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倒了劫匪,傅清玉忙著去看趙子宣,幸好沒傷著,只是被迷藥迷暈過去。她正想扶起他,正在這時,眼角余光瞄到了那個劫匪俯身下去拾掉落地上的刀。
傅清玉急了,蹭地跳了起來,也撲過去搶刀,可惜她還是慢了一步,就在她的手剛踫到刀柄,整把刀已經被人奪走,頭頂上響著劫匪的獰笑聲︰「你這個死妮子,倒是有幾分氣力,做個粗使丫頭倒是可以的。不過,大爺現在沒有心情了,你就等死吧。」
傅清玉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她看到陽光下那把明晃晃的刀刃,閃著寒光,刮風而下,直直地朝她砍了過來。
傅清玉無奈地閉上了眼楮,突然升騰起一種對生命稍縱即逝的恐懼。車禍發生時只是一瞬眼的事情,她還沒有來得及驚懼就已香銷玉隕,而現在,這把明晃晃的刀鋒就在頭頂,傅清玉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刀刃迸發而出的寒光,一寸一寸地朝她逼近。
「住手!」一個聲音驀地響起,不急不緩,不高不低,卻使劫匪手中的刀明顯地滯了一下,停在了傅清玉的脖子旁邊。
傅清玉側目朝四周看去。見離他們十多米的地方,走來兩個人,一個略高,一個偏瘦,一個臉目溫和,一個神色冷漠如冰。
是剛才在光華寺背後,與她談條件的那兩個人。
傅清玉一下子警覺起來。有了兩次「狼來了」被人捉弄的經歷,傅清玉自然而然地想到這個人不知又是不是那個傅二公子弄來的把戲。
「你的人來了。」傅清玉忽道。中年漢子一愣,抬眼看了看林豐之二人,覺得陌生得很,馬上想到這一定是面前這個小姑娘的救兵,想也沒想快速地環過左手,在傅清玉的脖子上一勒,把右手的刀橫在她的脖子上,威脅道︰「死到臨頭,你還敢耍花招。活得不耐煩了?」
鬧到這個份上,如果是他們設下的套也該結束了,而那個劫匪居然還不放手,看來這絕不是傅二公子他們整弄出來的事情。
傅清玉定定神,盡量不去看脖子上泛著寒光的刀鋒,她死而復生沒幾天,正打算人生難得重來,無論如何也得好好享受人生。誰料竟會險象環生,難道,天不遂人願?不行,她要活下去,要好好活著,活出自己的精彩!
如此一想,傅清玉的目光慢慢堅毅起來,心神也安定下來。她冷冷道︰「死到臨頭,究竟是誰死到臨頭?瞎了你的狗眼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本小姐是堂堂御史大夫檢校吏部尚書的六小姐,也是你這種賤民敢劫持的?我倒是看你活得不耐煩了。」轉頭看向傅公子,喊道︰「二哥哥,你雖然不是我的親哥哥,但好歹我們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何況我們失散了那麼多年,你難道忍心見死不救嗎?。」
林豐之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這個六小姐還真是膽大,這麼隱秘的事情都說出來,難道以為把自己的身份地位挑明,那些亡命之途就會放過她嗎?說不定還更會激發劫匪的滅口之心。
傅二公子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當然看出傅清玉這番話是別有用意的。這鬼丫頭,怕他不出手,所以……
「不錯,她是我妹妹,而我,是御史大夫檢校吏部尚書府的二公子,傅光燁。」傅二公子淡淡道。
劫匪果然愕了一下。傅光燁的名字,京城四大才子之首,不要說在京城,就是在城郊,他的名氣也傳得很響。相傳往來無白丁,結交都是名門貴冑,就連皇上,也在數次京城青年才俊的宴會中對其稱贊有加,說其頗有其父之風。
很好的時機,傅清玉一點也沒猶豫,右手猛地抓住劫匪握刀的手,左手手肘提出,使出全身力氣猛烈撞向劫匪的心口處。
劫匪猝不及防,吃痛松開了手,傅清玉轉身就跑,而這時,林豐之的飛刀如期而至,釘在了劫匪的喉嚨上,劫匪頓時氣絕身亡。
傅清玉慢慢轉過身來,攥緊的雙手皆被細密的冷汗浸濕。她看著倒地而亡的徒,小小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
這是一個真實的殺人場面,無論前世今世她都沒有見過這般駭人的場面。那個壞事做盡的歹徒,橫躺在地上,喉嚨處插了一把飛刀,刀柄沒入,眼楮突出,臉上的神情愕然驚惶,似乎沒有料到自己這麼快就被人殺了。
沒有大量噴涌而出的鮮血,只在喉嚨處流出少量血跡,令人很難想像這個人居然死了。傅清玉捂住嘴,忍住一陣陣的反胃,沒想到真實的死亡與那些影片上演的竟然是如此大的反差。她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尖叫出聲,但一顆怦怦直跳的心卻差點要跳出胸腔。
「怕了?你剛才不是很大膽的嗎?。」林豐之似笑非笑,走過來俯子拔下飛刀拭干上面的血跡,放回兜里,然後拍了拍手,那神情輕松淡然,仿佛他方才斬殺的不過是一只野雞或野豬之類的畜生,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傅二公子擰了一下眉頭︰「豐之,會有麻煩嗎?。」
「不會。」林豐之笑笑,「此人名叫向景天,江南人士,後因犯案累累,官府追查得緊,逃竄到京城,仍不知收斂,頻頻騷擾城郊百姓,燒殺搶掠,**婦女,我爹對此人深惡痛絕,曾多次畫像懸賞,無奈此人生性狡猾,做事不留痕跡,追捕數月廖無消息,不想此次栽在你家那個六小姐的手里了。」說著朝傅清玉望了過來,頗有一點譏諷之意。
「好。」傅二公子點點頭,「這樣就好。豐之,你去報官,讓官府來驗明正身,這樁案子也算了結。」
林豐之應道,轉身而去。
「原來是燒殺婬掠,無惡不作之徒。」傅清玉捂住嘴狠狠地踢了那具死尸一腳,「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婦女之徒。」
就在前兩天,水邊村出了一樁事情。村頭一家丈夫外出打工的媳婦天蒙蒙亮就到河邊洗衣裳,無緣無故失了蹤。等找到的時候,人被水泡得腫脹不堪,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年邁的老父老母親哭得昏了過去,雙雙病倒在床上,只剩下一個呦呦待哺的嬰兒餓得哭聲淒慘。看到這幅人間慘劇,傅清玉對于那些**婦女的惡徒更是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