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期然,老爺子是明事理的。雖然這件事讓他氣憤不已,不過,最後還是擺擺手,嘆道︰「這件事你處理的對。總不能處處讓著他們。’席泰’在他們手里搞到倒閉不說,竟然還如此陷害自家人,光之真當糊涂啊他那媳婦,整日里就知道爭風吃醋,也不好好教育子女、打理家務。如今看他養的那雙好兒女,哼,兒子吃里扒外,狼心狗肺,女兒不知廉恥、敗壞門風,真正丟盡咱們席家的臉」席老爺子罵到後頭止不住一陣劇咳,席以箏忙替他順順背,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不該如實秉報老爺子的。
「爺爺,你別氣。大伯父大伯母或許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
「他們能有什麼想法?無非就是錢嘛我就搞不懂了,想你爺爺我到底是哪里缺著他們了?年收益好幾百萬的廠子都交給他打理了,還能怎麼樣?哦,就因為沒給阿辰股份,他們就這麼陰著手段來對付我?真是一幫畜生」
「爺爺……」席以箏哭笑不得,您老罵他們是畜生,那您算什麼呀
「爸箏箏,是你惹得爺爺如此生氣?」剛進門的席爸不明所以,見老爺子如此氣惱,還以為是他身邊的席以箏惹的。疑惑地問女兒。
席以箏搖搖頭,自己可沒這個本事。
「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箏箏,你就管好你自己的事,這件事我來處理。」席老爺子嚴肅地吩咐自己小孫女兒。
席以箏點點頭,朝席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多問了,回頭自然會告訴他。
「你師母下個月回來,應該沒有問題。」待席老爺子回房後,席以箏與東方淥鳴談起「丹寧娜」的事。這段時間怎麼這麼多事啊。她低嘆一聲︰「老師,你說我這麼做是否太過分了?」沉吟了會,她輕輕吐出盤旋心底的擔憂。自己素來淡定自若的,怎麼這次會如此沖動,自己似乎沒有立場對席光之說那樣的話。
「別擔心,有時候沖動也未必是壞事,就像你,平日里老成穩重,一點都沒有大學生該有的沖動與熱辣勁,偶爾來上那麼一次,效果應該不錯的。」東方淥鳴絲毫不在意的調侃起席以箏。在他看來,席家大伯一家子做出的事確實不是兒子孫子該干的。那叫一個字︰蠢。奇蠢無比。
「對了,你家霍俊要我傳個話,這幾天他在雲南邊境一帶考察地況,手機不一定有信號,讓你別擔心。不過,我看你也沒時間擔心他吧?不少字」都被席光之一家惹得沒心情了。
「對哦,我昨天上午因為太吵了,沒接听到他的電話,他有說其他的嗎?」不跳字。席以箏這才看到手機有好幾條來自霍俊的未接提示,當時由于在廠區門口處理工人鬧場之事,沒有听到。事後忙著驗收工程,也沒空留意手機。
「有……怎麼沒有啊」東方淥鳴笑著打趣,「他說他想你愛你咯還能有什麼?」見自己徒兒從一臉好奇到滿臉羞紅,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師你為老不尊啦」席以箏丟下嗔怪的一句後,佯裝忙碌地溜回自己房間收拾行李去了。再度惹來東方淥鳴調侃的大笑。
「這麼說來,你大伯父真的太糊涂了,怎麼可以任由他媳婦如此胡來呢。」席爸听了女兒的詳細匯報後,無奈又氣憤。
「我看箏箏說得沒錯,汪琬如就是見不得我們好,就算把已經一副空殼子的’席泰’賣給我們,還要留點不干淨的尾巴,」席媽听了忍不住氣呼呼地說道。自從她嫁入席家,汪琬如就沒停過與自己的攀比。剛開始,自己一家確實不如大伯家,兩人吃的都是國家事業單位的飯,雖然穩定,但收入也很有限。幸而自己娘家還有方老爺子贈于自己的分紅收益,每年也能拿不少,否則,三個孩子養起來可不輕松。後來,席老爺子將「席泰」留給了大兒子,為了彌補小兒子,特意給自家分了點分紅收益股。雖然,每年也能分上好幾萬,但比起大伯一家子的繼承權來說,也只是他們的零頭罷了。汪琬如就是從那時開始對自家不滿的吧。接下來,自家的生活是越來越紅火,席爸的藥廠,以簫的方氏電子,箏箏的「席卷珠玉」,甚至小兒子正式進入國家特行組龍組執行隊後,每個月的補貼也不比一般的公司白領工資低。反觀汪琬如,老公沒有經營天賦,沒能拓展「席泰」,兒子的經營能力是不錯,卻不得老爺子看中,硬是沒有任何股權,借著「席泰」的資源,自行成立了「華泰」,卻最終害得「席泰」倒閉,攤上女兒又不爭氣,高中時就惹出不光彩的事,如今為了貪圖富貴,不惜嫁給人家當繼室。嫁過去不到一年,听說那個男人又開始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不著家,席以晴徹徹底底地成了人家的保姆,專門嫁去給二婚男人帶孩子的。這下子,席以晴有苦說不出,汪琬如也打腫臉充胖子,橫豎收了不少聘禮,只好佯裝女兒是幸福的。否則,傳出去了,難听的話還要多呢。
