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崖底偷香
听北像一頭紅了眼的惡狼,對著前面撲上來的幾人廝殺而去,可是,空手難敵四拳,六個黑布罩臉的彪形大漢,三個纏住听北,三個直奔芙子墨。
一人將緊緊護住小姐的聞南甩手扔飛,另外兩人直逼芙子墨。
看似這一瞬間發生了很多事,其實也就是短短的兩三秒而已。
顏薄雲瞳孔緊縮,全身嗜血,毫不憐惜的甩開崔巧巧情急之下的拉扯,心血如破閘的洪流齊刷刷奔涌至心頭,突然的巨變讓他腳下的步子凌亂又狂速。
僅僅對著那健壯的男人後心窩子一腳,那巨大的身子不可置信的爆瞪了雙目便轟然倒地。
猛力扯下腰間的玉佩一個狠厲的揚起,只听一聲悶哼,噗通一物應聲倒地。
縱是如此,還是晚了一步,那第三個男人已然拎起了芙子墨往山崖邊上奔去。
來不及思考,粗暴的扯斷脖頸的一物帶著一股嗜血的煞氣,直直對著那人的手腕打去。
可是,可是,還是慢了十分一秒,那人拎著芙子墨的手拼勁了全身之力將芙子墨拋了出去。
「不」幾人同時大叫。
听北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搏命式擊殺了最後一人,直直飛撲向山崖邊,她伸手想拉住小姐,可是一切都遲了,听北一個火急攻心,口吐鮮血昏死在地。
顏薄雲探身向那個飄落的身影抓去,俯身而望,山澗錯綜清幽,只有那潺潺的流水,叮咚作響,本應美如仙境的幽谷,卻讓他心神緊縮,全身血液剎那間凍凝。
手緊緊勾住她無力的指間,潔白的面紗因風揚起,露出她清淡精巧的眉眼,她的臉好蒼白,可是她的眼神好淡定,好純淨,還有一絲解月兌般的釋然,似乎她不畏懼死亡,而是向往
顏薄雲忽然害怕了,他驚恐的看著她,心底冒出一個念頭,是不是他傷害的太深,所以,此刻她一心求死,所以才這般淡然?
「抓緊我,求你了,抓緊我」顏薄雲以一種自己都不曾覺察的驚恐和卑微顫抖喑啞的懇求,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高傲,疏離,冷沉。
他像一個可憐的孩子,即將要失去一件最心愛的東西般,因為害怕失去,卑微的祈求,哀哭,驚恐……
「求求你,不要放手,求求你,求求你……」
頭頂的聲音帶著一絲低靡顫抖的喑啞,卻突然讓她覺得異常的安心和踏實。
原來,原來他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原來他並不總是那麼的高貴優雅,原來他哭喪著臉一點也不好看,原來他也有卑微的時候,原來他也有對她服軟的一刻……
芙子墨緩緩的笑了,笑的滿足又快樂,純淨又絢美。
如果上天真的打算再一次收回她的命,那麼,這次的死亡竟是比上一世有意思多了,至少,她不再覺得恐懼……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力氣了,謝謝你,謝謝你如此用心的救我……
手輕輕的抽離,帶著撼動靈魂的笑容,帶著訣別的恬淡,如一朵燦放的冰山雪蓮,盈盈盛開在山澗間,飄飄蕩蕩純澈華美,卻凍結了他所有的心血和思想。
「不蠢女人」一聲淒厲的嘶啞,蕩氣回腸,一個毅然決然的縱躍,驚呆了岸上所有的人。
「不顏大哥」崔巧巧一臉煞白的看著那個飄然而躍男人,癱軟的摔倒在山崖邊上,這一刻,她的世界轟然倒塌,這一刻,她悲極反笑。
郭媽媽和景文昔找上山崖的時候,就看到一地的血腥和尸首間崔巧巧放聲大笑,笑的淚流滿面,笑的悲慘淒厲。
身體急速的下墜,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淡定釋然,看著正下方不足一米那個飄凌而下的縴弱身子,一抹痛和踏實襲擊了他恍惚的心神。
行動快于理智,他的本能反應摧毀了他一貫引以為傲的理智,縱是在千軍萬馬里浴血拼殺的他也不曾有過如此的驚懼和無措,縱身而躍的那一刻,他只想撲下來抓住她,抓住她,身後的功名利祿,為人臣子的責任義務統統拋出了理智,這一刻,他心里、眼里滿滿的都是要救她
他一定是魔障了為了她,這一刻,他竟然義無反顧的拋開了一切
驚恐的看著身下越墜越快的她,來不及猶豫,他騰空扯開腰間的束帶,一個飛甩,堪堪卷住她的腰身,雖減緩了她的速度,卻加速了他的墜落,手下緊拉,將她穩穩的卷進自己懷里。
