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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蕊愁苦地看著那些秋海棠花,像牡丹花般碩大的嬌艷的花瓣,破碎不堪,是那只可惡的藍貓剛剛凌虐過的結果。
而那個肇事者呢,正在院子的一角,在草叢里享受著陽光浴,還微微眯著杏黃的眼楮,看著冬蕊。
冬蕊瞪著它,它也瞪著冬蕊,冬梅看著好笑,拉著冬蕊道︰「你就這麼小心眼,跟一只貓計較?」
冬蕊「哼」了一聲,的確人不該跟貓計較,可是這貓所受的待遇也太優越了,明明把傅府鬧得個天翻地覆,偏偏還一點事情也沒有,一點懲戒也不用受,優哉游哉地享受著屬于它作為一只珍貴的貓的特等待遇。
「你看看它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神氣得就像那位趙府二小姐一樣,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冬蕊有些氣不過。
「這只貓,我們可要好好伺候著。」老實巴交的孔老婆子走了過來,笑著說道,「這可是人家安國公府上的二小姐的心愛之物,什麼時候反悔了,要回去也說不定。」
「哪有這樣的?」雖然冬蕊看不慣這藍貓,但一听到孔老婆子這樣說,馬上不依了,「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去的道理人家趙二小姐是看在我們小姐救了她一條命的份上,才抱著這種珍稀品種的貓兒來報答我們小姐的,哪里還有要回去的道理?」
孔老婆子笑笑︰「是老婆子胡涂了,斷沒有要回去的道理。」然後瞅著冬蕊笑︰「可是冬蕊姑娘容不下它呀。」
「我有這般小氣?」冬蕊臉一紅,「是小姐特別喜歡這只貓兒……」她擰了一下眉頭,「說起來也有些奇怪,這只貓兒跟我們小姐不認識吧,怎麼一見如故似的,乍一見面就粘著我們小姐了?要換別人,還不被它咬上兩口,抓出好幾個血痕呢」
孔老婆子失笑道︰「冬蕊姑娘說笑了,我听說六小姐自小是在城郊的水邊村長大的,不怕你們笑話,那個地方我閨女就嫁到那里。一個邊遠的小山村能有多富?哪能養得起這麼貴重的貓兒?這貓,少說也值幾千兩銀子……」
那只藍色波斯長毛貓絲毫無疑不理會院子里的人對它評頭論足,它干脆躺倒在石凳之上,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楮,睡起覺來。
外面,有人叫道︰「六小姐在嗎?。」
听到是春蘭的聲音,冬梅忙迎了上去,見到外面站著七小姐傅清敏,忙施禮道︰「七小姐快請進來坐,我們小姐在里屋呢。」
傅清玉的心情極好,正在屋子里描繪梅花。畫到入神處,筆下洋洋灑灑,不一會兒,一幅寒梅傲雪圖便立現紙上。
傅清玉滿意地看著案幾上的畫作,落了款。
「姐姐畫得真好。」隨著一聲溫柔的聲音傳了進來,傅清敏拍著手踱進屋里來。
傅清玉忙放下畫筆,有些歉然道︰「七妹妹你快請坐,我畫得入了神,都沒有看到你來了……」
「六姐姐這副專注的模樣可是跟我那二哥哥同出一轍」傅清敏笑盈盈道。
傅清玉抿了抿嘴,心想,誰要跟你那個冷血無情的二哥哥相像啊。
「許久不見你二哥哥了,在忙些什麼?」傅清玉收了畫作,隨口問道。
「六姐姐不知道嗎?。」傅清敏有些訝然,隨即笑了,「我都忘了跟姐姐說了,還以為姐姐知道了呢。二哥哥嫌府里吵,就跟老爺說了,搬出府去,在城南別院住了下來,現在正忙著年底的武舉備考呢。」
傅清玉「哦」了一聲,心想,傅清敏的那些信鴿想必都會飛到城南別院去,不然的話,七小姐這邊有些什麼風吹草動,身在府外的傅二公子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呢?