「我看,既然老爺子說了他會處理,那咱們就不用管了。當然,若是那些工人還要去廠里鬧,咱們索性就報警。哼,我就不信,警察面前,他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席媽可不管席光之的關系。你對人家好,人家也未必領情啊。「老公,你就別再婦人之仁了,你看你大哥大嫂他們,這麼多年來可有對你怎麼照顧嗎?哼,淨扯咱們後腿」
「好了,難听的話也別說了。老爺子嘴里這麼說,心里還是很不好受的。咱們就少說幾句吧。」席爸終究不忍心,勸席媽別沖動地做這麼不近人情的決定。然而,心里對自家大哥也是失望的。從小到大,自己與大哥之間還不曾有過紅臉的機會。而現在……他嘆了口氣,興許人都是以利益為先的。
「席卷珠玉」如今已經完全不需要席以箏天天坐鎮了,有歐陽華在,她委實輕松了不少。兩個雕刻師傅的動作也很快,每天都能超額完成席以箏下達的雕刻任務。所以,她現在只需要每周前去核對下營業收入,每月前去看銷售報表與盤庫存就行了。
只是,多了幾個人,也多了好幾雙眼楮,特別是以歐陽華的精明與閱歷,總是會懷疑起自己店里的毛料來源。所以,席以箏打算在畢業之前在去緬甸參加一次大型的翡翠公盤。一來充充門面,二來也借機從外頭淘點好料來。
「好呀,一起去,順道旅行嘛」東方淥鳴听了席以箏的打算,立即拍雙手贊成。「順便讓霍俊不用回來了,就在雲南邊境等我們好了。匯聚了再去緬甸。怎麼樣?」
「老師,這兩天,霍俊還是沒有信號嗎?會不會出什麼事?」席以箏蹙蹙眉,眼神焦慮起來。
「怎麼會,別瞎說,看我聯系上他。」東方淥鳴邊說著,邊撥起霍俊的電話,只是,「還真的唉,應該有三天了吧,怎麼還是沒信號啊?這個工程究竟有多龐大?」不解地抬頭問席以箏。席以箏也很疑惑,她自從保定回來,幾乎每天照三餐與霍俊聯系,對方手機都提示沒有信號。按理說,即使在沒有信號的地區,依霍俊的性子也絕不會待在那里超過兩天。可是,現在都過了三天了,難道真出了什麼事了嗎?
「老師,我去趟霍氏,等我回來再說吧。」她迅速起身,撈過手提袋就往門外走去,邊走邊叮囑東方淥鳴︰「幫我和歐陽說一聲,台展的貨等我來了再送吧。」
「要不要我一起去啊?」東方淥鳴也跟著起身,追著問道。回答他的是席以箏匆忙的背影與反手的擺手。但願沒有出什麼事。最近真是諸事不順啊。他暗自嘆息。
「你們也沒有他的消息嗎?其他還有誰隨同的?」霍氏大樓18層的秘書區,席以箏得知霍俊的秘書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隨霍俊一同前去的兩名總裁特助、三名拓展部經理都至今音訊全無。
「他們究竟去的是哪個區域,告訴我。」席以箏攤開秘書室內的國家地圖,朝秘書們勾勾手,「現在千萬別再給我提什麼商業秘密,我只要他的下落」她一字一句地吐出上述話語。部門秘書們面面相覷後了,一致看向她們的直接上司,金秘書長。
「金秘書,你若是不想你們總裁出事,就請如實告訴我他們前往的地點吧。」席以箏轉頭盯著金秘書,表面平靜地等著他的回答。實則內心焦慮不已。這幾天為了「席泰」的事真是愁煞了,也忙昏頭了,故而忽略了與霍俊的聯系。若是……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會悔恨自己的,從而也連帶著恨上了汪琬如一家。瞧她那一家子惹出的這麼多夭蛾子。
金秘書終究敵不過自己內心的擔憂與焦灼,雖然這些確實是霍氏的商業機密,不過總裁的安危最大,沒有了他,霍氏就會立即搖搖欲墜。于是,他拉過席以箏,在她耳邊說出了總裁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