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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婆子的心髒都快蹦出胸膛,整個人如觸電般震了一下,手中的燈籠也差點掉在地上。待回頭看清李婆子的面孔時,不由撫了撫砰砰亂跳的心髒,惱怒道︰「你這個老婆子,怎麼玩起嚇人來了,這麼黑乎乎的地方,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看門李婆子無所謂地笑笑︰「你會被嚇著?」轉頭進了里屋道,「有個人要見你。」
里屋點了燈,張婆子這才看清里面居然坐了一個人,小廝打扮,看來是個跑腿的。一見到張婆子便迎上來,從懷中取出封信來,遞到張婆子手里︰「我家主人給您的。」
張婆子拆了信,只看了一眼,臉色便變了,眼楮里卻現出驚喜的神色來,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到那名小廝的手里︰「辛苦你了,回去替我向你們主人問好。」
「曉得。」小廝應道,也不客氣,接了銀子,揣入懷中,從後門出去了。
「張媽媽,你交付我的事情我替你傳達了,要怎麼謝我?」看門李婆子笑嘻嘻道。
張婆子看了李婆子一眼,盡管有些肉痛,還是從懷中再掏出一錠銀子出來,塞給李婆子,嗔道︰「你還跟我計較這些,我們一起這些年,我何時忘了給你好處了?」
李婆子笑著接了,這銀子可是封口費,她才不擔心張婆子不給呢。況且這個張婆子是大夫人身邊的紅人,吃香的喝辣的,平日里打賞不知有多少,能少得了這些小錢嗎?
張婆子辦完了一件事情,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心情也舒暢起來。明天之後,京城將傳出一件大新聞,而她,對于林家娘子也有一個交待。還有,那每年從華錦坊得的分紅,也算是保住了。
第二天,大夫人派人送來了福金坊打制的一對繁花金鐲子,紋路細致,花色微小而清晰,周邊打磨的十分細致,光滑潤澤,閃閃發光,貴氣而不粗俗,實為金鐲子中的精品。
傅清玉拈起來仔細地看著,對送鐲子過來的晴紫道︰「嗯,好漂亮的鐲子,你替我謝過大夫人。」
「大夫人對于六小姐真是關心。」晴紫羨慕道,「這麼貴重的鐲子只打制給六小姐一人,五小姐也沒有……」她頓了一下,自知失言,忙道,「六小姐別見怪,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說大夫對六小姐真的很好……其實五小姐對六小姐也很好,昨天夜里五小姐特地去了上房,說了六小姐的事情,讓大夫人為六小姐多做打算。」
傅清玉柳眉微微一蹙,為她打算?打算什麼?大夫人會有這麼好心,又不是她的生母,替她打點好一切,想必是想著如何把她早點嫁出去吧。
而那個五小姐,如此一反常態的舉止,的確令人有些不安。說那位刁蠻成性的五小姐傅清瑩,因了她解了貓爪之毒一事,從而對她好了起來,事事為她考量……這個她是絕計不會相信的。
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晴紫見金鐲子已經送到,也怕自己再說錯話,便起身告退。傅清玉朝冬梅示意,冬梅馬上從錢袋里掏出一錠碎銀子出來,塞給晴紫,並親自送她到院門口。
「晴紫,你昨晚真的听到五小姐這麼對夫人說起了六小姐的婚事?有沒有說是哪家?」冬梅壓低聲音問道。
晴紫笑道︰「冬梅姐姐,這個我就听得不大清楚了,反正五小姐當時說,說她的命是六小姐救的,讓夫人多多關照一下六小姐,找個好人家,門楣不能太低……」
冬梅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晴紫看看她,不由笑了︰「姐姐何須太擔心?六小姐如今在京城的名氣開始響了,定能找個侯門公子哥的好人家,到時候,姐姐陪嫁過去,以姐姐這副容貌,說不定能被抬為姨娘呢……」
冬梅知道晴紫誤會了,也不說破,呸道︰「小丫頭片子,說什麼呢竟敢取笑姐姐」
晴紫一臉笑嘻嘻,只道是猜中了冬梅的心事,笑道︰「反正,六小姐一定會嫁個好人家的,夫人說了,這嫁妝,一定要六十四抬的,這樣也算不虧待六小姐了,還有,陪嫁丫頭……」
冬梅忙推晴紫出去︰「看你,越說越沒正經了,快回去覆命吧。」
晴紫笑嘻嘻地走了。
「六十四抬的嫁妝?」傅清玉冷笑一聲,「大夫人也真是看得起我,這麼貴重的嫁妝都給我備好了。」
「小姐,或許不是陶家……」冬梅勸道,「這段時間也沒見陶家那個大*女乃過來,想必是公主府賞花大會發生的事情,小姐的名聲鵲起,陶家自知配不上,打了退堂鼓……又或許,大夫人生了悔意,退了陶家的親事,準備另給小姐覓一樁好的婚事。」
傅清玉唇邊浮起一絲冷笑。除卻陶家,京城還有其他的跟陶家一般家底殷實的大戶人家,無論是哪一家,大夫人終究還是要看在銀子的份上,哪會真心實意地替她考量?
