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慢慢悠悠的走到大院時,那里已經站滿了人,而且男女還分開站的。嗯,自己第一次發話,他們的效率還不錯,葉子挺滿意。
「王妃,還有三個去采辦食材的馬上就會回來,其余的人都在這里了,請您訓話。」雲浩還沒開口,管家陸槐上前對葉子施禮說到。
「嗯,都在這里了麼?門丁也來了麼?」葉子看著那些站在院子里的人問。
「回王妃,都來了。」陸槐不知道這王妃想干嘛,小心的回答著。
葉子慢慢的在那些人面前走過,雖然這近百人她還不是很熟悉,可是門丁她是認得的。
「今日是你們兩個當值?」葉子站在兩個年輕人面前問。
「回王妃,是小的們當值。」倆人不知倒底出了啥事兒,很緊張的回答著。猜想著,是不是王妃屋子里丟了啥東西?還是進了什麼人來呢?
「去弄大盆炭火來。」葉子對陸槐說。
陸槐想另外叫個人去,可是想了一下,趕緊親自跑著去辦了。
「你倆先進去待會兒吧。」葉子指指一旁的大廳對那倆門丁說。
「是。」倆門丁不知何意,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想著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誤?只有老實的進了那大廳,葉子示意他們把們關上。
「你們是做什麼的?」葉子走到兩個丫頭和兩婆子面前問。
「回主子,奴婢們是洗衣房的。」一個膽子稍大的婆子趕緊回答。
「剛才管家叫你們的時候,在做什麼?」葉子問。
「回主子,在洗衣呢。」那婆子老實的回答著。
「嗯,你們幾個也進去吧。」葉子指指身後的大廳對她們說。
「主子,是小梅闖的禍,您要罰就罰我吧,跟潘嬸沒關系的,她就是好心幫奴婢把洗壞的袍子補好了而已。小梅以後都不要月錢了,就當賠償您的袍子行麼?」一個丫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驚恐的乞求著葉子。
「主子,小梅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洗袍子時,那個大木盆沿上有個缺口。原本是想跟您坦白請罪的,又怕被趕出府去,所以才隱瞞了的。」那叫潘嬸的婆子也跪下為小梅解釋。
洗破的袍子?哦,葉子想起來了,自己的一件棉袍下擺處有縫補過的痕跡,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事她早就發現了,想追究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啊,這丫頭不提,自己早就忘了。
「扶她起來,進去。」葉子現在也不想跟這小丫頭解釋,就對她身邊的倆婆子說。
四個人也趕緊的起身,進了那大廳里,自行的關好門。
「王妃,炭火來了放哪里合適?小的再給您搬把椅子來。」陸槐端著一個大火盆對葉子說。
「嗯,椅子就不必了,把火盆放那屋子去吧。」葉子指指身後的大廳說。
陸槐趕緊的走過去,要平時,早有人上前幫著開門了。可是今個大家都很緊張,不知道這主子倒底要干嘛。所以,陸槐只有自己放下火盆打開門,再捧著火盆進去。
陸槐一進去就看見屋里的六個人了,放下火盆退出來,關好了門,站在一旁。
葉子在每個人面前走過,然後走出了人群,對陸槐說;「煩勞管家幫我看著點,一個時辰後告訴我一聲。還有出去采辦食材的回來也叫他們站著。」葉子走到陸槐面前說。
「是,小的知道了,王妃,是不是您丟了什麼要緊的東西?小的這就去搜。」陸槐獻媚的對葉子說。
「你就幫我站在這里看好人就行,別的不用你操心。」葉子冷冷的丟下一句,就領著巧兒和雁兒進了那大廳。
「你們幾個缺心眼啊,這放著火盆不烘火,杵在那里做什麼?趕緊的自己搬椅子坐過來。」葉子看著大廳里緊張的站在牆角的六個人說。
啊?幾個人一听葉子的話,都怔住了。
「主子的話沒听見麼?趕緊過來啊。」巧兒趕緊的對那些說。
六個人趕緊的搬了椅子走到葉子旁邊,小心的坐了下來。
「往前靠靠,我又不是老虎,干嘛這樣怕我?」葉子擰著眉毛對他們說著,她也想對他們笑,可是今天心情真的不好,笑不出來啊。
六個人又往前移了移,因為在火盆邊上,身上沒有先前那麼冷,慢慢的沒有先前那麼緊張感。
葉子叫這六個人進來,那是因為當時他們剛才都在當值,已經冷的嘴唇發紫了。所以就單獨的先把他們拎出來,烤火。至于外面那些,她還想要個結果,所以只好先讓無辜的人委屈一下了。
