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鴻哲說完,示意雲浩留下,就甩甩袖子走了。
究竟忙什麼啊?真成了家里呆不下了?葉子看著那魁梧的背影嘀咕著。
傅鴻哲離開後,葉子見大家都冷的夠嗆,就讓護院把陸槐他們先押進大廳。又讓剩下的人各自回屋,把能套在身上的衣物都套上,不必講究好不好看。然後,都該干嘛干嘛去。並且對他們承若,很快就會發真正的棉衣。
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興奮,其實他們中間是有人知道蘆花棉衣的事,畢竟這事已經有好些年了,總有不小心弄破棉衣的人,可是敢怒不敢言。
就因為想保住一個飯碗,就只有忍著,沒想到這王妃居然會發現,還立馬就懲治了那幾個平日里就騎在下人頭上作威作福的家伙。
葉子在大廳里,坐在首座上,托著下巴自言自語的說;「本王妃該如何處置你們好呢?」
「王妃,小的知罪了,願把這些年貪的銀子全數交上,但求您再給小的一個機會,不要趕小的出府。」陸槐現在腦子已經完全清醒,不管怎樣,自己都不能離開這里。
因為自己是太子安插在這里的,這些年太子並沒有虧待過自己,銀子沒少拿。在廉王府的最初幾年,自己真的規規矩矩。可是,人是貪得無厭的,自打廉王把自己升為管家後,掌管了王府里的大權,貪念一起,就越發不可收拾。
假如自己被趕出廉王府,太子定然會動怒,那麼,自己有沒有命活都是回事呢。周中尉怎麼死的,自己是知道的,陸槐越想越害怕。
所以,銀子對他來說,還是認為先保住命最要緊。
銀子?葉子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樣爽快,自己都沒跟他追討贓銀呢,他自己就上趕著要上交了?哦,明白了,他是太子的眼線啊。
要知道,安排個眼線也不是件簡單容易的事,假若太子知道他自己辛苦安插的眼線就這樣報廢了,大怒之下,這陸槐還真的是有命貪銀子,沒命享用啊。
「你先不要和我講條件,把這些年在廉王府所貪的銀子上繳再說。」葉子漫不經心的說。
「是,所有積蓄都在小的床下掩埋的鐵箱里,這是鑰匙。」陸槐跪在地上,忍著上的傷痛,送腰上解下一串鑰匙,遞給身旁的那個護院。
「去他房里把東西拿來。」葉子對那護院說。
葉子想不明白,這家伙真是缺心眼,怎麼不把貪的銀子藏在別處?或許他認為放在他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吧
「你們幾個肚子都餓了吧,再忍忍啊,等咱把這事兒處理好了,再去吃好麼?」葉子歉意的對護院們說。
其實是她自己肚子有點餓了,才想起來,現在已經是午餐時間。看著大廳里站著的那些護院,覺得有些內疚,叫他們在外面凍了一個時辰呢,都是又冷又餓的。
「主子,我們不餓,您審您的。」一個愣呼呼的護院,馬上回話。其他那些人都跟著點頭,今日這樣解氣的事,挨點餓算什麼。
地上跪的另外幾個,此時也是都在擔心呢,尤其是帳房的苗通,他是皇上的人啊。苗通也害怕,誰叫他在廉王府這些年也沒有克制住,利用職權在賬目上動了手腳呢?
其實,這幾個里面,魯婆子最覺得憋屈,她是個練家子此時卻被打的不敢反抗沒辦法,誰讓陸槐知道她的身份呢,不但不為難她,還處處對她很照顧。有什麼能發財的事都帶著她,比如說虛報洗衣房的人數,那多出來的月錢,什麼的都落入了她的口袋。
魯婆子想過了,她反抗逃出廉王府很容易,可是宣王那里她是沒辦法交代的。所以,還是得忍啊。
葉子坐在椅子上,她也在想怎麼處置這些人呢。想了下,就說要看看賬本,苗通沒辦法,也就掏出了鑰匙,一個很積極的護院拿著鑰匙一下子就跑沒影了。
看著這些護院的表現,葉子感覺到他們是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好好的繼續收拾地上跪著的六個人。
這六個人里面,三個有來歷,不如就趁這次的機會把他們解決了才好,省得日後惹麻煩。再說,這些理由趕他們出府別人是挑不出毛病的。
什麼皇上啊,太子啊,宣王啊,他們怎麼也不會來質問自己,干嘛把他們的人給弄出府?況且,這怪陸槐他們自己不爭氣啊。自己沒抓到他們的把柄也對他們沒轍的。葉子一點都不擔心得罪人。
要說得罪的話,皇上和太子自己早就得罪過了,他們不是也沒敢拿自己咋樣麼?嘿嘿,葉子一想到,那三個人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是啥表情,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把大廳里的人笑的是,心里沒鬼的覺得莫名其妙,心里有鬼的那六個是不寒而栗。
這時,一個護院捧著一大摞賬本回來,放在了葉子身旁的桌上,很尷尬的說;「對不起啊,王妃,小的不識字,就把所有的賬本都拿來了。」
「不識字?沒關系,想學的話,日後我安排人教你。」葉子看著眼前這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護院說。
「啊?小的想學,謝謝王妃。」那個護院開心的退到了一旁。
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是手上捧著鐵箱的護院。他的手上髒兮兮的,趕緊把鐵箱和鑰匙放在了葉子身旁的桌子上,還小心的用袖子拂掉鐵箱上的泥土。
「你不會是把他床下都挖了個遍吧?。」葉子忍住笑問那護院。
「主子,小的愚笨。」那護院憨厚的不好意思的回答。
「愚笨不是壞事,他們聰明吧,可惜沒有把心思用到正地方。所以,現在跪在這里的是他們,而不是你。」葉子邊說,邊拿起鑰匙挨個的往那鐵箱上的鎖頭上捅,連問都懶得問陸槐是哪把鑰匙。
還好,試到第三把鑰匙的時候,就把鎖打開了,里面是一大疊銀票,葉子隨意的點了一下,竟然有兩萬多兩。葉子真的沒想到,這管家一職位,油水這麼大?
