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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月色之下,一個黑衣人正飛快的疾走,直到了桐洛山的前山,一座僻靜的山嶺下,才停了下來,他停頓了一下,並沒有摘下面具,而是說道︰「周圍的人,都埋伏好了麼?」
在他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兩個老者,頭上也同樣蒙著黑色布幔,看不清面貌,聲音顯得異常嘶啞。听到他的問話,就答道︰「回少主,所有人馬已經埋伏在邊上了,只等你的一聲號令。」
其中一個老者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少主不是已經決定給他們靈石,然後兩不相干了麼,怎麼又決定要圍殺他們?幾個築基修士,我們也不必放在眼里。」
那個被稱作「少主」的人,冷冷的說道︰「不錯,幾個築基修士,確實不放在我的眼里。但是,我總覺得站在邊上,沒有說話的那個女子,看上去有些古怪,我覺得她的身上,藏著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似乎會對我的事情不利。你們不是打探過了麼,這個團隊里只有一個少女,怎麼會又多出來一個?」
一個老者回稟道︰「他們中間,那個本來擅長陣法的人忽然受傷了,或許,這是他們臨時找來的人吧。」
少主冷冷的說道︰「我不喜歡這種未知的情況,所以,我寧願先鏟除掉後患,如果讓那一位,知道了我謀取古鏡的事情,那麼,後果可能就會不可收拾,所以,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
听出了他話語中森森的冷意,兩位老者全身都是一凜,躬身應是,其中一個說道︰「這次出手的,是秘屬于少主的四位死士,他們不計生死,只求斃敵,這四個人一定逃不掉性命了。」
少主冷冷的說了一句︰「我還要去陪人,先走了,這里的事情,你們負責料理吧」說完了這句話,他的身形就如一只大鳥一樣的飄了起來,也看不出他用了什麼飛行法寶,極為飄逸的向著前山飛了過去。
兩個老者互相對視了一眼,眼楮里都露出了一道寒芒。他們回身向著後山看了一眼,說道︰「少主對那伙人如此重視,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在這兩個人還在說笑之間的時候,顧顏等人,卻已經遭遇到了一場危機就在她剛剛察覺到,周圍有一絲極為隱蔽的殺氣泄漏出來時,顧顏的反應不可說不快,她劈手就擲出了旗門,先將周圍的方位定住再說。
但這時那股殺氣已經沖天而起,四個穿著長長的黑幔,從頭到腳都完全蒙住的人,一聲不吭的沖了出來。他們雖然只有四個人,但給顧顏的感覺,卻比當日在紅楓谷的時候,被陸機帶著陸家眾高手圍住的情形,還要危險。
秦封本來正在察看袋子里的靈石,他的反應並不比顧顏遜色多少,顧顏擲出陣旗的同時,他已經飛快的把乾坤袋收了起來,同時右手在背後抽出了那桿長槍,由銳金旗化作的長槍,槍尖閃著寒芒,在月色之下格外耀眼,他沉聲說道︰「幾位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地埋伏?」
那四個人一個字都不說,給秦封的是難以忍受的沉默,而從他們的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極為強烈的殺氣與死寂之氣,長風忽然間驚叫起來︰「他們是死士」
秦封的臉色頓時變了。死士不同于一般的修士,只有大門派、大家族才會豢養這些人,他們與那些修煉道法、追求長生的修士們不同,修煉的是殺人之術,只求必殺,一擊必中,不顧生死,只有那些極大的勢力,才能養得起這樣的死士,這也就意味著,今天要圍殺他們的人,是不計生死,一定要取自己的性命了。
他沉聲說道︰「是剛才那個人派你們來的?要知道我們小隊向來極顧信譽,從不會把雇主的消息向外泄漏,他大可不必如此。」他一邊說,一邊向著顧顏的方向緩緩退去。
這次四個黑衣人之中終于有一個說了一句話︰「只有死人才能夠保守秘密」他說完了這一句,四個人便從四個方向緩緩圍攏過來,把他們圍在了中央。
這時秦封已經退到了顧顏身側三丈之外,他用手執著長槍,忽然間毫無征兆的向前刺出,只是在刺出的同時,他向著顧顏使了一個眼色,顧顏也飛快的搖動起了掌心處的那面小旗,周圍的天地頓時就變了顏色。
