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以箏翻閱著玄苑書房里煉丹部分的各種丹方,仔細搜尋著可能對生育有用的丹方。
好吧,當年她注重在提煉增強力量、解毒療傷一類的煉丹,不僅將一干丹方背的滾瓜爛熟,還會調整配方,自己研制相關丹方。卻偏偏對生育一類的丹藥沒有研究過,更別說煉制了。
如今,需要用到了,她才開始翻箱倒櫃地找尋合適的丹方。若是師父在就好了,他肯定想都不用想,腦子里就轉出一個最適用的丹方來了。
席以箏嘆了口氣,繼續手里眼里的翻找閱覽。將收藏丹方的書架都找全了也沒有發現自己需要的東西。
索性停下手里的工作,決定還是先給玄苑搬家吧。回頭再仔細找丹方吧。或許,換個新址,心境也會不同呢。
將玄苑內外的物什都整理妥當後,退出玄苑,來到玄苑今後要落足的地段——距離溫泉另一個方向的大片草地上,凝神聚精,默念挪物的法訣。
整個玄苑在幾秒後被籠罩上了一層七彩光暈,緩緩地升空而起。慢慢飄到了與席以箏所在不遠的草地上空。
隨著她默念于心的另一句法訣,玄苑安然落地,一陣沉穩的轟聲中,光暈消失。
席以箏撐著疲乏到極致的精神力,在玄苑安然落地後方才放下懸著的心神,隨著一陣暈眩襲來,她,撐不住精神力的涸澤,暈厥了過去。
…………
在「嘰嘰啾啾」的鳥語聲中,席以箏緩緩蘇醒,眨眨依舊有些沉重的眼皮,想起此前因精神力不敵而昏死過去的情景,猛地坐了起來。看看手上的名表,顯示的時間是八點。哦,老天,我究竟昏睡了多久了,霍俊該不會已經回家了吧?找不到人又聯系不上自己該會多焦急。
這樣想著,席以箏也顧不得玄苑挪了位置之後,玄鐲里有什麼新變化了。趕緊地瞬移出了玄鐲,扶了扶依舊暈眩不止的腦袋,正欲轉身,卻被卷入了一個炙熱的胸膛。
「你還知道要出來?」正是霍俊焦急而低啞的嗓音。
「呀」席以箏抵著他的胸膛,「霍俊……」
「知不知道時間啊,笨女人」霍俊緊緊摟著她,嘴里吐出來的話語卻是完全不搭調的咒罵。
「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知道很晚了,你吃過晚飯了嗎?」。她急急解釋,擔心他因為找不到自己而餓著肚子。
「很晚?晚飯?你問的是哪一頓?」霍俊黑著臉,手上則依舊死摟著她不肯松手哪怕只是一點點。
「什麼?什麼哪一頓?」席以箏有些不明白他的話,弱弱的聲音似是自言自語︰「不是晚上八點嗎?」。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表,沒錯呀,是晚上八點。她不解地抬頭看他。
「三天,你在那個該死的空間里待了整整三天。你個死沒良心的笨女人。」他抱怨道,同時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
「三……三天?不會吧?就暈了一會兒,就過了三天了嗎?」。席以箏詫異地咂舌,低低地咕噥了一句。
「什麼暈了一會兒?你在里面暈倒了?該死下次不許一個人進去了。萬一……」霍俊幾乎被她的咕噥嚇白了臉,死死地摟著她鄭重警告。
「別擔心。我沒事。可能是挪動玄苑的時候精神力耗損過大引起的。以後不會了。不會了。」席以箏感動之余是滿滿的心疼,這個男人,這三天想必是急死了吧。看他下巴那一圈滋生了好幾天沒有刮過的刺手胡,就可知道。他平時是一個多麼注重儀表的男人哪
「精神力耗損?你這個……」霍俊頓了頓,卻不知道該罵她什麼好,只是一味地抱著她,「以後不許這樣了。知不知道我這幾日我有多擔心」他似是哽咽。
「我明白,對不起,老公,以後不會了。我保證。」席以箏仰頭看他,眼里閃著晶亮的水潤,主動吻住他。將她的感動與心疼,化作柔柔的吻封住他數不盡的擔心與焦慮。
…………
隨後,霍俊陪席以箏去樓下吃了碗面條,簡單地洗漱完之後,兩人就相擁著靠坐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這麼說,你這幾天一直沒去公司了?」席以箏摩娑著霍俊的手指,一節節分明的骨節修長而有力。
「恩,三天前下班回來沒看到你,打你電話卻發現你的手機擱在書房,打去東方和遠逸莊那里,也都說沒見你過去,所以我知道你應該是在你那個神秘的空間里。只是……」霍俊頓了頓,聲音陡然有些哽咽,「直到次日天明,都沒見你出來,我……」
「對不起,老公。」席以箏緊緊貼在他的胸膛,知道他未盡的言語里有多少擔心。
「嗯,下次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霍俊撫著她的秀發,將頭擱在她頭頂,低啞地說道。
「好。」席以箏乖巧地點頭。她只是沒想到這麼挪動一座玄鐲里的四合院,居然會耗盡她的精神力。想從前將玄苑從外界挪入玄鐲時也都沒有這樣的情況啊。
「沒告訴爸媽吧?」她怕席爸席媽擔心。
霍俊搖搖頭,第一天電話聯系過,後來他就沒去公司,和特助聯系之後,就在家辦公等她,所以,其他人並不知道她三日沒有現身。
「現在還暈嗎?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下?」霍俊揉著她粉女敕卻顯得有些蒼白的小臉頰,有些擔憂。精神力耗損而暈厥三日,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癥啊?