說到底,她就是一件商品,哪家出價高,就被賣到哪家去。
似乎感受到小主子心情不好,藍貓「喵」地一聲跳上傅清玉的懷里,用爪子討好地蹭著她。
傅清玉撫模一下藍貓光滑油亮的皮毛,心神稍定。她知道自己在傅府里的時間不多了,她如今十四歲,再過一年就是十五,及笄之後就可以出嫁。對于傅大夫人而言,當然是把她越快嫁出去越好,那筆銀子也好盡快落到大夫人的囊中。
可是,她入府的目的呢?一切都似乎沒有頭緒……
「小姐,在想什麼呢?」見傅清玉緊蹙了眉頭,冬梅關切地問道。
「我想,大夫人絕不會善罷甘休,那麼好的一樁買賣,特別是如今,我們小姐的身份也漲了,大夫人肯舍棄這樁買賣嗎?。」冬蕊冷冷道。在大夫人身邊那麼多年,她也看清了大夫人的本性,人心不足蛇吞象,這話果然說得沒錯。
「你們把這對鐲子處理一下吧。」傅清玉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反正只要大夫人的心不死,這種買賣庶女的事情遲早會發生,她也得為自己早做打算才行。
冬梅會意地拿過金鐲子,與冬蕊一起出去了。
傅清玉覺得悶悶的,鼓搗一陣準備制作防曬霜的原料,覺得甚是無趣。再拿出宣紙來,把之前在清波閣看到的那幅壁畫畫了下來。她看了看,索性連清波閣背後的梧桐樹林也一並畫了出來。
第三棵梧桐樹……
她把畫顛來倒去地看,可看來看去都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難道說,是她自己的直覺錯了?那些梧桐樹根本沒有什麼問題,舊夫人林氏的審美觀點獨特,留給子女最後的遺像都只留一個側臉?
想了許久,依然想不出什麼頭緒來,傅清玉索性把畫作扔在桌子上,獨自出起神來。
冬梅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桌上的畫,並沒有太訝異的表情,道︰「小姐,要不要到七小姐那里坐坐?剛才在門口見到春芳,說起七小姐這幾天也得了空,閑著無事,正準備來向小姐討教畫畫的事情呢。」
傅清玉收好畫,道︰「七妹妹身子剛剛恢復,不宜吹風,還是我們過去看看她吧。」
有些事情急也沒有用,日子還得照常過。傅清玉也想到外面吹吹風,清醒一下頭腦,好好整理一番思緒再看看下一步怎麼做。
七小姐的屋子里,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杜媽媽一個人在納著繡花鞋底,春蘭與春芳不知所蹤。
「杜媽媽,怎麼你一個人在屋子里?春蘭春芳呢?」冬梅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
杜媽媽納鞋底納得專注,沒有注意到傅清玉三人走了進來。听到聲音方抬起頭來,有些抱歉地笑道︰「原來是六小姐來了,快屋里請。」然後朝里面的暖閣看看,道︰「六小姐,七小姐正在里面畫著畫呢,說呆會兒過你那邊去的,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暖閣里,傳來七小姐傅清敏的聲音︰「是六姐姐來了嗎?快進來看看我畫的這幅畫怎麼樣……」
傅清玉笑道︰「我看七妹妹學畫真是越來越勤奮了,這剛吃過早飯,也不先歇一會,就拿起畫筆畫起來了……」說著含笑而入。
暖閣里擺了一副桌椅,七小姐傅清敏正在桌前細細描繪著。傅清玉湊過去看了一眼,雖然筆法略顯粗糙,但總體而言,還是有了很大的進步。
「七妹妹是個勤奮的,這畫功是越發的長進了,假以時日,說不定連姐姐也比下去了。」傅清玉不失時機地贊揚她,「看這枯枝,真的有冬天里桃枝干枯,但桃花滿樹的意味。」
「姐姐又在取笑我了。」傅清敏臉皮薄,听傅清玉這麼一夸她,略顯蒼白的臉龐登時紅了起來。
傅清玉知道她害羞,便不再取笑她。把她手上的畫筆拿了下來,道︰「這學畫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成的,操之過急反而事倍功半。你身子才剛剛復元,何苦如此爭強好勝,非要去折騰自己的身子呢,養好身子才是主要的。」
杜媽媽捧了茶進來,听了傅清玉的話,笑著附和道︰「六小姐這話說得對極了,我也曾多次勸過七小姐,可小姐就是不听,說什麼二公子與娘親都擅長繪畫,自己怎麼學不來呢,說什麼也要學出一個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