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回到自己的小院,換上男裝,叫雁兒幫自己梳個男人的發髻,扇著小扇兒出了府門,直奔藍月那里而去。
小倌館的人都知道這面貌跟藍月一樣俊美的公子是王爺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他來找的是藍月,還是王爺。大家的答案都是王爺,因為誰會敢跟王爺搶人呢?
不過,這樣就更奇怪了,藍月怎麼不吃醋?這主每次來,王爺不在的時候,藍月都把人招待的很好?
反正葉子、藍月還有王爺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叫館里的人都很納悶。館主只是吩咐,好生的伺候著,不許多嘴。
葉子進了後院上了樓,躺在躺椅上沒一會兒,藍月就急急忙忙的上了樓。
「呦,今個誰惹咱們姑女乃女乃不高興了?等下跟王爺說,去把他的家給抄了。」藍月見葉子愁眉苦臉的樣子問。
「就是王爺他老子唄,別人誰敢啊。「葉子撅著嘴說。
「呀,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啥話都敢說啊呢。」藍月嚇得往四處看看,盡管他知道這樓里除了他自己和躺椅是那個的人,沒有第三個喘氣的,可還是慣性動作,擔心的看。
「藍月姐姐,我好困,不要跟我說話了。」葉子小聲的嘟嘟著,慢慢的閉上眼楮。
「那你早餐用過了?」藍月問。
「沒有,現在就想睡覺,等睡醒在說。」葉子眼楮都沒睜的說。
「那好,你先睡,我去叫人準備一下吃的,什麼時候醒了就能吃了。」藍月說著,就往樓下走。
「謝謝藍月姐姐,以後我姐夫欺負你的時候,我幫你哈。」葉子閉著眼楮逗著藍月。這姐夫指的是傅鴻哲,葉子經常這樣的喊他。
藍月笑著下了樓,以他對葉子的了解,昨晚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這丫頭整晚沒睡,天亮就跑到這里來裝死了。
大概過了個把時辰,傅鴻哲也面色鐵青的來了,一進後院就看見藍月捧著一本書在看。
「你要考狀元麼?沒事就看書?」傅鴻哲瞪著眼楮問。
「你,你又怎麼了?」藍月听他的語氣不對,放下手里的書問。
「又?什麼意思?」傅鴻哲腳都要邁上樓梯了,回頭問。
「樓上那位也是一臉的不爽,好像一夜未眠啊。」藍月用手指指樓上小聲的說。
「她來了?」傅鴻哲問。
藍月點點頭,這樓上除了她,誰還敢來?
傅鴻哲皺著眉頭往樓上看去。
「我說,你是不是知道她為何不高興啊?」藍月問。
「唉,三年一次的選秀開始了,她躲來躲去,名字還是上了名單。」傅鴻哲嘆了一口氣說。
「哦,難怪呢,可是爺你如此心事重重,是因為她的事?」藍月又問。
「等下再說吧,上去看看。」傅鴻哲說著,很輕巧的往樓上走。
樓上的房間里,葉子躺在躺椅上已經睡著了,臉上還能看出一夜未眠的憔悴。傅鴻哲見陽光就要曬到她的身上,示意藍月和自己一起把躺椅小心的移到另一邊,又到窗前把窗簾拉起。
屋子里的光線暗了一些下來,傅鴻哲就坐在躺椅的對面,看著那緊鎖雙眉的人兒。她在選秀名單上的事情,自己今早才知道的消息。
知道她會為此煩惱,正想著她會不會來這里呢?沒想到她這麼早就來了傅鴻哲知道,這個地方不但是自己躲避煩惱的地方,也成了她依賴的小窩。
自己是皇上的兒子,她是當朝宰相的千金,可是卻要躲到這里來?想想都好笑又可悲可是,自己是眾叛親離,她就不一樣了。
那宰相夫婦那麼疼愛她,景山兄弟們也是很寵愛她,她為何會喜歡自己這個地方呢?傅鴻哲百思不得其解。
藍月看著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搖搖頭,走下樓,到前面切了西瓜端上來放在傅鴻哲身旁。
「你叫人去我府里取些冰來。」傅鴻哲小聲的對藍月說。
藍月點頭下了樓,叫人去廉王府取冰來。京城里,有自己冰窖的人家,掰掰手指都數的過來,廉王府就是一家。
葉子睡的很舒坦,都到中午了也沒醒來,中間只是翻了幾次身,差點沒掉下那躺椅,傅鴻哲索性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看書,防止她掉到地上。
中午的時候,藍月上樓問傅鴻哲要不要吃飯,他搖頭指指葉子,說等她醒了一起吃,藍月也只有餓著肚子等。
就這樣,一直到了傍晚,葉子才伸伸懶腰,睜開眼楮說;「哦,這覺睡的好舒服哦。」
「嗯,你是舒服了,我可跟著餓肚子呢,小童來回給你取了兩次冰了。」藍月拉開窗簾對葉子說。
