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願 作品相關 第七百三十五章緊急

作者 ︰ 風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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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忌辰是一項十分隆重的活動,皇宮里半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了。

祭品要準備,衣裳要裁制……還有今年與往年不同,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不論遠近,均要派人過來,所以這入場的秩序問,食住問題,就足夠忙活的了。

所以,半個月之前,宮里便顯現忙碌的氣象。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們,都步伐匆匆,像螞蟻般緊張而有序地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在這些人之中,最忙的要數文思院的人了。由于史淑惠被處罰之後,便以年老體衰,無力再為皇室效力為由請辭,趙皇後也不挽留,當場批準了。這可苦了那個新接任的文思院的掌事女官,死活不讓史淑惠走,三天兩頭朝著史淑惠的家里跑,請教她如何應對目前這個忌辰的重大慶典。

傅清玉本來也對于這一次隆重的忌辰活動十分頭痛,幸好有錢貴妃暗中指點。錢貴妃入宮也有好些年了,對于此類的慶典活動很是熟悉,她還特地詳細地寫了一封書信,讓小琴送了過來,讓傅清玉很是感動。

有了錢貴妃的暗中指點,傅清玉做起事情順利多了,僅僅用了三天時間就把手頭上分配的事情辦完了,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那個重大的忌辰活動的到來。

太祖廟設在皇宮的另一側,地域十分廣闊,天朝的人極信風水,按照天為陽向南,地為陰向北的理論,所以太祖廟里的主要建築都以南為上。

太祖廟的左側,是個偏殿,叫做拜殿,是皇帝前來祭祀時休息之用和遇雨時行祭時使用。正中,則是一個大大的神壇,神壇的平台上按五個方位鋪就南紅、西白、北黑、東青、中黃共五種顏色的泥土。拜祭時,皇帝就先帝及祖先們的神主牌位從拜殿請出來,放在壇上,然後站北向南,對著神主牌位行祭拜禮,以求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當然,對于這樣重大的活動,那是朝臣與宮里貴人們才有資格參加的,主辦人是順天府,一切自有順天府全程跟進。至于像傅清玉這樣的女官,一般是不過去的。

這樣也好,反正她傅清玉對于這些忌祀活動並不太感興趣。只是近段時間有些不好過,因為為表效心,皇上要齋戒半個月,趙皇後于是下令,整個皇宮也齋戒半個月,每天只有蘿卜青菜,吃得傅清玉都快吐出來了,恨不得這個什麼鬼忌祀活動快點過去。

由于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干,傅清玉一下子成了整個皇宮中最清閑的一個。她把大多數的時間用在了暗暗監督上段時間采購回來的藥草之上。看到偌大的農舍里辛勤忙碌的村民們,還有那剁得整整齊劉,擺放得工工整整的草藥包,傅清玉露出了笑臉。這些才是救國救民的根本,比起那些所謂祈求上蒼和神鬼,保估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沒有什麼效果的忌祀活動實用多了。

綠裳匆匆而來,臉上帶著焦急︰「小姐,這幾天里,京城內外的那些草藥商把藥都陸陸續續運過來了,不過……」她面有難色地望著傅清玉。

「缺了什麼嗎?」。傅清玉敏感地問道。

綠裳懊悔地點點頭︰「什麼藥都備齊了,就是雪蓮不夠。如今正值嚴冬,冰天雪地的,前往天山的路都雪封住了,那些高原上的牧民們倒是有儲存,但是運不下來呀。」

傅清玉細細的柳眉蹙了起來︰「這樣不行,沒有雪蓮,藥效就會打折,這樣一來,更加抑制不住了。」

「小姐,你是在制抗瘟疫的藥嗎?」。綠裳小聲地問道。

傅清玉眉毛一揚,亮晶晶地看著綠裳,「你怎麼看出來的?」

綠裳低聲問道,「奴婢在司藥房做了幾年,再加上家里本來就是做藥草生意的,對于這些藥草的療效還是可以看出來一些的。而且…….」

綠裳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奴婢這些天盡接觸外來的藥草商販,那些人天南地北地跑,對于各地的民情十分了解。我听他們說,如今河北一帶,洪災極其嚴重,過半的房子都被淹了,那些災民們拼命地朝著其他地方跑,听說有些城鎮街上躺著睡著的難民就有十里那麼長。那些難民衣不敝體,食不裹月復,沒辦法只好搶。听說受災附近的幾個城里,衙里的大牢里關的都是這些難民,人滿為患啊。」

傅清玉的心一緊︰「真的有這麼嚴重嗎?那怎麼皇上不知道?」

綠裳搖搖頭︰「听說是因先帝的忌辰到了,天都里正在舉辦祭祀活動,如此重大的慶典,哪個官員敢把這事上報,擾了皇上的興致呀。听說,全都壓下來了,只等慶典一過,就馬上上報。」

傅清玉想了想,不由憤怒道︰「如今距先皇的忌辰還有十天的時間,一個人不吃不喝,不出七天也餓死了。這等天災,讓那些災民們怎麼等?那些狗官,竟然做出這樣草莞人命的事情」

「小姐小聲些。」綠裳急忙扯了一下傅清玉,「小姐,事關重大,你還是抽個空回去與二公子見見面吧,或許二公子有辦法也說不定。」

傅清玉搖搖頭︰「事情緊急,等不了了。哦對了,河北那一帶,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

綠裳搖搖頭︰「奴婢听那些商販說,洪水來得毫無預兆,河岸決堤,淹死了好多人。有些地方整條河里,一具具泡得浮腫的尸體,還有豬啊、羊啊、雞啊、狗什麼的,全在河里漂著,惡臭燻天。縣太爺們正在組織人力堵堤呢。」