顧顏引動了旗門,周圍儼然就成了一座小型的陣法,但四名死士卻並不在意,他們四個人之間,形成了一個長長的菱形,彼此之間聯系的十分牢固,顧顏不停的催動著陣法,居然都攻不破他們之間的半點縫隙。
而他們四人之間的位置,居然還是在不停流轉的,秦封手中的長槍飛快的刺出去,卻被這四個人輪番的擋下,他們每個人手中,都執著一柄窄窄的長劍,大概只有一指寬的劍刃閃著刺眼的寒芒,顧顏忽然說道︰「秦兄速退,他們手中拿的不只是劍,而是布陣的法器」
她冷眼旁觀,終于看透了這四個人所布的位置,居然是一座簡易的殺陣,他們手中的不僅僅是殺人的利器,更是布陣所用的法器,在廝殺之間,慢慢的將殺意彌漫開來,將對方誘入自己的殺陣之中,隨著陣法逐漸展開,殺氣漸漸成形,最終誘入陣眼而必殺之。秦封的長槍一往無前,無比鋒銳,卻是正中了他們的道兒。
秦封也是心思極為機敏之人,被顧顏一提醒,頓時向後退去,四個黑衣人見秦封後退,也不說話,依然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動作整齊劃一的向前逼近。顧顏冷笑了一聲,僅僅靠四個死士,想要打敗她或許可以,要圍殺她的話,卻沒那麼容易。她的心念一動,一張殘破的陣圖就來到她的掌中。今天,她要以這殘缺不全的「驚天」一圖,強行攻破這個殺陣
她將陣圖一展,整個峰頂頓時都顯現出一派肅殺之氣。冰冷的氣息瞬間就彌漫開來,似乎是傳承自遠古的廝殺之聲,頓時就震破了每個人的耳膜。
那四個面無表情,如冰山一樣冰冷的死士,這時也不禁變了顏色。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執起手中的長劍,忽然向著顧顏所在的方向猛烈的攻去。他們四個人平時同吃同住,一起訓練,早就心意如一,看出顧顏才是四個人中的核心,只有先除掉她,才能夠取走四人的性命。
秦封早就喝道︰「護住她」他手執長槍,威風凜凜的擋在前面,阿瑤早就放出了五雲錦,長風手中搖著鈴鐺,盡量穩定著周圍的靈氣使之不致失控,三個人把顧顏圍在了當中。而顧顏則飛快的在陣圖上劃了起來。
這張陣圖她還不很熟悉,只是在陷入殺陣的時候,被那個古戰場遺留的神念所懾,在其中領悟到了一絲神髓。但從名字就可以相見,陣名驚天,要何等的殺氣,何等的壯烈,才能夠震驚天地?這不是那些煉器師閉門造車的產物,而是真正經歷了殺場,浸yin了無數生命才成就的殺陣。顧顏只將陣圖一展開,源自古戰場上的兵戈殺伐之氣,就壓得這幾個人透不過氣來。
顧顏這時也覺得額頭上隱隱現了汗珠,但她卻顧不上擦,喘了一口長氣,說道︰「他們已經被我的陣圖壓制,快些動手」
她初次使用這張陣圖,畢竟還不熟悉,而且容易被其中的殺氣反噬,所以能堅持的時間也不算很長。
秦封揚起長槍,喝了一聲︰「殺啊」飛快的沖了進去。顧顏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她出盡手段,也是相信這個人,相信他不會在這時棄自己而去。要知道現在她以陣圖壓制了全場,秦封等人完全可以趁機逃走,只是那樣的話,留下顧顏一個人,等于毫無還手之力,雖然她也有保命之法,但看到秦封並沒有不顧逃走,心中還是涌起了一絲喜悅。
秦封一馬當先,沖入了凜冽的殺氣當中,就如同兩把鋒利的鋼刀,硬踫硬的對上,只剛一照面就是火星四濺。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身上就添了三道傷痕,將衣衫上染上了濃濃的血色。
而長風與阿瑤這時也不再像先前一樣的平靜,他們的臉上都透著狠厲之色,這是那些經歷生死的散修所特有的殺氣,在一般大門派的修士臉上是看不到的。阿瑤手中的五雲錦,替秦封擋下了大半的攻勢,而秦封手中的長槍每一刺出,必定見血,狹小的空間內血光四濺,他這股一往無前的狠厲,比起這四個死士,居然更勝一籌。
顧顏這時輕輕敲擊起了手中的陣圖,在這方寸之地上,傳出了「咚咚咚」的聲音,像是在戰場上傳來的戰鼓之聲,每一記都直擊人心,每響起一記,這四名死士的心上都不禁顫了一下,顧顏繼續不斷的敲擊著,聲音越來越急,每個人的心頭都像是被重重的錘了一下,忽然間一名死士的動作慢了一下,隨即就傳來了一聲慘叫,他的額頭被秦封的長槍重重的挑了上去,頓時血光飛濺,人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