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葉子本就是個女孩子,又怎麼不會在意自己的相貌?所以,在緊張中,葉子熬到了第十天的早上。
這天,宅子里的幾個主要人物都早早的起來了。下人們只知道小姐找回來了,卻沒有見過,因為宰相不許人接近那邊的院子。大家都猜測,這小姐一定在外面吃了什麼苦,或者遇到了什麼事,可是,大家只是猜測,卻不敢私自議論。
天還沒亮,葉子已經梳洗好,在屋子里面轉來轉去,巧兒和雁兒也都顯得很緊張站在一旁。沒過一會兒,薛夫人就和景山走了進來,卻沒有看見景龍。
也許還沒起床呢吧,葉子猜著。
「娘,你怎麼不多睡會兒?」葉子現在的連您都不說了,覺得那樣很生份。
「你不是也早就起來了!」薛夫人安慰著葉子,撫模著她的手。
葉子在外的手腕,白皙細膩,雖然今日沒吃魚肉什麼葷菜,可是因為三餐搭配的很勻稱,所以,她長了些肉肉,不像在江邊看見時那般瘦弱。
如果她的臉能夠治好的話,那就十全十美了,所有知道的人都這麼想。
薛夫人沒開口,巧兒也不敢問葉子要不要吃早飯,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大概又過了一個時辰,景龍領著于御醫走了進來。
「夫人,宰相他本是要來的,可是宮里有些事情,就走不開,托我跟你說一聲。」于御醫一進屋,放下藥箱就對薛夫人說。
「他來不來的也沒什麼用,你是大夫,來了就好。可是怎麼這麼遲?難道怕少了你的診金不成?」薛夫人依舊冷冷的說。
「娘,城門一開,于伯伯就出來了。」景山小聲的提醒著。
「為娘說話,輪到你插嘴了麼?」薛夫人發火了。
「于伯伯,趕緊給我妹妹看看吧。」景龍一看不對勁兒,趕緊的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說。
「娘。」葉子也趕緊的扯了扯薛夫人的袖子,撒嬌的喊著。
薛夫人看看葉子,這才從新坐在椅子上,沒再說什麼。
「你們去準備些熱水來,再找些羊女乃來。」于御醫對巧兒和雁兒說。
「是。」巧兒和雁兒應著就趕緊離開了。
「有點緊張是吧?不用擔心,不會再疼了。」于御醫微微笑著對葉子說。
葉子點點頭。
這時,巧兒和雁兒一個各自都拎著熱水和一個罐子走了進來,于御醫指點著在臉盆里加熱水。
「于伯伯,我們要不要回避一下?」景山問。
「這個倒是不必。」于御醫說著,指點著葉子坐在臉盆旁,把臉伏在臉盆的上空,讓那熱水的蒸汽燻著她的臉。
葉子照做了,本就是夏天,把個葉子熱的,背上的衣裙都被汗浸濕了。就這樣,盆子里的水涼掉,又換上熱的,折騰了幾趟。
于御醫檢查了一下葉子的臉上干掉的藥膏已經開始軟化,一塊塊的掉進了臉盆里,葉子覺得臉上輕松了很多。
等她臉上的藥膏都掉的差不多時,于御醫叫巧兒把那盆子里的水倒到偏僻的地方去,臉盆也要埋掉不能再用了。
葉子閉著眼楮,猜想可能是因為那藥膏把自己臉上的毒都吸光了,所以,連那盆子也不能再用了。
「娘,我的臉什麼樣?」葉子迫不及待的轉身朝著薛夫人坐的位置問。
可是,沒人回答,難道都走出去了?葉子睜開了眼楮,就看見那娘三和巧兒看自己的眼神,是惋惜,嗯明白了,這御醫失敗了!白激動了,葉子失望的耷拉著肩膀想。
于御醫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本想再賣賣關子的,可是眼楮一下掃到薛夫人怨恨的眼神,立馬就改變主意了說;「還沒清理好呢,你們不用急著失望。」
大家又疑惑的看著于御醫,只見他把巧兒放在桌上的那個罐子拿在手上,又拿起一塊白色的棉布,用羊女乃浸透。讓葉子靠在椅子上,揚起臉,小心的把浸了羊女乃的棉布輕輕的覆蓋在葉子的臉上。
棉布上的味道葉子已經很熟悉了,是御醫叫宰相買來女乃羊,每日擠出鮮女乃給葉子調養身子的。所以,這御醫知道宅子里就能找到羊女乃。
因為大家都太緊張,以至于倆丫頭都忘記給御醫沏茶了。都是緊盯著葉子臉上的棉布看著,想象著那下面是個什麼樣的容貌。
就隔了一會兒,于御醫伸手把蒙在葉子臉上的棉布輕輕的拉了下來。
啊?大家都長大了嘴巴,因為那棉布帶下來一些東西,而再看葉子的臉上,比先前好了很多。
于御醫又換了一塊棉布如法炮制的再次蒙到了葉子的臉上,還輕聲的問她有什麼不妥,葉子的回答是還好。
就這樣,于御醫換了六七塊棉布後,葉子臉上再也不不見半點瑕疵,粉白,粉白的,就像吃女乃女圭女圭的臉,女敕女敕的。
「呀,小姐好美哦。」雁兒忍不住說著。
葉子閉著眼楮听雁兒這麼一說,慢慢的睜開眼楮,朝薛夫人那邊看去。
除了薛夫人淡淡的笑著,景山景龍還有芸娘他們都是目瞪口呆的。不是親眼見證這個過程的話,誰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小玉人一樣的女孩兒,跟那個滿臉潰爛的女孩兒會是同一個人!
