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能動,又開不了口,芙子墨急的一身汗,心底直打鼓,原本以為顏薄雲要行不軌之事,沒想到人家只是拿個靠墊給她嵌身子,可是那故意戲弄她的成分實在太明顯,芙子墨的一雙杏目陡然瞪的渾圓。
看著怒目而視的美目,濃長撲閃的睫毛,因生氣紅艷的雙頰,微微開啟的棉紅薄唇,顏薄雲喉結滾動,艱難的避開視線,解開了她的啞穴。
「顏薄雲,你混蛋!」一能開口,芙子墨漲紅了臉破口大罵。
顏薄雲眉頭一皺,揚著手就要點下去,見芙子墨驚恐的閉上嘴,不由的垂下手抿嘴暗笑。
渾身不能動的芙子墨,面對身前一臉奸詐的大猴子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她頭一次意識到男女體力的懸殊,男女獨處一室的危險,再加上剛剛市集上的驚懼,鼻子一酸,眼眶就濕了,雖然她很想忍住不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越來越脆弱了,連堅強都不會偽裝了!
原本抿唇暗爽的顏薄雲沒想到剛剛還一臉氣洶洶怒罵的小女人忽然就淚盈于睫,他眉頭一擰,隱約的他很不喜歡女人哭,是一種反感,前天他還因秋荷嚶嚶低泣,壓都壓不住全身的暴躁,狠狠的給了她一腳,不知為什麼,就是很想踹那女人!
顏薄雲哼了一聲,左模模右模模從懷里掏出個繡著茉莉的娟帕,彎子對著她的臉伸過來。
「啊!你滾開!」芙子墨叫開了。
听到小姐的尖叫,聞南推門奔進內間,看到小姐正倚在床頭,眼圈紅紅的對著顏薄雲一臉的驚懼,聞南不由的說道︰「侯爺,求你放過小姐吧,她剛剛在市集上受了驚嚇,險些受傷……」
聞南含著淚將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顏薄雲原本動怒的臉上就凝成了一層寒霜,他對聞南冷冷的說道︰「你出去!」
「啊!」雖然忌憚侯爺的煞氣,可是聞南這次卻是不再讓步。
「你出去,本侯保證不會欺負她!」顏薄雲忍著火氣。
芙子墨嘆口氣,看了看一臉鐵青的某人,對聞南說道︰「聞南,你出去吧!」
聞南神色復雜的看了小姐一眼,方轉身退了出去,卻是暗自嘆息,看這情景,小姐和侯爺真是扯不清了!
「墨兒,究竟是誰想害你,一再對你下狠手?」顏薄雲微微向前探了探,想確定一下她有沒有受傷,看到她防備的神色,不由的有些失落,又將身子縮了回去。
「不知道!」芙子墨抽吸著鼻子,因為不能動,她的鼻子酸酸的好癢。
「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顏薄雲耐心的問道。
芙子墨賭氣道︰「誰也沒得罪,就得罪了你!」
「你!」顏薄雲心中一睹,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看著她紅紅的眼楮,瀉了火氣說道︰「還有誰?」
還有誰?閔侯爺應該算吧?崔家算不算?花氏嘛,一直都是將她當仇人,對了,還有一個珍貴妃!
「你的崔妹妹家想做媒將我送給閔侯爺,我拒絕了,一直看我不順眼的花氏馬上就要迎娶我當兒媳,還有就是珍妃那事,要不是因為你,也不會被發現,除了這些,實在沒有了!」
什麼你的崔妹妹家?顏薄雲皺了皺眉,不悅的看了看芙子墨,待听到馬上就要嫁入景家,他心中一跳,忽然生出一種別扭和煩躁,他壓下心底怪異的感覺,悶悶的問道︰「珍妃什麼好事,與你我又有何關系?」
「你可真能裝?」芙子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這家伙可真會裝,這才多久,就將這事撇的一干二淨,不由的撇嘴譏諷道︰「要是你真忘了可就真謝天謝地了,當初是誰拿這事威脅我,奪了我的品香樓!」
「什麼?不可能,我絕對不是這種人?」顏薄雲氣的大叫,認為芙子墨是在借機污蔑他!
「你想否認我也沒辦法,反正你們這些侯門大爺向來信口雌黃,黑的白的,還不是由的你們的嘴說!」否則她的爹爹又怎能百口莫辯,含冤而死。
「你,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你照實說,不能欺負我記不起來!」顏薄雲氣短的說道。
什麼?他還沒記起來?
「你還沒記起來?」芙子墨吃驚的問道。
「我什麼時候說我記起來了?」顏薄雲睨了眼芙子墨瞪大的眼楮,不滿的說道︰「也不看看是為了誰才成這樣的,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心里喜歡的是哪個女人?」
芙子墨沒想到顏薄雲還沒記起來,這些天看他兩眼望天的得意樣,還以為早好起來了,原來是骨子里的傲氣憋不住了,無意間的自然釋放,唉!這就是天生的王者氣度!
