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下次讓席以笛帶給曜日也行。」墨湘搖搖頭,轉而想到了什麼,笑說道︰「當然,你要是願意加入我們鳳堂,這20萬算是給你的獎學金。怎麼樣?狀元郎」
「你不是開玩笑吧?。」席以箏連連擺手拒絕道︰「別,我對你們這些業務可是一點都不熟。」
「哈哈曜日,她真的很可愛」墨湘又忍不住彎腰大笑道。
席以箏一頭黑線,什麼時候自己頭上又多了可愛這個形容詞了。
「行了,今天沒時間了,改天再聊。席以晴在里面,死活不肯讓我們通知她父母。只好找你了。我讓梅子她們送你們回吧,想好回哪里?」齊曜日看看時間不早了,晚上還有行動,遂阻止了妻子繼續留人的舉措。
「嗯,回遠逸莊吧。」席以箏考慮了片刻,這件事可以不讓爺爺知道,免得他氣急攻心,但是自己父母那里還是要交代一聲的。于是,直接要求齊曜日讓他的人送她們回遠逸莊。
一路上,席以晴一直低垂著頭,一聲不吭。這次的事確是她太沒大腦了。如果沒有鳳堂組織介入,自己如今或許早已成了席家的喪門星,定會被席老爺子扒層皮下來。席以晴頹喪地在心底哀嘆一聲,可是,自己也確實被爺爺逼得。如果,如果當初他不停掉自己的生活費,如果他不克扣自己的花銷,自己怎麼會因為付不出事先定好的裘皮大衣而問同學借了3萬元,還被他們起哄,譏諷自己這個席泰千金連區區衣服都付不起,氣得她一怒之下通過好友介紹向銀莊借了錢。
本以為爺爺扣個自己個把月就沒事了,誰知這次他竟然聲色厲荏地說是考試不通過就別想要生活費了。這下,她無處籌錢了,自己老媽膽小懦弱,老爺子一訓就不敢聲張,也不敢私下給自己錢。于是,利滾利,僅僅兩個月,就說是連本帶利要求還給他們20萬。頭腦發熱之下,她潛入了老爺子的宅子,想翻點錢出來,沒成想現金啥的沒找到,發現了房產證。
席以晴低著頭,抿著嘴,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席以箏見狀,也沒有主動和她說話。兀自想著如何向父母說這個事兒。
「怎麼?不是說想留她入鳳堂的嗎?臨時有變動?」目送著席以箏的車子離去,墨湘疑惑地轉頭問佇立窗前一言不發的齊曜日。
「嗯,晚上還有行動,還是另找時間吧。」齊曜日皺著眉,不明白上頭為何臨時發來信息,讓他們特行組龍隊晚上全部出動。不知道出了什麼大事。在臨近年關的時候,有大行動還真不爽。
墨湘了解地拍拍自己老公的肩,安慰他︰「除夕夜總能回來的吧?。」特行組的行動壓根沒有可預見性,說不定過年都見不到他的影子了。
「但願吧。」齊曜日摟過墨湘,把頭放在她的肩窩,在她耳邊輕語︰「老婆,如果玄品藥廠真能研制出類似上次救醒阿睿的神藥,那麼特行組還有出路,否則,」他頓了頓,情緒瞬間低落,「難保上頭沒有想要撤組的念頭。」
「一定行的。我瞧著那小姑娘不像是個會撒謊的人。」墨湘輕柔地安慰道︰「何況,特行組的存在,為他們掃清了多少障礙?他們也不想想,如果沒有你們,他們能如此高枕無憂地穩坐自己的高位無虞嗎?。」墨湘清冷地聲音透過夜幕,落在齊曜日耳里,異常堅韌而安心,「倘若他們做出有損你們龍隊的任何舉措,我不惜毀了鳳堂也決不讓他們好過。」
「你說什麼?晴晴被地下錢莊逼債?」席媽听了席以箏簡單的闡述,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席爸聞言也身形大震,「私自拿老宅的房產證去作抵押?」
「噓」席以箏見狀,立即伸出食指擱在唇間,示意席媽小聲點,萬一被席老爺子听到了,豈不更亂。「媽,你小聲點,這事我只是和你們說,至于大伯父那里怎麼解釋就靠你們了。爺爺那里是千萬不能透露的。我擔心他的血壓。」
「箏箏說的對,先別讓爸知道,否則真是會被她活活氣死。真是太不懂事了。」席爸點點頭,把保定老宅的房產證收好,打算讓席以簫明日回趟老宅,把房產證送回去放好。至于席以晴的事,還是等席光之夫婦到了再讓他們找她細問吧。這事雖然可大可小,但是涉及到偷竊房產證還高利貸,相比較,她此前和小混混瞎搞敗壞門風那還是好的了。如今,席爸無奈地搖搖頭,真不知大哥大嫂知道了會多傷心。
次日一早,席以箏來到大廚房,準備給家人炖鍋營養米粥——八珍粥。白木耳是昨晚上就浸著的,與大米、小米、薏米仁、血糯、蓮子、紅豆、紅棗這些食材一起洗淨後放入了炖鍋,擱在燃氣灶上炖了起來。另外,她又在蒸鍋上蒸了些上回從美食街淘來的南方發糕。打算等這些買來的發糕吃完了,決定自己動手做上一些。雖說手藝比較生澀,但是好在自己的食材都是一流的,相信味道也不會差。