景龍拼命的在腦海里尋找,找自己從小到大見過的姑娘,還真的找不到能跟眼前的人相媲美的。
「趕緊,拿鏡子里,給你們小姐,叫她自己看看。」于御醫對還在激動的巧兒說。
巧兒趕緊的拿來銅鏡,葉子心里蹦蹦跳的接過來,鼓起勇氣把鏡子放在自己的面前一看。媽呀,是挺好看呢,可是,鏡子里的人也算不上是傾國傾城吧,他們反應是不是太過了點?
哦,明白了,這就是自己面孔治好前後落差產生的效果。葉子這樣解釋著,雖然看見自己穿到這里來是個小美人,可是葉子有點小小的擔心,那就是,都說紅顏禍水賴著。
葉子真的不想因為自己長的好看而惹來一堆麻煩,真的不想啊。
「小妹真好看。」景龍年紀小沒有顧忌的夸著。
而景山就只是若有所思的笑笑。
「夫人,小姐的臉現在很女敕,所以最近還是要盡量避免曬到中午的太陽。飲食上還是要清淡為主,但是可以吃點禽類,辛辣的東西還是要忌口的。還有,洗臉的時候,盡量輕些。哦,好像就這樣可以了。」于御醫給葉子搭了一下脈,仔細的叮囑著。
「御醫交代的事,你們給我記清楚。」薛夫人扭頭對巧兒和雁兒說到。
「是,女婢們記住了。」兩丫頭緊張的應著。
「景山,吩咐廚子加菜款待御醫。」薛夫人又對自己的兒子說。
「夫人不必客氣,小姐能夠治愈于某總算對得起,對得起啟銘了,宮里還有患者等著,這酒菜就先免了,等來日再登門拜訪。」于御醫治好了葉子的臉,跟這薛夫人說話的腔調也變了些,少了些小心在里面,葉子是這樣覺得的。
「于伯伯,謝謝您妙手回春,請受葉子一拜。」葉子走上前說著,感激的對于御醫恭恭敬敬的作揖。
「小姐無需客氣,還有幾句話請這邊說話。」于御醫笑著說著示意葉子走到一旁的小單間。
葉子知道他這是有話對自己說,又不方便給別人听到,就點頭走了過去。
「姑娘,老夫能做的都做了,以後你自己要保養好,不可任性,不然怎麼對得住我那朵雪山白蓮,還有辛苦喂養了十幾年的碧血爬山龍呢。」于御醫笑呵呵的對葉子說。
葉子明白,自己是冒牌貨的事,這人是知道的,她忽然覺得,這人也不是太難看。
「御醫伯伯,為了醫治我,想必損耗了你很多的寶貝,葉子不知該如何報答?」葉子雖然不知道碧血爬山虎是什麼玩意,可是應該是好東西才對,就很誠懇的對御醫說。
「姑娘不必這樣說,其實老夫也有求與你,姑娘是個聰明善良的,希望能夠答應。」于御醫很嚴肅的對葉子說。
「說吧,但凡葉子能做到,不違反良知的事情,都會去做的。」葉子應答的很明白。
「嗯,老夫懇請姑娘好好的留在夫人身邊,就行了。」于御醫猶豫了一下,開口對葉子說著,畢竟這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就這個?沒問題。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葉子猜到了這御醫跟宰相夫婦之間定然有什麼糾葛,嘆口氣,感慨著。
「噗,你個小丫頭,夸你聰明,沒想到你這麼小還懂這些?」于御醫給葉子的感慨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在她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救命啊,御醫伯伯欺負人。」葉子笑嘻嘻的喊著跑回到正廳。
「小妹,于伯伯跟你說什麼還不讓我們听?」景龍不解的問。
「娘,女兒好看不?」葉子不知該怎麼說。就裝沒听見,上前跟薛夫人撒嬌。
「嗯,娘的小葉最好看了。」薛夫人溫柔的看著葉子完全治愈的小臉說。
「嘻嘻,娘啊,臉上是好看了,可是臉蛋好看不頂餓。」葉子嬉皮笑臉的說。
噗,一屋子的人都給葉子都樂了,還真有這樣可愛的小人兒。
「景龍趕緊去叫廚子做,巧兒,你們趕緊伺候小姐洗個澡,換身衣服。景龍去送送你于伯伯。」薛夫人精神的吩咐著,把個于御醫都看愣了,自己辛苦的醫治她好幾年,沒想到現在因為一個女孩子,就完全康復,正常了!
屋子里的人離開後,洗澡水也準備好了,葉子現在泡在里面,心情更加的愉悅,家有了,臉也治好了,那以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