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煩惱的不只是雲浩一個人。車廂里的葉子,此時也在想問題。人生真的是這樣,會遇到很多困難和問題。
有大的問題干預著,就會忽視掉其他的小問題,而當解決掉大問題之後,那小問題也就擺在面前了。
就像自己和傅鴻哲之間,困擾很久的問題已經解決掉了,而其他的事情就出現了。
自己和他現在,不是說遠離了京城就可以真正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到宴國當質子,先不說會不可避免的要受到欺辱,而且就算是本國宮里的某些人,也未必會讓自己和傅鴻哲過上消停的日子。
畢竟,被斬草除根,才算是最讓人放心的。
葉子沒有杞人憂天,她不知道,就在皇上下旨叫傅鴻哲當質子時。太子傅鴻靖已經安排好人手要在半路上除掉傅鴻哲。
但是,在看見葉子跟傅鴻哲一起離開後,傅鴻靖又改變了主意。他恨傅鴻哲,憑什麼可以得到葉子。
傅鴻靖恨葉子,自己是堂堂的儲君,對她那樣好,可是她卻絲毫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而且離開是,還那樣的挖苦自己。
現在,傅鴻靖不想讓他們死了,他想看見他們過苦日子,他想等有一天,葉子忍受不了那樣的生活,回頭來求自己。
傅鴻靖想想著那樣的情景出現,應該是很爽的一件事,所以,他叫自己安排的人,先不要動手。
「葉子,葉子?」傅鴻哲發現經過昨晚的事以後,她好像變得有心事了,現在她又看著茶幾上的那束野花發呆,就輕輕的呼喚她。
「啊?什麼?你說什麼?」葉子听見喊自己,看著傅鴻哲問。
傅鴻哲拎起一個精致的小竹籃遞給葉子。
「是什麼啊?」葉子接過來,掀開上面的帕子一看,居然是些零食,有糕餅,蜜餞什麼的。不用說,這可絕對不是從京城里帶來的,他是不喜歡吃零食的。
葉子捏了一粒梅子含在嘴里,也收回了思緒。
「你也吃。」葉子招呼著,傅鴻哲卻是笑著搖搖頭。
葉子自己現在也發覺,自從自己跟他那個了以後,倆人之間的氣氛有點詭異。原因,葉子不清楚,但是她可不想這樣。
自己跟他來的初衷不是這樣的,是要跟他同甘共苦的,是要讓他過得更開心的啊。于是,葉子主動的給傅鴻哲講故事,講的是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
傅鴻哲開始是笑眯眯的听,可是听到後來,神情就越來越嚴肅了。等葉子講了結局以後,問他有何感想的時候。
他就一句話,那就是很鄙視越王勾踐,根本就不是個男人,怎麼不保護好自己喜歡的女人呢?就算以後得以翻身又有何用?會愧疚一輩子不是麼?
傅鴻哲的答案,很讓葉子意外。因為以為他會說,勾踐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
不過,葉子想了一下卻很開心,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自己。葉子想問他一個很三八的問題,那就是,自己和他娘蕭貴妃同時掉進水里,他只能救一個的話,會救誰?
掂量了一下,沒忍心折磨他,就放棄了。
又給他說了幾個笑話,逗他。
中午的時候,就把馬車停在一個小河邊,吃了點早上買好的食物。葉子見河水清清的,想起自己在客棧換下來的那套衣裳沒有洗。
就到車廂那里,把包著換下衣物的包袱拎了出來,在河邊洗了起來。傅鴻哲開始還蹲在一旁看,可是沒一會兒就走開了。
男人怎麼會喜歡看女人洗衣服呢?葉子很理解的想。
衣裳並不髒,在水里稍微搓洗一下就行了。可是,洗好的要怎麼辦?晾在河邊的樹枝上,這麼好的太陽,不用到傍晚,也就會干的。
但是,看看那灌木叢上好像是有蟲子呢,那可不行。葉子捧著洗好的衣物打算在放在車廂里的盆內。等晚上到了客棧涼著就行了。
當葉子走到車廂邊的時候,發覺那邊的傅鴻哲和雲浩倆人有點奇怪,很緊張的樣子。
「這麼快就洗好了?」傅鴻哲笑嘻嘻的問。
搞什麼鬼?葉子找到盆子把衣物放進去後,再仔細的看了看傅鴻哲和雲浩。
「咦,這是什麼?」葉子發現傅鴻哲的嘴角上一點白色的東西,邊問,邊伸出手指抹了下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
有點粘粘的,好像是?葉子分析著,歪頭一看雲浩,他拼命的用袖子擦嘴呢!
