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你真當挑西瓜啊,半天還想跑兩個場子。」赫連允無奈地搖搖頭,極不文雅地打了哈欠,「先去吃飯吧。下午你再來選吧,我不來了,好無聊啊。」赫連允話音未落,就被席以箏以拖的方式往前走去,一路上,遇到好些認識赫連允的,莫不露出驚詫的表情。想必是赫連允素來惡魔般的存在,讓他們極度適應不了現在這般賴皮嬉戲的模樣。東方淥鳴也像見鬼一樣地看著前面趕路的兩人,用手肘踫踫霍俊︰「喂喂,你就這麼無動于衷?你未來老婆要紅杏出牆了。」
霍俊高深莫測地瞟了他一眼,拍拍東方的肩,一副憐憫的表情。
東方淥鳴呆楞地眨眨眼,覺得這世界真是太瘋狂了,以霍俊這樣醋勁十足、佔有欲極強的人都能如此坦然地面對自己女朋友、未婚妻這般明目張膽地出牆。搖搖頭,實在無法了解,也就作罷地立即跟上。
席以箏挑的都是現價采購方式進行的館場,反正自己靠著玄鐲感應,完全可以從表象糟糕、不堪一賭的毛料堆里找出難得不錯的寶貝。至于那些需要以投標方式進行的館子,她可不想現在就去湊熱鬧。等到這里都看的差不多了,在離開前去瞧瞧需要投標的究竟是什麼好毛料。若是真有極品珍品的,她也不介意去爭取一番。如此思定,就拽著赫連允與霍俊幾人往第一個現場交易的館子行去。
「怎麼淨挑人少貨不多的鋪子?」赫連允不解地看著席以箏掠過一個個生意興隆毛料滿倉的鋪子,偏偏來到幾個門庭冷清毛料稀少的鋪子跟前。
「人少才清淨嘛。人一多,耳邊嘰嘰喳喳的,吵都吵死了,哪里還能靜下心來選好料呀。」席以箏回她一記痞痞的笑。實際原因自然不是這個,而是因為她不想擠在人堆里挑選毛料。人少才能暢快地邊走邊感應啊。若是走一步還要等三等,周邊還有不識相的人時不時地催促你快點快點的,哪里還有選購的心情。
所以說,她寧願在這些個狀似淒涼的鋪子里當大爺,肆意挑選,還有熱茶板凳奉上,也不要在那些個大牌鋪子里像個趕場子的菜畈子一樣被人一路趕著下單。何苦來哉。
「行了行了,隨你。大爺我就在這里納涼喝茶咯。」赫連允揮揮手,招掌櫃的端了把椅子,擺在鋪子門口,攤軟地靠在上頭歇息起來。
席以箏無奈地搖搖頭,好像一直沒有休息的是自己吧,怎的她每到一個地方都累得好像是經歷了一番拼殺似的。真是個軟骨頭。沒見她正形的時候。
「小姐盡管挑,你是我們第一個客戶,一定給你最優惠的價格。」這個鋪子的掌櫃見席以箏一行人進來就滿臉笑容地迎他們進來,爭取第一個客戶能順利交易成功。
「好 。謝謝老板。」席以箏朝他微笑著點點頭,「我先看看哦。有什麼需要再找你。」
「沒問題。」掌櫃讓伙計給她送來了一副看毛料的電筒等工具,就安靜地留她一個人察看。
席以箏眨眨眼,工具嗎?好似自己壓根就用不到。不過,用來掩飾一下也是不錯的。
一個小時後,席以箏選出了兩塊毛料,都是半噸以上的大塊毛料。
「掌櫃的,結賬。」席以箏拍拍手,接過霍俊遞給她的濕紙巾,擦淨雙手。
「好咧。」鋪子老板招來幾個伙計,推來磅秤給她的兩塊毛料過秤。
「小姐,第一次生意,優惠價36歐元一公斤,零頭全抹,總計是28000歐元。」
霍俊立即拿出前幾天剛在這里銀行辦好的即期支票,迅速填好撕給老板。
「謝謝各位惠顧,小姐若是需要托運,我們可以幫你們代辦。」
「好。」席以箏點點頭,這麼多人面前,她總不能直接一個瞬移就把數千磅的翡翠毛料移入玄鐲吧。
「走吧,換下一家。」席以箏皮皮地震臂一呼,欲往下一家鋪子前進。想到之前那兩塊毛料里蘊含的翡翠,席以箏就忍不住揚起唇角。
「呼,我說妹妹啊,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去吃飯吧。」這次換作赫連允拖著席以箏往外圍的休息區走去。
東方淥鳴依然眨眨眼,不解地看看霍俊,後者依然是一副沒關系的表情,這下,他愈加納悶了。還是說霍俊想開了,自知打不過身前身後圍繞彪悍保鏢的赫連允,迫于無奈地同意自己的女友兼未婚妻棄暗投明了?