傅清玉坐到了傅清敏的身邊,看看她,見她今天氣色很好,不由笑道︰「妹妹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想必身子大好了吧?。」
傅清敏含笑道︰「好得差不多了,今天都不用吃藥了。說起來還是多虧了六姐姐的羅漢果秘方呢。」
春蘭也笑著插口︰「六小姐這個方子,真的比外面大夫開的方子好多了,我們小姐才吃了兩劑藥,就好了大半。我們小姐說了,如果以後再犯這樣的病,也不用請大夫,就按六小姐這個方子熬藥就可以了。」
一番話說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姐姐,听說你得了一只珍稀的藍貓,在哪里呢,可否讓妹妹見見?」傅清敏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一听到傅七小姐說要看那只凶惡的貓,冬蕊忙阻攔道︰「七小姐,那只貓兒可凶呢,五小姐及屋子里的大丫頭荔香和荔珠,就被這貓抓傷,如今還吃著藥呢。」
春芳嚇了一跳,發生在五小姐身上的事件她听底下的丫頭婆子們說起過,說這波斯貓的爪子有劇毒,被它抓過之後,奇痛奇癢難耐,而治病的過程又十分痛苦。如今听到冬蕊這麼一說,忙道︰「小姐,我們就不要去看什麼貓了,這貓凶得很,要是小姐被抓傷了,奴婢可擔待不起。」
傅清敏搖搖頭,笑笑︰「不會的,趙二小姐不是說了些,這貓兒認人,說不定我與它有緣呢。」
春芳見說服不了小姐,只好作罷。傅清玉含笑道︰「放心好了,這貓兒乖得很,不會傷著七妹妹的。」
出到院子里,那只正在打瞌睡的貓兒一听到動靜,瞬時睜開眼楮來,眼中露出銳利的光芒。見到是傅清玉,馬上從石桌上蹦下來,跳到傅清玉的懷中,乖巧溫馴得跟家里養慣養熟的貓兒沒什麼兩樣。
「好漂亮的貓。」看到傅清玉懷的那只藍貓,高貴優雅,傅清敏情不自禁地伸出縴縴素手,朝它的頭上模去。
「小姐」春蘭春芳驚呼道。
驚呼聲未斷,她們卻齊齊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那只公主般的藍色長毛波斯貓,非但沒有現出凶惡的原形,反而蜷縮著身子,微閉著眼楮,十分享受著美女的。
孔老婆子不由笑道︰「我看這貓兒,真是頗具靈性,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分得可清楚呢。」
冬蕊覺得十分驚奇,也想伸出手去觸踫一下那只藍貓,想想又不敢。
傅清玉笑道︰「怕什麼呢,這貓乖著呢。」說著把冬蕊的手拿過來,放在藍貓的頭上。果然,那貓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院子里的人一下子興奮了,個個都想去模一下那只珍貴的貓兒。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只有冬梅冬蕊可以觸模藍貓,其他人一踫它,它的貓毛馬上就豎了起來。
孔老婆子有些悵然道︰「看來這只貓兒還真的是認人哩。」
冬蕊則沒有想到那只貓兒居然認同她,一邊心中暗喜,一邊愁眉苦臉道︰「那今後不是多一個貓小姐要侍候了?」
傅清玉看著懷中的藍貓,見那只貓兒把爪子輕輕地放在她的手里,貓爪上的溫熱傳導到她的手心,暖暖的,十分窩心。
她只覺得一陣電流從心間流過。眼前這只藍貓,似曾相似的杏黃眼楮,毛茸茸的爪子,溫暖的氣息,還有項上的夜明珠,那淘氣可掬的神態,分明就是三年前在洞中出現的那只藍貓。
傅清玉不由激動起來。如果是三年前的那只傅二公子用來試探她的那只藍貓的話,那就太好了。那只貓兒極具靈性,又能辨人,那樣的話,她的房里就不用操心有人暗中栽贓陷害了。
雖然把這麼寶貴的貓兒當作狗使,有些可惜,但是,目前她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只「狗」。
從此以後,她的院子該安生了吧?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解決。
傅清玉抱著貓兒,看看院子邊上放著的兩盆譚家花場送的秋海棠花,如今已成為實實在在的「殘花」,臉上帶著些不屑的神色,轉頭問冬蕊︰「這花……」
「這花被這只寶貴的貓糟蹋了。」冬蕊哭喪著臉。
「花朵殘敗了,倒沒有什麼,只是這秋海棠,嬌貴得很,喜濕又不能太濕,否則會爛根。」傅清玉說道,看了看盆里的泥土,有些訝然,「這盆里,怎麼潑了這麼多水?」
果然花盆里全是水,水漫金山般的浸泡著那兩珠秋海棠,使那兩株花兒更是憔悴不堪。
冬蕊「啊」了一聲,她記起來了,就在剛才,她給這兩珠秋海棠澆水,正好七小姐帶了丫環過來玩,她忙著招呼客人進來,隨意把瓢勺擱在一邊,沒想到瓢勺傾倒,一瓢水全灑到花盆里去了。
「這要怎麼辦才好?」孔老婆子有些慌神,這可是大小姐送來的,但這花還沒有養上兩天,就死掉了,傳出去的話,那些好事之徒還不知道要怎麼說呢。那些看不起大姑爺送來的花啊,對大夫人不恭敬啊,故意把花弄死啊等等之類的莫須有的罪名可要扣下來了。
「死了就扔掉好了。」傅清玉無所謂道,本來她就不想留這兩盆花。人的心都已經變了,留下這些來勾起過往不好的回憶嗎?她不是那麼痴情的人,還會對那個薄情郎君心存一絲想念。
「小姐,這樣恐怕不太好。」冬梅道,「我听說凡是花花草草的,最忌諱爛根,如果遇到這種情形的話,要把花挖出來,放到太陽下面曬根,這樣花兒才會存活。」
曬根?這倒是一個新鮮的名詞,傅清玉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劃過冬梅,目光里帶了些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