正專心切著下粥用的醬蘿卜的當口,廚房門口響起了移門拉動的聲音。
席以箏回頭一看,居然是席以晴,「堂姐?起得這麼早?怎麼不再多睡會兒?」昨晚上回來後,隨便吞了碗餛飩面,席以晴就早早鑽入席以箏隔壁的套房,不敢正視他們一家詢問的目光。
一晚上下來,想了很多。料想自己父母今天肯定會過來,遲早要面對,索性就早早起來了。
「呃,我睡飽了。」席以晴有點手腳無處放的感覺,略顯尷尬,「箏箏,昨日謝謝你。」她雖然羞于面對席以箏,但是齊曜日和墨湘在外廳與席以箏的對話,她還是一一听入了耳里。見她並沒有為此奚落嘲諷自己,也沒有就此丟下自己,而是帶自己回了遠逸莊——這個讓自己滿心向往的世外桃源。到這里之後,二叔二嬸也沒有如自己父母那般動不動就斥責、逼問自己。給了自己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反而令自己不斷反省、追悔。只是,後悔還有用嗎?
「你是我堂姐,自是應該的。」席以箏淺笑了一記,見她臉色蒼白,料想是晚上沒睡好,「餓嗎?早飯馬上就好。」
席以晴搖搖頭,如今的她不知道該如何與席以箏相處。曾經,兩人也是如此安靜的對話。只是,從何時起,這份安然就隨之不見。是從嫉妒她的出色開始?還是從羨慕她的家庭和樂順遂開始?接踵而至的,就是每逢會面,就與她針鋒相對,不,應該說是自己處處針對她吧。
「堂姐?堂姐?」席以箏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席以晴,急忙過來扶住她,「你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還是回房再歇會吧,早餐好了我讓方嫂給你送去。」
「嗯。」席以晴點點頭,離開廚房時,回頭看了席以箏一眼,晨曦下的席以箏寧靜而美好,襯托得自己更加骯髒不可見人。如果,如果時光能夠倒退回到以前,自己肯定不會做這麼多傻事,這麼多讓家人痛心、自己痛苦的事。只是,一切還能回去嗎?
「堂姐。」席以箏看著滿面哀傷的席以晴,突然出聲喊住她,「有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千萬別做傻事了。」
席以晴點點頭,應允道︰「以後不會了。」是的,她完全可以過和席以箏一樣的生活,寧靜而美好,為什麼要如此作踐自己?過去無知,如今清醒,一切都還來得及吧?
早餐後沒多久,席光之夫婦趕到了。昨晚上席爸忍不住,給自己大哥打了個電話簡約地說了此事,他們能熬到現在才到已經算是沉得住氣了。換做席爸,估計昨晚上都連夜趕過來了。
「晴晴,你怎麼這麼傻呀居然敢向地下錢莊借錢真是急死我了」汪琬如進門後第一句就是朝自己女兒發飆,也不問她借錢的原因是什麼。有如此母親,怪不得席以晴的性子會越來越固執、倨傲。席以箏暗地里搖搖頭,絲毫不待見自己大伯母的這種做法。
「爸、媽,我知道錯了。」席以晴難得溫馴地低頭認錯。
「就知道事後認錯,再有下次,我看咱們全家就要睡大街了」汪琬如這次也真急了,涉及到房子的事,她就沒法不生氣。劈頭蓋臉繼續朝自己女兒怒罵
「好了。既然沒釀成大錯,還罵她做什麼當心把老爺子招來。」席爸勸道。他見自己大哥滿臉憔悴,想必是一晚上都沒睡踏實,早上又趕了幾個小時的車,疲憊都寫滿了臉上。
「爸媽,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席以晴抹干眼淚,抬頭朝自己父母發誓,「以後我一定好好讀書,不會再與那些人胡亂來往,也決不再做蠢事。」考慮了一早上,她決定改過自新。
好好讀書,這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以前那些無知歲月,希望還來得及追悔。
「知錯就好。知錯就好。」席媽連連點頭,見汪琬如臉色難看,生怕她還要發飆,忙接口安撫道。
「耀之,這次多虧了你們。」席光之嘆了口氣,朝自己兄弟致謝,「這事,可千萬別讓老爺子知道了。否則,唉,我就怕他那毛病又犯了。」
「怕我犯病還惹出這麼多事門口,席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那里,神情嚴肅,「若不是我大老遠瞧見你們幾個急匆匆地往這里趕,就跟過來瞧瞧,是否還想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