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願 作品相關 第六百三十九章你們終于來了

作者 ︰ 風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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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玉縴長的十指十分靈動,像上下翩飛的蝴蝶。人都說一個人認真做事的時候最是迷人,趙子宣不動聲色地看著,竟然有些痴了。

傅清玉終于弄完了,柔聲道︰「好了。」

青籮一直閉著眼楮,一副好像如臨大敵的神情,在心里做好準備要接受突然襲來的巨痛。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听到那位傅司藥,也就是傅神醫說話了︰「好了。」

「這就好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睜開眼楮,不由自主地伸手就要模自己額頭上的傷口。

「公主,這剛剛包扎好的,可不能亂動。」老太醫呵呵笑道,讓人拿來鏡子讓青籮公主自己看。

轉身,對傅清玉道︰「此次真是勞煩傅司藥了。傅司藥果然是薛女官的傳人,醫術高絕,老夫總算是親眼見到了。」

「老太醫過獎了。」傅清玉謙虛道。

那邊,丫頭們已經拿了鏡子給青籮照。青籮看到自己的額角只不過被貼了一塊小小的,狹長一些的紗布而已。劉海覆蓋下來,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雖然心里高興,只不過一塊小小的膠布,並不影響平日的形象,但是,心里面卻有些打鼓︰「這樣,能行嗎?」。

在她的記憶中,受了傷的,傷口總會被包成棕子的樣子。

「怎麼不行?」冬蕊終于忍不住了,「你還信不過我們司藥啊?你听說過薛紅英薛女官嗎?我們司藥可是薛紅英的關門弟子,得到她的真傳……」冬蕊本來還想說,你這只井底之蛙,哪怕是一個公主,恐怕也比不得我們泱泱大國一個侯爺的女兒,當然孤陋寡聞了。不過,這些話,她可不敢真的說出來,但眼神里已蘊含了些許不屑。

青籮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自幼在西涼國王宮里,在寵溺她的國王與王後的溺愛下長大,心機自是少了些,非但沒有听出冬蕊話里暗含諷刺之意,反而兩只圓溜溜的眼楮盯著傅清玉,目光里透出驚喜來︰「真的?那些傳聞是真的?傅姐姐真的是享譽天下的薛女官的傳人嗎?」。模著自己的額頭呵呵地笑闃,看住傅清玉的眼神全是膜拜的神色。

然後,她轉過來,瞪了趙子宣一眼,好像在說,怎麼這麼重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

傅清玉失笑,看來這位西涼公主雖然有時候也耍些小聰明,但仍不失天真可愛。

「行了,包扎好了,可以回去了嗎?」。趙子宣的臉上又恢復了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他閑閑地自一旁的柱子邊上直起身來,撤去銀色鎧甲,換了一身素色銀白的袍子,仍然英俊爽朗得逼人。

青籮呆了一呆,她知道這段往事,也知道這不過是兩國間要好的姐妹隨口一個玩笑。她也並沒有把這個憑空跳出來的貌似「未婚夫」的人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當她看到面前這個大她好幾歲的男子的神情時,雖慵懶卻俊美得讓人睜不眼楮,她的心里面的一根弦忽然被人觸動了。

如果說先前的打打鬧鬧出自于不服氣的話,那這一刻,青籮想,自己好像喜歡上面前這個趙二公子了。

青籮十分乖巧地點頭,一副可愛乖寶寶的樣子。趙子宣微皺了眉頭,似乎有些不太適應她的轉變。

「我再開兩幅藥,回去煎了服下。兩三天後,就沒有什麼大礙了。」傅清玉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桌子面前,攤開桌子上的白紙,「不過,這藥每天要換一次,到司藥房去換吧,就不勞煩老院長了。」

老太醫呵呵一笑︰「傅司藥真是善解人意,如果先師在的話,看到傅司藥得自她的真傳,而且青出于藍的話,想必會笑得合不攏嘴的。」

傅清玉的微微垂下頭下,眸色黯了一黯︰「如此嘉譽,受之有愧。」

趙子宣明明立于青籮的旁邊,但傅清玉的每一個細微的神色又怎麼逃得過他銳利的眼楮?

