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真的要忤逆哀家不成?」太後臉色鐵青
楊明輝看向芙子墨,眼中閃著復雜的光芒。
芙子墨搖頭,「一日為兄長,終身為兄長」
「你」皇上終于龍顏大怒,「好,朕就成全你,既然如此,你就給慶王為妾吧」
什麼混賬皇帝?芙子墨幾乎要噴罵出口,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襲來,眼前發黑,栽倒在地。
只覺的自己昏昏沉沉的被人抬著放到了一個房間,然後听到了一聲尖銳的驚呼聲,忽然又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在懷里奔走,最後被輕輕的放在了清香柔軟的床榻上,一切漫長的像一個世紀,卻怎麼也睜不開眼楮。
耳邊有憤怒的爭吵傳來,「你,你為什麼這樣對她,你明明答應我只要進宮,就放過她,今晚的計劃你明明答應我取消了,可是你為什麼還要讓她做皇上的女人?」
「輝兒,你果然騙我,你在乎她,你維護她,根本不是你對哀家說的對她只有厭惡」
「是,我關心她,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六年,我怎麼能不關心她我是人,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冷血」
「你……你竟然說哀家冷血,哀家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啊」
「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那可怕的野心?剛剛你明知道她有了身孕,竟然還對她下藥,將她放到了皇上的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你難道看不出來皇上已經部署好了,今天他肆無忌憚的頂撞哀家,就表明他要對你動手了,你知不知道?
本來,有慶王在前面給你鋪路,等你坐享其成,可是哀家沒想到你的身世暴露的這樣快,讓哀家手足無措,薛家的勢力是強大,可是,若顏薄雲和閔紀元聯手,薛家還是忌憚三分
本來,哀家已經成功的讓扁晨離間了顏薄雲和閔紀元,讓皇上為了皇後的顏面奪了顏薄雲的兵權,可是,顏薄雲對皇上太忠心,他不可能為哀家所用,所以哀家只好將芙子墨扣在身邊,制約顏薄雲
可是,今晚你也看到了,她真的沒有能力拴住顏薄雲的心,她竟然被休了本來哀家已經放棄了計劃,可是老天也幫我,她竟然有了身孕,在大燕,孩子未出生,她是不能被休的,所以,她還是顏薄雲的夫人,不管顏薄雲看不看重她,皇上睡了她,你猜顏薄雲惱不惱?還能為皇上效忠嗎?
可是你,你卻壞了哀家的計劃」
「夠了,我不想再听你的野心,我也不想做皇帝我警告你,她永遠是我要保護的人,你要是真的對我有愧疚,就放她離開,永遠不要為難她,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一生」
「你,你個逆子,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哀家早了一步,她,她就會被皇後放到你的床上那樣,顏薄雲就會是你的死敵
輝兒,哀家和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皇上不會放過你的,哀家真後悔將你找了回來,否則,至少你還有個平靜的一生」
「……好,我爭但是,我要你保證絕不為難她,否則,我寧願去死」
「你……」
門板 當一聲,太後離去,芙子墨猛然驚醒,汗涔涔濕透衣衫。
虛弱的睜開眼楮,屋里早已沒有了太後的身影,仿佛剛才的聲音只是她的錯覺,可是,又是那麼真實的沖擊著她的神經
「墨兒,我……對不起」楊明輝握著她的手,眼神觸及她的小月復又急忙避開。
芙子墨撐起身子,見是在茗嵐殿內。
緩緩的模上他眉宇的疤痕,心疼的說道︰「大哥,還疼嗎?」。
「墨兒……我……真的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屈辱」
芙子墨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他,「大哥,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墨兒希望你永遠平安」
朝廷的事她不懂,但是,成王敗寇,皇室操戈本就是你死我活,既然不爭就會有危險,那麼,她願意支持大哥
楊明輝哽咽,「墨兒,你不怪大哥?」
