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以箏輕吁了口氣,知道老師說服師母欲將「丹寧娜」並入自己門下的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東方淥鳴見識過石洞里那二十五箱的寶貝,再如何不濟,自己有那些財富傍身,也絕不會讓「席卷珠玉」關門大吉。唉,都是圍繞著財富、權力、生存。是的,歸根結底就是為了更好的生存。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干吧。席以箏揉揉眉心,深吸一口氣。一個漸漸成熟的計劃形成于胸。只是,還缺少些火候。
想了三天,席以箏還是決定找上席爸席媽問問自己身世有關的事。不過在她看來,即便自己真的是赫連家失散多年的赫連寧,現在的她仍然是席以箏,這點不會改變。只不過,弄明白了,對于三年後再度前往緬甸,自己總是有話說了不是。最關鍵的事,她想回那個石洞,看看玄秘影像所說的「三年後有機緣得以重返魔武星」,對于這點,她牢記在心。
「你……誰告訴你的?」看著席媽臉色蒼白地吐出斷斷續續的一句問話。饒是自己再懷疑也不想再問下去。
「老媽,我沒有其他意思。」席以箏心疼地擁抱席媽,拍拍她的背,柔聲安撫道。「若是你們有什麼難言之隱,那就不必說。真的,我其實並不是很好奇。」
席爸重重地嘆了口氣,拍拍席**肩︰「女兒大了,該知道的也該告訴她了。」
席以箏突地眼皮發跳,感情自己的身世還真的很復雜啊。
席媽低低嘆息,回頭將席以箏攬在身側,輕柔地拍拍她的手背,「這件事還得從你三歲那年說起。」
……
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而來佔據前身身體的席以箏,如果自己是真正的赫連寧,在得知自己真實身世之後,該是怎樣的反應?
至少不會是現在這樣,無所事事地在遠逸莊的大湖邊隨意地垂釣吧。不管魚兒有沒有咬鉤,餌有沒有被魚吃掉,她只是楞楞地看著遠處的齊雲山發呆。
想到午餐前席媽講述的故事,她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19年前的寒冷冬季,席耀之帶全家去南部海濱渡冬假。年僅8歲的席以簫牽著3歲不到的席以笛去海邊拾貝殼,看著海浪沖擊帶來新鮮又漂亮的海貝,兄弟倆開心地蹲在那里玩得很起勁。
卻在某一次海浪沖來時,一只箱子被沖到了他們身邊,好奇心很重的席以簫打了半天沒打開箱子,就帶著弟弟,扛箱子回一家人入駐的酒店找父母幫忙了。
「箱子里面的,是你?」不知何時,霍俊來到了她身邊,听她講述起這段故事。
「嗯,老媽說,那時的我已經面色漲紅,呼吸急促,就快窒息了。」席以箏點點頭,看來,赫連家主說得也不盡然,所謂的赫連寧走失,純粹是扯淡,她是被人惡意謀殺的。
「下手的人沒想到那時風向調轉,本該漂洋過海成一具死嬰的,卻被突然調轉的風向帶到了與緬甸幾乎接壤的南部海濱。」霍俊一針見血地猜中了真相。
只是,究竟是誰,居然如此殘害一名不滿三歲的幼童。
該不會是……「那個蒙面人?」兩人異口同聲。隨即,席以箏無力地垂下頭︰「即使猜到是他,也沒證據指證啊。」
「別急,至少知道赫連寧不是無故走失就行了。只不過……」霍俊頓了頓,擔憂地說道︰「若是那個蒙面人也是赫連家族的成員,會不會再來對你不利?」他想到最壞的可能,謀害赫連寧肯定不是意外,而既是故意,那麼如今得知她沒死,會不會卷土重來?