心竟然奇異的在這一刻復活了,緊緊的摟抱住柔軟縴弱的她,有一種悸動和狂喜似要破腔而出,洶涌的沖撞著他的四肢百骸,心中的柔軟月兌口而出︰「別怕,一切有我」
將她縴柔的腰身緊緊的摟在懷里,飛速的騰出一只手用束帶卷住崖壁的彎細枝丫,那細小的枝丫雖然支撐不住兩人的重量,卻稍稍減緩了下落的速度。
如此幾個反復,看著山澗底隱約潺動的緩流,他心底略微松了口氣,卻也知道受傷是在數難免了。
澗底山石復疊,雖有溪流卻是極其清淺,縱然自己內力深厚,可是山澗實在深幽,況且懷中還有一人,若是直接撲跌在山石上,沖撞的力道還是會很大。
雖然他確定自己可以保命,但是這樣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顧的冒險卻是從來也沒有過的,縱是血戰蠻夷,身種利箭,只身入穴,那也是因為他已經布置好了身後的接應大軍。
他驚悸自己這種不受控制為她擔心的感覺,腦海中不停的為自己失控的行為尋找借口,是的,藝高人膽大,以自己的身手,躍下一個區區山澗又有何可懼,畢竟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女人在自己眼前喪命,而且,她還是煜煜的恩人,就沖著這份情面也要把她從鬼門關前拽回來
心思飛轉,手下卻是一刻也沒閑著,在著地前的一瞬間,他摟著她一個旋轉,身形弓起,像一個橢圓的蠶繭將她安全的包裹在自己的懷里。
「 」的一聲巨大悶響,他後背和右臂著地,所有的知覺和思緒在這一刻靜止,閉眼前,心里的唯一念頭竟然是︰萬幸沒有摔著她
芙子墨是被耳邊的嘩嘩溪流和腳下的冰冷凍醒的。
起初睜眼前嗖嗖的冷風和腳底徹骨的涼意讓她以為自己身處閻羅殿,待睜開眼,看著高高不見天日的陡峭山崖和身邊清澈的溪流,她不可置信的驚詫自己居然還活著
可是,身下的柔軟讓她一滯。
「啊」顧不得後肩撕心的刺痛,她尖叫一聲,顫抖著手去戳顏薄雲的胳膊。
可是沒有反應?
芙子墨原本因失血過多慘白的臉更加無一絲血色,她俯子,卻發現他後腦的石塊上竟然有一攤血漬。
天不會,不會是……
芙子墨不敢再想下去,哆嗦著將手探上他的心口,感受著那溫熱沉穩的跳動,一顆驚懸的心才陡然落下,身子一軟,壓在了他的胳膊上。
「嘶」身下的人忽然發出一聲痛哼。
「你,你沒事?不少字」芙子墨掙扎著往後退,試圖挪開身子,讓他坐起來。
「呃」顏薄雲一聲痛哼,皺眉睜開眼楮,正對上一雙驚喜交加如小白兔般潔淨的眼神,茫然渾噩的心忽然安定踏實了下來。
「呃」他動了動身子,右手稍稍用力,企圖坐起來,一股劇痛傳來,隨即一口鮮血噴出。
「啊你到底怎麼樣了?」芙子墨急忙又往前爬。
顏薄雲無力的躺在石塊上,習武的本能讓他知道此刻他心脈嚴重受損,內傷很嚴重,似乎右臂也有骨折跡象,萬幸五髒六腑沒有移位
想著不由的抬眼看向那個一臉擔憂的小女人,心里竟有一絲小小的甜蜜。
眼下幾乎整個後背都浸在水里,再拖下去,別說是傷了,就是凍也會把他凍死,他暫時壓下心底的茫然,對著眼前的女人說道︰「扶——我起——來」
這話出口,哇的又是一口鮮血。
「好」芙子墨跌跌爬爬的挪過來,用力的拽住他的衣袖,可是力氣太小,他又是直躺著,根本是絲毫未動。
「蠢女人」看她抿嘴慘白著小臉吃力的笨樣,心中的話月兌口而出,讓他自己一怔,怎麼這般熟稔?
左手一揚,他不耐煩的說道︰「彎來,頭靠近點」
這一刻,芙子墨也顧不得計較他惡劣的態度,乖乖听話的彎子,將頭靠了過來,舉起他的左臂跨過自己的脖頸搭在胸前,咬牙使勁將他拖起。
臉靠著臉,半個身子斜歪在她的身上,感受著她特有的清香和柔軟,置在她身前被她緊緊握住的手腕雖然隔著衣衫,還是感受到了她緊握的力度,因為吃力她抓的很緊,以至于他的手有幾次似有若無的擦過她胸前柔軟的隆起。
他不由自主的就微微偏轉了臉,唇輕輕的掠過她鬢角的碎發,癢癢的,很舒服,情不自禁的,他閉上眼輕嗅著她青絲間的那縷好聞的清香。
「怎麼了,還能堅持住嗎?」。一心一意架著他往前走的芙子墨顯然不知道此刻正被人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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