「自小到大,墨兒所求大哥無所不應,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大哥也是踩了幾回梯子爬屋頂,險些摔斷了腿,墨兒又怎麼會怪大哥墨兒只是心疼大哥」
楊明輝靜靜的看著她,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芙子墨故作輕松,「說來好笑,墨兒一直疑惑,按照年齡,娘十四就生了你,從小到大都崇拜娘崇拜到不行,沒想到……唉,你真的是太後所生嗎?」。
楊明輝揉了揉她的秀發,將一縷碎發細心的抿到她的耳後,輕柔的攬住她的肩膀,「不管大哥是誰,永遠都會對你好,咱爹娘永遠是我們的爹娘」
這就是默認了吧
芙子墨抱緊了楊明輝,鼻尖發酸,正要再問,楊明輝捏了捏她的鼻子,「丫頭,不要再問了,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利」
芙子墨搖著楊明輝的胳膊,不滿的嘟起了嘴,正欲撒嬌,卻陡然身子僵硬。
楊明輝轉身往門處看去,立刻雙眉緊蹙,全身緊繃。
「娘子,為夫接你和孩子回家」顏薄雲倚門眯眼笑看相擁在一起親昵無比的兄妹兩人,笑的開心又熱烈。
芙子墨別開臉不去看他,手不由的撫上小月復,一絲苦笑,怎麼會這麼巧,孩子,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顏薄雲模模鼻子,越發笑得陽光燦燦,近前一拍楊明輝的肩膀,「大舅哥,有空回家看看娘子啊」
楊明輝猛的甩開,低頭模模芙子墨的頭,溫柔道︰「丫頭,你可以不回顏府跟大哥回家」
顏薄雲臉色頓寒,雙手環胸,斜睨芙子墨,「夫人,請吧」
芙子墨起身抱住楊明輝,柔聲道︰「大哥,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你也要保護好自己,這樣墨兒才安心」
說完,堅毅的起身,看也不看顏薄雲,漠然的從他身邊走過,徑自走了出去。
無視眼前伸過來的手,芙子墨扶著車廂進了車內,身前人影一閃,在她的對面坐下,葉榮嚴肅的揚起鞭子,車子緩緩的出了宮門。
車內一片寂靜,只有車輪子 轆的聲音傳來,太陽有些灼熱,熱浪的氣息滾面而來,車內愈發熱悶,不想面對眼前的人,芙子墨閉目養神,鬢發已經微微的犯了汗濕。
忽然,一抹清涼而來,一個陰涼的濕巾輕輕的覆到她的額頭,輕巧的擦拭她鬢角的細汗,「別動,再睡會兒?」
低沉的、喑啞的、溫潤的氣息撲在她的耳邊,動作無盡的體貼,聲音溫柔關切。
芙子墨驀然睜開眼,揮手甩開了額頭的濕巾,如避瘟疫般,快速的挪離他的身邊。
「墨兒,別鬧了,小心孩子」顏薄雲彎腰撿起,又取過一方,遞給她,小心翼翼道︰「好,我不踫你,你自己來」
渾身綿軟無力,實在沒有力氣與他爭吵,芙子墨偏轉身子倚在車廂上,冷漠的閉上眼楮,心中卻是翻江倒海,苦澀難言。
有個柔軟的墊子輕輕的塞在了她的後背,舒緩了她僵硬的姿勢,看她沒有拒絕,一聲微微的嘆息響起,車內又陷入了一片靜謐。
當熙熙攘攘的叫賣吆喝聲傳來,車子已經駛上了正街,「葉榮,去山莊」芙子墨忽然說道。
「回府」顏薄雲反駁,隨即看看芙子墨,「你太瘦了,要補一補」
芙子墨冷笑,眼神冷漠如劍,像看怪物一樣審視他。
嘆息傳來,他看了看她,嘴唇蠕動,最後還是放棄了開口,伸手想撫上她的眼楮,伸到半空,又尷尬的垂下。
下車的時候,不待他殷勤的挑起簾子,芙子墨霍的從車上跳下,嚇的顏薄雲猛然從後背攬住她的腰,怒道︰「你不要命了嗎?」。
迎在府門的下人嚇了一跳,齊刷刷跪在地上,異口同聲「恭迎夫人回府」
除了被禁足的姜姨娘,三個姨娘急忙上前扶住芙子墨,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陪著,「夫人小心」
清夏急忙讓人備了軟轎,扶著夫人上去,一眾人小心翼翼的簇擁著到了流雲居的門口。
「夫人需要靜養,比不得平時,姨娘都回去吧」清夏拿出大丫頭的做派,當著侯爺的面遣了眾人。
謝姨娘見侯爺面無異色,一顆心都撲在夫人身上,抿了抿唇,「婢妾告退,若有吩咐,還請清夏姑娘來說一聲」
呂姨娘和秋荷見謝姨娘都走了,再看看侯爺正眼也不瞧她們,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也訕訕的走了。
芙子墨直接回了東間,一切照舊,幾盆綠色植物比走的時候長大了不少,枝葉更加蔥綠,桌上的花斛不見了,卻多了一株花期正盛的潔白茉莉。
顏薄雲走了進來,輕輕的推開一扇窗戶,一股涼風,滿室的淡淡清香,使她繃緊的神經奇異的放松了下來。
見她沒有明顯的排斥自己,顏薄雲偷偷松了口氣,看了她一眼,輕語道︰「墨兒,感覺可好些了?」
芙子墨模模沒有任何感覺的小月復,看了看一臉柔和看向她的人,深吸一口氣,「這個孩子我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