葉子在大廳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那六個人聊天。一個時辰之內就了解到很多的事,比如說,王府每年冬季都會發套新棉衣褲,但是舊的要上交,而棉衣的采辦都是陸管家親手去辦的。
又比如說,府里負責出去采辦食材的三個人里,有兩個是陸管家的親戚,一個是帳房先生的佷子。
「王妃,一個時辰到了。」陸槐在外面敲門,稟告著。
「你們就在這里暖和著,不叫你們不需要出去。」葉子對那六個人說完,就走了出去。
大廳里的六個人,現在已經半點都不緊張了。這王妃雖然很生氣的樣子,可是這六個人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自己沒危險,王妃今個要針對的人,不是他們幾個。
「王妃,時候不早了,是不是先叫廚子回去準備午飯?我們沒關系,但是不能耽誤王爺和您的用膳時間啊。」陸槐小心的對葉子說。
「午飯遲點有什麼關系,王爺怪罪,有我呢。」葉子看著陸槐的眼楮,冷冷的說,陸槐心里頓時一驚,懂得察言觀色的他,覺察到了危險的氣息。
「這是在做什麼?」傅鴻哲走進大院,問守在門口的雲浩。
傅鴻哲剛回府,可是卻看見府門緊閉,連門丁都沒看見。進府後,也是冷冷清清什麼人都沒看見,他問了暗哨,才直奔這里而來。
「小的不知,王妃她回來就叫管家把人都集中到這里了。還有,王妃今個不太對勁呢。」雲浩小聲的對傅鴻哲說。
「你究竟要干嘛?這麼冷的天,怨恨我的話回去對我發火啊,快點解散他們。」傅鴻哲走上前,把葉子拽到一旁低聲的問。
「我問你,我算不算這王府的主人?」葉子卻是大聲的質問。
「當然是。」傅鴻哲不知她想做什麼,趕緊回答。
「那就好了,既然我是這王府的主人,那就有權管理王府里的事對吧,現在,我有點事不明白,想弄清楚而已。你若是不想我管,你現在就當眾宣布,說你的廉王妃無權插手府里的事,我立馬就解散他們。」葉子看著傅鴻哲,心里的委屈和怒火騰的一下子就起來了,一字一句的很大聲的說。
傅鴻哲知道,她不是那樣會拿下人撒氣的人。也知道她身上的怒氣絕大部分是因為自己,卻不全是。難道,府里真的有什麼事也惹惱了她?
想到這里,內疚的傅鴻哲點頭說;「你做你的,我旁听行吧。」
「當然行了。」葉子說著,心里想,這唱戲有你在場才更精彩呢,回來的真是時候啊。
「嫁進王府大半年了,想問問大家,在這廉王府里做事,感覺怎樣?在待遇上有什麼意見?」葉子大聲的問。
「王妃,我們在廉王府做事,覺得很幸運呢,待遇當然也不比別的府里差。」那些人不知該怎樣回答,陸槐搶先說。
「是麼?怎麼個好法呢?」葉子冷笑著問陸槐。
「我們在這里領著月錢,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的,當然就是好的。」陸槐小心的回答著,生怕那句話不小心說錯,掉進這王妃的套子里。因為太子已經叮囑過,對這廉王妃要特別的小心。
「啊?廉王府管你們吃住,還要管你們穿衣?」葉子裝著大吃一驚的表情問。
「是啊,王爺心善,奴婢們換季的時候,都有新衣領的。」陸槐回答著。
「這院子里所有的人穿的,都是我們廉王府發的?」葉子夸張的問。
「是的,就連小的身上所穿也都是府里頭發的。」陸槐回答著,他已經有點暈了,王妃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她這樣說的話,似乎是很舍不得這筆開銷,可是王妃是聰明人,這話應該私下說才對,當著全府下人的面,這樣說,下人們會怎樣想呢?
「他身上穿的,也是王府里發的?」葉子指著雲浩問。
「哦,他的不是。」陸槐搖頭說。
雲浩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心想王妃究竟想怎樣?怎麼把自己也給扯進去了?
葉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開始在那些人面前挨個的看過去了。他們在外面站了一個時辰,已經凍得跟先前的門丁和那幾個洗衣房的六個人一樣,嘴唇發紫,渾身顫抖。
「你,站出去。」葉子指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婆子說,那個婆子遲疑了一下走到了外面。這男人葉子記得,她就是洗衣房的管事魯婆子,也就是宣王的人。
「你也站出去。」葉子指著帳房先生苗通說。
苗通遲疑了一下,也站了出去。
傅鴻哲和雲浩看見被葉子指出來的兩個人,都是一愣,她究竟要干嘛?把皇上和宣王的人都給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