他心下微驚。她怎麼了?怎麼提她的恩師,也就是薛女官的時候神情那麼黯淡?難道薛女官還沒有找到?還是薛女官已經……

不管怎麼說,這個事情太不尋常了,待把這個煩人的青籮公主送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這怎麼會呢?」老太醫呵呵一笑,轉頭對青籮說,「不瞞公主說,公主這一次可算是遇到貴人了。這位傅司藥就是赫赫有名的薛女官的關門弟子。對于那些傷口不留疤自有一手。公主盡管放心好了,老夫以名譽擔保,公主經過傅司藥一手診治,一定會痊愈,並且不留任何疤痕,仍然還公主的美麗容顏。」

青籮開心地點頭,瞅著趙子宣笑。

「還走不走?」趙子宣似乎不想跟這位西涼公主在這里耗下去,自己抬腳就要走。

青籮一看,也顧不得自己的頭剛受了傷,不宜快步走動,忙一蹦三跳地跟上,一邊緊跟一邊喊︰「等等我嘛,喂,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受傷了嗎?」。

之前還對傅清玉抱在成見的,那些跟在青籮身邊的丫頭婆子們,此刻扭轉了舵向,對著傅清玉奉承起來︰「傅司藥果然是高明,這樣的傷都能一下子搞定……」然後一把抓起桌子上開好的抓藥方子,一溜煙全跟著跑了。

冬蕊莫名其妙,指指門外面︰「她們……她們就這樣走了?」

「她們不走,更待何時?」傅清玉撫額輕嘆一聲。要知道把異國公主給傷了,這可不能算是一件小事。這要傳到西涼國去的,說是中原虧待了他們的女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院長,多謝你。」傅清玉轉身朝老太醫道謝。

老太醫拈須而笑︰「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趙公子吧。幸好有趙公子在,不然的話,這樣的局面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冬梅听到老太醫好像話里有話似的,不由詫異地問道︰「老人家,是趙公子叫你這麼說的?」

老太醫呵呵一笑︰「這些話都是趙公子教我說的,看來趙公子對西涼公主自有一套對付的方法。」

傅清玉唇角微揚,心中暗自好笑。這算是哪門子的對付的方法呀,簡直就是一美男計。

她沒有趙子宣也有這樣的天份,模準兼吃透了那位西涼國的青籮公主,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老太醫想了一想,又笑了︰「說也奇怪,老夫認識趙公子這些年了,從來沒有見過他有過如此行徑。其實,趙公子一向傲骨很得,很少有屈就人的時候。」

傅清玉怔了一下,子宣很少有屈就人的時候,那他對于那位青籮公主那麼容忍,難道僅僅是為了她嗎?

心中的感動一下子溢滿了。

冬梅與冬蕊對望了一眼︰「趙二公子……」

「我這不是又欠了一次人情嗎?」。傅清玉苦笑。她本來是不想再欠他的人情的,沒想到遭遇緊急關頭的時候,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接受了他的饋助。

冬梅上前一步,低聲道︰「小姐,依奴婢看,趙公子對于小姐一直是一片真心…….」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傅清玉打斷了。傅清玉冷冷道︰「既然這里的事情辦完了,那就回去吧。」