「不用。已經好多了。只是耗盡了精神力罷了。恢復了就沒事了。何況,我自己不就是半個醫生嗎?別忘了我有許多補氣養神丹哦。」席以箏巧笑倩兮地睇了他一眼,隨手從玄鐲里掏出一瓷瓶丹藥,擰開瓶塞,倒出兩粒,自己吞了一粒,給霍俊嘴里喂了一粒。
「什麼?」霍俊囫圇地問道。
「就是補氣養神丹啊。我知道你這幾日不會比我好多少。所以,親愛的夫君,咱們早點歇息吧。」席以箏翻下他的懷,也拉他平躺好。
「好。今天饒過你。」霍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今天不能再承受他激烈的攻擊。隨手熄了床頭燈,將她拉入懷里,相擁而眠。
…………
「今天乖乖在家休息一天,哪里也不準去。」次日一早,霍俊洗漱完就下樓準備早餐,同時不忘警告正要起身的小女人。
「耶?我已經好多了。」席以箏剛要辯駁,卻見他嚴肅地瞪著自己,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只好佯裝听話地點點頭,好吧,這暴怒中的老虎還是不要模了。或者等他出門去公司了,再進玄鐲一探究竟吧。師父說,玄苑搬離了主眼,玄鐲可能會進階,也不知道會變成何樣。
洗漱完,下樓,吃完霍俊做的豐盛營養的愛心早餐,席以箏正欲習慣性地起身送他出門。
「今天我在家陪你。」霍俊起身,卻絲毫沒有準備要換衣服出門的打算。
「陪……陪我?」席以箏愣愣地復述了一遍。他,該不會是有讀心術吧,猜到自己準備在他出門後進玄鐲?
「是呀,你此前暈了三日,我還是不放心。要麼送你去醫院,要麼在家陪你,你可以二選一。」霍俊好笑地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給了她兩個可供參選的提議。
「那……隨你。只是,霍氏真的不忙嗎?」。席以箏收拾起桌上的碗碟,進廚房清洗。
「不會。我有兩個能干的特助,我也有心提拔他們,再磨練他們一陣子也好。」霍俊淡淡地笑著,跟著她進了廚房,接過她洗好的碗碟,拿過擦碗巾擦干並收入碗櫃。
他這是已經在為十年後的離開做準備了嗎?席以箏抬眼凝望,眼前這個男人,真的願意舍棄這里費盡心思打拼下來的事業,與自己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嗎?
「想什麼呢?」霍俊擦好所有的碗碟,一一收入碗櫃,回頭見席以箏還愣在水槽邊,失笑地拍拍她的雙頰,柔聲問道。
「哦……沒什麼。好了是嗎?」。席以箏月兌下膠皮手套,洗淨雙手,拉著霍俊回到花廳,沏了壺濃香的堪比藍山手磨咖啡的玄鐲咖啡,兩人愜意地坐在軟榻上,欣賞秋日,園子里唯美的精致。
「霍俊,你真的決定十年後就離開了是嗎?」。席以箏垂著眼瞼,低低問。
「是啊,怎麼了?」霍俊品了口玄鐲出品的咖啡,滿臉的意猶未盡。久久沒有听到席以箏的回答,轉頭一看,她正盯著咖啡杯走神。
好笑地攬過她,擱下手里純白精致的咖啡杯,抵著她的頭,柔聲問道︰「怎麼了?你不是想十年後就過去魔武星陪麒麟寶貝的麼?」
「嗯。」席以箏濃濃的鼻音,傳來哽咽的回答︰「我只是感動嘛你願意陪著我,無論我去哪里,做什麼決定,你都是這樣。你這個傻瓜」她越說越激動。
「哪里傻了?陪自己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何況,他們也是我的兒子。女人,你不能剝奪我想做一個好爹地的權利。」霍俊好笑地捏捏她發紅的鼻子,柔聲勸道︰「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哦。」天知道,她現在這個梨花雨落的樣子不僅,還該死地很迷人。想也不想地低頭攫住她的唇,讓她尚未停止的哽咽吞入了自己的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