想著珍妃那尷尬的事,既然他忘了還是避而不談的好。
「應該是負月吧,也有可能是姜姨娘,不對,應該是你的四姨娘吧!」因為理虧,芙子墨好心的幫他分析。
卻見某人的臉越來越黑,最後咬牙切齒的對她說道︰「蠢女人,我當初為什麼會不要命的去救你?」
「是哦!可能是腦子抽筋吧!」芙子墨順口接道,待明白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立刻心虛的住嘴,別逞強了,還是順著他的毛吧。
顏薄雲無奈的喘口氣,對她他真的氣不起來,每每氣的怒火中燒,只要看到她無意間流露的柔弱或俏皮,他的心就會不知覺的柔軟下來,有不舍還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就像此刻,她月兌口而出的大不敬的話,換做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拖出去讓人掌嘴,可是對她,他卻只有甜蜜的憐惜,偏偏還對她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口氣上癮的很,縱是府里有四個姨娘,除了近幾日吃飯時避無可避的近身伺候,看著她們一個個諂媚討好的低賤姿態,就讓他沒來由的鄙視!
扁晨說每個人都有犯賤的時候,他這就是犯賤,對著這個凶巴巴的女人犯賤!
「墨兒!」低沉的喚出一聲,讓兩個當事人猛然一滯,顏薄雲心中頓時柔腸百結,看著芙子墨的眼神不知覺的柔和溫情了下來。
芙子墨只覺得自己的頭發梢都要炸開了,她見鬼似的看著他,這一刻,她萬分確定這家伙還沒有恢復,以前的他絕計不會有這麼惡心人的表情。
「別,你還是叫我芙子墨順耳些!我的心髒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芙子墨小心的提醒,他這低緩的聲音電流太強,一不小心她的小心肝就被會電焦,還有他騷包的款款深情,實在讓她無福消受,若不是被點了穴,她早就暴跳把他打回原形了!還是那樣兩人自在些,此刻,她只覺得別扭難耐!
「你!」顏薄雲心中的悸動和柔情頓時被潑的沒了蹤影,他挫敗的瞪著她,頹廢又賭氣的說道︰「我也覺得我肯定是腦子壞了,才會不要命的救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蠢女人!不管你信不信,你給我听好了,我不知道以前是怎樣的,但是現在,我一直是睡在書房,除了這幾天祖母要求一家人團在一起用膳,她們幾個伺候,其他時間我是壓根不見她們的,至于煜煜說的……」
顏薄雲看了芙子墨一眼,別扭的吼道︰「壓根就是沒影的事,這個小東西純粹是在污蔑我!」
看著氣急敗壞吼出來的顏薄雲,因為激動臉色有點紅,還有點窘,一貫倨傲的眼楮不自然的避開她看向一旁的桌角,俊逸的臉上再沒有了孤傲和凌厲,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毛躁的小伙子,有些青澀,有些可愛,柔柔的,很讓人心動!
芙子墨的心突的就不規律起來,她不由的暗罵自己花痴,天下的男人還沒死絕,怎麼著就忽然覺得這只種/馬可愛了!
「我累了,給我解開!」芙子墨避開他忽然瞥過來的視線,故作不舒服的說道。
「我都說了是煜煜污蔑我,你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對于眼前這個小女人一臉不在意的舉動,他忽然有些惱羞成怒,驕傲的王子脾氣不自覺的又爆發了。
「信,我信,侯爺大人,民女很累,能幫我解開嗎?哦,不必勞駕了,麻煩你出去喊一聲听北!」芙子墨翻了個白眼,看吧,就說自己花痴,就這樣動不動就翻臉浮躁的男人,怎麼會讓人覺得可愛!
「你在敷衍我!」顏薄雲鐵青了臉,他這會子掏心掏肺的給她解釋,瞧瞧她這是什麼態度,一臉的不屑和嘲弄,把他當成三歲的孩子糊弄!
「我怎麼敷衍你了?!你和你的姨娘們怎麼著都是天經地義的,你為什麼非要巴巴的對人解釋!侯爺大人,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是真的很不舒服!」
「你,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蠢女人,霍遠楓馬上就要大婚了,太後親自下的懿旨,娶的是薛寶琳,你知不知道,霍遠楓是不可能給你任何承諾的!」顏薄雲恨鐵不成鋼的搖著芙子墨的肩膀,赤紅了雙目瞪著她。
芙子墨眯眼冷笑,「民女是什麼身份清楚的很,不勞侯爺大人費心提醒,能不能懇請侯爺大人出去!听北!」芙子墨對著門外大聲高喊。
「你是不是怪本侯沒有娶薛寶琳耽誤了你和霍遠楓的姻緣?」顏薄雲冷冷的說道,唇角嘲諷而起,伴著嗜血殘忍的笑意。
「是!你說對了!請你滾出去!」芙子墨一聲大吼,氣充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