「昨晚叫你們扔的東西呢?扔了沒?」葉子問。
「沒扔。」
「扔了。」
倆男人,回答的很齊聲,可是答案卻不同。
「倒底扔沒扔?」葉子耐著性子又問。
「扔了。」
「沒扔。」
這回同樣是異口同聲,答案依舊是相反的,只不過倆人交換了答案而已。
「要不,你們倆商量一下再回答我?」葉子掐著腰問。
雲浩不說話,眼楮卻偷偷的瞄了瞄地上的那堆青草。那是剛割來,給馬兒吃的。
「嘿嘿,忘了扔了,這不是剛想拿去扔,你就回來了麼。」傅鴻哲嬉皮笑臉的說。
「那你嘴角上這是怎麼回事?」葉子舉起沾著女乃油的手指問。
「哦,我就好奇啊,嘗嘗壞了的是啥味道,就嘗了一小口,嘿嘿,雲浩,趕緊的丟掉。」傅鴻哲嬉笑這說著。
雲浩應著,慢吞吞的走到草堆旁,扒開青草,捧出那個盒子就要往河邊走。
「等下。「葉子叫住了他。她想看看,傅鴻哲說的那一小口,究竟有多小。就憑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就有鬼。
雲浩為難的看著傅鴻哲。
「葉子,我幫你把洗好的衣物晾起來吧,那蛋糕就讓雲浩去扔好了。」傅鴻哲也有點慌的喊著葉子。
葉子也不理會傅鴻哲,伸手就把盒蓋子拿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說的一小口?」葉子看著眼前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蛋糕,拉著長音問。
「是一小口,那些是給馬吃了。」傅鴻哲怕挨罵,一著急,胡亂的說。
雲浩也趕緊的點頭。
葉子不知道說啥好了,看看那蛋糕的切口,蛋糕沒有變色,可是這也不能說明吃了就沒事啊。
想著倆大男人,怕自己生氣,偷著吃蛋糕的樣子,葉子是又好氣又好笑啊!吃壞肚子的話,頂多拉拉肚子吧?
「算了,趕緊扔了吧。」對于這件事,葉子實在是不忍心小題大做的跟他們發火了,決定放他們一碼。
「是。」雲浩如獲重釋的應著跑開了。
等雲浩回來,葉子看著他空手,才放心的上了馬車。
「要不,我削跟竹子插在車廂後面,不是就能晾衣裳了?」傅鴻哲上了馬車,因為做了錯事,討好的對葉子說。
「你真聰明,那樣的話,衣裳是干了,可是一抖能抖下半斤灰塵。」葉子白了他一眼說。
「哦,我真笨,怎麼沒想到這點呢。」傅鴻哲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腦袋說。
唉,葉子歇躺在軟塌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傅鴻哲,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傅鴻哲不解的問。
「我在想,你娶了我,你的人生就會被我毀掉了,我是不是個禍害啊?」葉子很認真的看著傅鴻哲說。
「說什麼呢,娶了你我的人生才開始變得有意義。」傅鴻哲听見葉子這樣說,趕緊起身,蹲在過道間,伸手握住葉子的手,很認真的對她說。
「好了,人家跟你開玩笑呢,我先午睡一下,不要吵到我。」葉子見他緊張嚴肅的樣子,笑著對他說,然後抽回自己的手,轉身面朝車廂。
「雲浩,車子趕慢點。」傅鴻哲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坐回軟塌,對外面叮囑著。
外面陽光撫媚,車廂里的溫度也剛剛好,葉子原是想閉目養神一下的。隨著馬車輕輕的搖晃,她真的睡著了。
傅鴻哲坐了一會兒,也躺了下來。听有經驗的人說過,有些女子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以後,因為疼痛,會在心里留下陰影,排斥男女歡愛。
不排斥的話,女人的眼神會變得更溫柔。
葉子今早到現在的表現,好像是排斥那事兒的吧?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自私的急迫的要了她的身子啊!
傅鴻哲真的有點點後悔,暗暗的想著要想辦法擬補才行。
他猜想的,當晚就得到了證實。馬車在到達另一個鎮上,進客棧準備休息的時候,葉子真的有點緊張。
傅鴻哲就故意找借口讓她先睡,等她睡著了自己再躺在她身邊。
雖然,作為一個剛嘗到女人滋味的男人,身邊躺著嬌妻,卻不能那個,對他來說是種煎熬。可是為了不讓她更加排斥,也只有克制自己的了。
傅鴻哲沒覺得委屈,他不想讓她怕自己。
這樣過了幾天後,葉子面對他時果然就放松了很多,也自然了起來。
往後的行程中,馬車內不停的傳出笑聲來,就算傅鴻哲故意的跟葉子擠在一個軟塌上說話,她都不躲避了。
甚至傅鴻哲試探的親吻她,都可以了。
慢慢的倆人的關系又恢復了正常,就只是傅鴻哲自己忍受著煎熬。
第十九天的下午,馬車終于到了邊境,守衛在那里的官兵,看了雲浩給看的公文後,才知道眼前的是本國的廉王爺和王妃。
可是,王妃是陪王爺去宴國當質子的,何年何月能回來都不知道,她怎麼還這樣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