「安啦,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何況我現在可是成年人了,他想如前次那般陷害我也要問我願不願意哪!」席以箏甩甩頭,自己如今可不是真正的赫連寧,靈魂之強大,伴隨以更為強悍的玄鐲空間,就算沒有功夫,要逃命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嗯,想開了就好。」霍俊輕柔地幫她勾起耳際的長發,笑著說道︰「何況還有我們在你身邊。我不會讓你有事。」想要在別人的地盤動手害人,他絕對可以讓他們有去無回。
「讓你們擔心了?」席以箏淺笑著偏過頭,輕吻了他一記,隨即摩娑著他的下巴輕輕說道。
「你父母確實很擔心你。」霍俊眼里閃過一絲羨慕。自小缺乏父母之愛的他,性子淡漠涼薄,卻對席家有著莫名的好感,這與席家濃濃的親情離不開關系。這次,若非席爸與他主動聯系,他也沒想到她已經問了自己的身世。于是,丟下手頭的工作匆匆趕來。看到她就這麼坐在湖邊,看似在垂釣,實則早已神游在外不知所措了。如此迷茫的席以箏,他第一次見到,突然很揪心的疼。他眼里的她,該是巧笑倩兮的、溫柔清雅的,即使淡淡的神情,也不該是這般迷茫之色。
「嗯,你呢?不擔心?」席以箏想通之後,也放下了思慮,朝他打趣道。
「不擔心——才怪」霍俊猛地吻住她,一記纏綿之吻後,雙雙喘著粗氣,舍不得地松開她的身子,「等你一畢業,咱們就成婚。」霍俊定定地說道。
席以箏眨眨眼,是她想的意思嗎?「研究生畢業麼?」
「休想。」霍俊橫了她一眼,竟敢與自己玩起文字游戲。算了,與她討論結婚是事總是不了了之,還是找席爸席媽討論吧。至于小女人,還是到時間穿上婚紗配合自己就好。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回到遠逸莊,席以箏看到席爸席媽擔心的眼神,忙上前道歉。他們也是無辜的。收養一名已然三歲的女娃,該是多麼困難的事,可是,自己從穿越而來開始就不曾听聞過任何揣測的閑話。
「傻孩子,我們也不是有心要瞞你,只是想到當初你是以那種方式出現在我們面前,怕你知道了反而會不安。」席媽寬慰道,他們當初決定收養,也是不想把她送入孤兒院。只是想到她是被人以如此殘忍的方式謀害的,即使幸運地沒死,也是心有余悸。故而全家上下一致口徑,是席媽生的雙胞兄妹。因身子弱,一出生就養在南部。上幼稚園了才被接回來。
「大伯父他們也不知道嗎?」不跳字。席以箏好奇地問。若說方老爺子夫婦認可她倒沒什麼好意外的,但是席光之一家特別是汪琬如母女,若是知道自己是被席家收養的,早就對外宣揚開了。
「生你小哥那年恰巧因為全國戒嚴,出省都困難,所以兩家整整有一年沒有來往,滿月酒也沒有辦,只是與你外公外婆兩人一起吃了頓飯。所以,你爺爺和你大伯父一家並不知道。」席爸感慨地想起小兒子出生那年的國家大事,不由得覺得冥冥之中女兒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席以箏點點頭,原來如此。「可是連你們要好的朋友同事也都沒有人知道嗎?」不跳字。
「當年同住教工大樓的幾個要好的鄰居,都在你上小學之前陸陸續續地搬家調遷了。剩下的除了幾年紀大的長輩,也沒人得知了。」席媽笑著拉過她,給她長過腰的頭發編了個粗辮子。邊回味著收養她之後的點點滴滴。
「不是說京城入戶籍很難嗎?」不跳字。席以箏偏著頭,想到這個問題。
「你外公當時在政府有個要好的朋友,那時多虧了他。」席媽禁不住笑出聲︰「好了,這下換你告訴我們了,你是怎麼知道自己身世的?」
席以箏這才記起晌午時從父母那里得知了自己真正身世的時候,自己邊想邊迷糊地走到外莊去垂釣,都忘了交換自己所知道的事了。
簡要地講述了一遍自己在緬甸的經歷,當然,略去了其間關于魔武星之秘密一說。
「原來如此。」席爸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會在南部海濱撿到,原來是從緬甸那里飄過來的呀。」聞言,席媽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麼撿到的,瞎說什麼呀。
席以箏偷笑不已,自己是沒有什麼感覺啦,畢竟自己本來就是一個佔據了前身的孤魂,早已將席家上下視為自己這個世界的親人了。即使不是他們親身,也沒有任何影響。倒是席爸席媽,得知自己知道這件事之後,反而拘謹了很多,怕是擔心自己多心吧。
「不過,箏箏,雖說現在時隔近二十年,也難保害你之人沒有歇了害人的心思,你千萬要小心,沒事別再往南部去了。」席媽擔憂地再三叮囑。
「知道了。」席以箏親昵地攬著席媽往外走去︰「好了,別擔心我啦,還是想想怎麼照顧大嫂吧。」前些天得知元馨懷有身孕,這可是席家第一個孫子哦,所以,連同席老爺子在內,都對元馨肚子里的寶貝萬分看重。本想讓元馨辭了工作回遠逸莊住的,無奈元馨與席以簫都不同意,元馨是覺得現在肚子還看不出,就此歇業在家,反而容易心情憂郁。而席以簫則是因為遠逸莊離方氏太遠,住在這里,他可是要麻煩很多了。
所以,席媽決定找個月嫂去華憶園照顧。席以箏決定陪席媽一道去月嫂中心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