傅清玉看看陰沉沉的天,嘆了口氣︰「看來又一場暴雨要來了。」

綠裳也抬頭看天,搖搖頭道︰「再這樣隱瞞不報的話,我想那些沒吃沒喝沒地方住的災民,非發生暴動不可。」

傅清玉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慎重一些︰「哪個商販是親眼見到這種情況的?帶過來,我問問他們。」

綠裳道︰「屋子里就有兩三個,奴婢剛給他們結了銀兩,還未走,在外院里喝著茶,我這就去找他們找來。」

說著匆匆而去,不一會的功夫,真的帶了三個人進來。

這三個人中,兩個商販打扮,一個伙計打扮,均是容顏憔悴、風塵僕僕的樣子。

「這位是張明,川陝那邊來的,這位是李慶水,通州來的。」綠裳指著一高一矮,生得有幾分生意人模樣的人,介紹道。然後,她用手指住第一個骨瘦如柴的伙計︰「這位是王三。」

三個人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知道傅清玉是宮里的女官,臉上都帶著些驚惶,齊齊朝傅清行禮。

「你們不用拘謹。」傅清玉含著笑,柔聲道,「你們都是生意人,我來這里,也是與你們做生意的。不過,我私下有些事情,想與你們打听一下。」

一听說是私事,三個人的神情頓時放松下來,那個高高大大,叫做張明的商販顯然是個爽快人,馬上說道︰「傅尚宮,你有什麼事情就問吧,俺們都是粗人,知道什麼一定說什麼。」

傅清玉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有一個表姐,遠嫁到河北,近段時間都沒有刀子的消息。信都寫了十幾封,一封都沒回,也不知道她在河北怎麼樣了,所以想請三位說說,河北最近的近況。」

三個人互望了一眼,臉上顯出猶豫的神色來。

綠裳忙道︰「你們幾個,剛才在卸貨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怎麼到了這里,反倒不說了?」

張明猶豫道︰「這個……唉,不是草民不說,而是上頭不讓說呀。」

傅清玉頓時明了︰「看來關于河北洪澇的傳聞都是真的了?」

「這個……」張明望了旁邊的李慶水一眼。

旁邊的那個伙計,叫王三的憋不住了︰「我說兩位老板,這種事情又不是我們造謠,有什麼不可說的?說不定這位宮里的尚宮大人還可以替我們想想辦法呢。」

他上前一步,看著傅清玉道︰「尚宮大人,俺是一個莊稼人,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我家有一個老娘,還有一個八歲的弟弟,一個五歲的妹妹。家里有兩畝地,種上糧食,再種些小菜,我再到外面打些散工,一家人吃飯穿暖,沒有什麼問題。誰曾想,這洪水一來呀,當即就把地全淹了,一間平房也沖垮了。老娘被壓傷了腿,我顧著救老娘,只來得及抓住八歲的弟弟,而只有五歲的妹妹則……」

王三的聲音哽住了,他抹抹眼淚,啞著嗓音道︰「我那個妹妹因為沒抓穩,被洪流沖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如今我們一家人逃到其他城里,住在破廟里。老娘以乞討為生,照顧我弟弟。我就出來打些散工,好養家糊口……」

說到這,張明與李慶水均垂下頭去,不住地搖頭嘆息。

張明嘆氣道︰「尚宮大人,不是我們不想說,而是不敢說呀。我們來京城的時候,縣太爺就發話下來,說是上面忌祭慶典,這些災情暫且不上報,也不準我們外傳,說是等慶典活動過了之後,自會上報朝廷。」

「那麼,那些災民怎麼辦?」傅清玉蹙眉問道。

「縣里開倉濟災,每天會發一頓饅頭。」張明說道。

「哪里有什麼饅頭?」王三怒道,「縣里是這麼說,但是真正發到我們災民手里面的,能有幾個?全部被那些黑心的官吏們收了起來,高價出售,說是三只饅頭一兩銀子我們平頭百姓哪有這麼多銀子買饅頭只好餓著,挖些草皮樹根來吃,到最後,實在沒有東西吃了,只好逃荒了。」

「難怪那麼多的難民涌向各處城鎮,原來是這麼一回來。」傅清玉點點頭。

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傅清玉覺得該找自己的二哥說說這件事情了。她轉身對綠裳道︰「這些人千里迢迢來到京城,那些草藥便宜,他們也挺不容易的,就多給些銀子吧。」

綠裳點頭應了,張明等人自是千恩萬謝。

等張明等人出去之後,傅清玉馬上道︰「綠裳,冬梅,這里你們兩個先看著,我這就回府找二哥去。」

綠裳在背後叫道︰「小姐,那雪蓮的事……」

傅清玉頭也不回道︰「這件事情你放心,我有辦法。我一定把雪連買到,不然的話,這些藥就發揮不了藥效了。」

綠裳有些納悶地望著傅清玉匆匆而去的背影,一邊的冬梅笑了起來︰「綠裳,你忘了,趙二公子不是在邊塞嗎?」。

綠裳頓時恍然大悟︰「對了,我怎麼就忘了趙大將軍了呢?」

傅清玉走進傅府,看到看門的林伯,劈頭就問︰「二公子呢?」

「二公子這幾天都沒有回來呀。」林伯搖搖頭,「前兩天臨出門的時候,老奴听二公子說起,說是要到外面公干,要七八天才回來。」

「七八天?」傅清玉心一沉,七八天的時候,那些四處逃難的災民都可以把一個縣城佔了。

「來不及了。」傅清玉調頭就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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