「餓肚子?取冰?」葉子不解的念叨著,坐起身穿鞋的時候,才看見躺椅一旁擺放了幾個小盆子,里面裝著冰,已經快融化光了。難怪自己睡的這麼舒適,原來有原始的空調啊
「這冰打哪里來的?」葉子好奇的問。
藍月往葉子身後努努嘴,葉子轉身,這才看見坐在躺椅另一邊的人。
「你什麼時候來的?」葉子揉揉眼楮問。
「應該是你剛睡下不久吧。」傅鴻哲裝著沉思後回答。
「你們家有冰窖?」葉子問。
「是啊,你不會是要說我奢侈吧?。」傅鴻哲帶著笑意問。
「早知道就直接去你府上了,來回取冰多麻煩啊,反正你也沒娶親,不會有人妒忌我和藍月姐姐的。」葉子一副很後悔的表情說。
「那好啊,以後你們直接去我府上好了,只是不要嫌棄那里冷清的像墳地就成了。」傅鴻哲沒有反對,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你們倆先不要肉麻了,再不吃東西的話,我可吃不消了。」藍月在一旁抗議著,就是麼,知道他二人心情不好,自己還陪著他們餓肚子呢,他倆倒好,嘻嘻哈哈的沒完了。
葉子對傅鴻哲吐吐舌頭,傅鴻哲叫藍月叫人去準備酒菜。葉子去偏房方便了一下,洗了手,回到屋子里,拿起一塊冰鎮的西瓜啃了起來。
西瓜涼涼的,吃進肚子里,很舒服。
傅鴻哲就看著葉子吃西瓜,心想她不是遇到麻煩了麼?怎麼還吃的下去?
葉子見傅鴻哲沒吃,光看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的問;「那個你要不要來一塊?」
「空著肚子少吃點,不然等下吃好菜的時候,該吃不下了。」傅鴻哲搖頭拒絕著,提醒這她。
葉子這才放下剛拿起的一塊西瓜,拿了帕子擦拭了嘴角。
「你這王爺做的好悠閑啊,跟個無業游民似的,怎麼不弄點小買賣做?」葉子見他經常白天來這里,就問。
「你忘記我是不得寵的麼?父皇才不想見到我,去朝上豈不是自討無趣?小買賣,做那個干嘛,不做本王一樣餓不到肚子的。」傅鴻哲無所謂的回答。
「唉,你真沒出息,爹有,娘有,哪有自己有好啊。做點生意,賺點銀子,也不用看人家的臉色啊。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來出面經營好了。」葉子勸解著說。
噗,「這謬論你是從哪里听來的?不過還有些道理。」傅鴻哲笑著問。
「你甭管我哪里听來的,覺得有道理就行了唄。」葉子白了傅鴻哲一眼說。
「對對對,那你有什麼建議就說說,咱倆合伙做生意,我出銀子,你動腦子。」傅鴻哲忍住笑對眼前的人說。
傅鴻哲發現,自己只要跟這人兒一見面,天大的煩惱都會消失的。
「那好,我回去好好的想想,想好了就告訴你。」葉子一本正經的對傅鴻哲說。其實,是真的,她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有了這樣的想法。
愛情沒著邊,就用事業擬補下自己做人的失敗吧。
傅鴻哲看著葉子暫時沒有犯愁的樣子,也就不想開口問她,關于選秀的事,準備怎樣應對他決定的她高高興興的吃飽了以後再問。
藍月領著兩個小童拎著食盒上來,桌上的瓜皮收掉,把菜擺放好,小童就下了樓。
「藍月姐姐,今個我也想喝點。」葉子看著藍月從房里取出的酒壺,笑眯眯的說。
「啊?今個怎麼想喝酒了?」藍月拉著長音問,眼楮卻看著傅鴻哲,征求他的意思,心里當然知道這丫頭是心情不好才想喝酒的。
傅鴻哲點點頭,想她喝醉了也沒事,反正在自己的地盤上。
「藍月姐姐,你那屋子里有沒有那種甜甜的很好喝的酒,就像那邊酒樓里的酒一樣的?」葉子問。
「有一壇子,肯定跟那酒樓的一個味,因為就是那掌櫃送來的。」藍月說。
「太好了,那給我先來一壺吧,今個我要不醉不歸。」葉子坐了下來挽起袖子,大聲的說。
藍月抿著嘴去拿酒了,心里擔心的想,這姑女乃女乃不喝酒那嘴說話都每個把門的,這等下喝醉了,可咋辦?王爺是不會治罪于她,萬一給旁人听了去,那可真的不得了。
葉子呆在這里,傅鴻哲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了,因為他已經知道,宰相夫婦是默許了的。對于這一點,傅鴻哲還很感激那宰相夫婦,如此的相信自己,沒有因為自己的名聲而讓葉子和景山他們疏遠自己,而且,自己每次去宰相府,他們也都是以禮相待,沒有像其他大臣那樣勢利眼。
葉子伸手接過那藍月遞過來的酒壺,吐了一口氣,都說一醉解千愁,不知道對自己有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