說完轉身向老太醫告辭。

老太醫含著笑,當然免不了說一些堂面上的客套話。

傅清玉直直走出太醫院,冬梅與冬梅一時模不著頭腦,都呆在原地。直到傅清玉停下腳步,冷聲道︰「你們,還不走?」她們這才醒悟過來,趕忙跟在傅清玉的後面,走了出去。

兩名大丫頭跟在傅清玉,走得極慢,落下好大一段路。確定傅清玉听不到她們兩個的說話,冬蕊這才擰著眉頭問道︰「冬梅,你覺不覺得,小姐怪怪的?」

「怎麼講?」冬梅問。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冬蕊恨不得把滿月復的疑惑吐個痛快,「我覺得好像發生那個事情之後,小姐就變了。趙公子回來了,小姐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趙公子來找她,她一看到他,轉身就要走,存心要避免他似的。還有,我們一直想把小姐與趙公子拉在一起,但是小姐呢,一听到我們談及趙公子,臉色就變了,你說,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冬梅的神色有些黯然︰「小姐的心里也不好受。趙公子回來了,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小姐自那晚回來之後,一直就沒有開心過。如今好不容易盼到趙公子回來。他是回來了,卻帶了另一個女子回來……擱誰誰受得了?何況還有那麼多的事情在其中…….」

「難道趙公子真的會娶那位西涼公主嗎?」。冬蕊不笑了,「那個西涼公主表面上看,好像是小孩子心性,其實內心鬼著呢,我就看她不順眼要是她敢耍手段把我們小姐的趙公子搶了的話,老娘我饒不了她」

說到最後,冬蕊的聲線不由高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呢,干嘛那麼大聲?」冬梅嚇得趕緊一把捂住冬蕊的嘴,「你就不能小聲些,難道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看冬蕊猶自一副恨恨不平的樣子,冬梅忙寬慰她︰「你先別急,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才行。方才那番情形我們不也看到了嗎?雖然趙公子與那位青籮公主有口頭上的婚約,但不是听說是當年的一句玩笑話嗎?有哪家人訂下女圭女圭親沒個信物的?依我看這事就不是真的。」

頓了一下,看到冬蕊的臉色稍稍緩和些,冬梅又繼續道︰「方才我瞧得真切,趙公子推青籮公主的時候可是一點不含糊,沒有一絲惜香憐玉。我看,如果趙公子心里面真的對那位青籮公主有一絲感情的話,絕不會是這個樣子的。我看他們倆,兄妹之情偏多一些。」

冬蕊似乎被說服了,咬牙切齒道︰「趙公子就是我們小姐的,任她是西涼公主還是東涼公主,誰也不能跟我們小姐搶。」

兩人一邊低頭私語,一邊朝前走。走到一片桂花林的時候,她們才發現傅清玉早在這里等著她們了。

傅清玉深呼一口氣,問道︰「趙公了回朝後,朝堂上的形勢怎麼樣了?」

冬梅知道自家小姐關心的是淳陽公主的未婚夫,也就是新川陝總督莫光祖的大公子莫子聰的事情,忙道︰「此次大勝,趙家軍搬師回朝,皇上論功行賞,趙公子封了大將軍,底下的軍士也得了不少的嘉獎。至于那個莫大公子……」

冬梅有些欽佩地看看自家小姐︰「小姐果然算得極準,你說莫家沒事,莫家真的沒有多大的事情。奴婢看,一定是小姐你那天專程在後花園等皇上,然後跟皇上說的那番話奏效了,皇上一定听進了小姐的話,大赫了莫家上下百余口人……」

「真的嗎?」。傅清玉問道,語氣里沒有太多的驚喜,但笑意已經渲染上了她的細致婉約的眉梢。

冬蕊此刻也插話道︰「說起來奇怪得很,本來囂張得很,一心要要告倒莫家的錢太師,不知什麼原因,居然一點也不張揚了,還為莫家說起情來,小姐,你說奇怪不奇怪?」

傅清玉心想,皇上果然還是明君,知道什麼是忠臣,什麼是奸惡之人。錢太師一則懼于皇上的威嚴,二則這一次自己推薦之人,延誤了軍機,一追查起來的話必定牽扯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做事也不敢太過份。這樣一來,就給了莫家一個平反的機會。

過了一會,她輕輕問道︰「那麼,莫大公子,皇上要怎麼處置?」

冬蕊想了想道︰「我今天一大早的時候,出門就听到前朝的小太監說,關于莫大公子,皇上也發落了。莫大公子私自盜取軍印,本應重罰,但念及當時緊急情形,救得趙家軍突出重圍,又平叛有功。所以,皇上判定,平遠侯延誤軍機的罪責不再追究,莫少將軍的罪責也從輕發落,就在御前石階前重責了一百板子,听說是用殿前的金絲楠木板子打的…….」

傅清玉不由「啊」了一聲,掩住口,她當然知道這樣的罰懲算是輕的了,要不是她事先猜透皇上的意思的話,那麼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來個滿門抄斬,株連九簇的話,錢太師又如何會善罷甘休呢?