這兩萬兩是啥概念?這陸槐貪了這麼多,最可憐的可就是府里這百十號下人啊。**,你個陸扒皮,氣得葉子想上前再給陸槐幾腳。
可是葉子沒有這樣做,她起身走到陸槐身旁,半蹲下來,用只有他才能听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說;「我不會留有前科的人在府里,既然你交出了所貪銀子,我也不想再為難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我要是你,就再也不會呆在京城。听明白了沒有?」
陸槐低頭沉思了一下,給葉子磕頭說;「小的明白了,多謝王妃。」說完,他忍痛起身就往外走。
「你們三個也收拾東西,趕緊滾出廉王府。」葉子回頭對那三個負責采辦食材的人說,反正他們也就是小蝦米。
那三個哪里還敢多嗦啊,連滾帶爬的出了大廳。
「跟幾個人去看著。」葉子對護院們說。
「是。」立馬就跟出了幾個人,尾隨著那三人去了。
看看地上還跪著了兩個人,葉子沒吱聲,隨便的抽出一本賬冊翻看著。
葉子還沒看幾筆賬,就找出了漏洞,她冷笑著拿著賬冊,走到苗通面前,指著上面的三比賬目對他說;「這賬目有啥貓膩,你自己心里有數,我沒有閑工夫每筆都核算一遍。虛報的我先不提,就拿這三筆帳來說或許苗先生你的算盤壞了,所以沒有算對。你要是懷疑我的能力,那我就一筆一筆的算給你听?」
苗通當然知道這王妃跟一般的女子不同,就說她挫敗京城的那些文人雅士的事,就證明她是才女。可是,他不相信這王妃能看懂賬目。所以,剛剛听王妃說要看賬本,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呢。
現在,看著葉子指的那三筆帳,他感覺自己正在往無底的深淵里掉。因為,那三筆帳他印象很深。那頁賬冊上有十幾筆帳,而這王妃卻單單指著那三筆有問題的,這說明什麼?
倘若不是這樣的情況,苗通一定會跟葉子請教下,她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能不用算盤,這麼快的就算出了那三筆帳?可是現在,他無暇虛心求教了。
「小的不敢懷疑,小的心服口服。這就交出所貪之銀,不敢奢求繼續留在王府,懇請王妃您放小的一條生路。」苗通一臉佩服,很真誠的乞求著葉子。
「好吧,交出貪銀,出府吧,如後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葉子話里有話的對他說。
「小的明白,請王妃叫人跟我去娶。「苗通沒給葉子磕頭,而是忍著痛站起身給她恭敬的鞠躬說。
「你們兩個跟他去吧。」葉子指著倆護院說。
大廳的地上,就剩下魯婆子一個人了,葉子回到位置上,對她說;「魯婆子,本王妃怎麼處置他們的,你也看見了,還要我多說什麼?」
「奴婢明白了,但是奴婢的銀子大數都送回鄉下老家給娘親了,身邊還剩下些,不知王妃會怎樣處置奴婢?」魯婆子跪直身子,抬頭問。
葉子雖然不喜歡她,可是卻沒覺得她此時說的是假話。她還算有孝心,葉子不打算太為難她了,反正打也打了,從洗衣房的幾人口中得知,魯婆子平日就是嘴上凶點,倒沒有太刁難誰。
「算了,你交出剩下的也就可以了,本王妃不想再深究下去。你離開這里後,還是盤算下以後該怎麼辦吧,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好講話的。」葉子對魯婆子揮揮手,暗示著她。
這次沒等葉子開口,就有幾個護院跟著魯婆子出了大廳。
「行了,今天的事就這樣吧,你們趕緊去吃午飯。」葉子對剩下的十來個護院說。
「是。」護院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出了大廳,雖然身上冷,可是他們都覺得心里啊,熱乎乎的。沒想到這王妃,不僅僅是貪玩,有才,辦起正事來,那叫一個干脆利落啊。先前還以為這事要審幾天,沒想到,幾個時辰之內就解決了,還那麼讓人心服口服
葉子在大廳里等著護院拿回苗通和魯婆子的貪銀,心里也很舒坦。從今以後,這廉王府會清澈很多,而自己也要弄清那個傅鴻哲究竟在抽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