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傅清玉又笑了一笑︰「說起來,這又是水邊村的生活習慣問題了。你們剛好水邊村沒幾天,當然不知道村頭處住著的就是水邊村專門靠賣花為生的韓老頭。這個韓老頭每年的春天就會把花運送到京城里去賣,平日里只在家里打理花草。他有一個怪僻,喜歡早早起來挑水澆花,而且,不論是園里還是園外的花花草草,他統統一桶水潑過去,所以,他的園子外面,那些野花野草也長得很茂盛。」
傅清玉揚揚手里的花瓣,看著董玉貞︰「韓老頭的家是進入水邊村的必經之路,我們經過的時候,見到那里一路開滿了一叢叢的野薔薇。如此一路走過去,那些花瓣上的斑點聚集在一起,在我面前明顯地擴大,我如何的不在意,也不可能發現不了吧?」
頓了一下,傅清玉又道︰「所以,到了胡家大院的時候,我就悄悄把這些疑點跟二嬌姐還有二姐夫說了,他們沒有多做停留,馬上出村去了。是你們太疏忽了,以為出去個把人沒有什麼問題,沒有對他們進行攔截。而為了把戲做得足一些,我干脆不把水中有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所以這屋子里的人沒有一個知道水已被你們下了毒。至于我與三嬌為什麼喝了湯卻沒有事……」
傅清玉笑了一笑,抬頭看著蜷縮在院子一個角落里的胡家請來的廚娘︰「只是因為我當時說了,我習慣用銀碗盛湯,那個廚娘怕露餡,所以不敢把有毒的湯給我們盛上,只盛了些沒毒的,所以我與二嬌這才不會中毒。」
董玉貞看了傅清玉許久,終于慘笑道︰「傅六小姐,你果然厲害。如果知道你也是使毒的高手,我也就不會用毒來對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