但是,一百大板,還是用殿前的金絲楠木板子來行刑,那也太狠了吧?

傅清玉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得出,這一定是錢太師出的主意。他被自己算了一計,受了重挫,滿肚子的氣正沒地方撒呢,不緊緊抓住莫少將軍來解氣的話,這件事情又怎麼能夠過得去呢?

傅清玉抿了嘴角,眼眸里透著寒意︰「那個錢太師果然心狠手辣……那個莫少將軍怎麼樣了?那一百板子,豈不,豈不把人都打壞了嗎?」。

要是莫少將軍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她又怎麼能對得起淳陽呢?畢竟,這一次,人家也是熱血幫忙。

冬蕊縮了縮脖子︰「听說打得很慘,鮮血把殿前石階都染紅了,莫少將軍當場疼暈了過去……」

傅清玉的眉頭蹙緊,一轉身︰「走,去看看。」

冬梅瞪了冬蕊一眼,忙拉著自家小姐︰「小姐,你這是往哪里去?冬蕊說話沒輕沒重的,事情哪有她說的那個樣子?一百板子不假,但那些掌刑的人,可全是趙公子的人,你想想,那些人都听趙公子的。莫少將軍又是救了趙公子的人,趙公子真的能忘恩負義,把人打死嗎?所以,莫少將軍受些皮肉之苦那是真的,但是那有冬蕊說得那麼夸張?」

冬蕊也忙擺手道︰「小姐,剛才我是唬你的,其實……小姐不是已經猜到了皇上的心思了嗎?那莫少將軍又怎麼會有事呢?不過,人家現在暈迷不醒的,可不方便見你…….」

「那太醫瞧過了嗎?」。傅清玉松了一口氣,問道。

「小姐盡管放心好了,請了太醫院最好的太醫看過了。太醫說了,只是皮外傷,養個半個月一個月的就好了。」冬蕊得意地說道。

一百板子,沒有把人打死,還能在半個月好起來,那明擺著就是放水嘛。

「還有啊,小姐,這一次莫少將軍可是威風得不得了呢」冬蕊朝傅清玉擠擠眼道,「經此一次,莫少將軍地位大升,不僅淳陽公主特別待見她,一天兩頭朝著莫家臨時的府宅里跑,還有太後,哦對了,就連傲慢得不得了的三公主也去了好幾次呢太後發下話來,待莫少將軍的傷勢一好,即刻讓他與淳陽公主完婚……嘖嘖,這一次,那個莫少將軍終于換得美人歸了……」

傅清玉笑,看來要俘虜美人的芳心,總該是付出一些代價的。

心中,還是替淳陽感到高興的,看來,她終究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只是現在,自己不能親自去看她,不然的話,一定要好好祝福她的。

「那小姐,我們現在還去嗎?」。冬梅看了看自家小姐,問道。

傅清玉笑得很舒心︰「走了,我們回司藥房去,這種時候,怎麼好去打擾人家呢?」

三人腳步輕松地朝回走。太醫院離尚宮局有很大的一段距離,而且,中間還要經過一個茂密的樹林。

三人慢慢走著,由于晌午時候未到,司藥房里要做的事情也不多,所以三人各自想著心事,不一會兒就進了樹林。

這個時節已經較少能夠見到太陽了,林子里有些暗。樹葉太茂盛了,不多的陽光也不怎麼能夠透得進來。

就在這個時候,在她們前面不遠處,響起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你們終于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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