正想著,就被霍俊重重地拍了記肩膀︰「還不快走,發什麼楞?」
「喲,這不是咱家的赫連城主嗎?怎麼,帶女朋友來逛逛?」一行人被赫連允帶著進了一間裝修相對其他餐館更為奢華的餐廳,正要落坐,就听得一聲招呼,看來又是沖著赫連允來的。就知道帶著她來參加翡翠公盤,真的很失策。熟人太多也就罷了,問題是這些還都是不同陣營的人,說著語帶譏諷的話,臉上卻堆滿猜不透的笑容。真是累啊。席以箏憐憫地瞟了眼赫連允,怪不得她平日里能躺著就絕不坐著,能坐著就絕不站著,原來是無時無刻不在養精蓄銳啊。
「喲,原來是範老啊,您老怎麼也有這般興致來賭石啊?」赫連允臉上掛著職業般的笑容,眼里的淡漠與不耐卻顯示出她與眼前打招呼的老人並非是友人。
「這位小姐很面生啊?剛交的女朋友?」被稱為三叔公的老人也很八卦,似是要對這個問題刨根問底。
「這回您老可猜錯了,她是我妹妹。咱家的小公主。」赫連允笑眯眯地解釋。
「允兒?」老頭一副準備詳細听八卦的表情,卻被其身後幾人的到來打斷了。來的赫然是赫連本家的幾位長輩。
「三叔公、五叔公、八叔公,你們也在這兒呢?」赫連允一見來人,收起痞痞的樣子,正色地與對面幾位長輩作揖問好。
「唔,我們也是剛來,在這里用了餐準備去看看公盤。」三叔公長得比較和藹,邊說邊朝席以箏幾人點點頭。
「這位就是家主說的阿谷家的寧兒了?」五叔公表情凝重地打量了席以箏一番,隨即問赫連允。
「正是。家主說寧兒三年後正式來赫連家認祖歸宗,特意吩咐允兒這次不必帶她前往本家拜見各位叔公。請叔公們見諒。」赫連允認真地說道。當然,這是赫連家主的原話,她不過是照搬了來說而已。免得這幾位老家伙們責怪自己。
「嗯,這事我們知道了。這樣吧,難得偶遇,今天就一起吃頓飯吧,即便是還未歸宗,那也是赫連家的女兒,五弟你看呢?」
五叔公點點頭,率先朝他們已經定好的包間走去,「允兒,賭城有些事等會再找你談,,先吃飯吧。」
于是,一頓原本可以暢所欲言盡情享用緬甸風情美食的午餐就隨即成了一頓不是鴻門的鴻門宴。吃得席以箏幾人滿肚子的不爽。看來,大家族果然是不好相與的,光是幾個聚在一起吃頓飯,還要時時提防著對方丟來的問題會不會設了陷阱等自己往下跳。
唉,席以箏暗嘆︰若說自己身體的原主人真是席爸席媽收養的赫連家的女兒,自己也絕不能就這麼冒冒失失地在三年後回來認祖歸宗,那還不被他們隨意揉捏啊。唔,自赫連允那里了解得來的情報,赫連家主最看中的就是財富。在他心里,赫連家族之所以能在緬甸當地擁有長年不敗的崇高地位,主要就是靠赫連家的財富。據說赫連家族每年交予當局政府的稅金就足以支付政府上下官員整整一年的俸祿。政府不巴結著赫連家族才怪咧。所以說,自己在歸來之前必須擁有足以打動赫連家主以及底下諸如三叔公、五叔公等不知道多少叔公的心,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接納自己,以及認同自己所創的事業。而非只是簡單的因為是赫連家流失的骨肉,像撿只掉了的舊鞋子一般撿回家也只是任意丟著,隨便給點生活費打發自己。她要讓赫連家族真正地承認她,以她背後所帶的財富與榮耀。這樣,今後的自己才能更加自由地出入赫連家,而不受任何約束。
午飯後,席以箏禮貌地與諸位叔公道了別,乖巧地就像個不諳世事的純情女生。由此讓他們放心地等自己籌備三年,然後,」養兵」而歸。
下午又繼續逛了幾個寒磣的館鋪,成交了幾塊毛料。雖說靈氣沒有上午那兩塊來得濃郁,但是拿回去讓那兩個雕刻師傅練手做貨品還是綽綽有余的。
「競標館還準備去嗎?」不跳字。霍俊體貼地幫她揉了會腰肢,溫柔地問道。
哦,經過赫連允的攪和,霍俊對自己越發好了,天哪,他該不會是真以為赫連允在追求自己,怕自己臨陣倒戈吧?不少字席以箏哭笑不得地捏捏霍俊的兩頰︰「累了吧,咱們還是回酒店休息吧,明天再來一天,去看看競標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