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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抓了龍辛兩家,浮圖鎮里鎮外傳得沸沸揚揚的。葉子第二天上馬車,往衙門去的時候,發覺街道兩旁竟然站了很多的人。沿途偶爾掀開車窗簾,才注意到人一直站到了衙門外十幾米的位置。
那些人,雖然沒有歡呼,也沒有竊竊私語,但是臉上表情都帶著希望,這樣葉子覺得自己做一回卑鄙的小人很值得。
衙門里的人比往日更加的精神,但是大堂里的那些椅子不見了,差人們分兩旁站的筆直。傅鴻哲照舊沒進大堂往後面走去。
「里面的人怎麼樣?」葉子坐下問自己剛任命的牢頭。
牢頭回答,里面昨晚亂成一團。女的哭,男的吼。龍家和辛家倆當家的對罵,相互指責對方卑鄙,後來快天亮的時候,興許是累了,才算消停點。
葉子剛想問那里面的人有沒有喊冤,有沒有罵自己時,旁邊走來個穿著差服的年輕人,端著茶杯放在葉子面前的書案上;「大人,喝水。」
「你是?聆子?」葉子听到好听的女聲,看著那俊俏的小模樣,問。
「叔叔叫我來伺候大人的。」聆子有點靦腆的回答。
「哦,好很好。」葉子身邊正缺這樣一個伶俐的丫頭呢,沒想到鄭達英的心還挺細的。
聆子見這王妃大人真的沒生氣,還跟自己笑,就拿著托盤站到了她的旁邊。前個叔叔就問過她了,願不願意到王妃身邊伺候。還告訴她不用怕,說王爺王妃都是好人。
其實,自打上次王爺夫婦上叔叔家討水喝,在那里用了午飯後,聆子就覺得這王妃真的很好,一點都不凶。所以,鄭達英一開口,她就點頭同意了。
來之前,鄭達英私下提醒了自己的佷女,伺候好王妃,千萬不要有別的想法。聆子是個聰慧的,當然懂叔叔的意思。
是叫她不要對王爺動情,有非份之想。
葉子掀開茶杯,發現里面不是茶水,也不是白開水,杯子底有白色的方塊,抿了一口就吃出來是梨子炖冰糖。
她回頭又給了聆子一個滿意的笑容,聆子不好意思的底下了頭。王妃這樣放心自己,居然喝了。因為她叔叔說過,王爺,王妃吃東西很小心,都有人拿銀針試毒的。
「聆子,回頭也給藍師爺弄一杯來。不然,他生氣翹班,本府就找不到好師爺了。」葉子笑著對聆子說。
「大人,藍某是那樣斤斤計較的人麼?」藍月在一旁不滿的問。
「你自己照照鏡子,還用問麼?答案都寫在臉上了。」葉子壞笑的說。
「是,聆子記住了,這就去。」聆子見那俊美無比的師爺被王妃說的無語,不敢笑,趕緊往後間走去。
「自己還是大人呢,不分場合的開玩笑,那大牢里的你怎麼處置?不審不判了麼?」藍月擰著眉毛,很嚴肅的提醒著。
葉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托著下吧,看著桌上的茶杯。
大堂里的那些差人已經習慣了,這大人和師爺之間,貌似沒有上下級觀念。他們目不斜視的站著,但是耳朵卻都豎起,喜歡听王妃大人說話。
而且,大家也都想听听這王妃大人打算咋處置牢里的那些人。真的,誰都沒有想到,這王妃竟然會這樣突然的一起收拾了龍辛兩家,真的是大快人心。
可是,王妃大人開口的回答,差點沒把他們噎到。
「其實吧,我還沒想好咋處置他們,就先關著吧,伙食費以後再跟他們算就是了。」葉子絲毫不在意的說著。
她這是實話,因為她身為衙門老大,卻對律法一丁點都不懂。不過律法現在也沒用,先關幾天再說,讓那兩家也冷靜冷靜。
聆子還真的給藍月送了冰糖梨子水來,放在他面前的書案上,立馬就退回到葉子身旁。
葉子沒叫差人抄龍辛兩人的家產,她只是先把他們的店鋪產業給臨時封了,派人日子把守。然後把兩家侵佔產業的單子交給了韓志,讓鄭達英幫著找了倆算賬比較行的帳房先生,把兩家這些年利用侵佔產業賺的不義之財的數額清算出來。
這個很簡單,古代物價還算穩定,那些良田的租金啊,屋產的租金啊。葉子還交代了,清算出來總額後,還要加上侵佔年限獲利的利息。
葉子覺得自己挺仗義的,只要把這些都收繳上來,他們自己原本的家底,葉子不想給貪掉,會還給他們的。
但是,在鎮外扣下那些除外,嘿嘿。
葉子吩咐下去,牢里人的伙食,不要太差,也不用太好。讓他們也嘗嘗尋常百姓人家平日的吃食,反省一下。
午飯過後,牢頭來稟告說龍老爺子想見大人,辛當家的也吵著要見大人。葉子想都沒想就回絕了,讓牢頭去說自己很忙沒時間。
葉子就是想先關關他們,搓搓他們的銳氣,再談就省事兒多了。
牢頭說有人絕食,嫌伙食不好,葉子問清伙食是啥後,就說沒事,不想吃就由著他們餓著吧。
葉子還讓衙門伙房里的廚子做幾個好菜,給牢里當差的人吃,叫他們當著那些人的面吃。差人們現在知道這王妃大人,有點不善了。
但是他們都覺得大人這樣挺好的,誰都沒有覺得大人做的太絕,太狠啥的。畢竟這大人跟以前的大人是不同的,剝削的對象不一樣麼
原來的大人是跟這些人欺詐百姓,而現在的大人卻是相反的啊,越狠越好,解恨
下午的時候,衙門外居然傳來擊鼓的聲音,大堂里的人這個激動啊,終于開張了。葉子趕緊整理了衣襟,叫人把擊鼓之人帶進來。
差人引著擊鼓人進來的樣子,葉子很想笑,那就像迎接貴客一樣恭敬啊。
兩邊的人低吼著「威武」後,來人跪在大堂中間,恭敬的給葉子磕頭伏在地上,聲音有點發抖的說;「大人在上,小的有冤情。」
「堂下之人有何冤情起身來述即可。」葉子抑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對跪在下面的人說著。
這是第一個上門告狀之人0001號,葉子真想給他頒發一份紀念獎啊。
跪著的人身子有點發抖的起來,葉子一個眼神,旁邊立馬有差人取來一把椅子給那人坐,那人不敢抬頭,也不敢拒絕,老實的坐下。
然後那人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年紀,從懷里拿出狀紙雙手舉過頭頂,有人拿了放在葉子面前的書案上。葉子看了一下,暗自發牢騷,這字體太那個,自己認不出幾個字,就起身招呼藍月到後堂商量案情。
藍月就奇怪,這還啥都沒問呢,有啥可商量的?但是大人發話,他也不敢拒絕啊,老實的跟著進了後堂。
「這上面寫的啥?藍月哥哥幫我念念唄,嘿嘿。」葉子嬉皮笑臉的說。
「噗。」藍月這才明白她的目的,笑著揚手在葉子官帽上拍了一下。才示意她坐下,讀了狀紙上的。
告狀人是個六十二歲的老人,他告龍家用卑鄙的手段侵佔自家一份祖田。說卑鄙,一點都不為過,龍家為了得到老人的五畝良田,竟然陷害老人的兒子盜竊,官府派人抓人,有好心人通知,老人的兒子連夜出逃,到鄰國,到現在都不敢回來。
當年,老人的兒媳都快臨產,現在那孩子都十六歲,卻連爹長啥樣都不知道。龍家跟買通了官府,逼老人交出那五畝田的田契,不然就要把他大月復便便的兒媳帶走,入龍府為奴。
為了不讓自己的媳婦和沒出生的孫做奴隸,老人含淚交出了田契約。
「老畜生,該死。」葉子听藍月念完,破口大罵,抬頭見藍月皺眉搖頭,才換了一副表情。回了大堂。
那狀紙下面還有證人的手指印,還不止一個。看樣子,自己不把龍家的都抓進來,這人依舊不敢來告狀。
「孟沐,證人可一同前來?」葉子詢問告狀的老人。
「啊?回大人,都在外面等著候著呢。」老人有點慌的回答。
葉子叫人把證人都叫了進來,詢問了一下,知道證人里還有一個原本在縣衙當差的衙役,去通風報信的就是他。
因為這衙役跟老人是鄰居,跟那被逼逃走的人大小一起長大,不忍心他被抓,才冒險去通信的。這衙役說,他知道只要進了衙門的大牢,就有可能田契也保不住,人也保不住。也就是說,即便交出田契,依舊不會了事的。
听了幾位證人的證詞,葉子思考了一下,喝了一口冰糖梨水,潤潤嗓子。「孟沐,本府現在宣判,被龍家霸佔的五畝良田,從此刻開始,依舊屬于你。既然你剛才說那良田此時被龍家租與旁人耕種,這也不妨事,我看秋收都結束了。租田契約到今日止,租田之人有疑問,叫他來尋本府便是。
被侵佔這些年的租金,還有田契約,等本府過幾日一並給你。至于龍家迫害你家的事,本府會另行立案審理,自會還你一家公道。本府如此判決,你可有異議?」葉子邊想邊說,邊問著。
堂下的人一個個的都沒反應過來,告狀的老人,做證的證人,一個個的張大嘴巴,目瞪口呆的。
這麼多年,誰見過女大人審案?不如說,這麼多年誰見過這樣審案的?單憑原稿,證人、狀紙就宣判了?甚至都沒把被告帶上堂審審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